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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瓣和猫-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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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猫,你可回来了!怎么样,他跟你说什么了。”半贱啊半贱,问话之前,能不能先扶我起来。
半贱伸手之前,我干脆在门前的台阶上瘫坐下来,赶紧摸了摸鼻子生怕又流鼻血。
“能说什么,无非就是那些话。季宇肯定都跟你说过。”
“算了吧,想当初可是我主动追的他。”花瓣无意提起的一句话却让我十足的纳闷起来,于是张口就问:
“为什么?怎么这么没你的风格。”那个时候我很不理解,向来骄傲的花瓣怎么会对男生这么主动?我知道季宇足够优秀,可我不知道花瓣为了彻底忘记罗格才主动跟季宇表白的初衷。
“什么为什么!没有为什么!你哪来这么多为什么!”半贱故意跳开了话题转而又在我的后脑勺来了个偷袭。
“疼啊,半贱啊,就不能对我温柔些。”我冲着半贱吼,她却嚼着口香糖冲我吹出个泡泡。
“那你当初是怎么跟季宇表白的?”我忍不住好奇继续追问。
“让别人回答问题前先回答别人的问题。”又开始一本正经。
“不说拉倒。”我起身去洗手间,顺势在半贱的头顶一通乱揉,把她的头发搞成鸡窝模样,幸灾乐祸地躲进洗手间把门反锁,留给半贱一记帅气响亮的摔门声。
半贱不依不饶地赖在门口:
“臭猫,我不管你们关系怎样,你跟他学学怎么提高数学成绩比较重要。如果你决定选文科,分数搞得漂亮些才有可能进实验班,听到没啊笨蛋?”
死半贱,嘴上骂我笨蛋却早为我做好打算,如若高二分班,文理两科注定无法同班,无法继续罩我的花瓣恨不得我洗一洗这榆木脑袋,麻溜的学机灵些。
听到门外没动静了,我才小心翼翼的从洗手间出来,却发现半贱已经走了,我的自行车也被她扶起放好,贴心的半贱。
第十七章 传说中的女朋友()
罗格走后两个月。
我升到高二,一直玩过来的体育课竟然也被纳入成绩测评,这是高二那年我迎来的第一个噩梦般的消息。
果不其然的,接踵而至的,我在学校的体育大课上出尽了洋相。
运动服,运动鞋,马尾辫,全副武装迎来每周一的体育课。原本兴致很高,心情很好,可当老师宣布八百米测试,不及格者补考补到合格为止的时候,我就立马蔫儿菜了。而此时站在我旁边的半贱,正露着白牙一副略讽刺的表情看我笑话呢,反正遇到让我为难的事情,她的第一反应总是这样,不愧为专业火上浇油十几年的朋友。你若能玩出点新花样,兴许我会看在你别具一格的创意上饶你一次,不把我的脚踩在你的脚上痛得你嗷嗷叫。
“柳猫猫。”
这个时候被老师点名准没好事,我不情愿的应了声到。
“今天又是你跑第一,我带三个班,你这个成绩,在三个班里都是倒数,这样下去不行啊。”
“哦。”
“哦没用,平时得加强训练。”
“哦。”
我那天生大嗓门的体育老师不用扩音喇叭声音照样能在操场上立体环绕三周半,被他这么一搞,我再想低调都挡不住成为被关注的笑料。听见其他班同学的哄笑,我真想扯一圈胶带把老师自带的天然扩音器封上。无奈我还得给他回应,不然以他这种造势手法,一节课下来我非得成为大明星不可。那节课下来我真的全校出了名,不因大嗓门的老师却因得了王子病的纪延川。←百度搜索→
