这是有点难-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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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点，这个世界上到底有几个能够和人类交流自如的半人马呢？”雷登微笑着摊手看她，“我故意跳跃着带节奏，他为了跟上我的思路，选择附和我的说法。不过再怎么强装镇定，该有的疑惑应该还是有的。居然还想着求婚……这真的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的半人马该有的反应吗？他又不是当初的我，对半人马一无所知。”

　　　　“这些年，我们一直被监视着……”克劳迪娅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不，他们确实是这两天来的。”挥了挥手，打消了她的胡思乱想，雷登继续说着自己的推理猜测，“他们不知道五百半人马被消灭的事情，却知道前段时间的雪崩，说明确实是在雅克有了异常行动之后，才跑过来观察确认的。”

　　　　“让娜都没有发现他们，他们却能在这几天内仔细地观察我们。”说话间，雷登的笑容显得有些无奈，“你说说看，这是不是放了我们一马？”

第36章　注视的目光从未移开（）　
冬季的雷文山脉，哪怕是没有强风降雪，厚厚的雪层也让人寸步难行。在觉得脱离了屋内人的视线之后，卡缪立刻加快自己的移动速度。扛着比他高大得多的罗伯特在雪地里飞奔，不一会儿就已经翻过了一座山头。

　　　　“你还不把我放下来吗？”肩上的罗伯特这样问道。

　　　　“头一次看你吃了这么大的亏，再让我回味一下。”卡缪嘴上这样说，却直接把他往地上一扔。

　　　　罗伯特在空中回旋转身，很稳当地落在地上。他拍了拍身上的枯草，又摸了一下空荡荡的腰间，皱着眉头说：“那家伙拿到的两把剑，光是材料的价格都可以在波茨坦买上两栋两层楼的石房，他居然还想要钱？这脸皮可比你还要厚。”卡缪并没有要回那两把已经损坏的剑。

　　　　“以他那种谨慎的性格，估计会直接把剑扔得远远的吧。”理顺了因为赶路而显得散乱的长发，卡缪倒是为雷登说上了几句好话，“他也不清楚魔法师有没有在这两把剑上下过手脚。一切以谨慎为上，这是件好事。”

　　　　“你居然还在夸他？托了他的福，现在事态已经远远超出我们掌控的范围。”罗伯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半人马居然也参与进来……不，应该说是雷文家的那些遗族吗？之前确实有收到报告，在大平原上出现了一支比较奇怪的半人马部族，只是因为数量太过稀少，被罗贝尔他们忽略了。”

　　　　“改造半人马是多么艰难的事情，当年……都没有办到。如果不是经过这么多天的观察，我真是有点难以置信。”卡缪又把刚才和克劳迪娅那一瞬间的交手回忆了一遍，“那个罗贝尔的理论看起来有些道理，理智的半人马是世界上最难对付的敌人，说不定比魔法师还要难对付。”

　　　　“你打算把她的存在报告给他们听？我可不会让你去捣乱。”刚才对半人马敌意最大的罗伯特，现在反而维护起克劳迪娅来了，“想要现在打一场来决定吗？”

　　　　“你怎么和以前一样，总是想着用拳头解决问题。”卡缪苦恼地用手指绕着自己的杏色长发，“我知道你想借着半人马改变的机会，把这片大陆的局势搅浑。可他们实在是太不可控了，一不小心就有可能造成更大的灾害……”

　　　　“再坏也不会比原来更坏。罗贝尔家近几年在魔法技术上的进步，让那些半人马爬不上波伊高地，所以你没才有见过真正混沌的半人马对人类造成的威胁。”从小在波伊高地长大的罗伯特，对此当年的惨痛依然记忆犹新，“不要以为这样的情况会一直继续下去，任何一个波伊人都很清楚小看这种怪物的代价。”

　　　　“好吧，住在极寒之地的我是不懂你们这边的事的。”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不再管这种闲事，卡缪又转换话题，“那这次回去怎么报告？向我们的那个‘主人’。”

