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神者-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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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你已经想清楚了吗？”

　　　　“嗯，想清楚了。尤其是刚才听荒木讲过六代丑面的事过后，这种意愿就更强烈了。”

　　　　“什么？他给你讲了那些事？”

　　　　凌波既觉得惊讶又有种担子被减轻的轻松感。

　　　　关于丑面的事，她没打算立即告诉眼前这个刚到神域的少年。她是担心会加重他的心理负担，从而令他更加惧怕，但又不可能一直瞒着他，因而还有点矛盾。

　　　　断点头说到：“是的。我知道，我身上的力量给神域带来过灾难，大家对我都有点忌惮。不过没关系，我并没有什么野心，绝对不会像上一代那样为了得到圣司之位就叛离神域，我相信大家了解到这点后会接受我的。”

　　　　凌波听后，知道他所听说的只是一般流传的版本。既然如此，那另外有些曲折就不必急在这会儿跟他讲。

　　　　“真是个好孩子。就这么定了，以后你就是我们第一军团的候补战员了。”

　　　　“诶？候补？”

　　　　“对呀。我们军团战士肩负重责，想要加入我们，当然还需要经历严格的训练和公正的遴选才行，不然对训练营的学员来说就太不公平了。你看夕夏，不是正在拼命训练吗？

　　　　不过，我特别推荐你插班进入夕夏这一批。他们还有两个月就要接受考核了，你可要好好加油赶上他们才行哦。”

　　　　“是。”

　　　　断回答得不如刚才痛快。倒不是因为对凌波的决定有什么不满，只是原以为可以很快穿上那身帅气的骑士服，哪里想到还要去神知训练营参加训练，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看来今后的路还很长啊，能不能进军团都是个未知数。

　　　　“哦，对了。夕夏，你要不要回训练营去看看？”

　　　　说到神知训练营，凌波脸上立刻现出忧虑的神色。

　　　　夕夏见了，赶忙问到：“训练营里怎么了？”

　　　　“昨晚大家得到松本院长的同意，外出帮忙寻找入侵者，结果很多人都被魔灵所伤……”

　　　　“啊！那有没有人……”

　　　　听到这里，夕夏急得直接打断了凌波的话，也顾不得礼不礼貌的问题，

　　　　“别急，都只是受伤而已，这会儿都在医疗队那里接受治疗，相信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夕夏悬着的心虽然放了下去，但还是因为担心那些受伤的人而坐不住了。

　　　　“幸好大家都没事，不然……我，我还是马上回去吧。团长大人，七星，抱歉，我失陪了。医生那边就麻烦七星帮我说一下，谢谢。”

　　　　“去吧。不过不要忘了自己也是个伤员啊。”

　　　　“嗯。”

　　　　——————

　　　　从公会开完会之后，雪鹤知心里就一直

　　　　忿懑难解。

　　　　深谷原平常与自己意见不同就罢了，但这次极力反对雪千影进入公会管理下的骑士团的事，他却怎么都不能不计较。

　　　　但是，说起来这件事确实不能完全怪深谷原，雪千影本人也难辞其咎。

　　　　作为父亲，他向来对女儿寄予厚望，觉得她的能力完全可以超越两个哥哥。然而，她此次却因为执行任务时出错被别人抓住把柄。无论怎么说，她自己都该对此负责。

　　　　因此，他一回家就把在家休息的雪千影叫到了书房。

　　　　父亲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背对着站在房间中央的女儿。两个人都看不到对方神情如何，但是又都不需要看，反正每次都差不多。

　　　　“父亲大人，您找我有什么事？”

　　　　雪千影先开口打破房内的安静。

　　　　雪鹤知没有回答，只是用右手食指和中指轻轻敲击着椅子的木扶手。

　　　　那个缓慢的、充满节奏感的声音，在雪千影听来就像走得很慢的时钟，让时间都跟着慢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敲击声终于停下。

　　　　“千影，这次去人世执行的任务为什么出现失误？”