“柳猫猫留下,其他人解散。”
“老师,我陪猫猫一起跑。”半贱突然很是义气地自告奋勇。
我那个视小燕子为梦中情人的体育老师着实娇羞的冲半贱笑了笑,谁不知道他娇羞无非是因为半贱也有一双聪明漂亮的大眼睛。可是等他娇羞完了以后,却一副严厉严肃的表情看向我:
“柳猫猫,给我好好跑。”
花瓣没皮没脸的代我附和着:“老师放心,好好跑,一定好好跑。”一句话说得体育老师瞬间收起了一本正经,转而乐不可支的的哼唱起“情深深雨濛濛,多少楼台烟雨中,记得当初你侬我侬,车如流水马如龙……”
“尽管狂风平地起,美人如花蠢如猫,啊心沉沉意懵懵,及格只在你眼中,达标不晚为何匆匆,兜兜转转何时休,一圈跑道千百步,柳猫猫我为你加油……”花瓣很是自然的接过来一副犯贱的模样对着我唱。
“臭猫,你知道你跑步的姿势有多好笑不。”
我眼睛没往后长当然看不到,不过你这么一笑,我倒真想看看你跑步的姿势是有多范本模样,于是我故意跑到半贱的身后,半贱却干脆停了下来。
“妈呀,累了,臭猫,我去给你买水,你给我好好的啊。”半贱模仿体育老师说话的样子真的是……太贱了!讨厌的半贱,说好陪我,却自己开溜了。
半贱一走,我也没了兴致继续跑。可刚停下来,我那个外在爷们儿内里娘们儿、四十岁了还一颗少女心的体育老师就提起大嗓门:
“柳猫猫,继续跑!”
“我知道!”我也吼着嗓门回他生怕他听不到。可是,累啊累啊,没力气啊没力气,跑不动啊跑不动,胃疼牙齿酸,还满口的血腥味。
在我感觉要瘫了的时候,延川突然跑过来扶了我一把。
“柳猫猫,我陪你。”
“省省吧小王子,我好着呢,用不着扶。”这种时候我怎么可能好啊,可是依然嘴硬的回他。
“柳猫猫,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你快走开吧,我不想听笑话。”
“罗格跟我联系了,我告诉他我在追你,你猜他怎么说?”
我故作淡定可脚步还是不自觉慢了下来,可延川并无意要继续说下去,他故作轻松的面对着我倒着跑。我稍一懈怠,老师就又开始对我吼嗓门,而我更是急于知道延川的后半句,瞬间有了加速跑的动力。
我跑得越快延川反而渐渐慢下来。
“就这么在乎他怎么回答吗,那你来追我,追上我就告诉你!”向来笑脸迎人的延川突然来了脾气,用比体育老师更甚的嗓门对我吼。
在我快要追上延川时,在延川刚要开始加速时,倒着跑的他突然人仰马翻跌倒在地,我没刹住车,刚好扑进他的怀里四仰八叉的压在他身上。我感觉得到因为跌跤他突然的紧张,也看得到他突然红得透彻的面庞,即便一切来得很不在预料,延川还有心情开玩笑。
“柳猫猫,你离我太近了。”
我顾不上众目睽睽的公共场合,也顾不上贸然趴在男生身上多么违背风化纲常,掐住延川的衣领,一副威胁的表情非要刨根究底。
“罗格对你说了什么?”
“柳猫猫,你可以不忘记他,给我个机会有什么不可以。”
“罗格对你说了什么!”
“他没联系我。”
“纪延川,这就是你要讲的笑话?你是不是觉得这样耍我很好玩,你是不是觉得我蠢到连你的玩笑都看不穿!”
我莫名的上来一股子火气却没了力气发脾气,颤颤巍巍想要爬起来却被延川拽了回去,又是脸对脸,这要命的近距离。
“柳猫猫,你对我真的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你够了!”
