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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脉脉[修仙]-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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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六杯落肚的时候,谢采感觉自己头有些发沉发晕。她微微晃晃脑袋,找了个话题避免自己在菡萏君的婚宴上睡着:“师姐,你认识菡萏君啊。”
“认识。”沈徵简短的说。
“菡萏君好可怕的,师姐。他有没有欺负过你啊?”
这话说的简直不加考虑,即使不通人情世故如沈徵者,也察觉到了些微的不对。她打量了一眼自己的师妹,却见她已经两颊绯红,眼神迷离,面上的表情却还笑嘻嘻的。
沈徵捏起谢采刚刚用过的杯子凑到鼻尖嗅了嗅:“酒劲太大,你喝醉了。”
“我没喝醉!”谢采不服气的反驳:“我脑子还清楚呢,我知道我可喜欢师姐了。师姐是好人,会保护我,和你在一起好安全的。”
沈徵错愕的眨了眨眼,往日里惯常的冷漠表情上竟然出现了一丝裂痕。
“你”她用平时绝不会用的迟疑声调犹豫了一瞬。
“你喝醉了,我带你去休息。”片刻之后,沈徵下了决定,飞快道。
————————
谢采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全不熟悉的厢房。
房间里空无一人,她身上衣衫齐整,正七仰八叉的躺在厢房的床上。
她试着呼唤了两声侍女,又探头出门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确定了这是个空无一人的小院。而从不远处的那几座山峦来看,此地大约仍是菡萏君的映日域。
我在酒宴上喝醉了谢采艰难的回忆自己最后一刻的记忆:然后我去找师姐接着我就在这里了。是师姐给我找了个地方安顿?
不管怎么说,还是先重新回到大寒山的队伍里去吧。谢采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蹑手蹑脚的离开了小院。
可惜她的方向感实在不强,辨路的能力又不好。当初在大寒山时还迷路过几次,就更不要提眼下在完全陌生的映日域里了。
也是此地处处风景如画,谢采知道大寒山队伍要在此地逗留半个月,心里并不着急,所以就耽搁了些。等她再想拿出通讯联络的纸鹤发给队伍中的师姐时,她已经误入了一片雪白梦幻的田里。
玲珑。谢采很快就辨认出了这的种类。正因如此,这美丽的景象才更让她啧啧称奇:玲珑开需要大量灵气,所以一片地方通常没有两株玲珑挨在一起,然而此处的玲珑竟然都长成了一片海。若不是此地主人刻意为之,就只能是因为这里乃是不可多得的洞天福地了。
朵迷人的芬芳环绕着谢采,让她心情十分放松,不由得坐下休息一会儿。没想到,过了片刻,不远处竟然有两个拨开丛走了进来。
这两个人身上都是一色的红袍喜服,好认得很。不是今日婚宴上的两个主角还能是谁?
谢采无声无息的捂住了嘴。托她身上那一点微不可查的魔血的福,她本身有一个非常好的招数,能让她隐匿自己的气息。
似乎是因为两人的注意力在别的事身上,也因为谢采的警惕性很高,不远处的菡萏君竟然没能发现她。
决不能让他发现我。谢采在心里呐喊:万一被菡萏君注意到,那自己的小命可就玩完了!
不过大婚之日,这两人来田里做什么?谢采心中无声无息的浮现出了“半妖横死当场,血溅似雪白”、“此地玲珑开的独好,全因有半妖血肉为滋养”,以及为了折辱对方,所以把本该在新房内的某种行为移到幕天席地来的种种念头。
幸好这些事情一件都没发生。个头稍微矮一些的红衣人伸了个懒腰,放松的坐在了海里,撒娇一般的对着菡萏君埋怨道:“人好多啊。”
随即,谢采就听到了一声她以为绝不会出现在菡萏君口中的声音,那笑声纵容又温柔,声音甜的像是浸了蜜:“那现在就只有我们两个了。”
温折也笑了起来,抓住容雪淮的衣摆扯了扯,看着对方顺势坐下。然后心满意足的躺在容雪淮贡献出的大腿上:“雪淮,我幸福的都有些不真实了。”
容雪淮弯下腰吻了吻温折:“我又何尝不是。”
“真好。”温折惬意的闭着眼睛,感受着自己爱人身上的温度,突然想起一事:“雪淮,在你的故乡那里,婚礼也是像今天这样举办吗?”
