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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受遭遇鬼畜攻-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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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人心里发悸。安妮紧紧搂住父亲的脖子,缩在何极怀里寻求安慰。卡尔抬头望向母亲,低声问:“妈妈,我说错话让姥姥伤心了么?”

陈馨摇摇头:“不是的,让姥姥伤心的,不是你。”她顿了顿,转向丈夫和孙建军,“你们先坐一坐,我和哥哥进去。”

孙建军连忙道:“那好那好。”他一向只能见人笑见不得别人哭,这种场合实在令他坐立难安。何极自无异议,俩人带好孩子,跟幼儿园小朋友似的在沙发上排排坐,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陈纪衡和陈馨推门走进卧室里,陈母的哭声还在持续,一刀一刀刮在人心坎上。孙建军舔舔嘴唇,瞧瞧何极。德国人倒比他沉稳一些,一边拍哄女儿,一边拉着儿子坐到自己身边。

“呃,应该没什么事吧?”孙建军指一指卧室的门,没话找话地问,努力让自己自在一点。

何极道:“Wenn es ganz dunkel ist; wird das Sternlicht besser gesehen。”

孙建军傻眼了:“啥玩意?”

何极耸耸肩:“我们那里的一句谚语,暗透了,更能看见星光。或者说,多大的事情,最后都会归为平静。”他向上指指天,平和地笑了笑。

“哦——”说实话孙建军没太听懂,但他很会不懂装懂,于是也就不再问了。皱着眉头仔细琢磨琢磨,嗯,还真是那么回事。你别说,这老外偶尔冒出一句话来也挺有道理,跟谚语似的。

那边哭泣的声音渐渐消失了,只是不见三个人出来,也不知过去多久。卡尔懵懵懂懂,还知道乖乖地坐着不动,可安妮不干了。这么长时间没有见到妈妈,心里十分委屈,偏偏肚子又痛,撇撇小嘴,哇哇地哭了起来。

何极拿出奶酪给她她也不肯,抱着站起来悠两圈还是不肯,何极又从随身带的妈咪包里拿水给她,她生气了,用力推开,哭得更大声。何极正手忙脚乱,孙建军闻到一股臭味,忍不住大声叫道:“她拉粑粑了吧!”

话音刚落,卧室的门终于开了,先出来的就是陈母,红肿的眼睛也影响不了雷厉风行的气势:“怎么回事?”

“那个啥……”孙建军一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安妮,何极接口道,“她需要换个纸尿裤。”

“用什么纸尿裤?那东西不透气,对身体很不好,尤其是女孩子,更要注意个人卫生和发育。”陈母嘴里唠叨,一点不耽误手上的动作,一手抱过安妮,一手拽来两个乳白色的绣着浅蓝小花的坐垫,摞到一起。把孩子放到坐垫上,头也不抬,向何极一伸手:“棉布。”

何极听话地递过去隔尿垫、干净的大方块棉布。陈母把那两样东西塞在安妮的身子底下,捉住小家伙的两条腿往上轻抬,这边一左一右扯开纸尿裤,一边往下褪一边顺道简单擦拭一下。何极也是照顾孩子惯了的人,定定神就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了,这边递过去两张湿巾,那边赶紧翻出新的纸尿裤。

陈母用湿巾把小丫头的PI股擦拭干净,再用纸尿裤兜好,从头到尾一丝不乱有条不紊。安妮舒服了,含着手指头盯盯地看着陈母,很是好奇。

“还是得用纯棉布。”陈母最后总结,“老祖宗传下来的你们看不惯,但不一定就不好。”她偏过了头,道,“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过法,你们也用不着听。”

孙建军偷觑陈馨和陈纪衡,陈馨的眼睛也是红红的,明显哭过了。陈纪衡有眼镜挡着,看不清,不过想来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忽地就有些幸灾乐祸,嘿嘿,陈纪衡,你也有今天,做张做势地提高声音道:“宋姨说得对,太对了!我们怎么能不听呢?应该听,应该听。”

陈母看他一眼,不吭声。何极抱起女儿,让她面对陈母,笑道:“安妮,乖乖,叫姥姥。”

小丫头还不会说话,冲着陈母咿咿呀呀,听不出个个数。啊啊地又指一指自己的嘴,吧嗒两下。何极道:“她饿了,想吃东西。”一旁的卡尔撅着嘴:“我也饿了,我也想吃东西。”

一句话说得大家噗嗤都笑出来,气氛顿时活络不少。孙建军起身道:“咱们出去吃,来顿好的,我请客!”

