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境-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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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大力端起酒杯，灌了一口：算我没说过这事。喝酒吧！七哥，老九现在也没客人了，你们也上桌吧

　　　　马九看看：菜还行！酒不够，七哥拿两壶吧。

　　　　旁边两个散客老头要求拼酒，六个人菜落一块就一桌了。

　　　　老邢不满：你是请我吗？咋能拼桌呢？

　　　　马九上桌：人家大力出钱，你爱吃不吃，走了更好，省点酒我们喝。

　　　　大家都点头，人多热闹，老邢不走。

　　　　章大力喝多了，浑身冒汗，扒掉上衣，肌肉横生。

　　　　大伙齐赞：好一条好汉！

　　　　章大力起身踱步，浑身关节爆响。提起四弦琴，轻拨起唱：

　　　　北风萧萧，车马粼粼

　　　　太祖的大军如同乌云。

　　　　大伙起身合唱：

　　　　青州兵马已经到了南旺，

　　　　白英老爷的庙前，聚集着我们济宁乡亲。

　　　　章大力：

　　　　我背起家传的宝刀，关上狗窝的小门。

　　　　跟随太宗的旗帜，去杀南方的敌人。

　　　　大家合唱：

　　　　献上我们供奉，神灵保佑。

　　　　等我们带财宝回来，再树金身！

　　　　大家齐举酒杯，一饮而尽。

　　　　两个老头意犹未尽，高声大叫：烧掉他们的房子，抢走他们的金银，还有他们的女人。

　　　　老邢一拍桌子：混蛋！你们敢唱土匪歌！活得不耐烦了吗？

　　　　大家都嘟囔：你也唱了。

　　　　马七喝得不多，说话：还真不能唱了。太祖带我们去南方的这个歌，朝廷已经定为禁唱了。

　　　　两老头还不愿意：谁说的！现在沂蒙那边，听说唱的可凶了，好多村子都想秋收了，出去当土匪呢。

　　　　小方唱戏回来了，她现在一直没放下，到不上外地去了。她现在跟的班子出门多，在旁边说：大爷说得没错，真是这样，要不是这些年下关东的多，大家有出路，西县那边早就得出大队土匪了。

第273章　夜半通知（）　
提起土匪，大家让酒烧起来的热情又下去了。

　　　　老邢平日里嫌天下不乱，可一提土匪，他就心惊肉跳，长给贼们打交道。老邢知道土匪们的德行，成队的土匪，除了军队和地方团练，在乡间就是老百姓的噩梦。对老邢这样吃捕头饭的，那就是催命的阎王爷。当初他兄弟刑不下带的巡捕队，十几个人，就是被外地串来的土匪砍得只跑回来三个，最后还是驻军出动消灭的土匪。

　　　　济宁附近驻军多，还好点，西县那边，穷山恶水，乡间都有个别村落当土匪的传统，要说起来，那就不是一晚上能说的请了。

　　　　夜深了，大家散伙，马七马九上门板。

　　　　东平湖畔，胡琴三个找了旅店，也歇下了。

　　　　京西学院，廖化扎好包裹，五二室里没别人，武侯和沙发还在对面呢。太九在廖化铺好的被子上打呼噜，盖着廖化的擦脚布，兼飞毯毛巾。

　　　　廖化洗洗脚，飞毯忽地一下过来，不用廖化动手，把廖化的脚擦干净，又回去盖在太九身上。

　　　　廖化已经习惯了，把洗脚水倒了，**睡觉，明天得早起。

　　　　夜都深了，胡药蜷起身子，像个大毛球，睡在老胡家客厅的太师椅上。

　　　　陈经缠在房梁上。

　　　　黛玉待遇最差，趴在老胡家的厨房外边小棚子里，也睡着了。

　　　　肥六趴在老梁门后地上草窝里，半睡半醒，无意识地拨动脖上的念珠。

　　　　小黑没睡，一会上房，一会下地，到处乱串。

　　　　二黑趴在学校大门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大黑蹲在传达室，睁着眼睛，一动不动，除去呼吸带来的起伏，像个雕塑。

