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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月非影-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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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也便耐着性子,又陪他喝了一壶茶。

    眼瞅着午时就要到了,我也实在等不下去,便开口直截了当地问道:“二哥,大哥他有送信回来吗?”听到我急迫的话语,刘畅苦笑了一下,道:“按着行程,阿夜明日就能进京,我今日来,就是接你去京郊别院的。”搞什么?明明就知道我会问他阿夜的消息,况且他也是为这事而来,愣是喝了一上午的茶,才肯吐口,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折腾我一番,他是不会罢休的。

    午时一到,殷妈妈便从珍宝斋中出来,若无其事地撇了一眼我所在的雅间,便登车回尚书府,我因急切想见吴夜,也没有发现自己被丢在外面的事实。好歹是确定阿夜要回来了,压在心头多日的烦闷顿时驱散了不少,便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刘畅聊了起来,“二哥,家中一切可好?”我话家常的问了起来,“暂时还风平浪静,不过很快就要波涛汹涌。”刘畅意有所指的回答让我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该如何对答,只听他又道:“不过和你、和阿夜都干系不大,况且你来京不足一年,还能对这个‘家里’有所牵挂?”听他这么一说,护国公府里好似真的有大事要发生,不知道和小姐母亲的事情有没有干系,我倒是想再多问问两句,刘畅却自顾自的起身要下楼去。

    既然他是来接我的,我自然要跟着他一同离去,不过他今天的反常,着实有点让我发怵,故乘车出城的路途中,我没再敢和他说话,一直靠着车壁闭眼假寐,也许是最近真的睡的不好,也许是知道了阿夜的消息,我精神完全放松的缘故,也许是马车晃的太有节奏感,我终于败给瞌睡虫,倒在马车一侧睡着了,后来,自然没有听到刘畅吩咐马车慢走些,也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头被他揽了过去,靠到了他的肩上。

    等到我恍恍惚惚地醒来,四周已一片漆黑,脑袋上貌似还顶着一个重物我的脖子隐隐发麻,过了会,我才看清自己还在马车中,瞧这天色,应该过了申时,马车也似乎早就停了,应该是在别院中,听着这个会呼吸的重物,我已不做他想,肯定是刘畅,明明记得我坐在他对面的,怎么又昏睡在一起了,还好我反射弧长,不然早就尖叫起来。

    听到刘畅的肚子在咕咕的叫着,我心里不禁鄙夷,都饿成这样了还不醒,我可不愿在这黑漆漆地车厢里陪着他,只能双手齐上,一点一点地托起了这位大少爷尊贵的头颅他先靠着车壁。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我才轻轻地推动昏睡的刘畅,谁知推了半天也不见他转醒,反而眉头紧皱,胡乱哼哼,好似一副梦魇的样子。见此我也不敢大意,只好趴在他耳边轻唤道:“二哥,大少爷,刘畅;二哥,大少爷,刘畅。。。。。。”我不知道叫哪个称呼能让睡梦中的他清醒,所以只好循环着每个称呼都叫一遍,渐渐地他平静了下来,我便打算下车去叫人扶他回去,谁知刚一起身,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了回去,一双有力的臂膀紧紧地箍住了我,耳边想起了刘畅喃喃的话语,“非影,不要走,不要和阿夜走,不要走。。。。。。”,

    我的脑袋嗡的一下,仿佛除了刘畅的那句话,什么也听不到了。大少爷,他说,他说他不希望我和阿夜走,是什么意思?还能有什么意思?我忽然想起生辰那夜,我迷糊间听到的话,他在意别扭的语气,又表达了什么?亏的我还自认为有些小聪明,却忘记还有这么一类人,总爱欺负自己人,好似只有看到她愤恨的眼神,才能真实感觉得到她对自己的在意。这种典型的需要被爱却又拉不下面子的人,可不就是这个喜欢捉弄我却总能送对讨我欢心礼物的刘畅,正是因为太在乎,所以才会抢阿夜的玉佩,才会在意我不主动给他水喝。。。。。。

    只可惜,他不是那个在正确时间该遇到的人,早已坠入爱河的我,才会丝毫没有察觉到他别扭的心意,反而一再曲解为是他故意找茬,用来报复我夺走他玩伴的小伎俩。果然男人和女人的心思千差万别,饶是我看了许多爱情故事,但真的身在其中,也只是当局者迷。

