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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贵性-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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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一有关联的,是两句话里,都有一个“榷”字。

    “榷”字?

    “榷”字!

    庞籍细细看那信中的这个字,果然发现了端倪。

    真迹里的“榷”字,竟是个错别字。

    那右边“隺”的旁边,并不是“木”字旁,而是一个“术”字。

    他微微一惊:“这……”

    官家道:“关怡兴的父亲单名‘榷’,他为了避其名讳,逢写到这个‘榷’字,都会多加那么一点。”

    殿内的炉香,交织成一种让人安宁的气味。

    丁香、荳蔻。

    杭菊。

    还有麝香与佩兰。

    庞籍却怎也静不下心。

    一阵冷风穿帘而入,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寒意。

    “朕最好奇的是,”

    官家笑得温柔可亲,如同在说笑一桩无关痛痒的闲事:“丞相难道不知道这事情?”

    是的,他不知道。

    和兵部大部分的世家子弟不同,关怡兴身世平凡,据闻其家中只是寻常商户。不过此人聪敏玲珑,又擅于钻营,加之对吕夷简曲意逢迎,得以在兵部青云直上。

    正正是因为他不涉及朝中的世家,庞籍才选的他来构陷。

    万未料到,千算万算,竟是挂万漏一。

    ——“关怡兴克扣军饷既是证据确凿,已经足够治罪,少保何苦非要和那事情牵扯上?平白脏了自己的手……”

    乐松的这句话,如同一个过了时效的讽刺,让庞籍忽而记起。

    他的手情不自禁地握成了拳。

    沉吟片刻之后,他定了定神,轻哼了一声,冷笑道:“真是可惜,若非崇文院的那场大火将关怡兴一案的文书都烧毁殆尽,官家定能还他一个清白。”

    既然官家想要过桥抽板、兔死狗烹,他也无惧撕破脸皮。

    是,是他陷害关怡兴的。

    那又如何?

    这桩事他做得滴水不漏,就在关怡兴满门抄斩后不久,收藏百官奏折的崇文院便“无缘无故”起了一场大火,与此案有关的文书证据一律化作了烟灰。

    死无对证,他就要看看官家拿什么来翻案,拿什么来要挟自己。

    寻着些许蛛丝马迹,就想借题发挥?

    用这样的小手段,就想叫他退让?

    天真!

    想到这里,庞籍心里顿时放松了下来,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官家,”他道:“今日你我所谈之事,臣权当未曾听闻。明日早朝,臣自会保奏赞同易咏棠所言。”

    言毕,他起立正衣,准备告辞。

    “丞相且慢,”官家也不恼,依旧微笑着说道:“有一个人,朕想你见一见。”

    庞籍不耐烦地撇了撇嘴,又复坐了下来。

    在他看来,官家再多的动作,也不过是故弄玄虚。

    难不成,他还能把关怡兴从地府里请来?

    ——“啪啪!”

    官家重重地拍了两下手,一人推门而入,跪在他们跟前,恭谨叩首道:“臣,于甲鹇叩见官家。”

    于甲鹇?

    庞籍不曾听说过此人。

    群青色?

    与朝中百官的紫色、绯色宽袖广身官服不同,此人穿的是窄袖窄身的群青色常服。

    这是皇城司的服装。

    皇城司直接听命于官家,执掌宫禁、宿卫,还有刺探情报。

    庞籍虽略有诧异,却无惧。

    倘若当年皇城司查得出此案的任何底细,早就汇报与先帝了。如今事隔十数载,还能查得到什么?

    “平身,告诉丞相你是什么官职。”

    官家吩咐道。

    于甲鹇站了起来,答道:“臣乃皇城司总管事。”

    总管事?

    庞籍眯着眼睛,细细打量他。这人不过三十五六的年纪,外表平平无奇,五官身材都没有任何让人记得住的特点,是那种放到人群中一下子就找不到的人。

    “那东西带来了么?”