　　　　大黑是个好狗！

　　　　马蹄声碎，二黑猛然起身，大黑警觉。

　　　　来人跳下马：军机处紧急通知，请签收，我还需要往塘沽去。

　　　　大黑前爪一抬，信件过来，爪子沾点墨水，在递来的本子上一按，非常清楚地开口：签收已毕！

　　　　那人跳上马就走，路上忽然纳闷：我犯迷糊了吗？刚才谁给我签的字，只见狗了，没见人呢？

　　　　大黑看了二黑一眼，二黑抖授精神，大黑转身叼着信，飞奔云校长家。

　　　　大黄等家人都睡了，正在院里练功，大黑没到，门就开了。

　　　　大黑交上信，等候吩咐。

　　　　大黄不用灯光，看封面，有自己的名字，直接打开，快速扫描。

　　　　扭头看看远处房顶的黑影，对大黑：你叫小黑去喊时千峰主任校长办公开会，时主任可能在校内，也可能在车站小别墅，你回岗位。

　　　　大黑点头，大黄进家，先叫岳父。

　　　　大黑也看见小黑，小黑跳下来，喏喏地说：我睡不着！

　　　　大黑沉默不语，小黑揣揣不安。

　　　　大黑开口：你去叫时主任，要他立刻去校长办公室开会。它可能在宿舍，也可能在车站他自己的宅子里。

　　　　小黑点头，扭身就跑。

　　　　大黑又叫住他：你腿短，为避免耽误事，可以用翅膀。

　　　　小黑大喜，白色双翼，伴着翼尖的的白色电火，头向车站，瞬间不见。

　　　　大黑喃喃地说：其实，你应该先去宿舍找。

　　　　二黑见他回来了：我刚才看见小黑长了翅膀，飞出去了。

　　　　大黑点点头：我叫他去的。

　　　　他闷闷不乐，趴在地上，问二黑：我是不是很凶？

　　　　二黑摇头，大黑接着说：小黑见了我，很怕我，以前他可不这样。我很自责，是不是我做的不好？

　　　　它的眼里泛出了泪珠。

第274章　大黑（）　
大黑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二黑也很难过。

　　　　他说：我也不好，我偷偷答应小黑，让他可以用翅膀，我背叛了你。

　　　　二黑说出来，心里舒服多了，可也开始懊悔：我做错了！我是个两面派！让小黑觉得钻空子，破坏了对小黑的教育。我很后悔。

　　　　他趴在地上，也开始哭起来了。

　　　　而小黑这时候正在快乐地飞翔，越过天空，抽抽鼻子，找到时千峰的家，有人在家。

　　　　时千峰正和他四个老婆瞎作呢，小黑像个幽灵，穿墙而过，一落蹲在时千峰背上。

　　　　小黑：时主任，你干啥呢？

　　　　五个人都吓了一跳，赶紧拉被子盖好。

　　　　小黑挥翅停于半空：大黄叫你去办公室开会，快点。

　　　　时千峰闷闷地说：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小黑答应，出门又飞回来：你们干啥呢？玩游戏吗？好玩吗？我明天再过来看，我没看过。

　　　　不管小时脸色铁青，一挥翅膀，不见了。

　　　　小黑飞回学校，大黑和二黑趴哪里哭。

　　　　小黑收了翅膀，小心翼翼地蹲在旁边，不敢问话。

　　　　过了半天，才问：你们为啥哭啊？

　　　　二黑抬起头：我们两个在自我检讨，我们对你不好！

　　　　大黑：人类说得好，挟泰山而超北海，不是不想是没有能力，低下头体谅别人，做些小事，不是没那个能力，而是不想去做。

　　　　小黑有点紧张：你别这么说，我哪里错了，我改！

　　　　大黑大哭：呜！我好难过！看到你这么怕我，我就想是不是很坏。人类说，要严格要求自己，宽宏对待别人。我想做个好狗，严格要求自己，并感到快乐。我以为像要求我自己一样，对待你，你也会快乐，没想到带来的是恐惧。

　　　　二黑：我们不是你，怎么知道我们的快乐就是你的快乐。看到你不快乐，我们感到不快乐。

　　　　小黑不语，慢慢眼红了，忽然哇哇大哭：你们不是我，怎会知道我不快乐。有爸爸妈妈，有哥哥妹妹，有温暖的家，有廖化给的好吃煎饺，我为什麽不快乐。你们不快乐，我才不快乐。我再也不抓老鼠了，我再也不要飞翔了，我是只小狗，我想跟你们看门，我要像以前一样的生活。