    过了片刻,我和他都冷静了下来,反正我也不可能回应他的心意,还不如假装不知,免得以后见面彼此尴尬,毕竟还有阿夜和奶奶的关系摆在那里,我和刘畅将来也少不了要接触,既然以前他知道了我的心思,肯一直躲着我,想必现在更是不会为难于我。而且年少时的爱慕多半都是青涩而无果的,他又是护国公府的大少爷,早晚都会迎娶名门闺秀,相敬如宾、琴瑟和谐、共度一生,到那时他哪里还会记得我这个小插曲。

    不过现在既然有了这么特殊的关系存在,我干嘛还要畏首畏尾,屈服于他的恶作剧,如此想来,心情瞬间转晴。遂再不顾忌他的身份,一手捏他的鼻子,一手挠他痒痒,他终于在憋了十几秒后,悠悠转醒了,胳膊也因为身体刺痒而收了回去,我总算得了解脱,便理也不理他,径自跳下车找人去了。

    “惜云姐姐,刘大少爷还在马车上酣睡呢,肚子叫的咕咕响都不肯醒,还要拜托姐姐找人把他弄下来,不然他若病了,我可开罪不起。还有姐姐我也好饿,姐姐陪我去厨房弄些吃的吧。”见惜云吩咐了人去搬刘畅,我便撒娇般拉着她一起去厨房找吃的了。

    通过上次在这里过生辰,我跟惜云熟识了不少,根据我多年奉承大丫鬟的经验判定,惜云是和非常好相处的大姐姐,所以我才敢认识不久,仗着自己年纪小,就拉着她撒娇,反正我男女装她都见过,肯定是阿夜非常信重的下属,难得有一方天可以任我随心所欲,何乐而不为?

    惜云伴着我吃了些点心,我便拉着她去上次住的屋子里扯闲话,可能是因为阿夜要回来,可能是因为知晓了刘畅的爱慕,少女之心得到满足的我,叽叽喳喳地向惜云打听阿夜的过往。至于那个被丢在车里的人,想必在这别院里也没人敢怠慢他,哪里需要我这个小奴婢去操心,自然是该吃吃、该睡睡,那一句他曾经说过的呓语,梦醒了自然会忘记的,而我自然也不该记着。。。。。。

第二十三章 难相见() 
由于心情舒畅,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虽然惜云姐姐跟我说了阿夜该是先回护国公府跟长辈请过安、吃过接风宴,大概入了夜才能往这边来,但是只要想到马上就能相见,我便如坐针毡,一刻也难安静下来,好在刘畅也一大早出去了,想着该是去城门口迎他一同回府,不然看到我这副模样,少不了又要嘲笑我一番。

    还记得阿夜第一次来霜园,夸了秋菊的点心做的精致可口,左右我这一日也是干等人,还不如做些事情消遣一下,也好打发些时间。虽然我于做糕点上无半点天分,但是曾经也算得上是个吃货,大概也晓得普通的蛋糕是怎么做成的,便拉着惜云姐姐一同去厨房忙活了起来。可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费了小半袋子面粉,无数个鸡蛋,试验了五、六回,总算是勉强弄出了一炉质感尚可、卖相不错的小蛋糕。虽然工艺简单了些,但胜在色泽明艳,口感松软,在这里也算得上是别出心裁。

    只可惜众人都试吃怕了,早就远远躲了出去,我和惜云姐姐也都一天没吃饭,净吃试验蛋糕了,即使最后最成功的这锅蛋糕最为诱人,我俩也一口吃不下去,只好装了盘子,先放入食盒中,等阿夜回来,由他品评。

    搞了一天蛋糕,确实冲淡了不少我急迫的心情,想着府里这会子才进晚膳,怎么也要一个时辰,阿夜才脱得出身,惜云姐姐便建议去别院后的村间小路上走走,也好好下下饭,省的夜里积食睡不好,我也正有此意想散散步,便带着两个婆子一同出去。

