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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贵性-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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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头如云的青丝,只撩了些许简单的挽了一下,其余垂在颈边。不施脂粉,亦未戴任何首饰,更显得清纯脱俗。

    柴珏满脑海只想到了《诗经*郑风》里的一句:

    ——野有蔓草,零露潯狻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柴琛看他直愣愣地盯着“乐琳”看,心有不悦,轻咳了一声:“三弟。”

    柴珏这才回过神来,拱手道:“二哥?”

    “三弟何以在此?”

    柴珏道:“我有事前来拜访安国侯,听闻侯府有‘风花雪月’四绝之景,便央他陪我逛逛。”

    又反问:“二哥你又何以在此?”

    柴琛一窒,想了想,才镇定地答道:“这寂雪林的尽头,和沁泉寺的后山是相连的。为兄从沁泉寺出来后,不知不觉便走到此处。”

    “那你刚刚所说的‘心意’,又是怎么回事?”

    柴珏大咧咧地问。

    其余三人未料到他问得这般没心没肺,都不禁汗颜。

    柴琛只得坦白:“我与琳儿认识良久。”

    琳儿?认识良久?!

    乐琳不由得怒由心生,瞪着乐琅,心想,敢情我女扮男装顶替你忙得七荤八素的,你却在这里和男子卿卿我我?

    乐琅感受到她的怒火,忙移开视线看望向别处。

    柴珏还要火上添油:“二哥何必遮遮掩掩?安国侯的姊姊与你可谓郎才女貌,般配得很。”

    话刚落音,乐琳与乐琅立马恶狠狠地瞪向他。

    如果目光能杀人,乐琳早把柴珏杀了千次了。

    什么郎才女貌,什么般配?

    那是她的弟弟啊!

    柴琛闻言,霎时间脸红得似涂了胭脂一般。

    乐琳叹气扶额道:“三殿下,我有点饿了,我们回府用膳吧?”

    这般乱七八糟的情况,她简直无眼再看,巴不得赶快离开。

    柴珏不答她,径自问柴琛道:“二哥,沁泉寺离此处还有多远?”

    “约一刻钟的脚程。”

    “我有个主意,”柴珏笑道:“此处离沁泉寺较近,我们先往沁泉寺用斋菜,而后乘二哥的马车送你们到侯府大门,这般比原路折返要省事许多。”

    乐琳气在头上,无心思考:“随便吧。”

    于是,一行四人便往沁泉寺的方向走去。

    除了柴珏在兴冲冲地为乐琳介绍沁泉寺的斋菜,其余三人,却都是各怀心事。

    ……

    竹叶的清香洋溢四周,有风吹过,叶子婆娑起舞。

    本应心旷神怡,但柴琛却深深叹了口气。

    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再向“乐琳”表露心意,就这样被两名不速之客搅黄了。

    看着“乐琳”走在前方的曼妙身姿,他的思绪又回到初见的那日。

    ……

    柴琛还记得,那日是三月初五,惊蛰。

    如往年一般,他往沁泉寺祈福,出来之时,下起迷蒙的细雨。

    他忆起母后故去的那天,也是下着这么轻若银毫的雨。一时,思绪万分,恍恍然地往后山的方向去了。

    不曾想,后山的尽头是一片茫茫的竹海。

    柴琛就这么如梦如幻地走了许久,忽听到“刷刷”的声响。

    循声而去,竟有一白衣女子在舞剑。

    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

    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时而轻盈如燕,点剑而起,时而骤如闪电,落叶纷崩。

    抬头望去,顷刻间,漫天的竹叶飞舞、回旋,和着渺然若雾的细雨。

    那是柴琛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景致,皇宫里最灿烂的烟火,也比不过。

    低头的一刹那,“她”亦回眸望向他。

    一刹那很短。

    沁泉寺的透真大师曾告诉他,“刹那”源自佛经《僧只律》,“一刹那为一念,二十念为一瞬,二十瞬为一弹指。”

