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江岸-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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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风以为她是裴若婉，以为裴若婉已经原谅了他，心喜若狂，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她的鼻子和眼睛，他突然停住了，问道：“麦琪，你用香水了，是我送给你的香水吗？”

　　　　叶夏玫很想澄清自己的身份，但话到嘴边没有说出来，她怕秦风知道是她，就会改**度，对治疗也不利，她犹疑着轻声答了句“嗯”。

　　　　“麦琪，等我眼睛好了，你会陪我去英国吗？”秦风又问。

　　　　叶夏玫的心很痛，秦风的眼里还是只有裴若婉，没有她的存在。可是，几年前俩人在英国留学时的美好时光她始终难以忘怀，似乎对秦风而言，对那段时光也是十分怀念的，不然他也不会总提到要去英国。她的心情很矛盾，有些嫉妒秦风对裴若婉的痴情，又渴望秦风恢复过去那样对待她，她迟疑了很久，转念又想道：我曾经伤他很深，也许这是上帝给我的一个机会，让他暂时看不见，我就可以跟他在一起照顾他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叶夏玫留在秦风的病房里悉心照料，替他擦洗脸，喂他吃饭，秦风偶尔问一些问题，叶夏玫只是支支吾吾地回答“嗯”或者“不”，秦风似乎没有怀疑。

　　　　“等我眼睛好了，你再陪我去一次海边，我还要带你去欧洲看一段最美的海岸线”秦风两眼呆滞，心里却想象着浪漫的情景，嘴角露出了笑意。

　　　　每次叶夏玫听到他提及在英国或欧洲的某一处美景，她都会心领神会的默默微笑，她知道秦风跟她一样，总是忘不了在国外留学生活的那些日子。

　　　　过了一个月，秦风的病情大有好转，眼睛能感受到光线，对物体渐渐有了模糊的视觉，春节前夕，在医生的允许下，叶夏玫带着他回到了复式房，在家里给他调养。

　　　　她安排他住在上层的卧室里，她自己却睡在楼下的客房里。

　　　　她每天在厨房里做出各种美味，一勺一勺地喂给他吃，按时调药，喂给他服用。早上洗脸，她会递给他热气直冒的毛巾；他摸索着想去上厕所，她会伸手去扶着他，引导他走进洗手间。虽然俩人都很少说话，但彼此有着很和谐的默契。

　　　　除夕前夜，叶夏玫看着秦风安静睡去，便在客厅里拿出一瓶红酒，给自己倒上，然后一咕噜喝进肚里。这段时间，她憋得太难受了，以前在英国**时，她也照顾过他的生活起居，但现在时刻不能说话，还得伪装成他喜欢的另一个女人，这样真让她忍受得太痛苦。一口又一口，一杯又一杯，她孤独而又痛快地喝完了整瓶红酒，放下酒杯，整个人便倒在了沙发上，头再也抬不起来。

　　　　她想起在英国格拉斯哥玫瑰园里，他拥着她，热情向她表白爱意，她感动得一塌糊涂，接受了他的甜蜜热吻

　　　　2005年的新春佳节即将来临，急切盼望新年的人们早早地放起了鞭炮，偶尔这里响一声，那里响一声，划破冬夜的寂静。叶夏玫倒在沙发上昏睡过去，鞭炮的响声却惊醒了卧室里的秦风。他觉得有些口渴，摸索着起来，走下楼梯，到了客厅里。

　　　　他心里一惊，因为客厅的灯没有关，而他居然明显地感觉到了。

　　　　不对，不是感觉到了，是眼睛看到了，看到了亮如白昼的房间。

　　　　他欣喜得脸部肌肉颤抖起来，他的眼睛能看到光亮了，可是依然辨不清物体，眼前还是模糊的

　　　　“麦琪，我看到光了，我看到光了”他激动地边喊边靠近客厅的饭桌，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红酒杯。

　　　　“咣当”一声，红酒杯摔地上。

　　　　他皱了皱眉，摸索着桌上的东西，摸到了红酒瓶。此时，他也注意到了屋子里飘散的红酒味。是他喜欢的味道。

　　　　凭着眼睛的模糊视力，他慢慢靠近沙发，在昏睡的叶夏玫旁边坐下。他以为是裴若婉躺在那儿，轻轻扑下去，摸了摸她的脸，还有她的卷发。他嗅到了她身上的香水味，还有嘴里喷出的红酒味

