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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女盈商-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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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发现那边有条船中好像是高家的人,公子与其在这里等的焦急,不如过去看看。”
沈良听了小厮的话,也向河上望去,只见一只婉约的花船荡漾在水中,隐约可见船中妩媚的身影,翩然的舞姿,千般袅娜,万般旖旎。“当真是高家的人?”沈良头也不回的问道。
小厮回道:“确实是高家人,只是不知那位小娘子在……”
说话间,只见格子花窗后出现一个女子,如云的秀发,弯弯的柳叶眉,一双充满灵气的眼睛,小巧可人的鼻子,唇如绛点,眸如晨星,皮肤晶莹白皙。女子身后的正是高家的七公子高修泽,不知对女子说了些什么,女子娇羞的躲开了。
高修泽透过花窗戒备的观察着船外,温润的神色压抑着心中的焦躁。今日并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偏偏栖霞楼的画舫都送去检修了,只能租到这样的花船。自家也并不是置不起画舫,只是京城多权贵,家族严令弟子张扬惹事,不许置办。
茵娘这样貌,若被那些京中纨绔子弟看到怎能不生事,偏偏租到这样一艘花船,高修泽心中满是苦水,只盼着时间快些,早早回家方能安稳。
沈良定定的看着花船,小厮见状赶紧招呼众人也张罗了艘花船,簇拥着沈良上了船,向高家的花船靠过去。
高修泽在船上看到这艘直冲过来的花船,就急了,把茵娘留在舱中,自己来到甲板上。
沈良的船速度太快,直直的撞在高修泽的船上,高修泽被撞的一趔趄,心中的火气也冒了上来,高官显贵咱得躲着,寻常百姓也敢来找事?
“你们什么人?”高修泽愤怒的道。
沈良等人稳住身形,根本不搭理高修泽,急急的跨上这边的花船,就准备往里闯。高修泽带的人,一看对方这不管不顾的架势也急了,当下两拨人就在甲板沿上争执起来。
沈良被人挡住,心中恼火非常,吼道:“滚开,都给爷滚开,敢挡爷的好事,要你们好看。”
高修泽气愤异常:“滚下去!你们都给我滚下去!天子脚下没有王法了吗,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想抢劫吗?”
双方正不可开交,这时茵娘也来到了甲板上,她不顾下人的劝阻,挤到高修泽身旁道:“公子,公子……”
乱糟糟的一群人,不知是谁身下一跘,噗通,噗通……一眨眼功夫,甲板上几乎不剩什么人了。
快到申正时分楚舒凰午睡才醒,云若在隐蔽的角落里,汇报刚收到的消息,“今日上午,高记货栈的七公子高修泽带了一个女子到宴河乘船游玩,微服的沈良也看上那个女子,就冲了上去,两人起了争执,连同跟随的小厮等七八个人掉入河中。”
“元广元成偷偷潜入河中,发现有人趁乱故意拖着沈良向下沉,跟随的小厮奋力护主,河下乱成一团。元广元成觉得这个事情有些蹊跷,就偷偷带走了沈良,如今沈府都翻天了,都以为沈良凶多吉少了,派了全府的人沿宴河寻找,高记货栈被砸了,高修泽已经给官府拿起来了。”
“自古民不与官斗,高修泽是费了,高家也快完了,沈良现在怎么样?”楚舒凰饶有兴趣的问道。
“已经醒过来了,没什么大碍。据沈良所言,是一次喝茶的时候听旁人议论高家从江南带来一个绝色女子,因担心被权贵抢夺,从不轻易出门。最近那女子要过生辰了,高修泽准备带那女子游船为其庆生,所以他日日守在那里。”
“查一下背后之人,看看是谁的人?”
“那个茶馆并不是什么高档地方,有俩钱都能进去喝两杯茶,比较混杂,不好查了。”云若为难的道。
“沈良常去那个茶馆?”
