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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难惟-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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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动作却是不慢,五枚细长银针并排甩了出去。牛毛细针一排发出,却有个先后速度,五枚银针统统射中一个点,将匕首逼的一退再退,竟是直接钉在了墙上。
女子捂住鲜血淋漓的手臂,再次向下望去,却只见物华的身影在水中炸开一朵水花,不见了踪影。她的那柄匕首,钉在墙壁之上,一动不动。
她目光锐利的四周环视了一圈。“谁!出来!”
“蠢货,怎么桃源阁都是这么些头脑简单之人?”矮小人影嘟哝一句,暗中翻了一个白眼。
这女人大脑回路也不知到底是怎么长的,既然他隐在暗处出手,自然就不想暴露身份,又怎会出去?
听到无人应答,女子咬了咬牙,想要跃下。
“不给点教训,还真学不乖。”矮小人影从腰间一摸,又是三枚银针即发,射了出去。“真是浪费。”这牛毫针可是用一点少一点,用在这个女人身上,真是浪费。
本以为那个女人的伤口会被自己戳成筛子,矮小人影发出的三枚银针,却被人拦了下来。
男子手中长剑舞动飞快,将牛毛细针抵挡了去。
女子跃下的身影被人伸手压下,回头却是被人紧紧抓住了后衣领。她回头一瞧,乃是一个面容严峻的黑衣人。
“师哥。”
这人倒是个厉害角色,矮小人影身形趴下,潜伏起来。
女子虽说性子比较冲动,但瞧见男子长剑上的三个窟窿,话便被她咽了下去。
如果物华尚在,自然会认出,这人就是三年前,她曾见过的另外一个黑衣男子。
“师哥,可找到了人?”女子身形微顿,回头望过来。
男子摇了摇头,眉头紧蹙在一起。“走吧。”
“可是。”女子不甘心的指了指底下的温泉。
男子摇了摇头。“顾不得那么多了,他们追过来了。”
女子恨恨的跺了跺脚,恍惚之间似乎发觉这种无奈的情绪有些熟悉。只不过,她来不及多想些什么,跟着黑衣人便向着林中逃去。
眼见两人逃走,矮小人影才从直起身来,他面容稚嫩,看来不过只有**岁的年纪,面上的神色却与他的年纪毫不相符。
墨色中,卷起阵阵夜风,天际劈下一道道裂缝,晦暗不明的在云端闪耀出诡谲的银色。呼呼的冷风灌进巷口,大半个身子趴在桌上睡着的狱卒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耳边听着牢狱之中那些鬼哭狼嚎,凶狠的喝了一声。“吵什么!”
狱卒肥头大耳,容貌凶冲,平时的手段也很是狠毒,他这么厉声吓了一句,牢狱中的声音倒是小了不少。
狱卒砸吧砸吧嘴,睡意袭来,他便换了一个角度,继续睡了。
“那是什么!”浓烈的烟熏味从外头不断飘来,囚犯中有人睁着大眼仔细看了许久,不久双目圆瞪,顿时有人惊叫出声。
“着火了!”
“着火了!救命啊!救命啊!”
