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江岸-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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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什么”方婉痴傻地看着他，等待他说下去。

　　　　“我我其实”他从未觉得说一句话会这么难，在心里骂自己笨，看着方婉睁大眼睛看着他，等待他接着说下去，他深吸了一口气，豁出去了，鼓起勇气说道：“小婉，你没有男朋友，那就让我做你的”。“男朋友”这三个字还没有说出口，突然传来一声尖利的叫声。

　　　　“方倚豪！你在干什么？！”

　　　　俩人都大吃一惊，转头看着街边，一个穿着修身黑皮衣皮裙、脚蹬恨天高的女人，刚从一辆丰田轿车里站下来，手指他们，激动地大声嚎叫。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桑安安。她刚从会所出来，让冯斌开车送她回家，拐过一个路口，突然看见方倚豪熟悉的身影和一个女孩子在一起，两个人靠得很近，动作很亲密。她心里猛地怒火上升，守在方倚豪身边这么些天，终于逮到他移情别恋的人了。

　　　　桑安安冲过来，方倚豪和方婉已经松开手，惊讶地望着她。

　　　　“你果然在外面有别人了！”桑安安怒不可遏地对着方倚豪嚎道，然后慢慢转头瞪着方婉，手指着她叫道：“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你，这么长时间没见，你学会勾人了，又装出那副可怜的样子，想博取别人的同情，真是贱！”

　　　　“你你胡说！”方婉听她说得难听，气得浑身发颤。

　　　　“我才是方倚豪正牌的女朋友，你算什么？！背着人家女朋友偷偷跟人幽会，你不是贱是什么？！”桑安安指着方婉的鼻子尖酸地骂道。

　　　　“桑安安，你不要胡闹！”方倚豪站在方婉前面挡着，甩开桑安安指着方婉的手。

　　　　“你就是为了她要跟我分手？！”桑安安转向方倚豪叫道，“你不是说她是你什么妹妹吗？你只是可怜她，把她当成妹妹，为什么现在变成这样？是她会装可怜，是她会勾人，还是她手段高明？”

　　　　“你不要闹了！我跟你的事与她无关，与任何人都无关，我们俩不合适！”方倚豪也发怒道。

　　　　“你说不合适就不合适？我偏就说合适！都是因为她，装出一副可怜样，你就动心了？她喜欢勾男人到别处去勾，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让人看着恶心！”桑安安的叫骂越来越大声，把周边的人吸引过来看热闹，本来寒夜里街上显得冷清，这下好了，街头上演一场好戏，人们好奇地聚拢来看，从三人争吵的话中听出些端倪。

　　　　“桑安安，你到底要干什么？要来冲我来，别这样无端地伤害小婉。”方倚豪吼道。

　　　　“我伤害她？是她当第三者，破坏你跟我的感情，你居然说是我伤害她？”桑安安控制不住心里的怒火，突然绕过方倚豪，冲到方婉面前，甩手给了她一巴掌。

　　　　“啪”的一声，方婉大惊失色，下意识地用手捂住脸。而方倚豪更是惊讶地双眼圆睁，不可思议的眼神瞪着桑安安。

　　　　“我就伤害她！我就打这个抢人男朋友的贱人！”桑安安继续嚷着，伸手还要打方婉，被方倚豪一把抓住了手，俩人的手在空中抓扯起来，一个要挣脱开，一个抓着不放，同时两个人都大吼大叫着。

　　　　“你闹够了没有？谁受得了你这样的脾气？不管我有没有遇见小婉，你我之间都是一样的结束！”

　　　　“我没嫌弃你就不错了，你还嫌我脾气不好，当初你怎么要跟我好了，口口声声说爱我，要对我负责，这是谁说的？”

　　　　“你不要总是无理取闹！你这个公主的脾气，我一个凡夫俗子，消受不起！”

　　　　“你想甩掉我，好啊，你甩得掉我肚子里这个吗？”

　　　　“你胡说什么？”

　　　　“我怀了你的孩子，你还在外面跟她勾勾搭搭，她装出一副清纯的样子，其实就是喜欢**男人的贱货！”

　　　　“桑安安！你再胡说，别怪我不客气！”