陈纪衡沉稳地道:“还是我请吧。妈,一起去好吗?”

所有人都不出声,一齐凝视着陈母。

陈母低着头,好半晌淡淡地道:“出去吃干什么?又贵又不好,我去买菜,咱们在家里吃。”

孙建军乐得差点蹦起来,就坡下驴:“宋姨,哪能让您买菜去呀,我去我去,您就说要买啥,保管买得又便宜又好。”

“行了吧你。”说话的是陈纪衡,“你什么时候买过菜?吃饭全等现成儿的,还是我去。”

“嘿嘿,嘿嘿。”孙建军挠挠脑袋。大家从一早上提着的一股劲儿,终于彻底放松下来。陈纪衡出去买菜;孙建军带着卡尔玩游戏;陈馨带着参观这座小小的两居室,她对童年往事不愿多提,只是简略介绍一番,何极了解妻子,也不会多问。

陈馨的房间居然还是当年她上高中时的样子,老式的旧床单,被罩枕巾都洗得发白。床头柜摆满了书,各种各样的高考实战手册。陈馨缓缓抚摸着,心中涌上一种前所未有的伤感。

不大会功夫,陈纪衡买好菜回来,自告奋勇下厨做饭。何极过来帮忙,他为了陈馨专心中国厨艺多年,也颇有心得。陈馨抱着女儿看母亲书柜上林林种种的医学书籍和笔记,一个是临床经验丰富资历深厚的退休大夫,一个是远赴国外学有所成的现任大夫,俩人本是同行,又都是专注于事业的女强人,居然谈论得十分热烈。

只有孙建军无所事事,不会干活,又不懂医学,在客厅里甘当大马,让卡尔骑来骑去。只是他整天胡天胡帝,外强中干,玩一会就累得气喘吁吁,出主意道:“别,别骑大马了,我给你找你妈妈小时候照片。”卡尔欣然应允。

其实孙建军也是有私心的,他感兴趣的是陈纪衡,别看这小子现在人五人六西装笔挺,谁知道他未谙世事时干过什么丢脸的事?万一能找到一张他光着PI股或者露小鸡@鸡的照片,一准儿笑话死他。

谁知陈纪衡小时候的模样见得不多,倒是卡尔一下子看到了陈父,指着照片问孙建军:“舅舅,这是谁?”

孙建军辨认一会,道:“是你姥爷。”

卡尔一指放在墙角的黑白遗像,问道:“是他吗?”

孙建军点点头:“对,已经过世了。”

“那我就看不到他了?”

“是啊,你看不到了。”

卡尔小大人似的点点头,道:“真遗憾哪。”

这话被正在厨房里做鱼的陈纪衡听到,手上的刀停了下来。何极探出头,和孙建军的目光碰了个正着,都有些悻悻。卧室里的陈馨和母亲讨论医学,听到外面没了声音,抱着女儿出来问道:“怎么了?”

卡尔指着墙上的照片:“妈妈,那是我姥爷吗?我都没有见过他。”陈母不由自主抿紧了唇。

屋子里变得异常安静,陈纪衡洗净了手走出来,对陈馨道:“咱们带着孩子,给爸爸磕个头吧。”说着当先站在前面,陈馨抱住女儿和何极站在他身后,小卡尔似懂非懂地跟着母亲。

这一下孙建军的身份立刻尴尬起来,和陈母站在一起?肯定不合适,那不是冲着我俩磕头了吗?站在一旁事不关己?好像,好像也有点不大对劲,毕竟都是晚辈,又一起来的,人家都跪下了就我站着?太突兀了吧?可就这么跟着跪下去,似乎……似乎……

可没人给他时间多想,陈母低低地垂着头,拭去脸上的泪水;那几个人一躬身,跪了下去。孙建军脑子一热,也跟着跪下磕仨头。

陈纪衡回身扶起妹妹,正瞧见也从地上爬起来的孙建军,一怔之下神情便有些难以捉摸。孙建军磕完就后悔了,真想拉住陈纪衡辩解一番,我不算你家人,真的,我只是……呃只是……一、时、冲、动!