　　　　他埋下头，吻了吻她的脸和唇

　　　　脑子里突然冒出裴若婉说过的话“你说过要尊重我的我不想我想等到结婚那天”他想到裴若婉反对婚前性行为，曾一度令他改变对性生活的轻狂态度，想正大光明地跟她结婚，完全拥有她。他抬起头，缓缓起身，摸索着想回卧室。

　　　　刚起身，突然被一只手拉住了。他回头看着沙发上躺着的人，模糊不清，只能粗线条地分辨出哪儿是脸，哪儿是身体。

　　　　她娇憨地扭动着身体，将他拉下来，扑在她身上。

　　　　他虽然看不清，却能感觉到她如火般的热情。他贴着她的脸，轻轻摩擦，闻到那诱人的香水味，还有她嘴唇里散发出的红酒醇香她柔软的手抚摸着他，撩拨着他，身体扭动，双腿缠绕，犹如一株缠着大树蜿蜒直上的藤蔓

　　　　爱欲交织，他欣喜若狂，夹着络腮胡渣的嘴唇寻找到她轻喘的红唇，温柔吸允唇里的甘甜，以解**之需

　　　　狭小的沙发，装不下两具**炽烈的身体，他搂着她爬起来，在她的引导下，两具躯体在热情拥吻中跌跌撞撞转进下层的客房，一头倒入**上，随意翻滚

　　　　他已经忘记一切不可能，在**的强烈冲击下，很快褪去多余的衣衫，肌肤相触，****高涨，他顺利进入她柔滑的身体里，在那娇憨的**声中，来回蠕动

　　　　她的热情，她的身体，甚至她的**声，都是那么熟悉，可是此时，他的其他感官已经迷失，唯独享受着攻陷的乐趣，飘飘然如升仙境。她的欲求强烈而丰厚，主动与他配合，如此默契，如此融合，直至两具躯体共同获得顶峰的快乐

　　　　她很久没和他**了，汗湿的身体紧靠着他浑圆的肩膀，在满足中昏昏睡去。而他，头脑渐渐清醒，伸手抚摸着她的身体，嘴里喃喃问道：“罗丝，是你吗？”

　　　　叶夏玫轻轻睁开眼睛，看着微弱光线下他那轮廓分明的侧脸，终于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开口说道：“杰克，我爱你，我们刚才那么默契，让我回想起在英国的日子，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秦风慢慢缩回手，冷淡地说了一句：“我早该想到麦琪她不会这么随便的为什么要骗我，让我像个傻瓜一样被你耍弄？”

　　　　叶夏玫微微一愣，这句话伤害了她的自尊。

　　　　“难怪我一直感觉不对，你把自己当成麦琪的替身，以为这样就会永远陪着我？当初在英国的时候，又为什么要选择那个法国佬？”秦风嘲讽地问道。

　　　　叶夏玫没法忍受这样的侮辱，愤怒地离开他的身体，从另一边下**，抓起自己的衣服，一边穿一边说道：“对不起，我不该待在这里。”

　　　　秦风听到她走出客房，在外面客厅里窸窸窣窣做着什么，然后打开大门准备出去。他始终没有作声，没有挽留的意思，她也在等待中无比失望，站在大门口说了一声：“你照顾好自己，我回去了，如果需要帮忙，给我打电话还有，麦琪她说过，你对她做的那些事她不再追究，但这辈子都不会再跟你”依然没有等到秦风的挽留声，她失落地走出去，关上门。

　　　　秦风躺在**上，闭上双眼，矛盾的心情受着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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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后悔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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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夏玫开车回到家就后悔了，她担心他看不见，怎么吃饭吃药，怎么处理日常生活。可她不想听见他嘲弄的话语，硬下心肠，没有再回去。