　　　　周围聚拢的人越来越多，方婉站在方倚豪身后捂着脸，听到他跟桑安安的争吵，也听到围观的人唏嘘：“现在的年轻人真不像话！典型的喜新厌旧！”“小伙子把人肚子都搞大了，怎么还在外面找小姑娘啊？”“这女的打扮得挺清纯的，原来是跟人搞地下情的，被人女朋友找来了，活该挨打！”

　　　　方婉又冤又羞，觉得百口莫辩，捂着脸，头不停地摇晃：“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方倚豪怒不可遏，指着桑安安，气得吞吞吐吐道：“你不要让我当着这么多人说你那些丑事”桑安安可管不了那么多，趁机甩开他的手，指着方婉继续骂道：“你休想把他抢走！当初他选择了我没选择你，现在我怀了他的孩子，他还会选你吗？你算什么东西？！”

　　　　听到这些刺耳的话，方倚豪突然意识到方婉的感受，他猛地转身，看见方婉摇晃着脑袋，喃喃地说着：“不是的，不是的，怎么会，怎么会”他激动地叫了一声：“小婉，你听我说，事情不是她说的”

　　　　“不，不”方婉被他的叫声吓了一跳，突然摇着头转身冲出了人群。

　　　　“小婉！小婉！你听我说”方倚豪大叫着想冲出去追方婉，被身后的桑安安一把拽住：“你别想跑！今天你非得跟我说清楚！”两个人抓扯起来。围观的人也纷纷指责方倚豪，让他跟女朋友道歉。方倚豪被众人缠着脱不开身。

　　　　。。。

第五十章　选择（）　
方婉疯也似的沿着街边狂奔，内心像波涛翻滚，眼泪也不争气地像潮水般涌来。

　　　　不是的，不是的，她才是他的女朋友，我什么都不是，当初他跟她狂热地恋爱，就没把我放在眼里。他们俩恋爱、**，什么都有了，现在连孩子都有了，我算什么，我为什么要插进去，为什么要充当他们中间的第三者，难道我真的没人爱没人要吗？

　　　　当初我决心离开，就是不想再看到他们，不想再依赖他，为什么，为什么，我现在又这么傻地渴望他爱我，等待他说出那句话，难道我真的是那么贱？真的是那么贱？

　　　　方婉跑累了，哭累了，上气不接下气，停下来看着冬夜里冷冷的大街，感到无比的冷，浑身冷得哆嗦。

　　　　“小方！”一声熟悉的叫喊声传来，很久没有听到别人这样叫她了，这是当初在高远上班时大家对她的称呼。

　　　　她向着叫喊声的方向转过身去，看见了一个男人，看见了一张让她感到无比恶心无比憎恶的一张脸，就是冯斌那张皱纹越来越多的长脸。她挂着泪珠的脸顿时愣住了。

　　　　方婉并不知，刚才是冯斌开着车带着桑安安路过，桑安安看到方倚豪的身影时突然大叫“停车！”他急忙刹车在路边停下，等桑安安下了车，他原本打算立即开车离开，可一个熟悉的身影吸引了他的目光，他赶紧把车缓缓开到一个路口停好，下车跟着方婉一路过来。

　　　　“小方，好久不见啊！”冯斌上下打量了方婉说道，“我以为你早就离开这座城市了，没想到你还在这儿，看起来过得还不错啊。”

　　　　“哼，”方婉看到冯斌的样子，就回想起两年前的遭遇，内心非常厌恶他，冷冷地说道，“当初我离开高远的时候就说过，我与你们再也没有任何关系，我现在过得好不好也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冯斌脸部的肌肉抽动了一下，“要不是我放你一马，你今天还能像个清纯的小姑娘？早就成了韩总的一个小老婆了。你难道忘了？”

　　　　听到这些话，方婉心里觉得恶心，当初差点被那个韩亚东强暴，还不是拜冯斌所赐。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眼神避开，不屑看他那张脸。而冯斌却死死盯着她的脸，仔细地端详，并一步步逼近。