　　　　“主人那边肯定是顾不上，毕竟离得太远了。”很清楚自己同伴秉性的罗伯特觉得自己现在说的都是些废话，“这次派我们来的是那帮老家伙。他们故意借半人马的事情把我们支开，为的就是借机挖墙脚。现在跑到这里走一圈，也是接到了额外的报告，这种上一代遗留下来的陈年旧事，你怎么报告？你向谁报告？”

　　　　“谁让我们的‘主人’这么异想天开呢，光从故纸堆里找出来的这些东西，就已经让他们忙得团团转了。”想到那些人的表情，卡缪就想发笑，“普拉多暂且不说，罗贝尔尽是些脾气暴躁的家伙，现在没把狗脑子打出来，还多亏了东边的那些怪物。”

　　　　“总之，这里提前出山的事已经是既定事项了。斯图亚特家……这片雷文大平原上必然会发生巨大的变化，就像当年一样。”显然是想到了什么，罗伯特的语气变得深沉，“希望能够向好的方向发展吧。”

　　　　“我可是很看好那个小伙子的，再怎么不济也能把斯图亚特那帮子人折腾得半死不活。他可是能在我这里套出了这么多信息。”举起大拇指指着自己胸口，卡缪自信地说，“这个世界上难得有这么个人，在言语上占了我这么大的便宜。要是被他知道我的身份，怕不是当场就要高兴得气都喘不上来，就这么昏死掉了。”

　　　　“你这个自恋的毛病就不能改一改吗？”罗伯特露出一副恶心的表情拍了拍胸口，“希望如此吧，希望他做得更好，希望在那时候我们可以和他一起并肩战斗。”

　　　　他们两个嘴上说个不停，脚下也没有闲着，就这样飞快地消失在了群山之中。

　　　　而在另一边，木屋中的讨论并没有停止。

　　　　“我虽然硬指着那个人说他是普拉多家的，但估计是我搞错了。”雷登皱着眉头，承认自己的失误，“只因为罗伯特那里肯定和罗贝尔有关系，我就下意识地这样猜测。”

　　　　“等一下，你为什么觉得罗伯特和罗贝尔有关系？”克劳迪娅打断雷登，“总不能是因为发音很像，你就觉得他是那个地方来的？”

　　　　“这个问题你还问我？”诧异地看了一眼眼前这个半人马，雷登奇道，“这个世界上除了罗贝尔家的那些人外，还有谁会那么痛恨半人马？这么多年半人马侵略的次数和方向，不是你告诉我的吗？”

　　　　“居然是靠这个……”愣了愣神，克劳迪娅想想又觉得不对，“那万一他是装出来的呢，你怎么就能肯定那个罗伯特不是在演戏？”

　　　　“我本来你以为你还是个聪明的人，克劳迪娅。”雷登装出一副失望的样子，“单方面得到的信息是不可信，但你得把两方面结合起来看嘛。除了罗贝尔家，谁需要那么重视一个百人大小的半人马团体呢。”

　　　　“也是，因为在半人马手上吃过大亏，所以他们会重视任何的细节。”这也属于脑子一时没有转过来，克劳迪娅一被雷登提醒就想通了，“不过，哪怕是再重视半人马，想要达到如此细致的侦查，也需要动用大半个家族的力量。就这样把他们放回去，整个罗贝尔家不就都知道了吗？说不定普拉多家和斯图亚特家也会跟着知道。”

　　　　“他们既不是普拉多家的人，也不是罗贝尔家的人。”雷登用肯定的语气下判断，“或许和这个两个家族的某些人物有亲密的联系，但绝对不属于家族里面的人物。那个‘主人’的说法听听就好了，别去真相信这个。”

　　　　“这你又从何判断呢？”克劳迪娅真不知道雷登现在的自信从何而来，这种东西也是能瞎判断的吗？

　　　　“关键在于他们来此的目的。”雷登看着地上那两把被他丢得远远的剑，说道，“如果他们是为某个魔法师家族服务的话，绝不可能是为了这样的目的而来。”