有一人出声,大牢之中顿时如同炸开了锅一般。
今夜风大,艳红的火舌很快卷动进了其中一间牢房之中,木质的干燥栏杆瞬间点燃,其中睡得还很是安稳的囚犯顿时被热意席卷,等到他清醒过来,已经成了一个火人。发出一声声低声惨叫。
“救命啊!快开门!!”囚犯纷纷趴在木质栏杆上疯狂的开始尖叫,。
大牢外也是嘈杂一片,匆匆的脚步声喧闹成一团。
趴在桌上的狱卒被烟呛醒,瞧见大牢内的这种场景,顿时吓得冷汗直流,脚软的几乎站不起来。
风涨火势,火焰越来越大。已经有了不可抑止的趋势,木质的栏杆被火势迅速包裹,将牢房内的囚犯迅速吞没。肥头狱卒脑中嗡嗡作响,巨大的恐慌驱动着他的身体,迈开步子就向着牢外奔去。“救命啊,着火了。”
“救命啊,救命啊!”狱卒踉跄着脚步躲开火,向着门口方向而去。
炽热的火焰在牢房中肆意窜动着。
火势由门口方向而起,黄邙是重犯,住在深处的石筑牢房,除了一个铁门外只有一个通风口,所以火势尚未烧到他这里。他也根本就看不见外头的场景,只是通风口灌进来的浓浓黑烟让他明白了什么。
平日里,除了送饭的时间段,根本就没什么人会到这里来。
浓烈的黑烟顺着风口灌进来,黄邙听见外头凄厉的连连惨叫,不由心里阵阵发虚。死亡袭来的感觉让黄邙双腿酸软,身子趴在门上动弹不得,好不容易压抑不住自己心中的恐惧,一个劲地拍打着栏杆,却得不到外头之人的回应。
虽然他已经被判下年后问斩,可面对死亡没有人能淡定接受,黄邙心中的恐惧被无限的开始放大,黄邙开始不计后果的,近乎疯狂的拍打着铁门,期望能得到别人的注意。“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火势一发不可收拾,最先起火的那几个牢房栏杆已经被烧断,坚固的墙壁已经有一块地方开始迅速坍塌,在这一片混乱之中,没有人发觉,几道身影在火势的掩护之下,从坍塌处潜入,直向着牢房最深处而去。
黄邙绝望的靠在铁门上,嗓子已经沙哑,目光涣散。突然他似乎听见了什么,他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翻身爬起,趴在铁门上,不停击打。“救命啊!!”
铁锁落地的声音响起的同时,铁门被人从外推开,黄邙看到来的人并不是狱卒,不自觉向后倒退了几步。“你,你们是谁?想要做什么?”
门口站着三个男子,身上皆穿着简单无花纹的黑色劲装并且用黑巾遮面,在瞧见黄邙的退后的动作后,领头的男子迅速取下了面上的黑巾,露出一张黄邙无比熟悉的脸。黄邙反应过来后,欣喜若狂。“黄叔。”
男子两鬓发白,目光平和,一张平凡的容貌满布皱纹,看来已经有五十多岁的年纪。黄邙仔细看去,跟在黄叔身后的两个青年,身形皆让他感到十分熟悉。
其中一个男子身上背着一个黑色布袋。
“公子,现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看出黄邙似乎想要询问些什么,黄叔连忙伸手打断他接下来的话。目光向后一撇,身后的男子连忙上前,将黑色布袋中的东西倒出来。
竟是一个身形与黄邙相差无几的男子,男子尚在晕厥当中,被这么丢出来,也没有清醒的样子。
看到这里,黄邙哪里还能不明白。
“公子,我们快走吧。”黄叔不由催促道。
接过黄叔手中的黑巾,几人离去前,黄叔从怀中掏出一包东西,洒了出去。
京兆府外的一条小巷子中,潜伏着一群黑衣蒙面男子,就在此时,离去了不久的其中一个男子走至领头身边。
领头的男子黑巾遮面,唯一露出的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眯起,观察着京兆府大牢的方向。京兆府大牢那一块的天际,已经被火光印成了橘色。
“那边什么意思?”