　　　　问话的声音十分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仿佛无风无浪又广袤无垠的海面，静静地隐没在黑暗之中。

　　　　对于他所说的“失误”，雪千影已经猜到八九分。

　　　　她没办法替自己作任何辩解，且不说辩解无用，就算有用，她自己也不能忽视因为自己的大意而造成的严重后果。

　　　　“非常抱歉。我这次确实失误了，请父亲大人惩罚。”

　　　　“我问的是为什么会失误。如果你至今都不知道原因，我的惩罚有什么用？”

　　　　这似乎是在给雪千影解释的机会，但又更像是一种咄咄逼人的“拷问”。

　　　　雪千影的身体仍然保持着躬身认错的姿势，埋首反省到：“当时对方挟持着那名少年，我稍微衡量了一下该怎么救他，因而就分了心。”

　　　　“那个少年跟你有什么关系？”

　　　　“没有。可是，他身上有丑面之力，不能……”

　　　　“你当时就已经知道他身怀丑面之力？”

　　　　“不知道。”

　　　　对于这个问题，雪千影无言以对。

　　　　“既然不知道，那你首先该考虑的就是如何尽快解决敌人，而不是怎么救人。想得太多，只是在害人害己。”

　　　　“是。父亲大人教训得是。”

　　　　“你该知道，公会的血字骑士团并不是那么容易进的。你再如此懈怠下去，我会感到很失望。这次机会已经错过，不仅无法超越独步团长，恐怕连你大哥都及不上。你是该好好反省一下了，今晚进就第七扇门吧。”

　　　　第七扇门！

　　　　纵然是雪千影，在听到这个裁决的时候，也惊得抬起头瞪大双眼看向那个如山般的背影。

　　　　她从来没有受过这种惩罚。这个家里，只有她二哥受过一次，之后就性情大变。

　　　　如此可怕的惩罚，那个人却这么轻描淡写地就说了出来，好像他送进去的不是自己的女儿，而是某个不值一提的东西。

　　　　不过，只是注视了几秒钟而已。雪千影很快就恢复如常，无论脸上还是心里。安然接受惩罚才是她此刻应该做的事，别的都不需要多想。如他所说，想得太多，只是在害人害己。

　　　　“是。”

　　　　“好，你去吧。”

　　　　父女间的对话通常都是这么高效简洁地进行到最后。

　　　　雪千影恭敬地退出书房，在关上房门正要吐气时，却被旁边的人影吓了一跳。

　　　　不消说，能吓到她的一般都是她大哥雪银辉。

　　　　“哥哥，您怎么会站在这里？”

　　　　这次，银辉没有嬉皮笑脸地突袭她，而是难得正经地拉起她的手问到：“父亲找你做什么？是不是为了让你进血字骑士团的事？”

　　　　“差不多吧。主要是为了错过今年这个机会责罚我。”

　　　　“错过？你都还没有去申请，怎么就错过了？”

　　　　“应该是父亲跟公会的人提过，但公会那边却以我这次大意引来入侵者的事为由拒绝了。”

　　　　银辉听后笑到：“这样岂不是很好，我可不希望我可爱的妹妹去那种鬼地方。”

　　　　说到这里，态度又转回严肃，“父亲应该很生气吧，这次罚你去哪边？”

　　　　雪千影定定地望着他，虽然极不愿意告诉他答案，但就算这会儿不说，他很快也会知道的。

　　　　“七。”

　　　　“七？”

　　　　银辉一时没反应过来，凝神想了想。想明白的时候，握着妹妹的那只手捏得更紧了，甚至用力到凸显出几条青筋。

　　　　“不行，不能去那里。”

　　　　说着便要伸手去转开书房的门，却被雪千影一把拉住。

　　　　“哥哥，别去。这是他给我安排的路，你不能改变什么的。请相信，我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喜欢赖着哥哥的小女孩儿了，如今无论遇到什么，我都能一个人微笑面对。”

　　　　为了证明自己真的能笑对一切，她说到此处便立刻展颜而笑，歪头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

