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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当歌-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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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楼小苏
第一章
陈三此人素来是胸无大志的,用混吃等死来形容他,是再恰当不过的了。
在陪潋君离开蓬莱岛之前,陈三也不过是整天跟在柳梦已的身边而已,华月阁地处偏僻的蓬莱岛,身为阁主的柳梦已没事是不会离开岛上,陈三自然乐得悠閒。
他对自己的将来是没有任何计画,不过是悠哉地在岛上混吃等死,偶尔跟著柳梦已出一趟远门,品品好酒,尝尝好菜。
如此的人生,对他而言,也是乐哉。
陈三并不是华月阁的弟子,除了柳梦已和柳四之外,他和岛上的人也不算熟络,顶多不过开开玩笑,讨些小酒小菜来吃,并没有太多的交情。
柳梦已是把陈三捡回华月阁的人,还给了他一个影使的头衔,乃是阁中上下最閒的差使。而柳四是他到了岛上後,第一个认识的同伴。
陈三没有朋友,在他的生命里只有一个阁主和一个同伴而已。
他本来就是个无所事事的痞子,倒也不会觉得寂寞,即便是閒著也能自己找乐子,更何况还有一个影使的身分,至少这辈子是跟柳梦已栓在一起了,哪怕是作为一个影子,他也不会是一个人。
柳梦已向来寡言,面对这样一个人都不会觉得无趣,陈三又怎会有寂寞的时候呢?
可惜,陈三没有想到连这个冰山似的柳梦已也懂得了情爱的滋味。大半年之前,柳梦已受到师叔所托,前往京城为安宁王解毒。
只是,安宁王为了紧盯朝事以保护好友的安危,坚持留守京城不肯远去蓬莱岛,倒是他曾经帮过的一个小倌潋君挺身而出,愿意把一半的毒性传到自己的身上,跟著柳梦已他们去蓬莱岛学习解毒的方法。
後来,安宁王突然发病,陈三只得陪著潋君赶往京城。不过,刚巧华月阁出了事,安宁王的毒刚解,潋君就把照料王爷的任务扔给了他,匆匆忙忙地赶回蓬莱岛。
之後又发生了种种变故,柳梦已非但抛下了华月阁的一切,带著潋君跑得远远的,还把照顾安宁王的烂摊子丢给陈三,只要那人一天没有痊愈,他就不算完成使命。
平白无故地帮著阁主的小情人还债,留在京城王府里照顾一个病殃殃的王爷,陈三当然觉得不耐烦。幸好这里还有美酒佳肴作陪,他才勉强得到一些安慰。
安宁王身分尊贵,府宅幽静雅致,华贵而不奢侈。平日,陈三閒来无事地就在院子里四处逛逛,看看假山,望望池塘,有时候也会想,不知道京城的那些大官们是否个个都住这样的府邸?
吃够了,喝够了,也住够了,骨子里就不是个安分的人,安宁王府再怎麽宽敞也锁不住陈三。一旦寻不到新乐子,他便开始盼著病王爷能快些醒来,赶紧吃药调理身子,等到他痊愈了自己就能离开这里,另找一个有趣的地方。
「陈公子,是不是该煎药了?」
王府上下都知道陈三是救了他们主子的大恩人,谁敢对他怠慢,再加上陈三身上流露著一股痞匪之气,让他们说话的态度更是小心翼翼。
「好,我去厨房准备。」
论起长相,陈三生得俊美斯文,即使比起京里有名的美男子赵燕君,也不见得逊色。偏偏身上总有一股市井气,再加上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更显得痞气十足。
要不是知道他有真本事,府里怎会有人看得起他?
