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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娇-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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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桓冼马……维桢错了……求赏维桢……一口……吃食罢……”维桢好容易拼劲全身气力讲话讲完,可桓皆充耳不闻,理也未理,他方才凑近维桢身旁不过是为了秉烛寻人。
可桓皆要寻之人却一动不动,如蔫败落花般垂首俯身而卧,毫无生机。
“初梦——”桓皆轻唤着她名,将她翻弄过来,胆战心惊将两指伸至她鼻下,心中祈求着不要……
静候了片刻,那温热略带湿润的鼻息淡淡萦绕桓皆指隙,叫他无上大喜,忙将榻上女子肩头扶起,一声声恳切唤着她名。
她身子仍是烧得滚烫烫,如这阴寒之地怀抱暖炉,可桓皆心头却并不觉暖融。
初梦伏在他身上,任由摆布,虽气息尚存,可这情形也未好到哪里去。
“初梦——醒醒——我问你几句话你再睡!”
可桓皆当下又未带太医过来诊治,长夜漫漫,她病情须臾之间皆会恶化,可将她带离此处又不可为,毕竟她此刻是桓皆手中最后筹码。
“我瞧她是死定了。”那一声哼笑自维桢口中发出,奚落初梦起来她倒比前时有了力气。
“初梦——你醒醒啊——”
桓皆咆哮如雷,一腔怒气正无处发散,偏赶上那维桢戏谑,二话未说抬掌便又赏了维桢一巴掌,男子打人力道到底与女子不同,维桢在幽暗中被这一掌扇懵了神,良久未苏,只不可置信地睖睁着眼,口中似有血腥之气淡淡弥漫,顺喉而下,而耳畔仍是嗡嗡作响。
“初梦——你说啊!那字里可有玄机?”
回应他的却仍是死一般的沉寂,冰室四茫,空余桓皆自己的回声焦急却无力地回荡。
桓皆凝着初梦那面庞,虽火烛不明,但她却是实实在在的清沥面色,白惨惨比那石灰包浆过的墙壁更清白。桓皆也知大事不好,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忽的双臂一撒,将她撇在床榻上,兀自跑了出去。
半是为了寻太医来救命,他心中对初梦若说全然斩断情丝便是假的,而更多一半是为了他自己荣华富贵,桓皆素来务实得很,初梦这头无迹可寻,便欲去寻谢扶瑄来要这字中玄机。
桓皆去蓬莱酒舍借来了马,夹马翻身而上,动作极是爽脆利落,马儿长啸破空,那一阵铁蹄清脆之响透过冰室门缝,在将晓未晓时分分外清晰。初梦虽身不能动,但仍有意识,那阵铁蹄伴着凛冽彻骨的气息灌入耳孔。
方才桓皆那声叫嚷,不知怎的竟叫她昏沉之中生出憎恶与厌离心来,虽她未辨出那声的主人是桓皆,但竟不愿意醒。
彼时梦中,宝花祥云缭绕周身,初梦回望自己,只见自己身子浮在半空中轻飘飘的,身在之处很明亮,七彩圣光各显光明,眼前不远处有一道更庄严神圣的光自天撒下,她便这般静静地躺着,心中无限美好喜悦。
可总觉,心头仍有何牵挂未了啊……
第一百八十三章 宝钗鸾镜()
桓皆去一旁酒舍借了匹马,便直奔乌衣巷而去,是时天色将光未光,他一夜未阖眼,但倒不觉着困,又叫清亮晨露一蒙,更觉清醒亢奋。
倘若不是万不得已,他亦不愿亲自去寻谢扶瑄交易,可当下初梦大病,只留得一息尚存,也便只好用初梦做要挟,叫谢扶瑄道与他字中玄机。
可他未知,在他风尘仆仆奔赴乌衣巷时,扶瑄正带着大路人马朝这冰室奔袭而来。
扶瑄与蓖芷驾马疾行,马儿步蹄如雨点般碎落在向朝的青石小径上,六月里竟于马头腾起一团息雾,侍卫亲兵紧跟身后,在后召来的太医与打点的婢女,身子经不住折腾稍慢坐马车而来。可即便如此,扶瑄仍是嫌这汗血宝驹奔驰地不够快。