　　　　“你想干什么？”方婉被他盯着的眼神吓着了。

　　　　“果然很像，我当初还真没仔细看过你。”冯斌说道。

　　　　“你说什么？”方婉有些疑惑。

　　　　“你现在在哪儿上班？住在哪儿？”冯斌非但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不怀好意地询问她工作和生活的地点。

　　　　“我不会告诉你的。”方婉瞪着他说道。

　　　　“还是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冯斌见方婉脸上还挂着泪痕，说道，“你这个样子就是想勾起男人的同情，当初韩总就是怜香惜玉尊重你，让你自己做主，你可是错失了一个成为阔太太的良机啊。我刚刚在那边什么都看到了，你怎么选了一个穷小子，还是抢别人的男朋友，真是应了那句话，有点犯贱！”

　　　　“你胡说八道！”方婉嘴上硬，心里却有些怕冯斌，连连往后退。

　　　　“呵呵，今天既然让我遇上了，你就跟我走吧，还有人想见你呢！”冯斌冷笑着说道，伸出手来拉方婉。

　　　　方婉被吓得急往后退，转身拔腿就跑。她穿的平底雪地靴，跑起来比较轻松，只是冯斌说的话和那张奸笑的脸让她感到异常恐惧。两年前偷听到冯斌和郑美盈的谈话，那些内容还清晰地记在她脑子里。虽然没有弄明白俩人说的“贱女人”“当年那个孩子”指的到底是谁，没搞清楚他们这些人之间在多年前有过什么瓜葛，但有一点是清楚的，郑美盈要害她，让冯斌出面，那次没成功，还会继续的。

　　　　方婉又是害怕又是伤心，茫茫黑夜里，冷冷大街上，虽然霓虹闪烁、车来车往，可是她感到非常孤立无助。渴望得到方倚豪的爱，却背上第三者的恶名；那个两年前令她恐惧万分的噩梦，居然再次向她召唤。她想快点远离那些让她难受的人和事，顾不上颤抖的身体，拼命往前跑，到了一个路口，慌乱的心情根本没看清红绿灯显示的是红还是绿，只知道晕头转向地往前冲。

　　　　突然，她觉得右手边车灯的光芒明晃晃地射来，转头一看，一辆汽车直直向她冲来

　　　　“嘎——”汽车急刹车，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尖叫般的声音，在黑夜里划破寂静，显得非常刺耳。

　　　　汽车在方婉面前及时停住，可她还是被吓得全身瘫软，摔倒在地。在明亮的车灯照耀下，她却感到浑身冷得瑟瑟发抖。直到看见驾车的人从驾驶室出来，绕到她的面前，蹲在她的身边，扶着她的肩膀，发出了一声亲切的喊声：“麦琪，areyouok？（你没事吧？）”

　　　　方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看见了秦风那张成熟的脸，挂着焦急的神情，从他的眼睛里，她看见了关心、紧张、温情，是她渴望得到的一份安全感，一份被爱的感觉。

　　　　“杰克，杰克”方婉的眼泪像被拧开的水龙头，哗哗顺着脸颊流下，她边哭边用哭腔问道：“你真的爱我吗？”

　　　　秦风愣住了，显然是觉得，在这种状况下似乎不是说情话的时候。可他只是停顿了两秒，看见方婉激动的哭泣和动情的询问，知道她非常渴望得到他的答案。

　　　　“我爱你！”他毫不犹豫地说道。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方婉抽泣得更加厉害，不管自己爱不爱他，能被他爱都是一种很幸福的感觉，为什么还要执着地等待那份从来都不属于自己的爱，为什么还要苦苦追求少年时代的那份懵懂情愫，在“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之间徘徊不定，无法做出选择。有一个这么爱我的人就在眼前，为什么还要犹豫。

　　　　方婉呆呆地看着秦风，哽咽地问道：“我可不可以借你的肩膀靠一下？”

　　　　当然，秦风的答案是肯定的，他微笑着点了点头。方婉突然扑向他的怀里，靠在他的肩膀上，嚎啕大哭起来。

　　　　秦风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慰，等她哭了一阵，轻轻对她说道：“我们回去哭啦，我的车停在路中间，会挡了很多人的路。”