蒙面男子沉声道。“那方让我先行给封家传去消息,还说是,拖到封家赶到为止。”
男子点点头攀在墙壁的身子压低,瞧着三道身影在后巷口上车后,车夫匆匆驾驶着马车从他面前而过,等到马车驶出一段路,低声道。“跟上。”
封家虽在朝堂之上保持中立,但那是之前。因封夫人当堂指证黄邙,黄邙又是黄家唯一的香火,所以封家与黄家成了不死不休的死敌,黄家不能让香火断了,只有铤而走险。封家未除去后患,绝对会倾尽全力,将黄邙抓回来。
只是,这消息匆忙,黄家今夜既然敢如此大胆,当是将一切安排妥当了。这封家不知何时才能反应过来追上来,在此之前,绝不能让黄邙逃出京都。若无法抓个现行,今夜怕是就要白跑一趟了。
今夜无月,再加上,为防意外,挑的都是极为偏僻的小路。给了飞驰的黑色马车最好的掩饰。
眼见已经再走一段路,便是西城门。丹凤眼男子挥了挥手。“上。”
第三十三章、难以启齿()
好不容易寻个地方上了岸。
物华被夜风吹得瑟瑟发抖,回到洞里的时候,秋烜还未完全清醒过来。
她仔细瞧了他一眼,发觉他呼吸顺畅,神色也柔和了几分。她一咬牙,背过身,褪下身上的外袍,哆哆嗦嗦的从怀中掏出两个火石。
只是火石被泉水浸泡过,已经没了作用。
就在物华踌躇之时,身上一暖。
没想到自己如此狼狈的时刻,秋烜竟是清醒了过来,物华身子一僵,诧异的转过身子,正好对上秋烜还略显苍白的面容。“你醒了?”
“恩。”他偏过头,用披风裹住物华的身体,弯腰站起。“你坐着,我去寻些柴火。”
因为他的动作,物华心中一暖,原先不自在的感觉顿时消散了不少。抬头眼见秋烜清醒活动自如的模样,物华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等会。”物华伸手抓住了秋烜的袖子。“你的病。”
他睫毛微微颤动,物华这才发觉他的睫毛黑长浓密,垂下之时,落下一片剪影。截断了物华的话,他轻声道。“无伤大雅。”
物华的话像是被什么堵住。
秋烜走出洞府,外面崖壁上斜靠着一个小小身影,眼见他出来,默不作声的跟了过去。
走了一段路,允儿挡在了秋烜的身前。“你的添香丸呢?”
秋烜只是保持缄默,并未答话。
允儿便自顾自的说。“我先前瞧着那曲物华就算是中了寒散膏,不到一个时辰便能活动自如的模样。”
他话语拉长,明显是在观察秋烜的神色,“莫不是,你把添香丸给她吃了?”
秋烜的动作微顿。
看到他这个样子,允儿大惊失色。“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添香丸可是你的保命之物。一共只有那么三颗。”
他的话被秋烜抬手止住。“够了。”
他目光锐利,平凡的眉眼间似乎也添上了几分不相符的锋芒。“什么时候,轮到你教训我了?”
允儿被他的话语一噎,随即冷笑几声。“你厉害!你厉害!谁管的到你!”
言罢,他转身就走。
等到秋烜抱着柴火回来的时候,外头正飘着雨。
物华正靠着墙壁一动不动,听见他回来,并未出声,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的背影。
物华挪动过来之时,秋烜无意间瞥见她手臂上已经干涸了的斑斑血迹,眉毛微动。突然伸手抓住了物华的手臂,小心扒开衣服,衣服已经跟血迹粘在一起。
撕开的时候,物华轻抽了一口气,秋烜动作微顿,却未停下,低头仔细瞧了瞧。物华接触到他微凉的指尖,还没等她多想,另外一只手便被塞了一个玉瓶。
“拿着。”秋烜只是交代了一句,便撕下了内衬中的袍子,替她包扎。
物华垂眸瞧了手中的玉瓶一眼,突然开口,“你中了毒是吗?”
秋烜没想到她突然这么开口,微愣了片刻,却未答话,权当做没有听见。
耳边只听得到坑洞外的细细雨声,静静的等到秋烜替她包扎外,物华再没有开口,静静的靠坐在坑洞边上,闭目养神。
秋烜睁开双眸,瞧向坑洞外的目光凌厉如刀。
黑暗之中,物华也悄然睁开眼睛,不似秋烜的警惕,她只是静静的坐着,听着那几声急促的脚步声迅速的逼近。只听那脚步声停在了坑洞外,顿了顿,物华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主子。”
物华斯条慢理的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皱巴巴的袍子。感受到身后秋烜投过来的视线,她轻轻抿唇一笑,对他道。“走吧。”
秋烜凝视了她片刻,也跟着她缓缓微笑。
外头的雨似乎又小了,漫漫飘落下来,扑打在物华的面上,黑夜之中像是为她蒙上了一层纱,让人瞧不清楚她的神色。
贡言几人身上穿着黑色的紧身袍子,颜色漆黑如墨,几欲掩藏在这黑夜之中,贡言身形高大挺拔,足足比物华要高上一个脑袋,就算是站在一片黑衣人之中,也格外醒目。他一双眸子自从物华从坑洞之中出来,就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主子。”
物华轻轻颌首,跟贡言站在一起,轻声问道。“可留下了活口?”