「昨天要的那个酒买回来了没有?叫什麽来著的,醉月仙。」陈三问。
「刚才就买回来了。」王府总管答。
「嘿,那正好,让厨房准备几个小菜,配什麽菜好呢?等会儿让我慢慢想想……」
陈三就这麽一路嘀咕过去,王府总管只得跟在後头连声说好。
煎药,端药,伺候王爷喝下去,当然,还得用上些强硬的手段。陈三每次都把府里的下人们赶得远远的,免得被人骂说他存心对王爷使粗。
端著热腾腾的药进了屋子,陈三照例把侍女赶到院子外面。站在床边扶起那个病公子,陈三的动作虽然算不得粗鲁,但也绝不是温柔。
「亏得生了张好脸孔,可惜跟个活死人一样。」
在陈三眼里,要是一个人连随性妄为的资格都没有,活著还有什麽意思呢?一副病弱的身体,根本就是拖累罢了。
俊秀的容貌,略显苍白的皮肤,大概是长年不见阳光的关系,安宁王的皮肤倒是特别的细腻,每次都让陈三忍不住捏上一把。
横竖也不会醒过来,捏一把又有什麽关系,陈三从来没把这个人当成什麽王爷,或者对他而言,王爷又算得了什麽呢?
强行用手指撬开安宁王的嘴巴,陈三以内力灌进汤药,掌心沿著喉咙按到胸口,引导著药汁流进胃里。
大概是他今日的动作特别用力,安宁王虽然没有清醒,仍是疼得皱起了眉头,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著,正是这样下意识的动作透露了他的难受。
「哎呀,抱歉了,明天我小点儿力。」
献媚般说著这样的话,眼里却没有丝毫的歉意,空荡荡的房子里明明只有他和这个活死人,也不知道是做样子给谁看。
「呵,这睫毛倒生得不错。」
陈三打量著安宁王的脸孔,忽然起了玩心,伸出手捏住了他的睫毛,轻扯了一下。
大概是把安宁王弄疼了,他的眼眸微微一颤,眉头下意识地紧蹙著。
陈三仍旧是开玩笑地道歉说,「哎呀,又弄疼你了,真不好意思,现在这会儿可千万别醒来。明天,明天我一定不动手动脚。」
陈三自己也记不清是第几次说这样的话了,在他的眼里,所谓的安宁王就像个大布娃娃,生得一张陶瓷脸孔,不会笑,不会哭,更不会说话,只能让他揉捏著玩而已。
齐岚是不可能知道,陈三第一次见到自己是什麽时候,但他一直记得自己初见陈三的那个夜晚。
王府内烛光昏暗,一路走来寂静无声。偶尔一阵夜风吹来,拂得树叶瑟瑟作响,夜影斑驳。
齐岚一身紫衣宽袍,修长的身姿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与夜的黑融合在一起,并不那麽鲜明。
几个时辰前,齐岚才刚从昏迷中清醒。那时候已经是傍晚,进屋伺候的侍女一看到他坐起身,赶紧去叫了总管来。
不出片刻,总管和乘风就赶到了屋子,侍女们刚伺候完梳洗,就端来了一桌子的饭菜,口味清淡但花样却多。
齐岚看著屋子里站了那麽多人,皱了皱眉头,总管会意地喝退了所有的侍女,然後一一禀报这段日子以来的事情。
而提到陈三的时候,总管忽然说道:「看起来吊儿郎当的样子,不过,倒是个真有本事的人。」
齐岚向来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对於礼数看得极淡,他醒来的时候虽然没见到陈三这个人,但是心里总惦记著要亲自去道谢。
待到入夜,他吃过了饭菜,总算身上有了力气,便吩咐侍女替他更衣,好亲自去看看陈三到底是什麽人。
刚走出院子,齐岚就察觉到偏院有动静,记得这里以前是没住人的,难道府里来了新的下人搬了进去?