　　　　看着妹妹故意展现给自己看的笑容，银辉心里更加难受。他多想雪千影永远不要长大，一直像十多年前那样的孩子就好了。

　　　　可惜，柔弱的孩子终究要成长为坚强的战士，她的路早在出生前就已经被指定好了。在具有绝对权威的雪家家长面前，他们都无能为力。

第33章　博士的回归（）　
不疯接到凌波的“请尽快赶回神域”这条命令时，就情不自禁地开始盘算起新设备该怎么使用的问题。

　　　　以他的性格，心里乐开了花，外表肯定也是喜笑颜开。

　　　　原田见他与凌波通话之后就笑得合不拢嘴，猜想着可能是新设备的事有着落了。

　　　　“博士，我们是不是很快就能用上最新的计算设备了？博士您的研究是不是很快就会有突破了？您很快就要成为解开几百年来都没人解开的谜题的先锋人物了。”

　　　　“啊哈哈，原田你这家伙，这话说得我爱听，就让你跟我回神域去搬我们的新设备吧。”

　　　　原田的吹捧让不疯很受用，因此当即决定带着这个聪明懂事的助手回神域取东西。

　　　　这也正是原田所希望的，可以趁机回一趟神域，他们已经一年多没回去过了。而向来不擅吹捧之道的大森就只能守在研究所里，眼巴巴看着那两个人有说有笑地离开。

　　　　“诶嘿，团长大人，我阿部不疯回来啦。”

　　　　刚踏进凌波的办公室，不疯就试图以大声喧哗的方式为自己的登场制造气势。

　　　　然而，凌波头也不抬地只顾批自己的文件，对于他的回归不仅没有表示热烈欢迎，反而显得相当冷淡。

　　　　一般情况下，凌波对别人是不会这么摆长官架子的。之所以单单对不疯比较特殊，根本原因在于两人自从共事以来就在不断地进行各种较量，无论是语言策略还是心理策略，双方都要慎重考虑。

　　　　“喔，博士您回来的可真快，我还以为您会像上次一样拖到晚上才回来呢。”

　　　　不疯扫兴地走到她面前，以最准确的姿势敬过礼之后，摊出双手撇撇嘴说到：“团长似乎不太欢迎我回来。”

　　　　凌波总算放下手中的文件和水笔，双手交叉横于胸前，分别看了看不疯和他身后的原田。

　　　　“博士这话可是冤枉我了，您不知道，我今天一直在盼着您回来。请坐吧，原田也坐。”

　　　　凌波的特别关照让原田受宠若惊，几乎就要感激涕零。

　　　　“是，谢谢团长大人。”

　　　　不疯在离凌波最近的座位坐下来，然后立即进入他最关心的话题。

　　　　“团长，我的东西在哪里？什么时候可以给我？”

　　　　凌波笑了笑：“这个不急，我请您回来其实是有件非常重要的事要拜托您。”

　　　　她的回答令不疯十分不满，自己的请求都还没有获得批准，又要被指使去做别的事，这样的交易对他实在太不公平。

　　　　不过，转念一想，凌波会特意把他叫回来，就说明她所说的重要的事很难办，或者是一定需要他不疯参与才能完成，那正好可以作为谈条件的筹码。

　　　　看着不疯脸上的神情瞬间由忧转喜，凌波就已猜到他脑子里在打什么算盘了。但这次为了七星断的事，也只好主动给他一点儿小恩小惠，免得他又得意地狮子大开口。

　　　　“博士，这件事是需要您和青天目家合作，而且是圣司大人亲自下的命令。所以，如果您能保证顺利完成的话，我就可以去找青天目局长和圣司大人帮您要新设备。

　　　　不然，仅仅只是为了追查帝国军事机密这种事，恐怕他们二位未必会同意。

　　　　毕竟新开发出来的设备很昂贵，技术局目前也就只有两套而已，没有理由顶着被其他几个军团抱怨的压力，单独批给我们第一军团。

　　　　我们也不能为了一己私利就破坏圣司大人处事公正的形象，总要给他一个能让其他人心服口服的理由才是，您说是吧？”

