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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天生反派-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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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世子这幅容貌却注定了他最好老老实实当个闲王,就算只是想把“闲”字变成“贤”字,都得注意会不会引起那位的疑心。
越是明白这些事情,老夫子越痛苦。人到老年,好不容易收到一个得意弟子,却只能亲手捧着泥土盖在对方的身上,这种滋味实在难以言喻。
乔衡见老夫子发完那声慨叹后就不再做声,他问道:“可是弟子这篇文章做的不妥?”
老夫子说:“非也,非也,这篇文章实属上上之作。”
“夫子谬赞了。”
夫子摇了摇头:“老夫此生教过弟子不知凡几,点评过的文章更是数之不尽,自认在品评文章上还是有几分眼力的,世子就不要过分谦虚了。”
他把真实评价说了出来,见乔衡脸上没有现出任何得意洋洋的喜意,似乎自他一开始教导世子,世子就从不曾流露过年轻人常有的志得意满之色。他一开始只以为是平南王府的家教好,世子又心性沉稳、宠辱不惊才会有如此表现,现在想来大概根本是自己想岔了。
或许从一开始,世子他就对自己的处境一清二楚,就算学问再出色,再如何的满腹经纶,文韬武略,只要他一日仍身为南王之子,就一日不得施展自身抱负,是鹏也只能伏在地上,是龙也只能盘在泥里。
既然如此,世子如何还能开心得起来?
老夫子早已在心底把乔衡当成了自己的关门弟子,他开解道:“我知世子心有鸿鹄之志,只苦于没有可以借力的好风,心中困顿久矣,但人生不如意者十之*,世子看开一些吧。”
乔衡与老夫子那双浑浊与清明共存的眼睛对视着,他平平淡淡的笑了笑,最终什么话都没能说出口。
见过荆棘笼中的鸟儿吗?
随着荆棘的茁壮成长,笼中之鸟如若不能拼尽全力挣扎出去,就只能等待着被荆棘刺得遍体鳞伤,最终唯有死路一条。
他要活,活得比谁都张扬肆意,逍遥快活!
他想要听众人的称颂之言,真心也好,畏惧于他的威势也罢,他已经承受了太多本不属于他的污言秽语,现在的他只想要听颂扬、赞赏!
他想要长长久久的存在于每一个世间,他再也不想要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都如过眼云烟般,稍纵即逝!
他只知道这世间万事,为之,则难者亦易;不为,则易者亦难!
第87章 。86陆小凤传奇()
陆小凤传奇4
风拂过海面,随手撩起波澜,海鸥翔空,又逐渐远去,只留下一点来自天际的暗影。
就在海天交接处,一条扬着数面大帆的客船拖着一条长长的水带驶来,飞仙岛远居海外,与陆地来往不易,这一艘客船上挤挤挨挨的装满了不少人,有回家探亲的,有来做生意的,也有过来为求一睹绝世剑客叶孤城剑术的江湖人
。
船只靠岸后,一群卖货物的小贩以及扛包的脚夫立刻迎了上来。
一改往日书生打扮的刘庭之,带着王爷安排给他的两个侍卫,随着众人下了船。
他本就是正儿八经的进士出身,身上带着一点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气场,还带着点后来在王府中养出来的一点尊荣,又因为幼时家贫,脸上没有那种傲慢之气,手上又故作姿态地拿着一把折扇,别人一眼看去,就是一个来飞仙岛游乐的外地富家老爷,面色和蔼,极好说话的样子。
那两个有正规王府编制的侍卫,此时穿着一身布衣,看起来有点像是颇受主子信赖的家丁之流。
若不是那等对他相貌极其熟悉的人,谁能一眼猜出来,此时的刘庭之居然会是南王府里最善谋略、工于心计的刘幕僚?
他身上一股外地人气息,有小贩在他经过身旁时,问道:“老爷,买珠串吗?都是用老蚌的壳磨成的,不比那些珍珠串看起来差!”