转念一想,齐岚心中自是明了,他快步走上前,隔著房门问道:「是谁在里面?」
屋里走来一个青衣人,身姿修长,声音悦耳,屋里没有烛光,齐岚看不清他面容,却莫名地觉得有些熟悉。
「哎呀,是王爷啊。」
齐岚并没有想到这人嗓门如此之大,再加上他表情夸张,笑容有几分讨好的意味。
「你怎麽不点灯?」
陈三扬唇一笑,不知从指尖弹出了什麽,桌上的蜡烛一下子被点燃了,整个屋子通亮了起来。
齐岚这时才看清他的样子,白面书生,容貌俊美,眉宇眼角带著几分慵懒和潇洒,与他脸上的痞笑极不相称。
陈三走近几步,一脸讨好地说道:「王爷您坐呀,可别累著了。」
齐岚大致也能猜到他是什麽人,皱皱眉头,语气平淡地问道:「你就住在这里?」
陈三并没回答他的话,反倒是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您的毒虽然解了,但馀毒未清,身子又需要调养。啊,对了,我就是先前和潋君一起从蓬莱岛来为你解毒的人。」
未等陈三说完,齐岚已点点头。
「我知道。」
等到这会儿,陈三才想起他刚才的话。
「我看这屋子朝向好,晒得到太阳,就挑了这里来住。哎,是我糊涂了,还没经过王爷的同意,王爷要是不答应,那我就搬到别间屋住去。」
齐岚温和一笑,斯文有礼的样子与陈三全然不同。
「既然想住这里那就住吧,不必客气。你与潋君救我一命,我还未曾言谢。」
陈三刚听到前半句,脸上就乐了,齐岚话一说完,他忙道:「王府好吃好住的,日子过得可舒坦了,王爷还说什麽谢呢。真要谢,也是小人谢王爷才对。」
陈三说这话时,神情语气都是一副夸张的样子。齐岚不是没见过这样的人,只是衬著这人的相貌格外特别,心里倒不觉得是献媚,反而笑他有趣滑稽。
陈三本就是嗜睡之人,此时已是深夜,他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齐岚向来没有王爷架子,见他一脸倦容,抱歉地说:「你休息吧,我先告辞了。」
陈三恭敬地送他到了门口,齐岚临走前忽然想起了什麽,停下步子转头问他道:「差点忘了,你的名字……」
「陈三。」未等齐岚说完,陈三便脱口而出道。
齐岚一愣,略有好奇地看了陈三几眼,心中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温和地笑著点点头,然後便转身离开了。
齐岚素来没有贪睡的习惯,天刚初亮,他便起身梳洗。
侍女们端来了早膳,恰巧看到陈三捧著碗药,脸上仍是睡意朦胧的样子。
见到几个漂亮的芳龄少女,陈三倒是忽然来了精神,嬉皮笑脸地逗了她们几句,等到他走到房门口时,脸上的倦容又回来了,一边打著呵欠一边推开了门。
齐岚大概是没有想到会有人不敲门就进来,侍女刚刚端著水盆出去,路过陈三旁边时还瞟了他一眼。
好在齐岚已经换好了衣裳,这才觉得没有失了礼数,只是他转念又一想,陈三照顾了自己数月,还有什麽狼狈模样没有被他看到?
想到这里,齐岚不禁耳根微红,面露尴尬之色。
陈三哪会猜到他的心思,只当是自己来得太早,把这个病恹恹的王爷吓到了。
「刚才忘了敲门,王爷莫怪,我这是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
明明眼皮还半耷著,陈三的嗓门却不小,听得齐岚连最後一分睡意都没了。
「无妨,我起得早。」齐岚向来是好脾气的人,哪会因为这些事生气。
陈三显然也明白这点,不一会儿,脸上又嬉皮笑脸了起来。
「您瞧,这药刚刚煎好,还热呼呼的呢。」陈三脸上满是邀功的表情,就好像手里端著的是一碟佳肴。
齐岚点点头,让他把药搁在桌上。
「是,麻烦你了。」如此温和的语气,无论是谁听了都会心头大好。
陈三也不例外,顿时脸上就笑开了花。
「不麻烦,这活儿都干了好几个月,早就习惯了。」
齐岚闻言,扬唇一笑,开玩笑道:「这我倒知道,我还记得你把药往我喉咙里灌,呛得我喘不过气。」
陈三闻言,忽然变了脸色,立马摆出一副求饶的样子,倒是齐岚看了有些惊讶。
「王爷啊,您可别怪小人,当时不就只有这一个法子吗?」
齐岚见状,不禁失笑道:「我没有怪你。」
直到这时,陈三似乎才松了一口气。他也不敢随便坐下,打著瞌睡站在旁边。