“有些相像,但有些也不一样。”容雪淮抚摸着温折的头发:“卿卿感兴趣吗?要是你想,我们还可以举办很多场不同的婚礼。”
“好主意。”温折笑了起来,顺着容雪淮的话说:“那下次我们也请这么多人吗?太多了吧,少一点,只有亲朋就够了?”
“嗯。”容雪淮接道:“先请他们来小住一个月,这一个月里每天来一场婚礼,风俗习性全都不重复,他们只管天天看着你我恩爱,顺便好酒好菜招呼着”
想象了一下容雪淮描述的样子,温折笑的几乎从容雪淮的膝头滚落下去:“你我倒没什么,但你还是可怜可怜别人。要是真按你说的那样做,剑君一定这辈子都不想再听到‘婚礼’二字。杜鹃君或许会很有兴致,至于海棠君”
“我同情牡丹,海棠没准要他弄一堆更长更有想法的婚礼出来。”容雪淮耸了耸肩:“至于你大哥的反应,究竟会是哭笑不得,还是完全放心,我倒真猜不透呢。”
“大概五五分?”温折其实也有点摸不准。他躺在容雪淮腿上翻滚了一下,两肘撑着身体仰头看着容雪淮:“雪淮,你同我说说你们那里婚礼的习俗?倒不是要办,只是我好奇的很呢。”
他的要求,容雪淮哪有不应的?听温折问,容雪淮就仔细的想了想:“其中一种,就是”他伸手点了点温折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在交换戒指前,司仪会问‘你是否愿意与眼前的人结为伴侣,无论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都忠诚于他,爱他,珍惜他,直到永远?’。”
温折的神情柔软下来:“我当然要说‘是’。”
容雪淮笑了。他拍了拍温折的肩膀:“卿卿,让我起来。现在虽然没有那样的婚礼,但总不妨碍我宣读类似的誓词。”
“我想听誓词,但我不想放开你。”温折扬起眉毛看着容雪淮,他纵身一跃,反而扑到了容雪淮的身上。他的额头贴着容雪淮的额头,嘴唇粘着容雪淮的嘴唇,彼此温暖的呼吸都交汇在一起:“要说什么,都全这样说吧。”
看着自己的爱人,和他用这样的姿势紧紧相贴,容雪淮一时竟然有点忘词。他深吸了一口气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温柔的,缓缓的说:“卿卿,我将尊重你,爱你,一如今日;我将珍惜你,与你相恋,一如眼下;我将忠诚于你,忠诚于爱,一如此刻;我将不弃誓,不背诺,唯独钟情于你。”
“我爱你。”
回应他的是一个吻。
容雪淮回应了温折,并加深了这个吻。那一刻,两人心上都浮现出相同的念头:就让这一刻直到地老天荒吧。
可惜不远处的丛里,有了一点煞风景的响动。
容雪淮睁开了眼睛,凌厉的一扫。而在那处坐着的谢采满心都是惊骇:她本来以为这只是一场政治联姻,但没想到这场政治联姻的主角关系竟然如此亲密相爱他们的相爱,已经远超她见过的大多数道侣。
真相竟然会是这样的?
还不等她脑海里浮出第二个念头,她的喉咙就已经被人一把捏住。菡萏君红衣如火,面色却如霜。他一把提起谢采,冷漠道:“有魔气。是谁派你来的?”
直到这时,谢采才真正见识到了这位声名狼藉的菡萏君的冷酷一面。
她拼命的摇头,又怕又痛,一时间眼泪都涌了出来。正在此时,沈徵师姐的声音犹如天籁:“请君手下留人!她是我师妹!”