　　　　叶夏玫没想到，秦风在夜晚已经感觉到了光亮，视力渐渐恢复，与叶夏玫的身体交合促进了血液循环，到第二天早上时，他一觉醒来，睁开双眼，一切都看清楚了。

　　　　秦风看着房子里的一切，客厅里放着的红酒瓶和掉在地上的红酒杯，洗手间里的脸盆，厨房里的剩菜，每天给他喝水的杯子和按时吃的药这些日子在这里过的生活，都在他脑子里回放着。

　　　　他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找出自己的手机。手机已经关机很久了，打开电源，他翻出裴若婉的手机号，拨过去。

　　　　裴若婉在电话里明显感觉到很吃惊，随后镇定下来，听他想说什么。

　　　　“麦琪，我的眼睛已经恢复了，我想见见你。”

　　　　“恢复了就好，我们之间不用见面了。”

　　　　“麦琪，对不起，我不该那样对你，我也是爱你爱得昏了头，听了苏珊的鬼话才做了那样的事，其实我”

　　　　“你别说了，那些事我不再追究，我们之间也到此为止，以后不用了。”

　　　　“麦琪，让我再见你一次，我要当面得到你的原谅，否则我的心里会一直放不下”

　　　　“不必了。你知道吗？你父亲卷走集团的巨款逃去了美国，你昏迷不醒，他却把你扔在这儿不管，这些日子都是叶夏玫在照顾你，她对你总是无怨无悔地付出，在任何情况下，只要你需要她，她都不会置之不理的她才是真正爱你的人，你应该好好珍惜”

　　　　秦风高兴地说自己已经恢复视力，很想见到裴若婉，当面得到她的原谅。裴若婉却告诉他，这段时间全是叶夏玫在照顾他，因为怕他反感，才伪装成裴若婉跟他接触。

　　　　秦风心里受到了触动。

　　　　裴若婉继续告诉他，其实叶夏玫一直爱着他，她跟那个法国男人结婚后非常后悔，心里从来没有忘记过他，就因为这个，那个法国男人经常跟她争吵，还动手打她。她想取得他的原谅，可要强的个性又怕他看不起她，便一直跟他保持朋友关系。

　　　　秦风拿着手机，愣愣地不语。

　　　　裴若婉又说道：“你送我那个钻石戒指我放在你外衣的口袋里，你拿着它，去送给你的真爱，我祝福你们。”

　　　　除夕的夜晚，滨海市霓虹闪烁，礼花绽放，“飘香花园”小区内，很多大人带着小孩在楼下空地上燃放**，在热闹欢腾的气氛中辞旧迎新。

　　　　叶夏玫推着轮椅上的叶老太，在小区里找个视野开阔的地方停着，静静地观看除夕夜晚的热闹场面。小区里有很多小孩燃放小型烟花，有一个八岁大的孩子平时跟叶老太很熟，跑到叶老太跟前，手里拿着细如鞭的小烟花，轻轻甩动着，闪亮的火光随之转动，形成绚丽的花环。小孩将手中的烟花递给叶老太玩弄，叶老太拿着细绳不停旋转，让烟花在面前尽显璀璨，乐得眉开眼笑。

　　　　叶老太很开心，女儿愿意留在身边陪伴左右，是她余生唯一的念想。叶夏玫却闷闷不乐，一心付出真情，不辞幸劳地照顾秦风，换来的只是他的一句嘲笑。

　　　　趁叶老太跟那个小孩玩烟花，叶夏玫退后一步，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点燃，照顾秦风的日子考虑到病人的身体，她一直忍住没抽，还想干脆把烟戒掉，可是，现在也不用了，干脆抽个痛痛快快。

　　　　“你怎么又在抽烟？不是说要戒了吗？”叶老太回头看见女儿又在抽烟，脸上露出不愠之色。

　　　　“你玩你的，管我干嘛呢，我就抽两口”叶夏玫也不高兴母亲干涉自己的事。

　　　　叶老太扔掉手中燃尽的烟花，自己转动轮椅，转过身来面对着叶夏玫，本来欣喜的表情变成生气的样子，瞪着女儿，怒道：“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整天不是抽烟就是喝酒，出国以前那么乖的孩子，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我真不该花那么多钱让你出国读书！”