像这些贵人老爷,真珍珠见多了反而不怎么觉得新奇,家里负责采买的下人也不敢用蚌壳磨成的珠子滥竽充数,因此这蚌壳珠反而成了从没见过的稀罕物了。
小贩这样说完,果然见那个从船上下来的老爷停下了脚步,从摊子上拿起一串珠子,看了看,问:“怎么卖?”
小贩伸出手指比了个数。
刘庭之摇了摇头:“你这又不是砗磲打磨成的珠子,就是普通的老蚌壳,哪至于这个价?”
小贩见他不好糊弄,又说了个价:“老爷要是真想卖,就七钱银子拿走两串吧,拿回家给自家婆姨闺女带带挺好看的。”
“这价还差不多。”刘庭之从他手里一连买了八串,又向他打听这飞仙岛有什么游乐的地方。
小贩做成了一单大生意,自然愿意与刘庭之多聊聊。他极其热心的为刘庭之推荐了几个在外地人中口碑比较好的地方,又给栈。
刘庭之状似无意地说:“我有一长辈很多年前来过飞仙岛,然而出海不易,我却是直到今日才有机会过来一趟。说实话,我刚下船时,差点以为自己乘错了船来差了地方。单从这码头上来说,就和他说的不一样啊。”
小贩说:“听出老爷那位长辈是很久前来的飞仙岛了,别看现在码头上这么热闹,但也就这十来年的事。以前的时候,岛上的老人家都不敢让自家孩子到岸边耍。还不是多亏了城主大人,想那十来年前,城主的年纪也不大,谁能想到城主他竟然以一己之力,荡平飞仙岛周围数座岛屿上的海寇,如果不是这样,哪来如今的太平日子。”
刘庭之脸色一变,继而感慨道:“我虽不是江湖人,但仍闻叶城主大名,不曾想叶城主还有这等战绩,这等人物实在令人钦佩!”
两人东拉西扯了好一番,刘庭之这才离去。
他雇了个马车,让马夫拉着自己和两个侍卫离开码头。
越是靠近飞仙岛内城,刘庭之的表情越是凝重。
想要知道某地经济民生如何,光看道路就能分析出一二来
。这飞仙岛道路干净整洁,如果没有充足的财力根本无法铺设出这种道路。
四周的民居错落有致,连墙接栋。
一路行来,街道上少有乞丐。
虽然他未曾与那位名满江湖的叶城主蒙面,但是仅观其治理的飞仙岛,就知此人绝非寻常人。原本还以为这只是个武痴,是个除了练剑什么都不管的人物,不曾想
他在心里有些无奈,王爷啊,如今的叶氏,已经与当初那个需要在您荫蔽下才能生活的叶氏截然不同了。
可是他又想起南王那副成竹在胸的态度,一时间,又有些捉摸不透了。
刘庭之闭上眼睛,在马车里沉思着。
他带着两个侍卫在刚才那个小贩推荐的客栈里住了下来,修整了一晚上。
第二天清晨,他带着两个侍卫来到了城主府,直接奉上了拜帖。
他在门厅处喝着茶等了一会儿。
这城主府里的装潢风格不似今朝,反而颇具前朝遗风,他只管垂目喝茶,权当什么都没看见。
没等太久,就有城主府里的管家过来迎客。
管家的脸上挂着让人挑不出错处,但又让人看得出来没有多亲热的笑容,表面上看上去笑容可掬的与刘庭之打招呼:“实在不好意思,让刘老爷久等了。”
“哪里哪里,我不过刚在门厅里坐下,算不上久等。”
管家说:“刘老爷这边请。”
说着,他向门厅外一伸手,做出给他领路的手势,让刘庭之跟着自己来。
刘庭之对身后的侍卫说:“两位兄弟就先在此等候一下吧。”
刘庭之跟在管家身后穿廊过阶向内院走去。
管家领着刘庭之来到一间房间外,说:“城主就在里面,刘老爷要是有事吩咐,只管唤在下就是,在下就在外边候着。”
刘庭之笑着点了点头:“有劳管家带路了。”
房间的门未完全闭着,刘庭之先是礼节性的在门上轻叩了一下,然后坦然的大步走进去。