脖子上的禁锢放松了。谢采跌坐在地上咳嗽着,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容雪淮探寻的看着沈徵,温折挥了挥手开心的喊了一声“沈姊”,沈徵从远处疾驰而来,呼吸微乱。
当一切都解释清楚明白后,谢采乖乖的跟着沈徵离开了。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即使她惹了这么大的麻烦,师姐也并不是很生气。她身上的气场,仿佛要比平时都要柔和一些。
“师姐。”谢采小声道:“师姐认识温折公子啊。”
“认识,一起历练过。”沈徵回答道。
“嗯。”沈徵师姐的口气实在能让人打消所有开口的念头。只是气氛实在有点尴尬,谢采只好没话找话:“没想到菡萏君和温折公子的感情那么好。我本以为真是白担心了。”
“他们一直那样。”
“”
谢采最后想了想,决定挑个不太敏感的话题:“刚才那片玲珑海可真是壮观美丽啊。”
“哦,菡萏君给温折种的。”
谢采:“”
她还有什么话题可说吗?
沈徵突然转过脸来,语气郑重的叮嘱道:“好好练刀。”
“什么?”
“好好练刀,就不怕人惹你。这样自己一人时也会有安全感了。”沈徵耐心的解释道。
89。番外二()
在今天之前,温折曾经无数次预想过今天的场景。
曾经威风凛凛的广华二少如今手无缚鸡之力,面色惊恐的躺在他眼前,神情中满是惧怕和哀求——宗门的一朝覆灭实在让他吓破了胆子,而这几天的际遇想必让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公子哥儿饱尝世事炎凉冷暖了。
他竟然也有今天。
容雪淮已经贴心的避开了这里,只把此人交给温折处置。温折也确实不想让容雪淮待在这里,只觉得那样要脏了爱人的眼睛。
广华二少身边还有不少他昔日用来取乐的狡童美婢,温折挑出几个他认识而又有血性的拉了过来,看也不看广华二少求饶的表情一眼,只是转过头去问那些可怜人:“你们想怎么报复他?”
许多条听起来就很恶毒的建议七嘴八舌的传了过来,每个字里都带着深深的恨意。温折随便拣了一条,卸了对方两面肩膀的关节,又捆住手腕把广华二少吊了起来,听他杀猪一般凄凄哀叫。
“你不知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温折低声道:“这些日子雪淮的每分计划我都有过目了解。有时夜半梦到你,虽然不觉得惧怕,但恨意却也如跗骨之疽,恶心的我寝食难安。”
广华二少已经疼的涕泪横流,疯狂的摇着头,显然对温折毫无半点印象,不知自己何处惹到了对方。
温折却无意照管他的心情,只是轻声说:“但如今真逮住了你,我才发现你不过是一滩烂肉,实在让人索然无味。”
“我现在只奇怪,我怎么会为你心情不好,推掉雪淮要和我下棋的邀请。”温折后退了一步,原本毫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太不值得了。”
广华二少的脸上出现了一点期颐的神色,显然是很希望自己能被就此放过。不想温折随手一抚腰间的储物袋,一个挂满了刑具器物的架子就出现在了两人之间。
盯着对方突然变色的脸,温折毫无感情的笑了一声:“你都认识是不是?毕竟你手下经过的可比这多多了。”
“其实更多也有,只是我觉得这一架你就熬不过呢。”温折垂下眼睛,对着身后的那几个侍儿挥了挥手:“这个人,随便你们怎么做吧。”
看着广华二少疯狂摇起头来,温折后退一步,又想到什么走上前:“对了,在你身上我还有一点心愿这是我学的第一个印法,当时就发誓要拿来对付你的,你担待些吧。”
下一刻,广华二少的大腿上就血肉横飞,看他的表情似乎还伤到了一点重要部位。温折对此毫无怜悯之心,只是抖落了自己身上被溅到的一点碎肉,侧过身给那些被压抑许久的侍儿们让开了地方。