　　　　叶夏玫本来心情就不好，被母亲挑起旧事，更加烦躁，不耐烦地对母亲说道：“我都快三十岁了，你还当我是小孩儿啊，你以为我还是那个事事都听命于你、整天除了学习什么都不懂的学生？我要过什么样的生活，我自己清楚，总之会孝顺你的就行了。”

　　　　叶老太看不惯女儿西化的生活方式，不依不饶地斥责道：“你要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就是未婚堕胎，找个洋老公天天吵架，没过两年就离婚了，然后就只知道抽烟喝酒麻醉自己？你有没有想过你妈只有你一个女儿，看着你变成这样，你妈心里难不难受？”

　　　　母亲提及伤心事，叶夏玫烦躁地猛抽着烟，激动地说道：“你以为我想成这样？我想找一个跟我相爱的人，像普通人一样结婚生子，过简单幸福的生活，可我没有这样的福气啊。”

　　　　“早听我的你怎么会这样？”叶老太也激动地说道，“那些阿姨给你介绍的对象，你连看都不看人一眼，人家都说你眼光太高，其实你妈最清楚，你就是受国外的思想影响太重，非要找个跟你一样开放随便的人”

　　　　“什么开放随便？我有我爱的人，干嘛还要去见那些没有一点感觉的人？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爱上别的人了。”叶夏玫扔掉烟头，激动得摇头摆手。

　　　　“你有你爱的人，那这个人在哪儿？你爱他，他爱你吗？”叶老太仍不示弱。

　　　　“我是爱他，他也曾经爱过我，可是现在，他只是把我当成过去，没法再从来的过去，永远不会有未来的过去我心里的苦又有谁知道？我爱他，愿意为他做任何事，甚至为他戒烟，可是他不爱我了，再也不爱我了是我伤害了他的感情，我又能怨谁？”

　　　　叶夏玫越说越激动，越说越伤感，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她个性要强，不想让母亲看到自己流泪，强忍着转过头去。可天底下哪一位母亲不了解自己的孩子呢？知子莫若母，母亲即使再严厉，也不会看着孩子伤心而不动情。叶老太以前对女儿非常强硬，可女儿成年后的生活并不幸福，每每看着女儿用烟酒来麻痹自己的痛楚，她心里何尝不难受。

　　　　叶老太推动轮椅靠近女儿，伸手拉住女儿的手，动情地说道：“夏玫，妈妈不怪你，爱情和婚姻都是一种选择，选错了就回头，妈妈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

　　　　母亲一句温暖的话语像一剂软化剂，使叶夏玫要强的外表彻底崩塌，她蹲下身体，伏在母亲身上失声痛哭

　　　　叶老太看着前方璀璨绽放的烟花，心里为女儿的错爱伤感，可她突然看见刚才那个孩子带着一个人走过来，缓缓走到她们的跟前，她面不改色，抚摸着女儿的头发问道：“你刚才说你心里一直爱着一个人，愿意为他做任何事，他到底是谁？是我认识的吗？”

　　　　叶夏玫慢慢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着母亲，抽泣着说道：“是你认识的，就是那个喜欢小婉的秦风，其实他是我以前的男朋友，我们在英国认识的，在一起**了两年一开始我以为自己是看上了他的家世，想跟他结婚，可他不愿意结婚，他爸爸又找上我，说我一个普通家庭的女孩没有资格嫁进秦家，我当时愤怒地甩给他爸爸一句话，说我不稀罕做秦家的儿媳，然后一个人跑到法国，认识了保罗，糊里糊涂地就答应嫁给保罗，我还带着保罗回英国向他示威，说我不是嫁不出去我以为我胜利了，向他报复后很解气，可是，结婚后我才体会到，没有爱的婚姻就是地狱，我的心里始终忘不了他，我一直爱的都是他”

　　　　叶老太听了这些似乎并不惊奇，继续说道：“既然你现在还爱着他，就勇敢地向他表白啊，这个小伙子我挺喜欢的，你想办法追到他，让他做我的女婿，这样不是很好吗？”

　　　　叶夏玫听出母亲话语里的一丝轻松，奇怪地看了看母亲，哽咽着说道：“可他不再爱我了，我想吃后悔药都没得吃啊”

　　　　“也许老天爷会给你一次机会，给你一颗后悔药吃”叶老太微笑着说道。

　　　　“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