认识不认识的同学早已自发围成了圈正幸灾乐祸的欣赏我和延川的这出闹剧,人群里甚至包括了我那怀着一颗少女心的体育老师。彼时,延川突然捂住我的耳朵,不让我回头也不让我听一些闲言碎语,我却用力挣脱延川的手,天不怕地不怕的往人堆里走。
躺在地上的延川突然冒出来一句:
“他说祝我好运。”
好一句祝好运,罗主席,我柳猫猫到底没有住进你心里,你说忘记就忘记。就算是同学关系,你能祝延川好运却不愿再跟我联系。现在我只想静一静,找个没人的地方痛快哭一场也好过故作坚强。
事发突然,因为这离谱的一跌,我成了别人眼里延川的女朋友,传说中的女朋友。当我的糗事成为可口的谈资迅速散播时,我正躲在体育场的女更衣室里抹眼泪,可是我躲哪里都躲不过花瓣的眼睛,她找都没找就直奔女更室,无事一身轻的给我递来她刚买来的玻璃瓶装的汽水。
“臭猫,你可真行,我离开总共不到十分钟,你就整出这么一档子事,女朋友,什么都别说了,叫我一声嫂嫂吧。”
“你什么意思?”
“季宇是延川的表哥。你说,你是不是得叫我一声嫂嫂。”现在想想,那个时候,花瓣就认定季宇是未来的相公了。
花瓣这么一说,我抄起手边的扫把一个用力冲她甩过去:“你再说风凉话我就把你扫出去!”
花瓣躲得及时,嬉皮笑脸的收起扫把重新坐到我旁边:“别哭啦,丑得跟猪一样。”说着,花瓣又给我递来一包面巾纸,硬是用牙齿咬开了汽水瓶盖:“来,碰个杯,庆祝我们臭猫名花有主!”
我擦干净眼泪鼻涕,二话不说的接过汽水,咕咚咕咚的全灌进了胃里。而后,喝醉了似的冲花瓣说了句:“罗格,我喜欢他,我学不会忘记,我学不会不想念,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没出息,我不知道我原来这么喜欢他的。”
而当我说完这样一番话,花瓣便收起了取笑我的表情,只是沉默,只剩沉默。
第十八章 不辞而别()
罗格走后三个月。
这期间延川有空就拉着我去操场跑步,他说收我做徒弟,陪练做到底。事后我常常回想起有他陪伴的这两个月,可想不起延川有任何的异样反常,负面情绪,蛛丝马迹,一丝一厘,完全想不起,自问是我对他太不关心还是他演技好到可以做影帝。延川啊延川,这次换我祝你好运。
自从我成为延川口头上的女朋友,他看我时总多一份小心翼翼。终于有一天他问我为什么不澄清也不解释,我想这种事情解释也没人信。我没想象中那么在意谣言、误解和偏见,于我而言,重要的是我至此仍无法忘记罗格,对延川,也没法用心专心真心,如果我因一场无疾而终的感情而成为受害者,那延川你不也和我一样,是个受害者,如果我始终无法对你认真,我们之间必定也是一场无疾而终的关系。我的沉默换来延川的洋洋得意,他干净的表情,我每每想起都觉得愧对不已。
正式测考那天,我刚好跑进及格线,却始终没见到延川。
后来,季宇拿着一张写着电话号码的字条告诉我,延川转学了,只给我留下这个字条,这次不像初中时期的转学,他们举家搬迁,餐厅都卖了,多余的话季宇再不愿意说,因他答应延川不告诉我任何。原来延川和罗格一点都不一样,他没打招呼就突然消失了,罗格没有这样。
高二这年,一连串的噩梦像魔鬼吐出的口水,黏在白衬衣上恶心反胃,一切的荒唐糟糕不过才刚开了个头而已。
青湖高中的文理科在不同的教学楼,平时课间我和半贱是见不着的。出操时也只运气好才看得见对方挥舞小胳膊小腿做一套反面教材的广播体操,动作拖泥又带水,不行云也不流水。
散队时,我们拼命踮脚四下里张望,从人头攒动的一片黑压压里拿出拣米粒的眼力,妈妈呀,可算逮着了你。管它什么形象亮起嗓门隔空喊话:
“中午一起吃饭。”
“放学等我。”
放学后,半贱绕过两栋教学楼从理科楼跑到文科楼,再从一楼爬到三楼来找我。有时候半贱不来,那就换我从文科楼跑到理科楼……
分班之后的日子,时间过得比奔跑的脚步都嫌快。不变的是我和半贱还是相约一起回家,每周五陪她买白色的漫画,她嘲笑我弱智我就回她几句脏话,她爱吃我妈烧的菜温的热牛奶,习惯性的把我家当自己家。日子从来不温不火平平淡淡,从未想过,分开之后各自要怎么生活。
罗格走了,延川走了,半贱连你也走了。
暑假前,从父母那听说花爸花妈已经在张罗着让半贱出国,半贱却还若无其事的来找我。
“臭猫,高兴点嘛,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别这么死气沉沉的。要不是我来救你,你就准备继续被关家里。”
我低头看着半贱的人字拖,任冰激凌一点点融化不去管它。
“别不高兴啦,你文科成绩那么好,可以申请艺术类学校,你不是一直都想做主持人吗。”
我怀疑自己幻听,从小到大,这是半贱第一次夸我,可心情并不因此好转。你是知道要离开才这么说的吧?你会害怕吗?你会舍不得吗?半贱你这样安慰我是在可怜我吗?如果我知道是你主动要求出国,或许我就不会有这么多无关痛痒的疑惑。
我扯住半贱的背包:“能不走吗?”