64、孙父同意了

孙建军做了个梦;梦里一酒桌人围着他高谈阔论;一杯接一杯地往嘴里倒酒;只是那些酒好像一离了杯子就蒸发了一样;半滴到不了自己嘴里。他就舔哪舔哪;舔哪舔哪;还是渴,渴得抓心挠肝五内焦灼;然后他就被电话铃声吵醒了。

孙建军拧着眉头;一脸的不情愿,闭着眼睛拿起手机;粗声粗气地问:“谁啊你;打电话不看点儿啊?”

“我你爸!”里面传出来的声音中气十足;吓得孙建军一个激灵,身子一挺从被窝里坐起来,还未说话脸上堆笑,“嘿嘿,是爸呀,嘿嘿。“

“你还没起哪?这都几点了都?太阳都晒PI股了还不起来!你个没出息的玩意!”孙父破口大骂。

孙建军早习惯了,把手机拿离耳朵,等里面安静下来,才油腔滑调地道:“爸你别生气啊,再气坏了身子。我公司业务好着呢,顺风顺水,不信你问吴稚。”

孙父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无可奈何:“你晚上抽!空过来一趟。”

“啊?”孙建军道,“有事啊,你身体不舒服吗?”

“你身体才不舒服!”孙父又要骂,忍着气道,“我找你有事,有急事。”

“那我现在就去,别等晚上了,我时间有的是。”

“你不忙别人还忙哪!你和小陈一起来。”

孙建军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小陈”即是陈纪衡,失笑道:“爸,人家现在跟宋姨和好了,处得近着呢,不一定有空去咱家陪你。”

“所以我说抽#空。”孙父轻叹一声,“请他来吧,一起吃顿饭。”

“哦,那好吧。”孙建军觉得父亲好像有什么话想说没说出来,按断手机出神。陈纪衡推门进来,见他醒了,道:“我去上班,你自己吃早饭。”

孙建军掀开被子起身道:“我爸叫咱俩晚上去吃饭,说有急事。你那边……”他挺不好意思出口,毕竟人家母子十年了才消除误会,还有个妹妹大老远从国外来,肯定每天晚上都会安排节目的。

陈纪衡的目光在镜片后面闪了闪,道:“没关系,我有时间,咱们一起去吧。”

晚上孙建军在公司临时召开了个小会,下班迟了点,到孙父那里陈纪衡已经到了,一老一少正在沙发上聊天。孙父喟叹道:“你能和你妈妈和好就好啦,唉,无论如何,亲人也比外人强。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这血缘哪,没法割舍”

陈纪衡道:“孙叔叔,这还得感谢您,要不是您醍醐灌顶,把我痛骂了一顿,我也没勇气走出那一步。我妈说哪天请您吃饭,好好感谢。”

孙父笑着摆摆手,抚摸着膝盖道:“谢什么谢,邻里邻居地住着,以后用得着的地方还多着呢,互相帮衬吧。再说,也是你懂事。”转脸看见正脱鞋的孙建军,立刻板下脸,“要是他,哼,骂也没用。”

孙建军脸皮厚,被父亲说两句也不在乎,就算当着陈纪衡的面,也无所谓,反正这小子早看得多了,只嘿嘿笑:“爸你别总提我行不行?我最近表现多好啊,生意蒸蒸日上,上次赵伯伯打电话在你面前夸我,你都忘啦?”

“那也多亏了小陈,要是没有他,要是没有他……唉,不说了不说了。”孙父一拍陈纪衡的大腿,“来,纪衡,咱们爷俩喝两杯。上次我瞧你没怎么样啊,酒量挺好。”

孙建军暗地里撇撇嘴,心说,那叫挺好吗?那叫无敌。

三个人坐到桌边,边吃菜边喝酒边聊天,气氛十分融洽,倒像是一家人似的。

孙父岁数大了酒量浅,喝两杯面颊便见了绯红,把筷子放下,望着陈纪衡道:“纪衡,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得对我实话实说。”

陈纪衡见他问得郑重,也放下筷子,道:“叔,您说。”

“你和建军,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句话就如大晴天响个雷,把陈纪衡和孙建军都给吓住了,孙建军这才明白,敢情老爷子今天的饭局是有目的的呀,敢情前面那些个谈话感叹都是让人放松警惕的铺垫哪。他和陈纪衡对视一眼,咧着嘴笑道:“爸,爸瞧你这问的,是朋友呗,还能是什么?”