齐岚吃了几口饭菜,就把整碗药都喝完了。药是陈三煎的,当然知道会有多苦,原先被他猛地往嘴里灌也就算了,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喝得这麽乾脆。
齐岚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神色平静地解释道:「我自小在药罐子里长大,早就习惯了。」
齐岚的话说得理所当然,倒是没有半分哀怨的意思,反而只让人觉得洒脱。
陈三一早就起来煎药,连连打了几个呵欠,他见齐岚喝完了药,便准备回房补眠。
他刚要走,齐岚忽然叫住了他,说道:「明日你让下人们煎药就好。」
陈三无所谓地笑了笑,答道:「王爷不必客气,这是我分内的事。」
此时的陈三脸上少了平日的戏谑之色,笑起来的样子倒让齐岚觉得有些熟悉。
只是,未等他仔细回想,陈三已经走远了。
陈三这一觉睡到中午才醒,他刚跑到厨房找了些东西吃,再回到院子的时候,就看到齐岚换了身衣裳正准备出门。
陈三便问道:「王爷这是准备去哪儿?」
齐岚答道:「洛云侯派人送了一匹马,我正要去马场看看。」
陈三皱了皱眉头,难得露出了担忧的表情。
「王爷的身子刚恢复,没人在旁照应可不行,我陪你一起去吧。」
齐岚听他这麽说,心里有些吃惊。看陈三的样子就知道他是个懒人,倒没想到他会提出同行。只不过,既然陈三已经开口,齐岚没理由推却的。
齐岚大病初愈,自然受不得颠簸,两人共乘一车,缓慢行驶在大街上。
陈三这几日来不是吃就是睡,要不就是忙在厨房煎药,好多天都没到街上閒逛过。他略微撩开些帘子,饶有兴致地瞧著大街上的人头涌动。
沿途路过东风楼时,陈三不禁暗自叹气,正巧被齐岚听见了。
「你怎麽了?」
齐岚虽与陈三相处多日,但总看不透此人心思。表面看来他懒散无大智,终日除了吃喝之外就再无其他兴趣,但不知道为何,齐岚总是隐隐觉得,这个人不简单。
陈三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一笑,放下帘子不再多看。
齐岚向来礼数周全,见他如此反应,便是以为自己失言,忙说道:「抱歉,我……」
「王爷知道城里的东风楼吗?」
东风楼是城里最出名的酒楼,齐岚怎会没听说过?只是他鲜少出门,不常来此。
「去过一两次。」
陈三脸上笑意更浓,他眯缝著眼眸,目光悠远,彷佛是在回味。
「东风楼的酒香醇润滑,不愧为京城一绝。」
齐岚自小就不善酒力,从前和好友在一起时,也多是以茶代酒。东风楼虽是美酒出名,但他却没尝过。而如今见陈三神色沈醉,笑意渐浓,彷佛是连自己也闻到了酒香般,还真有了几分兴趣。
「若真如此美妙,过几日府里设宴,我让人带几罈来,到时候让你喝得痛快。」
齐岚话刚一说出口便惊觉失言,为了他伤势痊愈的事情,府里确实设下宴席,只是出席的都是些王孙公子,甚至连皇上也会亲自赶来。
陈三虽可说是他的救命恩人,但到底是江湖人士,并不方便出席。
齐岚眉头一紧,神色略有几分尴尬,好在陈三也瞧出他心思,微微一笑:「这种场合一定有不少达官贵人吧?我看还是免了,王爷有心的话,搬几罈到我房里即可。」
齐岚听他这麽一说,总算是安下了心。只是不免疑惑,自己向来说话谨慎,怎麽就失言了呢。
他下意识地抬眼看向陈三,只见那人神色依旧,轻撩帘子,颇有兴致地打量著街头景致,似乎并未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
齐岚心想,原先还觉得这人吊儿郎当的,现在看来倒是豁达周全。如此一想,不免添了几分好感。
马场是王孙公子的消遣之地,离开京城并不远,刚出城门不多久便到了。王府的马车刚才露面,便有人上来行礼,周到地领著他们去了马房。
「王爷稍等,我这就给你牵马来。」
马夫见了齐岚,少不了行个大礼。不敢让齐岚多等,他赶紧往里面去。
齐岚也有好些日子没来过这里,边赏著景致边绕著附近閒逛了一圈。
陈三向来喜欢新奇的玩意儿,倒是比齐岚兴致更高。
难得看到陈三的脸上有这样兴致勃勃的表情,就连齐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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