　　　　大黑问：你不怪我？

　　　　小黑摇头。于是三条黑狗都很高兴。

　　　　小黑爬上房顶：我喜欢看门！我喜欢，所以我热爱！

　　　　然后他跳了下来，一个劲转圈。

　　　　大黑一巴掌拍倒：你瞎转悠啥？

　　　　小黑后座：我觉得有啥事忘了干了？

　　　　大黑紧张：你没通知到时主任？

　　　　有人叫门，时千峰气喘吁吁：大黑，开门！

　　　　开门放进来，小时对大黑：管管小黑！进人家不敲门，没礼貌。别要跟狐狸学。

　　　　他走了，大黑二黑盯着小黑。

　　　　小黑喏喏地说：我没偷东西！我就看见他们五个没穿衣服，做游戏了，问他还能不能明天再去看。

　　　　大黑大吼：不许看！

　　　　小黑老老实实：不看了！我上房顶。

　　　　赶紧上去了。

　　　　小时赶到办公室，大黄已经把炉子烧起来，坐上壶了。

　　　　学校小会议室的干部们都打着哈气，端着空杯子等热水呢。

　　　　老云和老胡还在校长屋里说话。

　　　　不一会出来了。

　　　　云校长做通报：明天教育部秦越下来检查。这是名义上的，实际上圣亲王和皇储平成公主也要分头过来。海政部，官事部都有吏员过来，什麽级别不知道。

　　　　大家交头接耳。

　　　　老陈说：咱们学校真是兴旺啊！皇储视察，下半年咱们学校得算第一流的甲类学院吧了。

　　　　大家纷纷赞同：是啊！俺们也得向上挪挪了吧。不能外人摘桃子啊。

　　　　老胡一拍桌子：闭嘴！不许卖私货！接待不好，出点小事，提拔你们到密保局监狱去，哪儿空了。

　　　　大家闭嘴，老云安排：要内紧外松，做好本职工作，各系领导要准备汇报，不许念稿。石文胜工作最重，要配合好上边保卫部门，听人家安排，拾缺补漏，安全工作最重要。

　　　　大黄快散会的时候，说了几句：教育局冻结咱们人事工作之前，学校进来两个人，一个是铁手，一是经济系老蔡。两人要准备一下，准备上一堂示范课。据说有人举报他们两个。

　　　　老云指派林校长协助老蔡准备示范课。

　　　　大黄协助铁手。

　　　　本来没必要这么大动干戈，赶上上边视察，那一点漏子那也是不能出的。

　　　　大黄和老林都答应了。

　　　　老陈主动提出去早上派人去塘沽，把蓬莱阁老崔叫回来，给上边做饭。

　　　　大家都很赞成这个主意，命令老陈监厨，每道菜都必须试过才能端上来。

第275章　不许走人（）　
会议开完，大家抬腚要走。

　　　　老胡咳了一声：接待完上边检查，要是没啥事，我请大家吃顿饭。

　　　　来到京西这么年了，都是大家请我。

　　　　后天中午，车站开的那家新饭馆，三豹说味道不错，三豹你得空帮忙跑一趟，包个场。

　　　　也算给大家陪个不是，我家狐狸过去在诸位家翻箱倒柜，没少给大家添乱。

　　　　大家都笑了，管三豹说：你早该管了，我现在一点私房钱都没了，在东大营的缴获全叫老婆子给我收了。

　　　　老梁倒客气：没事！你家狐狸没去过我家。

　　　　老胡翻翻白眼：你家也得有钱哪？再说，你家肥六是胡药的朋友，偷谁也不能偷你啊。

　　　　大黄笑笑：其实胡药也没去过几家，也就几位校长和老管家，连老石家都没去过，普通教职员工更不用说了。毕竟大家日子都不宽裕，胡太师还是很厚道的。

　　　　老陈大怒：这还叫厚道？咦！大黄，你早知道了？

　　　　大黄点点头：你知道的，我夜里练功，总能发现的。不过现在好了，朝廷奖励胡太师一套车站旁边的别墅，弥补太子陵园占用太师的违建别墅，另外还奖赏了些钱财。

　　　　老胡装模作样：圣恩难报啊！

　　　　挤挤眼睛，没挤出眼泪了，也就算了。

　　　　大家都放下心来，老陈老林和管三豹气哼哼地也走了。

　　　　老胡等他们走了，骂：不就拿了你们三个东西两钱吗，敢给我摔脸子？看我不治你们。