    官家问于甲鹇。

    “回官家的话,带来了,都在这里头。”

    “去,给丞相瞧瞧。”

    庞籍这时才发现,于甲鹇手里还捧着一个十来寸长宽的锦盒。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抽起最上面的一封信,展示在庞籍的眼前。

    庞籍只看到那信封上的几个字,霎时仿如晴天霹雳。

    是那封他亲手伪造的信。

    “这……”

    于甲鹇似乎怕他不信,从里头抽出信笺,摊开,又举到庞籍的眼前。

    确凿无疑。

    那句“河间府一事已定,然裁军之事尚待商榷”的“榷”字,没有丝毫的错误。

    ……

第二百零七章 黄雀终现() 
庞籍脸如槁木死灰那般的颜色,喃喃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皇城司会有这封信?

    “回丞相的话,在淳昭二十一年,关怡兴一案判决之后,官家料到有人欲行毁尸灭迹之事,特地暗中命微臣事先将有关此案的证据偷龙转凤。”

    于甲鹇简洁清晰地解答了他的疑惑。

    庞籍皱着眉头,疑窦又添:“你说的‘官家’是先帝?”

    先帝知道关怡兴是被陷害的?

    “不,父皇并不知情。”这次回答他的是官家:“他说的‘官家’,是朕。”

    庞籍楞着两只眼睛,发痴一样地看着官家。

    官家当年就知道这事情的底细了?

    但先帝却不知情?

    不。

    不可能!

    皇城司只对皇帝负责,倘若他们当时就掌握了证据,怎的会不告知先帝。

    他的反应,在官家的意料之中。

    “丞相,你记不记得皇城司最初的总管事是谁?”

    一言惊醒梦中人!

    赵匡胤。

    皇城司,乃是由太祖朝的殿前都点检赵匡胤提议创立的。

    赵太后正是赵匡胤的孙女。

    庞籍深深吸了一口气。

    仁宗朝的诸位皇子当中,太子柴桂锋芒毕露,用尽手段结交朝中重臣;晋王柴枫不遑多让,着力于拉拢掌兵权的外戚。

    甚至连柴榛、柴桦、柴柏这样不入流的皇子,在那场你死我活的争夺之中,也是出尽法宝。

    唯独只有官家——当时的越王柴楠,低调得如同透明。

    不拉帮、不结党,甚至与朝廷、军中都刻意保持距离。

    他自称“大宋第一闲人”,只踏实沉稳地完成一些诸如视察水患、南巡江浙之类无关痛痒的政务。

    不功不过。

    在众人眼里,越王既不出彩也没有任何优势。

    要不是淳昭二十二年河间府那场大捷,大家都快要记不起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醇之,你觉得会是谁?”

    大约是在太子被废的前后,有一次,杜衍私下问他。

    彼时,庞籍不过思索稍许,就答道:“应该是晋王,又或者齐王吧。”

    “越王呢?”

    “唔……”庞籍迟疑了一下:“世事无常,也并非绝对不可能。”

    言下之意,是如无意外的话绝不可能。

    即便后来官家半夜密召,授遗诏说传位予柴楠,他也不过觉得是这人只是运气太好而已。

    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

    如今知晓了前因,庞籍惭愧得冷汗直冒。

    太天真的人是他自己。

    在所有人不知情的时候,眼前人早已把皇城司牢牢收在手中。

    官家一早就看清楚,与百官结党,只会让先帝厌恶。

    而先帝一生都被外戚掣肘,拉拢军中人物,更是犯大忌。

    只有皇城司,神不知鬼不觉,却因为直接与皇帝汇报,反而最能左右大局。

    “若是当年皇城司将此事告知父皇,丞相恐怕已经身首异处……”

    官家饶有意味地看向庞籍,如同看着猎物的秃鹰:“丞相,你该是时候还朕一个人情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蝉高居悲鸣饮露,不知螳螂在其后也。

    螳螂委身曲附,欲取蝉,而不顾知黄雀在其傍也!