蓖芷边催马扬鞭,边不住地自责:“我真蠢,真的,我单知道桓皆将她藏在隐秘处了,便以为总该在近郊什么人迹罕至的地方。我前时还去蓬莱酒舍巴巴的说道那些计,未曾想初梦便在我一墙之隔的破院子里……”
那马匹还未停稳,扶瑄与蓖芷已是迫不及待腾空下马,清晨朝阳未出,此地又分外阴寒,可二人面上颈上全凝出了汗珠。
那一声“初梦”字扶瑄丹田咆哮而出,气贯长虹,更惊起城中方醒雀鸽四散而飞。倘若不是桓皆此次心焦走了当街这条捷径,扶瑄等人还未必能发觉此地。
扶瑄冲在前头,临出门前随手取来书房架上呈着的灵犀青云宝剑,那从前随他驰骋沙场,噬魂舔血的宝剑如今却被他用来对着掩门杂草乱藤一通胡砍。蓖芷在一旁亦是奋力挥剑,两把青刃削铁如泥,所行身后棘刺野藤纷纷扬扬如吹毛雪,细小一些的棘刺挂钩在扶瑄衣袍上,摩挲过他玉面上,剌出一道道细小伤口,可他漠然置之。
那三重连环锁在扶瑄盛急攻心之下亦是形同虚设,一剑斩下碎屑分崩,那沉沉厚重的冰室门也一脚被扶瑄整扇踹断。
这大抵是这冰室内里自落成以来首次接到日光。
扶瑄伴着清晨第一缕光柱冲进屋内,一眼便识得伏在床榻上的初梦。众里寻他千百度,初梦从来在扶瑄眼中是自焕光彩,与众不同,极是好认的。
他一把抄身抱起床榻上的初梦便往外奔去,双臂死死擒拖住初梦的肩膊与膝腿,似这一生都不愿再放下。
“初梦……初梦……我来迟了……我来迟了……”
初梦蜷缩如惊兔,寒蝉凄切,两瓣樱花蕊薄唇若上了霜冻,那一身冰肌玉骨吸收了几日冰室寒气,抱在怀中只觉彻骨冻心。
“初梦……你支持住……你支持住啊……”
扶瑄端凝着初梦青白而无血色的病容,喃喃痛惜,唇齿颤动,心头似有匕首在刺,那一身披荆斩棘时勾得面目全非的青松翠柏纹素锦华袍在光辉下随身舞动。
“扶瑄兄……”维桢大喜,可那一声“长”字还未喊出口,扶瑄已然抱着初梦消失于视线尽头,而后便是乌压压一群侍卫涌入冰室内,分迂两列将冰室内围堵地水泄不通,有几名乌衣巷内带来的婢女一道进来打点,这才注意到了幽暗处绑着铁链的维桢。
“来人呐——维桢小姐在这儿——快来救维桢小姐——”
维桢却怔怔地望着扶瑄背影已然消失的日光盛烈处,嗔目结舌,不敢置信。
随着婢女那一声惊叫,众人忙来围拢过来,侍卫当中有人挥刀劈断铁链,维桢软娇无力,心生失落,两眼一黑,顺势倒了下去,栽在了迎面而来的婢女怀里。
而自始至终,扶瑄连注意也未曾注意到她。
蓖芷于侍卫中威严大喝:“竟有人胆敢于皇帝寿诞之日,在天下脚下大兴劫难,此人必定丧心病狂,侍卫们听令,一队人留守此冰室内,另一队在外做埋伏,凶徒还会再返,我们便来个瓮中捉鳖将她擒获!埋伏之人务必不动声色,不可叫凶徒觉察,但连一只乌蝇也不可放过,如今有人胆敢挑衅王谢氏家,你等绝不可掉以轻心,听明白了没?”
侍卫面容刚肃,大喝一声以做回应。那群侍卫心下亦是肃然,扶瑄本只领着他们前来解救初梦,不曾想竟将本应在宫中的维桢小姐一道解救了,庆幸功德之余又有些惊心后怕,竟在皇帝寿诞,举国欢庆的佳节里囚禁了当今宠妃的嫡亲妹妹,该是如何不将王谢世家放在眼里。
扶瑄那一身素袍盈风而动,维桢由人扶出来时,扶瑄早已将初梦送入紧接而来的马车内扬鞭而去。车内太医忙为初梦做些急救。她头上胡乱缠的一条纱布已凝了血痂子,紫黑鳞鳞,又摊着一汪黄褐脓水,一碰那血痂便往下簌簌地掉。扶瑄心疼不已,瞧着这阖闭杏眸几是掉下泪来,那对杏花星眸从前多么灵动可爱,透着眸子主人心底一汪清泉碧潭,叫人心旷神怡,宁静向往,而如今却不见今日朝阳。
暑日不出意外地随着日升而涨,热风渐渐四起,将车窗帘掀得拂动如扶瑄身着之袍。日光播撒于初梦白皙惨淡的容颜上,便如为素绢轻纱镀上了一层金色辉彩,却仍瞧得出辉下女子是为罹病娇容。
“扶瑄公子……情况唯恐不妙……”钟太医有欲言又止,面色凝重,终究而道,“这姑娘前时头颅上便有伤,此刻前额造人利钝一击,新伤牵连着旧伤复发,又疏于救治,恐在颅脑内凝成了淤血……”
“那是何意?!”