“你闭嘴。”孙父立起眉毛,“我问的是纪衡,不是你。”

孙建军不服气地小声嘟囔:“问我不是一样么。“

孙父一拍桌子:“问你?问你你能有实话吗?我还不知道你?!”孙建军吧嗒吧嗒嘴,没词了。

孙父转过头来,直视着陈纪衡的眼睛:“纪衡,咱这里没外人,你就跟我交个实底,你和建军,到底是啥关系?”原来自从上次他们分别之后,那番谈话一直在孙父脑海里挥之不去,好几天睡不好觉,都成了心病了,索性把人都叫来,当面锣对面鼓地说清楚。

陈纪衡沉吟了片刻,抬头一字一字地道:“我想跟建军过一辈子。”

孙建军一张脸拧得跟苦瓜似的,一拍额头不敢再看,心道完啦完啦,彻底完啦。

孙父先是一怔,随即缓缓点头,喃喃地道:“果然,果然。”孙建军从指缝中偷偷望出去,见父亲神色黯淡,极为失落,心头不忍,张开口刚要说:“爸我跟他就仨月,不对,还有一个月。”只是话到嘴边,只见孙父重重一拍陈纪衡的肩头,道:“难为你啦。”

啥?孙建军一下子直起腰,眼睛瞪得溜圆,爸你搞错了吧?!

那俩人根本不理他,孙父自顾自地道:“我这个儿子不争气,做事做不好,过日子也过不好,难为你还能容忍他。其实我早该猜到的,唉,要不是这种关系,无亲无故怎么能这样尽心尽力地为他。”

孙建军实在忍不住了,大声道:“他为我?他为我干什么了他?”

孙父沉下脸:“我一直以为你也就是个没心没肺,哪知是忘恩负义。从小纪衡就让你抄考试答案你忘啦?他还帮你偷卷纸你忘啦?出事时还半夜三更跑出门给你通风报信你忘啦?没有他你能考上大学吗?十年后回来还帮你联系客户,扩展业务。建军哪,做人得讲良心,像纪衡对你这么好的人,你还上哪儿找去?”

一连串的问犹如鸡蛋大的冰雹,一下子把孙建军给砸晕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哦,敢情您老以为他上高中就爱上我啦?我草怎么可能啊,费尽心思十年以后再找回来?您老爱情泡沫剧看多了吧?孙建军张张嘴,突然发现这问题没办法掰扯,太复杂了,就说这十年后吧,俩人定期三个月,然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估计他要是说出来他爹能把他腿打折,免得再出去祸害别人。

孙父握着陈纪衡的手痛心疾首:“纪衡啊,我们孙家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们陈家。你说你妈妈要请我吃饭,我不能去啊,我吃不下。要不是我儿子,你能变成现在这样吗?都是他把你给耽误啦……”

陈纪衡终于说了一句孙建军听着还勉强能入耳的:“我们是看对眼了,说不上谁耽误谁。”

孙父一个劲地摇头:“你不用解释了,不用替他遮掩了。你这么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可能不正常偏偏要喜欢男人?肯定是我家建军从小跟你走得太近,把你给影响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纪衡啊——”

孙建军挠着脑袋,自己爹这番话到底算不算得上是猜中事实啊?其实不用您老说,我自个儿也很后悔好吗?我要是当年不惹这个变@态祖宗我能弄成现在这样吗?我俩TM的到底谁欠谁的啊?

孙父拉住陈纪衡絮絮叨叨,一会说一定要好好过日子啊一会说没孩子就没孩子吧我也看淡了一会说我这个儿子不着调你可得看住喽啊……陈纪衡连连点头,双目灼灼望向孙建军这边。弄得孙建军出得一身汗一身汗的,也不知是因为父亲的话,还是陈纪衡的目光。

这顿饭吃得莫名其妙而又各怀心思,孙父最后到底喝多了,是被孙建军和陈纪衡扶到卧室里去的。躺下了还紧捏着陈纪衡的手不放:“建军就托付给你啦,我放心,我放心哪……”弄得孙建军蔫头耷脑,暗道,老爸你还是省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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