　　　　他们的目的？

　　　　被雷登这么一提起，克劳迪娅突然注意到自己仍然没搞明白，这两个不速之客来到这间小木屋的原因。

　　　　不会是为了那五百半人马而来，不然不需要伪装自己，直接要求斯图亚特家的协助就好了。

　　　　那是为了雅克而来？隐居山林这么久，突然搬迁到城镇去，似乎有些蹊跷。可这为的是什么呢？雅克虽然很强，是当年讨伐魔王的幸存者之一。但也没有到达那种，一有风吹草动就必须确认的地步吧。

　　　　他们也不清楚自己和雷登的状况，不然就不会在初次接触时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其中虽然有放水的缘故，但一头栽进壁炉里可不能说是即兴演出。

　　　　排除了以上几种可能，那唯一的答案就是……

　　　　“让娜。”雷登说出了她所想的。

　　　　唯独这个，是他们都不愿意相信的事实。

　　　　“实际上她被人知晓存在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没有被发现才叫奇怪。”无奈地闭上眼睛，雷登仿佛是在安慰自己，这样说道，“既然很早就已经被盯上了，却依旧安稳地活到现在，说明这不是某一个魔法师家族在注意她，而是某个人。某个和我们一样，想对整个魔法的世界掀起巨浪的人物，或许以后能和他结成盟友呢。”现在也只能苦中作乐地瞎想。

　　　　“雅克已经做得这么谨慎了，居然还会被发现。”克劳迪娅到是在注意另外一件事，“这帮魔法师真的就是狗鼻子吗？这么恐怖？”

　　　　“那是他自以为谨慎，好好想想就肯定知道不会做得这么周全。”为了打消克劳迪娅脑袋里想的魔法师“全知”论，雷登不得不解释清楚，“一个人玛娜的多少是什么时候确定的？是在母亲体内的十月怀胎，还是在降生的那一刻？”

　　　　“如果是在胎儿状态时逐渐产生的，那慢慢增强的力量，总会被有心人给发现。或许师傅他会在那之前就注意到这件事情，躲到人烟稀少的地方。可这样一来，你又怎么保证孕妇能够安全生产呢？”

　　　　“如果是在生下来的那一刻确定的话，那就更加没有防备了。他一定是慌慌张张地带着刚生产的妻子，刚降生的婴儿，以最快最短的路线逃离他所生活的地方。都不需要让娜跟我讲述这个经过，从他们的路线上来看，我就知道他们遭遇过什么了。”

　　　　好吧，又是半人马。

　　　　从波伊高地走到东部雷文山脉，最短又人迹罕至的路线，需要沿着雷文山脉北部横穿一次大平原。看来雅克对半人马的痛恨，在那段时间里又加深了。

　　　　“这并不是我现在最担忧的情况。”说到此处，雷登才真正眉头紧锁，“只是自然生育的话还好……如果是人工……算了，先不想这个。”

　　　　“把现场处理一下吧，再好好想想让娜回来以后怎么跟她说这个事情，最后由三人小组投票决定该怎样应对。”

第37章　焦躁与发泄（）　
“你居然让那两个人逃跑了？”傍晚时刻，在听完雷登的叙述之后，满身泥水的让娜这样大发雷霆，“所有的东西都是基于你的推测，根本没有切实的证据，你就这样轻易地放他们离开？”

　　　　“如果他们想动手，早就动手了。”受到质疑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雷登早有准备，“我说的不只是前几天，他们当年真要留下你们，你们不可能走得脱的。”

　　　　这说的是实话，如果那二人是怀着恶意而来的话，先不管是什么身份，仅靠手头上的情报通知斯图亚特家，这片深山之中的居所肯定会被被毁于一旦。

　　　　“我们吃了这么大的苦，结果全在他们的计算之内？”一想起父母当年穿越大平原时的艰辛，让娜依然很难接受这样的事情，“你的意思是，这些都是他们的表演？是在试探我们，不，是来试探你们两个的？那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就和他们的来历有关系啦，基本上只能靠蒙。”雷登比出个三的手势说，“光是大致的方向，就有好中坏三种猜测。现在情报掌握得太少，根本做不得数。”