“那个茶馆在宴河堤上,街上、河上的情形都能看到,沈良常去,他也是,”云若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看风景,所以有人成心算计他的话,都不用费什么心思。”
楚舒凰想了想道:“那就查一下知道高家带来绝色女子的有哪些人,高修泽要游船的消息都有谁知道,高家既然不愿张扬,知道的人应该不多。”
云若恭敬应是。
楚舒凰眉眼弯弯,兴致高昂的道:“呵呵,不要放沈良回去,看那算计的人要做什么?有情况,随时禀报我。”想了想又道:“有消息也不要瞒着沈良他也思量思量。”
烦闷的日子,有这么件有意思的事让你看戏,真不错,而且最大的翻牌握在自己手中,这种感觉真是太好了,楚舒凰的心情也莫名的好起来。
沈良身份并不是太贵重,又是个不成器的纨绔子弟,依然成京城舆论的焦点,这一晚有很多府邸因为这件事彻夜灯火通明。沈府鸡飞狗跳,悲愤的令人压抑,高家则是死气沉沉,焦躁又无奈的着即将到来的命运。
第二天一大早,张家的老爷子张自忠带了厚礼,早早的来到威远侯府求见威远侯,烦请老侯爷为高记转圜。而张记的掌柜则到高记货栈嘘寒问暖、关心开解,古道热肠令人称赞。
第三十五章 心力交瘁()
这天正好是上朝的日子,威远侯下朝后,又到府衙处理处理公务,回到威远侯府时已到了已时。威远候在外书房见了张自忠,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就让他回去了。
过了几天,只在宴河下游快汇入启沱河的浅滩上,找到两个下人的尸身,沈良还是不见踪影。张自忠连日奔波,一方面安慰开解高家,一方面请求威远侯府帮助。高家的当家人高德新也是奔走不停,可是平时交往的那些江南士子官职都不高,卫丞相又整日忙于朝政,连面都见不到。
楚舒凰倚在后院的吊床上,一边吃着湃凉的瓜果,一边和元广唠着磕。元成元广最初是不愿意跟着楚舒凰的,只是花畅做了决定,他们只能执行。这些日子,楚舒凰事事对他们委以重任,相比花畅跟前人才辈出,他们做事的机会少之又少,现在有了用武之地,做事也尽心尽力。
元广在心中把消息过了一遍后,言道:“高修泽是在巩城路边看到了卖身葬母的茵娘,心动不已偷偷买了下来,带来京城后,怕被族中知道,高修泽是三缄其口,茵娘平时连屋子都不出。除了身边伺候的一个下人,茵娘几乎也不见什么人,游船的事就更没什么人知道了,如今茵娘落水后了无踪迹,生死不明,伺候的下人也死了,线索基本上是断了。”
楚舒凰听后道:“这个茵娘有问题?”
元广答道:“有嫌疑。高家也花银子到狱中问了高修泽,高修泽说游船的事他谁都没说,连船都是当天早晨现雇的。”
楚舒凰又问道:“陆远觉得张家不对劲?”
“是,原来高记货栈生意做的最大,张家很是不忿,搭上苏家后也日渐嚣张,明里暗里的和高家较劲。出事当天,张自忠还在宴河堤上看了半天热闹,而且心情很好,过了一夜,就谨小慎微的极力为高家奔走,同气连枝的样子,这前后矛盾太大,定然是发生了什么?”
元广又接着说道:“陆远分析要么是高家发现了什么,唇亡齿寒,要么就是受人要挟。”
“唇亡齿寒,受人要挟?张家搭上了苏家,能胁迫张家的人还真不多?”
元广纳闷道:“陆远也觉得这件事蹊跷,一直注意着张家,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事情,也没见张家和特别人接触。”
楚舒凰又接着问道:“陆远认为高家现在应该如何应付?”
“即使真能有贵人出面转圜,也至多破财消灾罢了,只是这样高家就彻底败了。但若任由沈家摆布,恐怕族人的性命也不能保全。现在高家能求到的只有卫丞相和威远候,只是最近卫丞相忙的脚不沾地,有心也是无力,这样就只能是顺着张家去求威远候了。”若威远候真的出面,高家以后就只能依附苏家了。
楚舒凰想了想安排道:“按说,威远候怎么会为这样个小商家为难沈家,但看张家的行事,也说不好,你们多注意些,有情况随时禀报。”
此时高家族中在京的成年男嗣,都坐在堂上,闹哄哄的争论不休。
“张家这几年来,明里暗里的和我们作对,我们高家倒了,他高兴都来不及,还会诚心帮助我们,谁信?”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道。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叹息道:“哎,修远说的对,张家这时候跳出来,一定没安好心。可卫丞相忙于政务,现在也只能求威远候帮我们转圜了,无论如何先保住族人是正理。”
高修远道:“三爷爷,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这威远候又岂会无缘无故的帮我们,家财散尽事小,只怕以后我们都只能看苏家脸色行事。”
“是呀,三爷爷,没准这就是张家给我们设的套呢,谁不知道张家背靠的就是苏家,我们不能如了他们的意。”另一个年轻人道。
“三爷爷、五爷爷,修瑾不是在越州做官了吗,难道不能通融下?”又有人建议到。
高家三老爷道:“修瑾不过是个九品的县主簿,根本就说不上话,再说只要不牵连到修瑾,我们高家就还有出头的一天。现在破财消灾能把人保全了就不错,要是人没了,就都完了。”
有一个声音惊喜的道:“修泽还能活着出来?那真是太好了!”
此话立马引来了众人的愤怒:“他怎么可能还出来,别提那个不成器的东西!”
“提他做什么,我们都是被他连累的,要不是他偷偷的买回来那么个女子,能有这事吗?”
“真是色迷心窍,那样的女子是我们能招惹的吗,把整个高家都害惨了。”
高家五老爷恨铁不成钢的用拐杖拄着地道:“红颜祸水呀,平日那么本分个孩子,谁想到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又有人问道:“哎,那个女子呢,难道也死了?”
“活该!省的祸害人。”
“就是,死了是她命大!”
“可惜了,勋贵中也不乏好色之人,如果活着的话,没准还能有些用处。”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发泄着,话题被越扯越远。坐在堂上的几人,对看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无望。
高修远道:“三爷爷、五爷爷、二叔,我们明明是被人算计的,就不能找出算计我们的人吗?难道就这样任人摆布?”