    刹那,是那么那么短暂的光阴。

    柴琛后来总忍不住想,倘若她早一刹那回眸,又或者,他迟一刹那低头,他们就生生错过了。

    幸好,于千年万年之中,于时间浩瀚无涯的荒野里,就这么一念间,他们目光交接。

    那是他见过的最漆黑最深邃的双眸。

    似一个深渊,纵使扔入巨石,也没有声响。

    他就这么被吸了进去,像着了魔一般。

    母后曾说过,惊蛰日万物逢春,一切蛇虫鼠蚁、恶毒妖邪,都为旱天雷惊醒,复活出土,危害人间。

    “她”是女鬼吧?

    这般惊艳的出场,是为了引诱他,摄他的魂魄?

    念到此处,柴琛心中大惊,顿觉毛骨悚然,慌忙地转身,撞撞跌跌,落荒而逃。

    ……

    回到宫中,他翻箱倒柜找到母后留给他的镇邪翡翠。

    太迟了。

    他每时每刻,心心念念都是“她”。

    慌慌张张地,他从皇祖母那儿借来《心经》誊抄。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异空,空不异色。”

    “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他抄了一遍,一遍,又一遍。

    心境才渐渐平静下来。

    蘸了墨,正要继续写,忽而一滴墨水落在宣纸上,晕染、化开…

    他呆呆地看着那滴墨印,又想起那“女鬼”的黑眸。

    这是什么咒?

    他只要看到黑色,就会想起“她”如寒星的瞳。

    看到白色,就想起“她”胜雪的冰肌。

    红色,是“她”嫣红的樱唇。

    青、翠、碧、绿,都是那漫天的竹雨。

    “她”必定有千年的道行,才懂得这般高深的法术。

    罢了,罢了。

    自己是逃不过的。

    ……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次日,他怀着荆轲刺秦王那样壮烈的心境,独自走去那片竹林里。

    “你要我的命是吧?”

    他对那“女鬼”说。

    “她”没有舞剑,却在弄琴。

    那琴音时而高耸如云瑟,时而飘渺如丝絮,时而沉稳如松飒崖。落在他的心间,声声犹如狂风吼、又似泉水匆匆流。

    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

    “女鬼”弹完一曲,方才抬头看他。

    “我要你的命干什么?”

    “她”冷漠地问。

    ……

第三十章 勾魂夺魄() 
“我要你的命干什么?”

    “女鬼”冷漠地问。

    柴琛想象过“她”的声音,该会是如黄鹂般婉转动听?

    抑或是,似银铃般清脆悦耳?

    却从不曾想过“她”声线竟是略为低沉的,感觉醇厚而妩媚。

    柴琛曾听说一个鬼故事。

    ——有个穷书生在上京途中,入到一座荒芜的古刹避雨。

    夜半,传来美妙琴音,弹琴的竟是个美艳动人的女子。

    书生遇上仙女模样的姑娘,总归是要爱上的,何况那女子本就存心勾引。

    催命的琴音,暗藏了春色,亦暗藏杀机。

    古刹里,书生与女子旖旎缠绵,

    额前的碎发软软的垂在两边,白纱随风舞动,他的手紧握住她的柔荑,他拥着她吻,唇很轻很轻地放,像在吻一朵玫瑰。

    却是那么一道月光照过来,书生发现女子的樱桃小嘴,不知何时已化作血盆大口,娇俏艳丽的容颜,亦变得狰狞恐怖。

    那是一个阴险狡猾的女鬼,利用美色,四处寻找壮男来吸取阳精。

    书生看着自己瞬间枯萎的身躯,在无限悔恨中死去。

    ……

    他不是故事里的书生——那个可怜又可恨,被女色冲昏了头,死得不明不白的糊涂蛋。

    他是柴琛!