　　　　方婉这才回过神来，头慢慢从他的肩膀上退回来，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点了点头。她试图站起来，可脚踝有点疼，肯定是刚刚跑得慌张又被汽车吓到，不留神崴了脚。秦风伸手过来，把她横着抱了起来，走到副驾驶的位置，打开车门，将她放在副驾驶座上。然后关上车门，走到驾驶室，坐上去开车离开。

　　　　车径直开到秦风住的小区，停好车，秦风又抱着方婉上电梯。

　　　　方婉任由他这么抱着，头靠着他的肩膀，近距离地看着他的侧脸和脸上的那些络腮胡渣，感到一种温暖和安定。这时她才留意到，秦风的领带已经拉松了，白色的衬衣领子显得有些脏，似乎沾上了什么红色的污渍，衬衣领子敞开着，露出脖子和脖子上的项链。那项链的中间坠着一枚铂金戒指，戒指上有几个英文字母：love。

　　　　进了家门，秦风将方婉放在客厅沙发上，刚想转身去找药箱，却被方婉拉住了：“别走，别离开我。”

　　　　秦风耸了耸肩：“我只是想看看有没有药擦擦你的脚。”

　　　　方婉泪眼迷离地看着他：“你不问我为什么吗？”

　　　　秦风浅笑着闭了闭眼，表示否定。他伸手去捋了捋方婉脸上沾着泪水凌乱的头发，用拇指拭去她眼睛下面的泪水，问道：“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已经接受我的爱了？”

　　　　怎么能再拒绝这么深情和包容的爱，方婉哽咽着，泪水又溢出眼眶，她点了点头，抽泣着说道：“我好想哭，真的好想哭”

　　　　秦风指了指自己的肩膀，对她说道：“可以再借给你，想哭多久都可以的。”

　　　　方婉扑向他的怀里，靠在他的肩上泪如雨下

　　　　只有在秦风的眼里，自己才是最美最受宠的，只有在秦风的爱里，自己才是名正言顺没有任何背负的自己不是可怜虫，不是没人爱，因为有他，有一个完美的男人如此深情地爱着

　　　　方婉像个孩子找到了亲人的依靠一样，靠在秦风的肩上安全又踏实地放声痛哭。秦风坐在沙发上搂着她，任她发泄胸中的痛苦。

　　　　与此同时，桑安安拉着方倚豪在大街上吵够闹够，俩人冷冷地对视着，围观的人发出了一声声感叹后陆续散去。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方倚豪冷冷地问道。

　　　　“你说呢？”桑安安当然明白他问的是怀孕的事，也冷言以对。

　　　　“你跑出去跟别人怀上孩子，然后又跑回来要跟我和好，你真当我是傻子？当初你看上我，也是因为我是小地方来的，又傻又土，好什么都听你的，对吧？”方倚豪苦笑道。

　　　　“我以为你爱我，愿意做我背后的男人，等我成功了，我就能事业和爱情双丰收，多好啊！可是你却变心了！”桑安安恨恨地说道。

　　　　“你想让我当个吃软饭的男人，靠你去跟那些有钱人搞些什么交易获得成功。哼！你找错人了！我也看错人了！你愿意过这样的生活，我可不行。即便是再拼个十年八年我也不能买车买房，可这也是我的生活。你想飞黄腾达，你想过人上人的生活，我给不了你，这就是你我的根本不同。你没错，我也没错，只是我们的相遇是个错。”方倚豪激动地一口气说出了心里话，看了看桑安安伤感的表情，他缓和了语气继续说道：“安安，我们俩现在彼此都没有一点爱的感觉了，这么痛苦的在一起，真的没有什么意思。我知道，你早就不想过现在这种生活了，你心里清楚，你怀的孩子根本就不是我的，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为难我，这样伤害小婉，这又是何必呢？”

　　　　“我就问你一句话，”桑安安心有不甘，瞪着方倚豪问道，“如果没有她出现，你就不会跟我分手，对吗？”

　　　　“有没有小婉出现，我们的结局都是一样的，只能是分手。我说过，这是我们两个人的问题，与其他人无关。”方倚豪态度强硬坚决。

　　　　“你别说了，我不相信，我不会输给她的”桑安安怔怔地说着，突然手指着方倚豪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