　　　　“呃，这……”

　　　　凌波的话让自以为处于优势地位的不疯顿时无言以对。听她说得头头是道、条条有理，不疯纵然心有不甘，也只好点头同意。

　　　　“那您要让我做什么？”

　　　　“帮七星去除灵核里的魔灵之种。”

　　　　凌波将魔灵之种和断是第七代丑面的事细细讲给不疯听，不疯知道后倒是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一是觉得这件事本身很有趣；二是能在其他人面前证明自己的重要性也非常有趣；三是他前面检查断体内的灵核时竟然没有检查出异常，这让他觉得很没面子，急需挽回。

　　　　要知道，除了圣司的武器轮回斩以外，他阿部不疯是第一个研究出如何在不伤害灵核之主的情况下将灵核完整取出来的方法的人，而且，现在整个神域里仍然只有他没有失手过。

　　　　单凭这一点，他就认为自己没去做外科医生实在是医学界的一大损失。

　　　　两人谈完话，凌波便分别联系了庆长隆之和技术局局长青天目信玄，让他们尽快安排针对取魔灵之种这件事的研讨会议。

　　　　因为此事刻不容缓，庆长直接就将会议定在半小时后，地点就在技术局的会议室。

　　　　凌波带着不疯匆匆赶往技术局，在那边不疯终于受到比较热烈的欢迎，勉强算是挽回了面子。

　　　　与神域里几位医生经过两个多小时的商讨，最终确认了“手术”方案。这个方案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在既不伤害七星断、又不伤害魔灵之种的情况下将二者分开。

　　　　这也是庆长想到把不疯召回来的原因，他希望能对魔灵之种进行一些研究分析。

　　　　几乎都没有给不疯任何喘气的时间，商讨会结束后，就立刻开始准备手术。还好手术将会用到技术局的最新演算设备，这才让不疯毫无怨言地接受了安排，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断作为当事人被带到技术局之时，仍然不太清楚状况，但此刻的他已经习惯各种突如其来的大事件了，在被告知手术可能会有风险时，他的心态平和得让凌波和不疯都感到吃惊不已。

　　　　他还反过来给不疯打起镇定剂：“博士您就尽管大胆动手吧，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

　　　　不疯简直要怀疑这个少年是不是那天在研究所里大吵大闹的七星断，真没想到短短两三天就让他有了这么大的改变。

　　　　“七星，你放心，你不会有事的。谁叫给你做手术的是我天才不疯呢，啊哈哈哈……”

　　　　断本来不觉得有什么好担心的，但看到不疯那副得意忘形、仰头大笑的样子，心里不禁哆嗦了一下，这个自大的博士真的靠得住吗？

第34章　完美的手术（）　
不疯取灵核的方法是利用精密设备将神力导入人体，然后通过改变灵核与人体的结合方式，让灵核脱离主人的束缚成为自由体，最后再通过专门设备将灵核吸取出来。

　　　　这种吸取设备是不疯自己研究制作出来的，被他称为“不疯MP1号”。不过，除了他自己以外，别人在提到这个时都会自动将前缀“不疯”两个字去掉。

　　　　“博士，MP1号已经准备好了。”

　　　　准备手术器材的助手前来向不疯报告，却换来不疯一顿臭骂：“是不疯MP1号，说过多少遍了，你们怎么就是记不住？这可是伟大的科学家的伟大发明，要尊重我们的辛苦劳动，知不知道？”

　　　　“噢，好的，博士。不疯MP1号已经备好，您可以开始了。”

　　　　“好，七星那小子已经进去了吧。”

　　　　“十分钟前就去了。”

　　　　一切准备就绪，不疯便开始大展身手。最新的演算设备在计算速度和精确程度上都比旧设备高出好几个档次，简直超出了不疯的想象。

　　　　他不得不承认，青天目家不愧是技术贵族，能够不断打破现有技术的局限寻找问题的最优解决方案，这种精神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