室内安置着一张黑色的雕花条案,一个男子安静地坐在条案后,他的衣服洁白如雪,头上戴着一顶檀香木座的发冠,乌黑的发垂在白衣间,倒趁得他的肤色更白了。
条案上摆着三四本书,刘庭之一只脚踏进房间时,他正缓缓地揭过一张书页。在刘庭之来到他面前后,他就把手中的书籍合了起来,放到一边,然后把手中的笔挂在了笔架上,几个动作有条不紊,不慌不乱。
气息沉稳,全不见一丝江湖人身上常有的杀气。
在未曾见到叶孤城前,刘庭之曾幻想了许多个与他会面的画面。也许他见到的是一个正在擦拭兵器的绝世剑客,也许是一个桀骜非常的江湖人,又或者是一个城府极深、威势极重的政客,但在真正见到他后,刘庭之心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对面这人就是叶孤城
。
刘庭之大大方方的一拱手:“刘某见过叶城主。”
叶孤城看向刘庭之,说:“刘相公客气了,坐吧。”他眼中像是含着两点寒星,但看向他人、说起话来时却并不显得咄咄逼人。
刘庭之也没有多做推辞,顺着叶孤城的话语坐了下来。
房间里的陈设极其简单,这就显得室内有些空荡了,此时又不是盛夏时节,因此,当风穿堂而过的时候,房间里更显三分清冷。
刘庭之是个极善交际的人物,他明白江湖中人大多不喜欢无意义的寒暄,就开门见山道:“叶城主,刘某是代表南王而来,前来询问前段时间信中所说之事。”
叶孤城说:“我知道你的来意。”
刘庭之问:“不知城主意下如何?”
叶孤城没有立刻回答刘庭之的话,他先是看向了摆在条案上的一柄形式极古雅的乌鞘长剑,他凝视了那么一两息,然后抬起头静静地看着刘庭之,只说了一个字:“好。”
就是这么一个在旁人听来未免有些意义不明的回答,传到刘庭之耳中的时候,却让他有种霹雳响在耳边的错觉。
他答应了!
叶孤城居然真的答应了!
叶孤城像是看穿了他的惊讶,他平静地问:“怎么?我原以为你与南王是一条心的。”
刘庭之说:“城主误会我了,我的确是忠于南王的,别说是心了,就连命都可献予他。”
叶孤城:“那你为何如此惊讶。”
刘庭之说:“我之惊讶在于,城主本为云中飞仙般的人物,为何甘愿自贬凡尘,这不可惜吗?”
叶孤城突然略微勾起唇角,露出一个说不出是不是在讥嘲什么又或者是根本完全没有意义的笑,然后他淡淡地说:“难道你是希望我不要答应南王吗?”
刘庭之:“是,也不是。这本不是一条坦途,无论是对谁来说都如此。而我,我只希望南王能够好好的,除此之外我别无所求。但事情非我能做主的,事到如今,唯有顺其自然了。”
叶孤城没有接他的话茬,而是说:“看来你不懂。”
刘庭之说:“我只知道糊涂有糊涂的好处。”
“人能糊涂一时,却不能糊涂一世。”
“城主又怎么知道自己如今的选择就是真正的聪明呢?”
这个问题有些过于尖锐了,刘庭之知道自己此时不该问出这个问题,因为这很有可能破坏掉王爷和叶孤城刚刚达成的盟约,可是有些时候,人要说什么话,不是完全能由自己的理智控制的。
他既然说出口了,就不会强行转移话题。他是真的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对于这些不听朝廷调遣、不愿受规矩约束的江湖人,刘庭之天生对他们有一种不信任
。
如果事情已成定局,他就要保证对方是真心答应了南王,而不是准备随时抽手,置南王于险地却不顾。他要知道对方在这件事上的决心!