　　　　“这样你都还能想出三种来？”克劳迪娅瞧了瞧自己的手掌，她无论如何都只能扳出“一”来，“难道不是罗贝尔家的某个人在当年偶然发觉了让娜，觉得是一枚可以利用的棋子，就顺水推舟掺合了一下吗？”

　　　　“这种就属于不好不坏的情况，反到是可能性最低的那种。”雷登指了指那两把剑说，“就闲棋而言，你不觉得他们的重视程度太高了吗？可反过来又说不通，既然那么重视这枚棋子，又怎么会把它放在这么远的地方呢？”

　　　　“或许是当时忙不过来……”这话说出来自己也不相信，让娜还是选择听听雷登的胡说八道，“那你说，可能性更高的另外两个是什么？一个好一个坏，反而更相似？”

　　　　“我先说好的吧，这是我感觉可能性最高的，直觉是这么告诉我的。”雷登头一次用上了“直觉”这种玄妙的东西，“我怀疑当年的‘魔王’和‘勇者’都没有死。”

　　　　“什么？”

　　　　“我更怀疑，那两个人其实就是‘魔王’和‘勇者’。”

　　　　“啊？”

　　　　目瞪口呆。

　　　　让娜和克劳迪娅都以为她们是听错了，眼前这个人刚才在说些什么梦话？

　　　　“你说这是可能性最高的？！”让娜拍案而起，怒道。

　　　　“真的是绝了，哈哈哈，你真是个天才，噗哈哈——”克劳迪娅捂着嘴极力忍耐，不知是气极反笑，还是真的被逗笑了，“‘魔王’和‘勇者’还活着，噗噗噗——”

　　　　“我还没说完呢。”雷登面不改色地强调。

　　　　“好好好，你继续说……”喘了几口气，克劳迪娅放下手，脸上还留有使劲憋笑的红晕。

　　　　“当年有一个或者是一些，希望世界有所改变的魔法师救下了他们，也顺带帮助了师傅和让娜一把。”

　　　　“噗哈哈哈哈哈——”实在是忍不住，克劳迪娅顿时笑得东倒西歪，完全不顾自己淑女的形象，“魔法师要在那种情况下保住‘魔王’和‘勇者’，这是我这辈子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了……咳咳咳……”

　　　　“长相和名字完全对不上，你的自信究竟是从何而来呀……”让娜扶额叹息，觉得这样生气好没意义。

　　　　“名字可以改，长相可以变，体型性别都能换一个，用上了魔法，这一切有那么难吗？”雷登耸了耸肩道。

　　　　“这样会舍弃掉许多玛娜上的亲和力……”倒是没有否定雷登的这个说法，这种魔法雅克并不是没有见过，可让娜也不会就此认同他的猜测，“不……再怎么说，现场有那么多魔法师在，不可能瞒天过海的。”

　　　　“赶快说说坏的吧，我等不及听另外一个笑话了。”刚刚才缓过气来的克劳迪娅催促雷登道。

　　　　“在听这个之前，你必须做好心理准备，让娜。”雷登郑重其事道，“不管是不是真实的，都会对你产生不好的影响。”

　　　　“不好的影响，什么不好的影响？”克劳迪娅抢着说道，“笑得把肺一起咳出来吗？”

　　　　原本雷登根本就不打算说出最坏的猜测，因为这实在太打击人了。可凡事不预则废，到时候真遇上了，有准备总比没准备好。

　　　　“师傅的记忆可能被魔法修改过。”雷登死死地盯着让娜脸上表情的变化，“你现在读取的一切东西，可能都只是别人想让你看到的。”

　　　　“如果对玛娜的高亲和力不是‘偶然’，而是‘必然’产生的呢？”

　　　　“他们先创造出了‘魔王’，又创造出了‘勇者’。在二者失败之后，最终创造出了你。”

　　　　“为了让你按照他们的步调来成长，修改出了一个好爸爸的记忆，把你放在这种与世隔绝的地方，尽可能减少外来因素对整个实验的影响。”

　　　　“你可能不是你母亲亲生的，甚至没有母亲，甚至他也不是你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