高德新无奈的道:“修远,算计我们的人,当然要找出来,只是沈良毕竟是和修远争执才掉河的,沈家只会冲高家来,不会管有没有隐情的。”
“这不是没找到沈良吗,没准沈良还活着呢?”心里却也明白,这么多天了,希望太小了。
“沈家不会再等了,我们不早做准备,等沈家来发泄的话……”后面的话,高德新说不下去了。
高家三老爷无力的道:“无论如何张家已求到威远候为我们转圜,现在怎么能由得我们拒绝,我们怎么敢打威远侯府的脸?”
高德新满是沮丧,心口隐隐作痛,几日下来鬓角甚至有了白发,高家几代人经营的生意,一点一点积累,即使几十年前的兵荒马乱也挺了过来,如今败落在他手里,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第三十六章 又见黑衣人()
张家素来与高家不合,众所周知张家的靠山就是苏家,如今的局面高家不能不认为这是苏张两家做的局,但高家却无从反抗。
高德新感觉颓废无力,可惜族中后辈还太年幼,这副担子不得不担着。歇息片刻,拖着沉重的脚步迈进书房,那里有高家的生意,也许明日到威远侯府后就不再属于高家了,他还要最后理一理。
高德新坐在书案后,强撑着翻开账本,没看几行,有个清冷的声音在身旁响起:“高掌柜真是辛苦,夜深了,还要看账。”
高德新几天来精神已经疲惫到了极限,受到惊吓猛然站了起来,惊悚的指着来人:“你!你……”
一个黑衣人出现在书房中,正是元广。元广压下高德新的手道:“看来高掌柜这几天确实非常劳累,高掌柜不防坐下,我们慢慢说。”
高德新僵硬的坐回椅子上,元广自己倒了杯茶,也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坐下来,小口小口的品起茶来。
高德新长出了口气,眨了眨眼睛,嗓子艰难的发出声音:“请问阁下所谓何来?”
元广闭着眼睛像是陶醉在茶香中:“香味浓郁,回甘持久,好茶。五月的春茶,多不过几十斤的产量,可见高家底蕴丰厚,威远侯肯出面也不奇怪了。”
高德新本来就精神疲惫,又不知对方底细,怎敢胡乱答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元广接着道:“自古民不与官斗,高家的子弟却害死了礼部左侍郎沈大人的二公子沈良,若能请的威远候出面转圜,即便散尽高家产业,留高家族人一条生路,也算是不错,高掌柜,我说的对不对?”
高德新脸色晦暗,沉默不语。
“若真是高家自己招来的祸事也就罢了,偏偏是被人算计的。可惜高家几代人的积累,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被人牵着鼻子走?”元广满是惋惜之色。
泥人也有三分性子,高德新被说的又愧又恼,“阁下也知道民不与官斗,高家怎能抗的过沈家?不是被逼无奈,哪个愿意葬送祖上基业?”深吸几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接着道:“阁下深夜到此不会只这两句话吧,阁下有何见教直言吧。”
“高掌柜这份气度确实令人佩服,我家主子出手也值了。”
“不知贵家的条件是什么?”
“苏家的条件都能接受,我家的主子的条件宽厚多了。”元广停顿了一下道:“只要高家收益的四成。”
高德心中却松软了些,四成,是四成,比起自此败落好太多了。
元广又接着言道:“我家主子不但能为高家化解眼前的局面,而且保证高家生意不受损失,以后高家只要占住理字,到哪都不惧!”元广一字一字的说完,就品起茶来。
高德新蓦然了好半晌才缓过神来,却满是怀疑,不能相信。
“阁下空口无凭,如何能让人相信?”
元广诡异一笑:“我们要的是高家的收益,高家若是倒了,我们上哪要去?”
理是这个理,但这事太玄乎,就说眼前沈良死了,高家能花钱了事都是好的,怎么可能生意不受损失?一时之间,高德新不知该说什么?
“高掌柜不敢相信也是常情,明日申末时分到南城门,高掌柜一看便知。当然,若是高家接受苏家的安排,也就不必去看了!”
元广说完后也不等高德新反应,翻窗离去了,高德新又坐了半个多时辰,脑子里亦梦亦幻的分不清楚。
书房后的花亭中坐着高德新,高家三老爷,高家五老爷还有高修远,小厮上茶后,都被打发的远远的。高德新向大家讲述了刚才书房中的情景,本来已经和张家约好了明早到威远侯府,如今到底要怎么办,必须拿个章程出来。
高修远心思缜密,是晚辈中最出色的一代,所以今日特意把他叫了过来。另外也是高德新感到特别疲惫,心力不足,需要年轻人来撑一撑。
气氛有些压抑,不同于白日族议的死气沉沉,而是满满的震惊和慎重。
“明日,明日申时?”并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高家三老爷疑惑的扫了众人一圈,没有得到答案。
听从的苏家的安排,高家必然要败落,好的话可以保全族人的性命。若是选择黑衣人,好的话族人的性命和产业都能保全,可坏的话可能族人的性命也要搭进去。
高修远考虑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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