“便……便是……何时醒……不好说……扶瑄公子需有心理准备……”
“这话前时你也说过,那次后来化险为夷,一日便醒了!如今仍是如此,对不对!对不对!”
钟太医被扶瑄抓着肩头有些难忍其疼,扶瑄心情急迫,便抓得格外用力,钟太医觉着一把老身骨几欲给扶瑄捏得散架,忙抽开了些身,禀回:“扶瑄公子……祈愿是好的,公子所言……也不无可能。可此次不同以往的皮外伤,损伤颅脑,非同小可,话需是得照实说,这姑娘如今意已神游,瞳仁散射,便需瞧她自己意志,倘若她对人间尚有留恋,便会快些醒……请扶瑄公子稍安勿躁……”
扶瑄忽觉内心有何波澜搅动起翻江倒海的晕眩,眼前五光十色的日辉,却似迷魂烟。
佳节若为酬,但把清尊断送秋。万事到头都是梦,休休,明日黄花蝶也愁。
他不知不觉便将拳攥紧,却有一道细细血柱自掌心缓缓淌下。
那一支白珠翠羽步摇,扶瑄始终收在袖中,上头那金箔雕饰染了初梦的血,又深深刺进扶瑄掌中,染了他的血。
如此,算是歃血相亲了么?
但愿,以我血来救你性命,好么?
第一百八十四章 蓬莱此去()
“蓖芷公子!来人了来人了!”候了大抵半个时辰不到,那埋伏在蓬莱酒舍屋顶的侍卫忽然睁大了眼,目眦几近决裂。
“好像有些面熟……是桓!是桓冼马……”另一侍卫赶紧捂紧了口,换作气音交谈。
桓皆与王谢世家不和是建邺城中人尽皆知之事,此刻却出现于守株待兔的境围内,说是巧合亦无人信。
那日头渐渐高升,将一片炎炎火烧似的光与热播撒于屋脊屋檐上,六月不过近中,又是辰时隆中,可日光竟显威力如此毒辣,侍卫们不出片刻便身上烤出一身大汗,但他们极是训练有素,纹丝不动,恍若无阳。
此刻寻常地下走着的人绝不会无端端抬头仰望碧空,行路人自己也怕灼伤了眼,可偏桓皆不是寻常行路人,他自街那头下马,缰绳牵引,却走得缓慢,他亦是拿眼偷窥屋顶檐角等处,这条街巷一目望近,毫无障碍,唯有屋顶是藏人好去处。
一场猫鼠博弈便悄无声息在巷内展开。
桓皆却笑得轻松张狂,镇定自若,恍若无事无虞。
一步……
两步……
那街巷静得非常,桓皆那马足踏缓步,蹄铁点点踏在青石路上,一声,两声……在蓖芷与一众埋伏侍卫心中回荡。
一步……
两步……
清晨朝阳中夹杂着几声晚鸟轻啼鸣音,远处隔了几条街便是平民住所,孩童嬉闹声与妇嫂交谈声隐隐随着淡风传来。
蓖芷从未如此紧张,他从前也替扶瑄与苏之办了大大小小不少事,比这更危急的不胜枚举,可大抵此次关联了初梦,他无法置身事外般闲淡。此刻,任何风吹草动自蓖芷听来亦被无限放大,那鸟啼得似暗藏玄机,似拟声,似非鸟鸣……那妇嫂交谈之声会不会自桓皆听来如同刻意安排?
一步……
两步……
桓皆离那冰室愈行愈近,蓖芷的心亦是一道愈跳愈烈,攥着青云瞰月剑的手微微颤抖起来。他既是他,又变作了桓皆,总揣摩着桓皆会如何查探周遭埋伏,知己知彼,思虑万千,无端端的却总担忧自己做得不够缜密,桓皆究竟是否会识破?
