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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在垃圾桶里捡男朋友-第1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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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现在很想让自己蹲到冬天的空调外机前冷静冷静。

    娄影神情不变,爬起身来,倚在软枕上,客客气气道:“劳烦。”

    池小池想,娄哥大概是怕他难堪。

    娄影这样自然,池小池心态也平和了许多,解了他的两颗里衣扣子,搓热掌心探了进去。

    为了让他坐起的身子不往下滑,他揽住了娄影的腰。

    池小池许久没有跟人这样亲密地接触过了,有点僵硬,手捂住了就没敢动。

    娄影这具身体腰细得很,体重也轻,抱起来不困难,不过他大概是真的烧得有些昏沉,或者是腰部受不了久坐,侧了侧头,顺势将头靠在了池小池肩膀上。

    有点不正常的体温烫着皮肤,被贴着的地方火烧似的烫了起来。

    池小池:“”干。

    那种被池小池一直强行压抑着的情感又隐隐有冒头的趋势。

    毯子是纯正的羊毛毯,很厚,池小池一手给娄影暖着,另一手搓着娄影的羊毛毯子。

    起球了,他就揪毛球。

    娄影被他的小动作惹得直想笑:“你在干什么?”

    被抓现行的池小池镇定道:“先生的毯子真好,我搓个电火花给你看。”

    等到阿书取来酒与热水,看到师生二人这般亲昵,暗暗感叹了一声公子待人总是这样心诚,对公子的敬慕又多了三分。

    他把东西留下,便又捧着粥碗离去,打算热一热,把鸡茸熬化了,喝下去暖暖的,也养胃。

    阿书一走,池小池拿起酒,打算与热水和一和,涂抹到他掌心脚心降温,再为他擦一擦身。

    但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的脑子有可能是欠费停机了。

    池小池从仓库里取了两张预备好的卡片,用在娄影身上,果然卡到病除。

    他大大舒了一口气,但娄影却没有起来的意思。

    池小池觉得自己有点撑不住了,耳朵烫得要命,他想也知道自己现在的神情有多狼狈。

    他努力地保持镇定::“先生能劳动贵头从我身上起来了吗。”

    娄影温和道:“阿书知道我病了,我们得演给他看。”

    不等池小池反驳,娄影又体贴地补充:“而且这样可以治你的病,帮你做脱敏治疗,不好吗。”

    说罢,他捏了捏池小池滚热的耳垂。

    发觉池小池打了一个激灵,娄影极其温柔地同他说话,口吻像是在唠家常:“你原来打过耳环?左耳三个。”

    他又伸手摸了摸他另一只耳朵:“右耳两个。”

    池小池觉得这个娄哥和他记忆里那个相比有了些微妙的改变,坏得很。

    但他转念一想,也许娄哥是真心为他好。

    所以他打算等娄哥睡了再把他放下去,左右他这具身体状态不好,该是嗜睡的。

    没想到,娄影身上一松快,精神也跟着好了不少,倚在他身上,看起了他在路上看了一半的兵法。

    池小池感觉自己宛如在熬鹰,只盼着阿书赶快来。

    没想到,最后解救他的竟是褚子陵。

    褚子陵听阿书说公子在陪伴身体有恙的公子师,便寻了来,没想到入目的是这样一幅画面。

    公子师摘了幂篱,皮肤惨白,倚在公子肩上,举着书给公子看,公子也正垂头说着什么,嘴唇甚至像是碰到了公子师的耳朵。

    见二人如此亲昵,彼此依偎,褚子陵心中陡然升起一阵疑虑,且在疑虑之外,多了一层难言的滋味。

    他压下这等不合时宜的情绪,拱手道:“公子。”

    在这位挑剔的公子师面前,他得把礼节做足。

    公子闻声,快速转头,仿佛被人抓了现行似的,泛红的耳朵更是刺了一下褚子陵的眼睛。

    褚子陵心里猛地一酸,低下眉眼来:“公子,将军来信了。”

第192章 霸道将军俏军师(十一)() 
信是用马匹加急送来的。

    那送信人说;他本是要将消息送入望城;谁想在经过白丘驿站时;听驿官说少将军在此驻扎,他便直奔此地而来,先将一封私信呈上。

    池小池打开信件;内里是时惊鸿将军雄健的字迹。

    池小池阅毕全信,脸色微沉。

    褚子陵:“公子,如何了?”