    还记得第一次来别院,我就为这夕阳西下的美景所着迷,如今虽然入夏许久,田间一望无际的绿地随着徐徐微风摇曳,一日的燥气也算下去不少。漫步穿梭在小路间,置身于田野之中,仿佛自己也如沧海一粟般,贪恋着美好夕阳下的最后一缕阳光,不肯离去,不肯放弃。

    待回去的时候,已过了一个时辰,惜云姐姐让我不必匆忙,说已经吩咐好了人一有阿夜的消息,倘若我们还未回去,便会来田间报信的。想着左右也不过是今天,干嘛表现的那么心急,平白让人笑话,遂开口道:“姐姐笑话我,我哪有心急了,只是走的又累又渴,想早些回去喝杯茶。”

    “既然如此,便让少爷们等着吧,赖妈妈去前面杏儿家叫门,我们进去喝碗水,歇歇脚再往回走。”惜云姐姐吩咐道,赖妈妈自然也是累了,急忙就走上前去叫门,还不待我想好借口推辞,就一把被惜云姐姐拽着去杏儿家,真想不出,如云烟般的惜云,竟然有云岫的力量,如此看来惜云姐姐多半也是个练家子,怨不得走了这么久,我和两个妈妈都累了,她还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这下子又是在人家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了,只好同她们一起去讨水喝。

    “娘,惜云姐姐来看我了!”果然有个似青杏般的小女孩来开门,一把就扑到了惜云怀里,不一会她娘也匆匆赶了出来,抓过小青杏训诫了两句。“打扰花婶子,这位是秦姑娘,我们在乡间走久了,有些口渴,过来讨碗水喝。”惜云客气地说道。“惜云姑娘太客气,只是这井水苦涩,怕贵人喝不惯,咱穷人家也没啥好招待的,刚好地里有几个小西瓜熟透了,还算甘甜,姑娘们要是不嫌弃,吃些败败暑气是最好不过的。”乡村家里,一般都是拿最好的东西招待客人,惜云自然不会再执意要水喝,于是她娘俩就去切西瓜,惜云也熟门熟路地引着我坐在园中的木质小凳上,妈妈们都是极懂规矩的,搬了两个小凳坐在离门口很近,却离我们很远的地方。

    “听花婶子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家中也不见男人主事,不知姐姐是怎么认识的?”我好奇地问道,“她娘俩也是可怜,家里本也算得上耕读人家,可惜当家的去的早,来京都就是投靠亲戚的,奈何人家势利,不肯收留,几两银子就给打发了出来。偏花婶相公大小也算有个秀才功名,所以她无论如何也不肯卖身为婢,只偶尔带着杏儿去厨房里当几天帮闲。我偶然一次,见她帕子绣的的精致,给她了个绣房做活,好歹也能糊口,这不邻里乡亲的,一来二去,慢慢地就熟识。”真看不出惜云还有做慈善家的潜质,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帮人若如斯,也算至善。

    多半这西瓜在井里泡了一阵子,入口着实冰凉,兼又甘甜多汁,且我一向苦夏,不禁多吃了一些,惜云见我吃的喜欢,走时非要买几个带回去,花婶子不依,非要白送,一番争执下来又花去不少时间,不知不觉中天已大黑,我们几个才慢悠悠地踱回去。

    谁知等我回去,吴夜依旧没来,倒是门房上说刘畅来了,这会子我也顾不得独处会出现的尴尬场面,直接去了他房里,谁知屋里黑着灯,多半是人,惜云姐姐这才打听人问了,说是去了大厅,我又急冲冲地去大厅里,只见他脸微红,一口茶、一口点心地吃着,走近了些,才发现他把我整个食盒的蛋糕全吃干净了,如今他手上咬了一半的竟是最后一块。我不禁怒火中烧,道:“你这人怎么如此无礼,未经别人许可,擅自动别人东西也就罢了,满满一盒子蛋糕,你竟吃的一块不剩,你是饿死鬼投胎,还是见不得我对阿夜好?”