    就在庞籍死死紧盯着吕夷简的时候,官家不动声色地注视着这一切,布下了天罗地网。隐忍十数载,出其不意地反戈一击。

    无怪乎官家对自己在朝中独大视如不见,原来是有意为之。

    控制一个人,自然比控制一群人要简单。

    这只黄雀潜伏得太深,太深。

    太久,太久……

    “官家,这封信也证明不了是老臣所为呀。”

    佯装镇定,庞籍做着垂死的挣扎。

    “莫须有。”

    官家只回他简单的三个字。

    莫须有。

    意即‘也许有’。形容无中生有,罗织罪名。

    庞籍闻言,颓然地低下头。

    是的。

    只要有这么的一封信,自有盼着他倒台的人去网罗其余证据。

    要是在崇宁初年,他还可以拉拢曹家、王家、高家又或者韩家,以作制衡。

    此刻,他的身后已经空无一人。

    他披荆斩棘,为官家剪尽所有牵制的绳索。而今回首,才蓦然发现,自己的身上早在不知不觉间绑上了操控的线。

    “丞相,”

    失神之际,他听得官家说道:“朕并不是非你不可,只不过,常言道‘衣不如新,人不如旧’。丞相赏面的话,朕当年的承诺依然有效。天下大定之际,你会是史书上最负盛名的丞相,名垂千古,流芳百世。”

    恩威并施。

    庞籍长长吸了口气,不接话。

    官家道:“待你百年之后,朕会如丧考妣,恸哭长叹:‘庞丞相殂逝,朕遂亡一镜矣’。”

    他说的,是唐太宗与魏征的典故。

    “朕与丞相会是以后所有君臣的楷模,这不正是你们读书人最梦寐以求的事情么。”

    庞籍冷眼看着官家,原来,过去的十数载,自己都不曾真正了解这人。

    这是个狡诈的君王,表面言笑晏晏,内里残忍又霸道。

    “如果老臣不赏面呢?”

    “不,丞相你不会。”

    “官家何以这般肯定?”

    “因为,丞相是个聪明人。”

    有筹码在手,才有资格谈判。

    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他如何能不赏面?

    如何敢不赏面?

    庞籍顿觉得浑身都使不上半丝力气,撑着扶手,背脊瘫软地靠着椅背而坐。

    身下这张代表着威严与尊贵的“太师椅”,放佛长满了看不见的锋利的刀,刺得他鲜血直流,痛入骨髓。

    如坐针毡,是他罪有应得。

    “哈哈哈哈……”

    庞籍先是吃吃而笑,继而放声大笑,笑得如颠如狂,全身发抖。

    咸味的泪水顺着他脸颊上的皱纹流入口中。

    官家问:“丞相因何喜极而泣?”

    庞籍答他:“老臣想起一个笑话。”

    “哦?”

    “先帝临终前,咳,曾和老臣说过,咳咳……”他笑得太过,要略略缓一缓气,方能把话说完:“先帝说,官家你的性子,像极了他。”

    “哈,”官家也笑了起来:“‘皇二子越王柴楠心性纯良,深肖朕躬’,父皇他好像真的是这么以为呢。”

    官家念的,是先帝遗诏里的一句。

    庞籍拭了拭眼角的泪痕,轻轻地摇头,微微叹气,问道:“官家,这是不是世上最好笑的笑话?”