    池小池随手将信纸递给他:“出事了。”

    褚子陵略犹疑一下:“公子;这样不合规矩”

    池小池啧了一声:“公子师不在,少跟我拿腔拿调。我让你看便看。”

    这话说得恰入褚子陵心坎。

    自己在时停云心目中;果真还是胜过那病骨头一筹的。

    现在公子师在帐中养病,不在近旁,褚子陵也能稍稍刺探一二了。

    他接过信来,稍扫一眼,难掩惊愕:“定远三日前险被破城?”

    “是。许是那股大青山匪徒,向南疆人卖了温叔父受伤的消息。”

    池小池蹙眉,口中抱怨;面上焦灼;“温叔也是!性情总是这般暴躁;胜败乃兵家之事,怎得就气吐了血?如今伤上加伤,也不知”

    褚子陵去一侧取来南疆军事布防图;在桌案上摊开;双眸沉静:“公子;看图吧。”

    池小池听了他的话,方才敛起急色:“是。图。”

    他们远在千里之外,无法襄助,时惊鸿自然是也知道这点,来信除了叫他来镇南关外,还有第二层目的。

    每次边疆有急情,时惊鸿都会来信,将战况陈明,其目的不是让时停云干着急,而是要他将应对之法写出,寄回镇南关。

    其实,每当信寄出时,危机大多已经解决,因此这只是父亲对儿子的不定期考校而已。

    至于这封信中隐含的第三层意思,大概也只有池小池与时惊鸿两人心知肚明了。

    出问题的是定远城,所以究竟谁是内应,已是一目了然。

    如果说时停云还是只白毛小狐狸,不会怀疑自己的同窝,时惊鸿则是熟透了的红尾老狐狸,相当沉得住气,来信不问内应之事,只谈军情,与往日来信的措辞丝毫无异。

    而且时惊鸿考虑得比池小池更多一层,怕温非儒这等武将出身的耿直人太老实,骗不过南疆人眼线,索性直接编了个伤势沉重的借口,叫他这段时间莫要出来见人。

    话归眼前。

    池小池问褚子陵:“你觉得定远城该如何固防?”

    褚子陵跪在地图前,指了几处,并谈了自己的感想。

    池小池与时停云共享记忆后,可以判断出他做出的几个决断都不差,只是有些粗糙,漏了几点细节。

    褚子陵自是不会做自掘坟墓之事。

    他已卧底多年,对时停云的本事了若指掌。

    时停云心性还算单纯,只把一腔算计用在敌方,而不会轻易怀疑自己人。

    这是好事,但倘若褚子陵自以为是,想在时停云从小修习的排兵布阵上动些歪心思,无异于自找死路。

    他眼看着时停云将他提出的战策一一写下,并把他“遗漏”的地方贴心补充上,不着痕迹地舒了一口气。

    “放心,我不争功。”时停云搁笔,落落大方道,“我会在信中告知哪些是你的主意,多在父亲面前为你美言。”

    褚子陵弯了弯眼睛:“多谢公子抬爱。”

    时停云为人果然坦荡,言出必行,他取了朱砂笔,把前半段战策圈出来,注明是褚子陵献策。

    褚子陵望着这般诚恳、天真又愚蠢的少将军,油然而生一股怜悯之意。

    固防之策写了,接下来是御敌之策。

    褚子陵自是不会在这方面多出力,借口出去倒茶,又同阿书闲聊,磨蹭了些时间,待他回去时,时停云已搁笔,把信纸折放入细小的圆木封中,用木盖合好,随即取了火漆块,拿火折子引火烤热。