　　　　老胡和老云回家睡觉，大黄和小时灭了炉子，小时哈气连天。

　　　　小孟在外面等着，和他去校内宿舍院，于羽和她一起过来的。

　　　　京西学院一带，治安极好，她们两个夜间倒也不害怕，回来生好炉子。把小时接回家，赵姐和小孟的院子在一起，隔墙也被打掉了，堵上了一个门，现在当一家人了。

　　　　小时打着哈气**，两女陪他睡下。

　　　　时千峰说：啊啼！我不行了，别闹我了。

　　　　两个女人哭笑不得：我们哪有这个心。我们几个想问，罗密欧的那条黑狗会不会乱说话啊？

　　　　小时已经入眠，糊里糊涂地说：说去吧！我又不是偷人！

　　　　于羽无奈：算了吧！别担心了，合法夫妻，人家能说啥。要在京里，这更不稀奇。

　　　　小孟脸拉下来了：你和你表姐当然没事了，我和赵姐还得在这里工作呢，怎么见人呢？

　　　　大黄开完会，想了想直接去了老胡家，把收了四条腿，由虬变蛇的陈经叫醒，让她给铁手报信。陈经歪歪扭扭飞着奔茶馆方向去了。

　　　　自己去了学生宿舍五院，五院警政系家近的都跑了。就是王志他们屋亮着灯，打麻将。

　　　　马前虎最近又把钱输光了，回去睡觉了。

　　　　小乔也没上场，王志说他老娘和妹子要来了，得省点钱，不要他上了。

　　　　丁大寒伤得重，至今还没好利落，武侯不让他上，怕休息不好，日后留下病根。

　　　　现在是五一室哥俩对五二室兄弟。

　　　　大黄进来，叫他们睡觉，给王志商量明天上示范课的事。

　　　　王志直巴拉舌头：这可咋办呢？现在伤得上，走的走，全胳膊全腿的，就我和沙发小乔了，廖化明天一早就走。

　　　　大黄想了想：沙发！给廖化说，推一天再走。

　　　　沙发答应，推醒廖化。

　　　　廖化无奈，起身问：几点开课？

　　　　大黄想了想：上午得迎接检查，下午吧，中午吃完饭，你们几个在宿舍等通知。

第276章　四月二日（）　
景和十年春四月初二。

　　　　天还黑着，半睡半醒的大黑和二黑猛然起身，小黑趴在房顶还在打呼噜。

　　　　大黄小睡一会，及早起身，忽然邹了邹眉头，他出门学校迅速看一遍，去了食堂，食堂人起得早。

　　　　大黄叫过老梁和冯和尚，低声安排，又回去叮嘱了石文胜几句。

　　　　石文胜吃了一惊，点头知道，带着人去大门接班。

　　　　大黑和二黑挺奇怪：这么早就接班了？

　　　　叫下小黑。

　　　　石文胜忘了开除小黑的事了，还训他：你是来看门的，还是来睡觉的。再发现一回，我开除你。

　　　　小黑扇扇翅膀：下回不敢了。

　　　　石文胜摆手：你们三个下班了，去食堂吃饭吧。

　　　　三黑看看天，太早了，先回家。

　　　　赶到罗密欧家门口，罗密欧的夫人朱丽叶穿着睡衣掐着腰等他们呢。

　　　　朱丽叶一言不发，揪住大黑的耳朵，一指门口，气急败坏：家里闹耗子了！

　　　　二黑一看，门口摆了三排死耗子，两行六个，一行五个。

　　　　小黑说：诶！我逮回来十八个，少了一个。

　　　　没办法，全家起床，朱丽叶抱着罗晓鸥，罗密欧和儿子罗黑蛋，三条狗开逮耗子。

　　　　不说他们逮耗子，厨房这边。

　　　　冯和尚大耳瓜子扇马前虎：吃货！你干没干过活？

　　　　马前虎被打的鼻青脸肿，现在他也叫冯和尚打怕了，老老实实地回答：真没干过！我只会吃。

　　　　沙发打着哈气：三哥，咱们回去吧，帮不上忙。

　　　　武侯拿着拐杖打他：懒驴上磨死尿多，吃货。

　　　　老梁实在烦了：冯师弟，让他三门外站着，听着他们声音，我就闹心。

　　　　老冯一脚一个踹出厨房：外面蹲着，不许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