    他在心里这般对自己说道。

    那边厢,“女鬼”早已收拾起地上的七弦,转身便走。

    ——“女鬼!”

    他追上去道:“你莫要欲擒故纵,故弄玄虚了!”

    “她”回头,莫名其妙问:“我如何欲擒故纵,如何故弄玄虚?”

    他说:“你方才弹的是《欢沁》。”

    《欢沁》是太宗朝的七弦名家宛宜年所作的曲子。

    宛大家一生所作的曲目或大气磅礴,或清新雅致,但《欢沁》却是欢快灵动的风格,并不被时人所喜爱,故而寂寂无闻。

    但是——

    “此曲乃是本殿最爱,”

    柴珏笃定地凝视着“她”:“此处竹涛环合、幽远空灵,最适合的是宛大家的《林间寂》。”

    “女鬼”依旧冷冷地看着他,不言不语。

    他径自道:“又或者,弹古曲《广陵散》,弹《高山流水》,都比《欢沁》要适合。”

    他边说,边抽出昨晚问护卫劳良翰借来的宝剑。

    劳良翰告诉他,这把剑是见过血的,背负五六条人命,煞气重,妖魔鬼怪最怕的。

    “你弹《欢沁》,是想引诱我。”

    话毕,柴琛挥剑用力往“女鬼”刺去。

    “女鬼”纹丝不动,待剑锋离她只有寸余之时,才以雷迅不及掩耳之势,把七弦扳了过来,往跟前一挡。

    ——“铮!”

    ——“铮,铮!”

    剑锋划过琴弦,发出零星的声响。

    “她”再用七弦借力一扯,剑锋划过另一条琴弦,又划过再一条琴弦。

    柴琛往前再刺,“女鬼”向左边一闪,又用琴再挡过。

    如此这般,他每次刺去,“她”都用七弦来挡。

    不知不觉间,柴琛无意识跟着“她”的七弦来进攻,剑锋不断划过琴弦,竟奏出一曲《欢沁》。

    “她”的武功绝对在他之上。

    可“她”却并不还击,只是一直这样回旋。

    柴琛看清楚了,“她”是在操控他来与“她”自己对阵。

    他也试过左手执黑子,右手执白子,自己与自己对弈。

    他明白一个自己与自己对战的人,是有多么寂寞。

    “她”不过是一个寂寞的“女鬼”罢了。

    ……

    柴琛黯然地收回了剑。

    “我不杀你了。”

    “女鬼”不屑地撇嘴道:“你杀得了我再说吧。”

    他忽略“她”的嘲讽,问道:“你是否有心愿未了?”

    “是,”

    “女鬼”盯着他,眼神平静无澜,似看着一个死人。

    “她”道:“我祈愿像你这般的闲杂人等,不要再走入我的竹林。”

    说罢,“她”抱着七弦大步流星地走向竹林深处。

    ……

    回到宫中,柴琛依旧是云里雾里。

    他是已经逃过一劫了吗?

    本该是喜,为何反而若有所失?

    后来的好几天,他都是浑浑噩噩。

    好像有一块魂魄不知道飘去哪儿了,他整个人都无法着地,落魄地飞来飞去。

    他明明无论看到什么颜色,都不再走火入魔地想着“她”了,“咒”已经解除,还有什么地方不妥的呢?

    “二殿下,”尚服局的内侍甘城送来几匹绸缎,道:“本次越州进贡来的绯绫,共一十三匹。除了四匹送去了皇贵妃与贵妃那处,官家说,余下的让二殿下先挑两匹。”

    他是前皇后唯一的儿子,身份尊贵非凡。宫中倘若有何稀有之物,官家定必让他先挑的。

    柴琛漫不经心地翻了翻那些绸缎,心道奇怪,明明是匠心独运的奇珍,总觉得不满意。

    他问:“可有黑色的?”

    甘城恭敬地回道:“殿下,这绯绫的质地渗不了色,向来是不做深色的。”

    “素色的呢?”