    火漆受热融化,滴下被熔化的液体,恰落在小木筒的封口处。

    火漆封缄,色彩是精心调和过的殷朱色,颜色与市面上贩卖的火漆不甚相同,难以仿冒,一看便知是将军府寄出的,再加盖上时停云的印章,便会在封口处形成特有的钤记,一旦被人拆开,便能知晓。

    时停云道:“圆章。”

    话音未落,褚子陵便捧章而至,既周到又不动声色。

    时停云接过,将形状特殊的弧形圆章在木筒封口处叩下。

    待火漆干涸,时停云道:“去用信鸽寄送。”

    褚子陵特意多问了一句:“不等时将军派来的送信使者回来吗?”

    时停云道:“临行前不是让你带上经验丰富的好鸽子了吗?它们认路,也省得麻烦人特意绕到行军队伍里来取一趟了。”

    褚子陵双手接过小木筒,行了一礼:“子陵这便去办。”

    他来到鸽笼前,信手抓了一只出来,动作娴熟地在它腿上系上小木筒,放飞。

    在鸽子雪白的身影消失在天际后,褚子陵微微笑了,蹲下身来,食指在鸽笼上叩击两下。

    一只额头上带块白斑的灰毛鸽子跳了两下,来到笼边,亲昵地啄了啄他的指尖。

    褚子陵从口袋里取出些米来,神情温柔地喂它吃了。

    时停云突然离开望城,这令他有些措手不及。

    他事前准备好的一手杀招,是放弃,还是要抓紧时间,速速使出?

    身后突然传来木轮滚动的异响,褚子陵耳力不坏,及时缩回手指,装作检查鸽笼锁的模样,站起身来,正对上一顶黑色幂篱。

    此人的眼睛被隐藏在层层纱雾之下,看不分明,褚子陵无法通过他的眼神揣摩此人想法,不觉生出了几分戒备。

    推着于风眠的李邺书倒是没有察觉二人之间的暗潮汹涌,招呼道:“阿陵,公子又要你寄信了?”

    “是。”

    褚子陵对轮椅上的于风眠一拱手:“晚上露水重,公子师怎么出来了?”

    那人略哑的声音自幂篱下传出:“身体好了些,自是不想闷在军帐里,膻味太重。你去帐中点支香吧。”

    李邺书一怔:“方才公子师怎么不同阿书说呢,阿书待会儿回去便点上。”

    于风眠淡淡道:“今日已经够麻烦你了。现在你推着我吹一吹风,他去点香,待我回帐时也能舒服些。”

    说罢,他微微抬起头来:“请了。”

    褚子陵早已习惯那位六皇子的明讽,这种不多明言、却处处提醒他是个奴的暗刺还是第一次收受,但他毕竟卧底多年,养出了不管受到怎样的侮辱也能承受的性子。

    在成为南疆皇子前,这些小事不必放在心上。

    他不卑不亢:“是,子陵遵命。”

    他拱手欲走,试图远离这性情古怪又处处挑剔的病秧子。

    谁料,于风眠又开了口:“子陵,这是你的名字?”

    褚子陵不得不站住了:“是。”

    于风眠温和道:“我以为你的名字是阿陵。”

    这种温和又隐隐透着股矜傲的态度刺得褚子陵浑身不自在。

    李邺书在一侧解释道:“公子师,是这样的,小的本名李邺书,阿陵本名褚子陵。公子当初收我们入府时,唤我阿书,唤他阿陵。当时望城风行为小厮改名,什么‘清风’、‘明月’,‘琴棋书画’的,以示风雅,有的甚至连姓氏都换了,生怕被人嘲笑说主人家肚内没有文墨。公子没改我们的名字,说是父母起的名字,不该乱改,只称最后一个字,显得亲近,又好听。”

    于风眠点一点头,再转向褚子陵时,声音中多了几分玩味:“你对公子为你取的名字有何意见吗?”