    我想那夜我一定是吃西瓜吃撑了,才会说了那么一句话。据惜云姐姐描述,那时刘畅的脸拉的很长,一句话未说,只恶狠狠地瞪了我许久,才把那口如鲠在喉的蛋糕吐了出来,气冲冲地离去。过了一会儿,我才转过神来,想起还没有问他阿夜要不要来,他的小厮就来传话说阿夜有事耽搁了,估计还要一个时辰才能赶来。

    不知是被刘畅气得,还是这多一个时辰的,我心中满满的欢欣,就似一个无限膨胀的气球般,终于在这最后的一刻崩破了,说不上来是生气还是失望,总觉得这次别离就如眼下这多出的一个时辰一般,早已我和他的掌握之中。告诉惜云我先回房休息以后,便一个人静悄悄地游荡回屋,仿佛被抽魂般地倒在床上假寐起来。

    其实什么也没发生,且人都已经回来了,只不过晚一时相见而已,两个多月都已经等过来了,不知道为什么此刻我却怎么也等不下去,一个激灵过后,我起床、出门,直奔刘畅的厢房,敲门一次后便推门而入,仿佛丝毫意他在做什么,只一心想拜托他送自己离开,而且要马上离开,好似多待一秒,就能有什么发生改变一样。

    刘畅着实被我出格的举动吓了一跳,还好他当时只是在喝茶,看到我的瞬间,也是由惊转怒,估计还在为我刚才的言语生闷气,“吃也吃了,你刚才也骂过了,不过一盒糕点,你还要追到我房里无理取闹吗?”刘畅端着他护国公府大少爷的架子,看似是想要和我杠上了,可惜我不知他是半醉急行回来送信,宴席上也没吃什么东西,碰巧厅里摆着我做好的蛋糕食盒,他便以为是厨房做的点心,又因吃着不错,一时也没旁的东西果腹,这才又急又快地干掉了我一整盒的蛋糕,后来被我急赤白脸地一通训喝以后,才得知是我花了大工夫特意为吴夜做的糕点,虽然被训的生气,但是吃了我亲手做的糕点心里还是很得意,要是他知道厨房里的众人吃腻了我做的蛋糕,想必就不会如此窃喜。

    不过此刻我的心思早那盒曾经很看中的蛋糕上,看着刘畅那张貌似很生气的脸,联想他曾经也是这么凶巴巴地想要引起我的注意,忽然之间,觉得他也没那么讨厌,比起惜云来,在这个宅子里我更加信任刘畅。虽然惜云姐姐温柔善良,待我也恭敬有加,但她终究是个下人,究竟效忠于谁,目前尚未可知,况且此刻以她的身手想要阻拦我,不用想也知道是插翅难飞,若她只听命与吴夜,我岂不是寸步难行。

    想着眼下也只有他能帮我离开这个让我窒息的地方,索性仗着他心里的爱慕和嫉妒心,借他之手悄悄离开,“二哥,哪里话,刚才是我小心眼,说话冲撞了,非影在此斟茶郑重向二哥赔罪,还望二哥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这次才好。”言罢我亲手倒了杯热茶,恭敬地递了出去,刘畅见我如此郑重,不自在地侧头轻咳一声,道:“你的话虽然难听,也怪我不知实情,既然你大方行事,我堂堂七尺男儿,自然不会与你再计较。”遂接过我递出的热茶喝了一口,算是尽弃前嫌。

    “二哥,你肯原谅我,我就好张口了,刚才忽然想起奶奶有吩咐,需我今日之前必须办妥,可气我此刻才想起来,白白耽搁许多功夫,所以想请二哥即刻送我回城,晚了怕奶奶怪罪是小,若耽误了大事,只怕我也要以死谢罪。”我故意既讨好又严肃地扯谎,只盼刘畅此刻能带我离了去,至于以后该如何遮掩此事,我也顾不得。

    刘畅听完,露出一副既紧张又惊讶的表情,沉思半晌道:“不知霜姐姐有何急事,可需要我协助一二?”早已猜到他定要问上一问,我便神秘兮兮地瞎掰,“我不知奶奶需不需要二哥帮忙,但我此刻定是要亲去的,本就迟了许久,若再耽搁下去,只怕错上加错,还望二哥能快做决断。”看着我一副急切要去办事的表情,刘畅也不好再多猜多问,只又迟疑地问了一句:“非影,你不等阿夜过来就走吗?”就是躲他,当然不会等到他回来再走,可我不好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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