    “太后不喜素色,故而进贡的绸缎都没有素色的。”

    柴琛又问:“那赤色的可有?”

    甘城摇了摇头:“赤色太艳丽,官家不喜欢。”

    “那青色的……”

    柴琛的话问到一半,便愣住了。

    这咒语哪里是解了?

    分明是更厉害了。

    也不顾甘城的愕然,他夺门而出,一路向宣德门的方向狂奔。

    与上次担忧惊慌的心情不同,这番前往竹林去,柴琛既期待又忐忑。

    期待什么?

    忐忑什么?

    他说不上来。

    他只知道,离竹林越近,他的心就越踏实。他真切地感觉到,自己那块漂浮的魂魄渐渐着陆。

    原来,是“她”偷了他的魂魄啊。

    好调皮的女鬼。

    ……

    可是,这次他没有看到那“女鬼”。

    一个时辰,两刻钟。

    他把竹林都翻遍了,还是找不到。

    这不是欲擒故纵,“她”是真的不想要见到他。

    柴琛颓然。

    “她”潇洒地不知所踪,而他却要带着“她”施下的咒语度过余生。

    纵使日后他或荣登大宝,或君临天下,或佳丽三千,或儿孙满堂,都总有一块魂魄渺渺然不知所踪。

    他心底深处,必定忘不了曾经有一日,在一个竹林里,他看过最灿烂的竹雨,他听过最动听的《欢沁》。

    “她”何其残忍。

    正想要原路折返,却发现竹林的尽头有一条往下的溪流。

    溪流的两边,种满了花草,斜坡上是连绵的桃树。一阵春风拂来,桃花瓣如雨般飘洒。

    他想到陶潜的《桃花源记》。

    “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缘溪行,忘路之远近。”

    “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渔人甚异之。”

    桃花源,可有他的“桃花仙”?

    溪流的尽头,是一片无边的湖水,在夕阳的余晖下泛着醉人的粼光。

    他看到亭子里有道熟悉的身影。

    为什么眼角竟有些湿润了?

    此刻,柴琛觉得“虚惊一场”实在是一个太美好的词,比万事如意,比一帆风顺,比心想事成都要美好千倍万倍。

第三十一章 以书续命() 
柴琛感到眼角有些湿润。

    此刻,他才发现,在他认识的所有言辞里,“虚惊一场”是一个最最美好的词,比万事如意、一帆风顺,比心想事成,都要美好千倍万倍。

    失而复得,比求之不得、比朝思暮想都要更难忘一些。

    他走近湖中的亭子,轻手轻脚的。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他小心翼翼,仿似走在最薄的冰之上,似去抓一只最易受惊的小鹿。

    他唯恐任何一丝声响,都会惊吓了“她”,生怕一个不小心,“她”又消失了。

    但“她”还是听见了。

    “她”回眸,神色冷寂得如同这片湖水。

    亭子里横放着一张躺椅,“她”懒洋洋地躺坐在上面,左脚闲适地翘放这右脚上,左手放于脑后为枕,右手持卷。

    毫无半分女儿家的矜持斯文,倒像是个鲁男子一般。

    他丝毫没有不喜,反而更觉得“她”率真自然。

    骤眼一瞥,“她”在读的,正是他前几日碰巧看过的书。

    ——“你也看《太平广记》?”

    他问。

    《太平广记》是取材于汉代至宋初的野史传说,以及道经﹑释藏等的杂著。其中,神怪故事占最多。

    “她”所读的,又正是鬼卷第四部。

    一个“女鬼”在看鬼故事?

    他不由得莞尔。

    “鬼卷第四,《李章武传》。”

    “她”不答,那他便自问自答。

    “女鬼”闻言,挑了挑眉看他,终于有一丝一闪而过的在意。

    他心中大喜,戏谑问道:“女鬼亦看鬼故事?”

    “她”反驳:“圣贤尚读圣贤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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