而桓皆亦非池中物。
那街巷静得非常,寻常此地极是热闹,怎会如此安静?桓皆迎着巷中尽头吹来之风,撩动起他两地奔波而稍显凌乱的发,那屋顶屋檐上旭日高悬,阳光晃得迷幻熏然,瞧不见那屋顶上绝佳的藏身之处。桓皆自忖,那前时到底离开冰室太匆忙,留下了许多破绽。
其实,草木皆兵便是如此,桓皆生性多疑,又患得患失,做了恶业之人总恐惧着一朝来报。他心魔已起,障着他眼的不是蓖芷与埋伏的侍卫们,正是他自己。
其实,寻常辰时,此地正值夜华退去,白日未兴的青黄不接时,一日初始,此类酒舍周遭皆是如此安静,如此悄无声息。
一步……
两步……
桓皆愈行,便愈是紧张非常。骄阳一烤,心中惶恐如惊弓之鸟,一身热汗在贴里内衣袍里纵横流淌。
乌衣巷那处,扶瑄离府来救人,他自是扑了个空。前时扶瑄这一头风风火火来冰室救人,桓皆却好避人耳目,便寻了另一条捷径前往乌衣巷,建邺车道纵横交通,又有滋滋秦淮河横亘当中,若要碰见倒许是难事。
不知不觉,冰室便在身前十步之遥处,到了此时,桓皆却忽然觉得步下极沉,似灌了铅,每走一步却变得更沉。
掩掩杂草乱藤已可瞧见。那狂狷野蛮生长的枝蔓,横生出街,不知是此地阴气颇足的缘故,野草长得极好好。
再一步。
离离乱花细枝已可瞧见。那横生放纵的枝藤上凝结着一朵朵恶之蕊,花色小而杂,开得随心所欲,有恃无恐。
再一步。
尖尖细棘倒刺已可瞧见。那千折回环的乱藤上根根分明簇着些极锐利的陷阱,似不死的野心。
他身离那乱草掩映的冰室入口只半人之隔,蓖芷远远望着,屏息凝神,不敢眨眼。
倘若桓皆向左一步,踏入那院内,顷刻间便有一众侍卫势如破竹,排山倒海将他压在身下,叫他万劫不复。
桓皆却在那冰室入口止步而立。
“进去呀……进去呀……”蓖芷身旁的侍卫暗暗发着力,攥在手中的刀亦是因用力而颤动起来,侍卫们虽未出声,可这屋顶上一片之人怎不是如此想法,是桓皆倒是最好,倘若不是,那也好,借此机会为王谢世家除去昔日劲敌,有何不好?
众人直直地凝着桓皆那项背颅定,绸锦束发,白玉而簪,夏风微微拂动他碎落几缕的鬓发与那身枣红色衣袍,因是自上往下看,故而看不见桓皆神色及目光会聚何处,却给蓖芷等人留了更多想象。自蓖芷看来,桓皆许仍是如前时那般张狂轻笑,无不透着闲淡,他愈闲淡,蓖芷他们便愈心焦,背上那炎炎烈日炙烤,已然快冒了火。
“蓖芷公子……你说他伫在那里作何啊!要走便走,要进便进,只在那处呆立着,这算什么?”一侍卫急了,已然按捺不住那夺鞘而出的钢刀。
“莫不是他发现我们了?”另一侍卫道。
“我瞧,不如这样,反正此刻盯梢的全是我王谢世家中人,他进未进,终究还不是只有我们得见,我们这一帮人虽眼有舒十对,可实则是一对,但凭蓖芷公子做了主,一声令下,他进也算进,不进也算进了!这个桓皆,前时来献拜作时便不规不矩的,大闹前堂叫扶瑄公子哄出去了,临走还挠了我一通,我早看他不顺眼了!”
蓖芷深深地凝了说方才那话的侍卫一眼,他心中亦有此意,况且此囚禁劫难的始作俑者便是桓皆无疑,前时蓖芷授扶瑄意亲跟着他来了此地,看他慌忙奔入内,又慌忙奔出去,扶瑄果真所料确切,建邺城中流言一起,将桓皆步步紧逼,迫于皇帝压力,他不得不亲自来寻初梦索要字中玄机,才将多日寻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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