贡言明显呼吸一紧,半晌才又道。“未曾,共七人,死了五个逃了两个。”
七个?对付她这个几乎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竟是派出了七人。哦,不对,那名女子应当不是为自己而来,物华轻哼一声,“逃走的可是一男一女?”
贡言明显一愣,似乎不大明白物华怎会知晓。但他反应的极快,立即点头。“追踪了一夜未果。”
物华垂下眼帘,目光无意识抛向身后。“也罢。”
好在她本就没将希望贯注在其上,也谈不上什么失望。
见物华表情淡漠,贡言从怀中掏出一柄纯黑匕首,匕首刀刃散发着凌烈的冷芒,匕首上镶嵌着的两颗宝石在这黑暗中分外夺目,物华只是垂头瞧了一眼又抬头瞧了瞧某个方向,眉头一挑向前走去,并没有接过的意思。
贡言微愣,面上略有惋惜之色,半晌反应过来后,这才将目光落在某处,指尖无意识的在匕首上流连了一会,轻巧的将匕首抛了过去。
时间一点点过去,蒙蒙细雨丝毫没有停歇下来的意思。雨下了一夜,林间的小路泥泞不堪,物华身上脚根都沾染了不少泥土。
在距离普渡寺不远处,物华脚步停了下来,微微抬头向着寺里瞧过去。身边围绕的人,不知何时只剩下了贡言。“寺里,可有异动?”
贡言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沉声道。“未曾。”
一切如同贡言所说,现在天色尚早,许多人尚在安眠之中,寺里无人,贡言一路领着物华向着靠近后门的一个小禅房内走去,物华微微垂头,心中已经有了计量。
换了身干爽衣物,物华端坐在棕色圆桌前闭目养神,手指无意识的在桌上敲击着。禅房不大,一桌一椅一床,却很是干净,床铺上的蓝色被褥也叠放的整整齐齐,根本瞧不出有人躺过的痕迹。
贡言从外头推门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个大约双十年纪,眉清目秀的小和尚,等到小和尚进来,贡言便背过身警惕的将房门合拢。
和尚进来后,双瞳瞪的如铜陵般大小,吃惊的瞧着独坐在房内的物华。“公子,你怎么在这?”
物华睁开双目,看见小和尚吃惊错愕的模样,指尖微顿,并不言语。
和尚在一刹那的吃惊后,便迅速的反应了过来,看了身后的贡言一眼,见他微微点头,这才又道。他眼中迷茫神色浓重,想来是自己都搞不大清楚,现下是什么状况。“小僧先前路过公子房间之时,分明从窗户中瞧见了公子的身影。。”
听闻此话,物华唇角轻勾,目中光华闪动,逼人的气势顿时让小和尚有些心惊。
“按照你如此说,我昨夜一直都呆在房内了?”
小和尚茫然的点了点头。“昨夜公子一直呆在房内等消息。”
“等消息?”物华声音微顿。“什么消息?”
“听闻公子的。”小和尚眉头一皱,似乎不知该如何开口。
那日在后院有许多人,事情自然被众人传了出去。几日下来越传越悬乎,什么她年少轻狂之下,留下了儿子,现在人家带着儿子找上门来了云云。
反正多个版本之下,物华原本就怎么好的名声越发不堪入耳了。
眼见小和尚支支吾吾的模样,物华心如明镜,淡淡问道。“可是曲允失踪了?”
“正是。”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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