    “确实,”官家抿过一口茶水,笑道:“很难找到比这个更好笑的了。”

    ……

第二百零八章 傀儡木偶() 
——“官家,易永棠所言,臣无法苟同。”

    次日,庞籍如约地在对盐税改制一事提出异议。

    “本朝食盐专卖之制,乃是因循历代法例,甚至可溯源至春秋齐国管仲之时,‘民制、官收、官运、官销’,自古至今相安无事,臣不以为有改制之必要。”

    官家昨日给他的那份奏折,他一字不漏地誊抄了一遍。

    今日,又原封不动地照搬到早朝上来。

    言毕,庞籍抬眼看向官家,眉心微低,目光里是一闪而逝又一言难尽的苦涩。

    他穿着绯紫色曲领大袖的官服,腰束革带,头戴硬翅官帽,手持玉笏板。

    神色肃然。

    中气十足地发言。

    一切与昨日无异。

    大庆殿里站满了文武百官。

    却只得他和官家二人心知肚明,他已经不是昨日的庞籍了。

    如今的他,是一具傀儡木偶,无法自主。

    手腕上、肩膀上、脚踝上都牵绑着线索,任由官家操纵。

    金漆雕龙的宝座比百官站立的位置要高几个台阶,官家居高临下地看着庞籍,嘴角扬起一道了然于心的笑,一瞬间就消失了。

    他装出不忿气的语调,道:“丞相此言差异,管仲初创食盐专卖之制之时,亦是一番革新的壮举。自春秋至今,已经上千年过去,时移世易,再因循旧法,岂不是故步自封?”

    说罢,他看向易永棠。

    易永棠受到官家的鼓舞,暗暗吸了口气,略略整理了思路,说道:“春秋管仲‘设轻重鱼盐之利,以赡贫穷,禄贤能’,其时,齐国人口比之如今大宋甚少,产物不丰,对盐之用度不大,故而私盐买卖未如今日之盛。然今日之大宋,菜、肉、鱼、奶比之古代要富余甚多,百姓用盐将其腌成咸菜、火腿、咸鱼、乳酪,以保存数月甚至数年,因而用盐之量大增。利之所在,人共趋之,私盐泛滥,朝廷官府即便用酷刑亦不能止,甚至愈禁愈猖……”

    易永棠一口气说完这些,深深喘了口气,才理顺了气息。

    庞籍看着他清瘦的脸颊、坚毅的目光,心里头不住地感叹这人才思敏锐、后生可畏。

    要是在往日,他定要抚掌夸赞一番。

    然而此刻,他用尽全身力气控制脸上的肌肉,拉低嘴角,黑青着脸,沉声道:“盐税之事,自有户部和各府各路的官员去主理,不用劳烦区区右谏议大夫费心。”

    庞籍以官职相压,易永棠无法反驳。

    僵持之间,殿内静默无声。

    片刻,官家凛然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谏议大夫专掌讽喻规谏,易卿家既有良策,但说无妨。”

    易永棠心中感激,登时对官家跪下叩首道:“谢官家!”

    他起身后,毫不畏惧地定睛看向庞籍,道:“倘若依照臣所言,令商户输纳粮草至边塞,计其代价,再发给“交引”,而后,商人持赴京师,由政府移交盐场,给其领盐运销。如此一来,既可保障朝堂的盐税收入,同时更解决边境粮草押运的难题,再者,避免不法之徒利用私盐牟利,一举多得。”

    “纸上谈兵,自然是轻巧稀松。要是这过程中出了什么差池,引致百姓怨声载道,易大人,你是不是一力承担?”

    庞籍一下子将责任都推到他身上,饶是易永棠虽对此策胸有成竹,亦不敢贸然应答。

    众人畏惧庞籍的权威,即便他们当中大多都觉得易永棠言之有理,却也不愿帮腔。

    静默许久,时任中书舍人的陆勉芝插话道:“官家,丞相,可否先挑选一州实施此法,以察效果,即便出了纰漏,也容易纠错。”

    “陆大人传宣诏命的本职做得不甚出色,”庞籍冷声嘲讽道:“但是和稀泥的功夫倒真是一等一呢。只选一州实施的话,贩私盐的人就会乖乖遵循此州的盐法吗?再者,同是边境州府之内,有两种盐税之法,你叫百姓如何看待朝廷律法的权威?”

    陆勉芝霎时脸红得如煮熟的虾一样,惴惴不敢发声。

    庞籍眯眼看着易永棠道:“此法若要推行,定必在大宋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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