叶孤城说:“成王败寇,有些事情到了最后,定论自然而然就出来了。”
刘庭之听到这话,稍微放心:“我明白城主的决心了。”
叶孤城说:“明白就好。”
他吸了一口气,从座位上站起来,躬了一身,说:“此番前来多有打扰,刚才有所冒犯,还请城主见谅。城主的意思,刘某会如实转述给南王,若无他事,刘某就先回了。”
叶孤城没有强行留客,他说:“刘相公一路走好。”
刘庭之像来时那样,再次向叶孤城一拱手,然后转身向着门外走去。
一直在门外不远处候着的管家看见刘庭之走出来,立马走上前,他没有过问刘庭之与叶孤城谈得怎么样,只是如来时那样为刘庭之领路。
走到门厅前的时候,刘庭之把两个侍卫叫出来,三人一齐离开了城主府。
刘庭之停下脚步,又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城主府,然后说:“走吧。”
“我们该回去了,王爷交代的事情已经完成了。”
从飞仙岛回到南王府,水路、陆路都要走一遭。当刘庭之回到王府时,已经是大半个月后了。
这个时候,王府内一派喜气洋洋。倒不是什么特别大的喜事,只不过是世子的诞辰之庆到了。
说起来,在平南王妃逝世后,因着守孝,王府里已经禁宴饮戏乐许久了,且自那之后除了王爷自身的寿辰,府里就再没有大规模待过客。
对于那些与平南王府相熟的人家来说,真有事就直接找上门了,朋友间私底下聚聚哪算得上是“大规模待客”?可对于那些与平南王府不熟,又没有门路直接登门的人来说,王府不举办宴会,他们连送礼都不知道该怎么送。
本来还有世子的悬弧之庆可以利用一下,但是乔衡身为世子要为王妃守孝,守了三年好不容易等到脱孝,可以好好的在生辰之日到来时呼朋唤友庆祝一番了,结果由于世子的生辰正好处在季节交接时,气候多变,乔衡接连两年在生辰之前染病。
宴会的主人公不在,南王哪还有什么待客的心情,那两年的悬弧之庆都草草结束了,众人都没怎么与南王搭上话。
平南王的封地上,南王对世子的看重无人不知。
就算前两年世子的诞辰宴会都虎头蛇尾的结束了,但众人仍不敢在今年的贺礼上懈怠。对于那些生活在平南王封地上,祈求南王庇佑的官宦商贾,甚至是提前数月就开始为了这一日的到来而做准备。
他们到处派人打听这位小王爷这一年多了什么新的兴趣爱好,谁曾想这位世子虽年纪不大,却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物,依旧什么都没打听出来。仍然和前两年一样,只知道他功课极佳,既然功课好,那就至少是爱读书了,于是,人们争相寻求各种孤本、珍本,每到这时,南王封地上都有几分赶得上“洛阳纸贵”的趋势
。
光书做礼品未免看着太单薄,于是又依照送礼的常例弄一些其他物件作为添头。
最近江湖上的各大镖局,光是接生辰纲的单子就接到手软。
运镖的人马快到南王府的时候,还会碰上几家也因生辰纲而来的同行。众人互相打量一下各自护送的货物,基本上心里就对别人运送的生辰礼的价值有个数了。然后暗自咋舌,这小王爷真是好大的威风,过个生辰罢了,这是要多大的排场!
他们却不知,就这样南王还有些不满意,想当初他那几位皇叔还在时,每逢家中世子过寿,满城同庆,鸣炮相贺,包下全城酒楼,任人吃喝,筵席要摆满七日,为“起始之日”一词首尾之字的谐音。那才叫真正的气派,真正的有排场!可惜,今时毕竟不比往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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