若有人此时上来,必然会为被吊起那人的惨状心生同情,不忍再看,没准还会觉得自己见到了人间地狱。但温折心知肚明,相比这些年来横死在他手下的人,广华二少如今偿还的不足千分之一。
温折在旁观看了一会儿,心中只觉兴味索然。他前几夜曾为今日的设想辗转反侧不能入眠,但现在亲眼所见,却觉得如同嚼蜡般毫无滋味罢了。
报仇的感受似乎爽快,但那痛快好像也只舒畅了一瞬。温折盯了半晌,心下越发确定自己并不以此为乐,甚至见了这种场面还倒胃口的很。
我已经不是曾经的我了。温折这样想着,轻轻摇头一笑。
最开始的温折,连报仇的念头都不敢起,只求能远远的躲开这个虐待狂悄悄活着;再后来一点,那被惧怕所压抑的仇恨闸门被彻底打开,怨恨和报复的心思都是热腾腾的。
至于现在,比起近在咫尺的这堆烂肉,温折倒是更心疼容雪淮一些。
雪淮当然也不可能喜欢这样的场面,更不会喜欢这种仿若大仇得报后的空虚感受,然而这些年来,他依然带着这样的不喜欢,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替那些受害的人讨回了公道。
好像在不知不觉间,就离他更近了些。
真想他啊,真想拥抱一下他,听他说话,跟他一起谈天喝茶。想看他笑,想告诉他,我真是心疼死他了。
目前的场面对温折本来就没有多少吸引力,如今想到了自己的爱人,就更成了可以被随便抛开的敝履。温折拉过一个站的远些的侍儿,把手中的小瓶塞给他:“愈伤吊命的丹药,广华要是不行了,你们就喂他一粒,直到你们觉得够了为止吧。”
说过这话,温折就要离开,却又被那人叫住:“大人,若是这一瓶喂完,我们仍觉得不足呢?”
“这样啊”温折回过头来,看到对方眼里仿佛燃着两丛火焰,神情中的恨意依稀是个昨日的自己。
“我会叫人来处理的。药还会有人给你们送来。你们园里还有谁恨他?我不认得,你们自己去找人来让广华还债吧。”
交代过了这些,温折大步走下山,半途中回头一看,只见一群人激愤的围着个被染成血红色的身影,那身影上有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让他看起来近乎一只刺猬了。
都是过去了。
温折收回视线,释然的一笑,更快更疾的向山下奔去。他现在特别想念他的道侣,想念他的温度,想念他的声音,也想念他身上那辛凉的芙蓉香。
目光所及的尽头,隐约可见那袭如雪白衣。温折唇角不自觉的上扬起来,那些麻木冷淡的心情仿佛被一扫而空。明明所见的颜色是一片云白,可在那一瞬间,温折眼前如春暖开。
他已找到这世间的所有缤纷颜色。
那道身影迎了上来,温折也越跑越快,直到最后直接扑到他的怀里。
“都解决了?”他听到雪淮这样问。
“没有,不过我不感兴趣了,让别人来讨这份冤情吧。”温折抱住眼前的人,把头埋到他肩颈里,深深嗅了一口熟悉而让人安定的香气,觉得周身都是舒适的暖意:“我现在满心里只是想你,心痛你。”
“都过去了。”容雪淮细吻着温折的耳尖:“无论是你,还是我。”
“真好。”温折抬起头,他的爱人已经不再带那顶斗笠,让他的目光一下子就能撞进对方那温柔如水的视线里:“雪淮,我何等有幸呢,竟能够遇到你。”
“我又何尝不是。”容雪淮与他四目相对,彼此眼中都盛满了脉脉的情意:“卿卿,遇到你是我平生的最大运气。”
90。第九十章 番外三 容雪淮()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容雪淮都以为自己是空的。
他已经忘记自己上一次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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