    褚子陵心内有些焦躁:“子阿陵并无此意。”

    李邺书有心替褚子陵开释:“公子师莫怪,公子向来疼宠阿陵,是允他在私下里自称其名的。”

    于风眠嗯了一声:“在公子面前可以随意些,但到军中,等级森严,人人都等着看少将军如何表现,你作为他身边小厮,若是乱了规矩尊卑,丢的是你家公子颜面,知道了吗?”

    一听此事有可能关乎公子颜面,李邺书马上不做声了,对褚子陵使了使眼色,叫他顺着答声是。

    褚子陵抿起唇来,一副真心知错了的模样:“是阿陵考虑不周,”

    于风眠像是随口一指点,说过便罢。

    “走吧。去公子帐中。”

    阿书答了声是,推他欲行时,于风眠又转过头来吩咐:“莫忘了去点香。”

    目送着公子师离开,褚子陵脸上再无半分笑意。

    他又一次清醒地认识到,若是没了公子,他在将军府诸人眼里,不过是个聪明些的小厮罢了。

    一个小厮,要如何博得他人青眼,让人对他另眼相待?

    唯有功劳,只有功劳。

    思罢,褚子陵将目光对准了身后鸽笼。

    那只额头带斑的鸽子吃饱了,在笼中跳来跳去,与其他鸽子混迹一处,看起来并无不同。

    那个计划,他必须做。

    进了公子帐后,池小池将得到的消息告知了娄影:“公子师,定远遭袭,好在城池保住了。”

    娄影自是知道他所说何意:“那便先往定远驻守?”

    一旁以为他们要去邕州的阿书闻言,也没什么反应。

    他并不通晓军事,只晓得两件事:

    第一,公子交办之事都是要事,公子要他对军情守口如瓶,那他就打死也不会多说半个字。

    第二,军机瞬息万变,不是他一个深宅小厮能置喙的。管他邕州还是定远,公子去哪里他便去哪里。

    他发现茶壶中的茶太浓了,可能对公子师肠胃不利,便拿出去倒了,打算重新冲泡。

    阿书离去后,池小池问他:“怎么不在帐内好好休息?”

第193章 霸道将军俏军师(十二)() 
二人对视。

    无需多言;池小池就已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他去看鸽子了?”

    娄影点头。

    褚子陵是时停云的贴身小厮;自然不能随便离府;但要一点点建立起南疆内部势力对他的信任,与南疆的联络网是决不能断的。

    他连去跟着突厥商队进望城的南疆人那里拿鸩毒都要半夜偷偷去,可见与外人见面联系之事;只能偶尔为之,还要做足两手准备,以防万一。

    若是真正跟府外人私相授受;定期传递消息,很难不被发现。

    所以;褚子陵有偷偷在将军府豢养的几十只信鸽内混养一只独属于他自己的鸽子,并不难推论。

    左右时停云对他是十足十的信任,所有的信件都会交由他寄送。

    池小池提笔,拿砚中残墨在纸张上涂鸦:“拿将军府的米喂自己养的鸽子,这个软饭他吃得是真有派头,还带了饭盒打包。”

    娄影忍不住笑。

    娄影将轮椅摇得近了些:“我刚才对他挺凶的。”

    池小池不在意道:“你能有多凶。”

    娄影失笑。

    他不知道过去的自己是什么样子,但他很喜欢现在的池小池;一点都不介意他那些心机和算计;还很喜欢。

    池小池这样想他;弄得他还挺有偶像包袱的。

    娄影说:“他该开始提防我了。”

    池小池专心在纸上写写画画:“没事,他要是敢对你下手,我就把他骨灰倒海里去;老大一片坟圈子了;隔三差五还能喂个海鸥;喂个鱼什么的,人性化、一条龙服务,三百六十度海景房”

    池小池这个嘴是真的

    娄影耐心地听他胡说八道地凑出一堆卖坟小哥的磕儿,才温和道:“我只是有点遗憾,我现在这个样子,不能帮你再多一点。”

    池小池心中一酥,转头看他。

    娄影是个很有分寸感的人,不会轻易逞强,更懂得如何示弱。

    池小池看着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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