“臭猫,不聊这个行吗。”半贱从未有过的严肃冷漠。
“季宇呢,你跟他说了吗?”
“臭猫,我们不聊这个。”半贱不再理我,自己先走了,没等我。
我原地不动地看着手中的冰激凌,一滴滴化开的奶油滑落在手掌心,凉凉的,黏糊糊的,恨不得立马找个水龙头冲洗干净。可是等我去洗干净手,这奶油就该彻底融化了。像那些充斥着甜腻感的岁月,没想过分离,可是有一天就再也见不到你,意识到的时候,挽留已经来不及。
我舔了舔手背上的奶油,一个人走。
之后,半贱就很少来找我。
直到有一天,母亲大人轻描淡写的告诉我,花瓣走了。
没有告别,没说再见,面也没见。
我突然不想去学校,突然不想好好念书,上课总因为闪神被老师拎出来罚站门口,考试成绩下来,被母亲大人关了一整个暑假的禁闭。
八月的燥热无休止地蔓延着,胸腔里暗涌着无处搁浅的抑郁沉重,密闭的房间里,感觉自己随时都会窒息,我想,如果我就这样死去,你们会不会多给我一些关心和在意。我故意和母亲大人生气,气她把我关起来学习,气她在花瓣走了之后才告诉我消息。
摊尸一样的躺在床上,拨开颈后长到腰际的头发,脑袋里充斥的全都是几何图、代数公式,我们互不买账,暗中较劲。好像我欠了它们祖宗十八代的债,它们轮番的张牙舞爪来向我讨债一样。它们越是跋扈嚣张,我就偏是死不认账。于是抽出枕头狠狠砸向自己的脸,没有了光线,眼前一片黑暗,黑暗总有覆盖一切躁动的力量,繁杂的情绪跟着慢慢静止,至此我才得以安稳的睡下。
终于睡下了,可梦里依然不得安生。
梦里,我被一群看不到脸的妖怪拿着各种兵器追着,我光着脚跑过草丛,躲进石洞,像是进入一个迷宫,好多好多个窟窿。我听到一路追杀的声音渐渐逼近,就本能地跑向石洞的最深处,眼前却突现一道深不见底的峡谷,于是拼了命的纵身一跃,像长了翅膀有无限的力量,可悲可叹我这般拼命仍旧未能逃脱。走投无路时被迫跳入黑暗无底的峡谷,那一刻,我听到无休止的狂笑,却听不到自己歇斯底里的咆哮。
橘湾城的夏天,雷雨天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不爱打招呼,像极了印象里爱笑的延川。毫无预警的雷声硬是把我从可怕的梦境里拽了回来,此时的橘湾城,包裹在一层阴郁的外衣里死气沉沉的,像极了沉默颓废的我。
左右辗转着回想梦境里每一个细节,脑袋却空了似的怎么也想不起来。我的眼神漫无目的地在房间里游移着,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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