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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春深-第2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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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早已成灰,香味犹在,大殿中恢复了平静。苏瞻心里空荡荡的,他怎么会说出那种话来,大失分寸,但懊恼已晚。阿昉的眼神——
苏瞻闭上眼,深呼吸了几下,再睁开眼,张子厚的脸近在咫尺。
他骤然退开两步,皱起了眉。
张子厚却忽然捧腹大笑了起来。
苏瞻抿唇不语,正要拂袖而去。张子厚却笑道:“我才是个傻子,你怎么配和我为敌?阿玞她也错了许多年,你哪里是爱那种娇柔和顺的女子?你只是爱蠢人而已。阿玞那么聪慧的女子,你嘴上说深爱她,其实一直顾忌她嫉妒她。她显得你无能了是么?”
张子厚大笑着出了门,眼角却沁出了泪。他为何要拦苏瞻去洛阳,为何竟想要告诉他孟妧就是王玞?苏瞻根本不配知道,他就该去和那蠢又坏的张蕊珠死在一起才是。他早该从九娘的身边消失。
347 第三百四十七章()
第三百四十七章
赵栩驳回了二府关于苏瞻外放儋州的上书; 又将苏瞻自请往洛阳劝降的上表也留中不发。闪舞。此举自然引来汴京朝臣们的暗中揣测。
他的意图九娘十分清楚。如今暗中忠于太皇太后的那些重臣因阮玉郎悉数被拔起,但为官者从来多是墙头草; 擅长察言观色心存投机。赵栩若要一扫朝堂陋习,便正好借此机会看看哪些人心思放在结党营私上头。
果不其然,有些爱钻营的官员认为苏瞻东山再起之日不远了,这朝堂上总不能任由张子厚独大,偏偏苏瞩虽然升了户部尚书; 却是个新旧党都不亲近的人。赵昪虽然有些根基; 和张子厚却无法对抗。一时间往百家巷走动的人又多了起来。
御史台的御史对张子厚的弹劾一石激起千层浪; 二府几位相公商议着直接驳斥下去; 却被张子厚拦了下来,直接送往了洛阳城外的皇帝大帐。
赵栩的朱批第二日由急脚递送至京中。早朝上给众臣传阅:“季甫天生一公器; 吾欲私用。”
皇帝给予张子厚的褒奖实在不轻。“世上无此才,天生一公器。”虽然是指张子厚的才能; 但无疑是驳回了“公器私用气量狭窄”这些罪名,更显示了皇帝对他的厚爱。
张子厚倒也不客气; 朝西京方向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礼后,对那两位御史也未作刁难; 倒令殿上的百官想不太通了。睚眦必报不择手段阴险狡诈的张相公改了性子; 比起以往反而好像更可怕了。
十月初,皇帝西征大军仍然毫无动静; 京中各部急着准备先帝启菆; 跟着十一月就要灵驾发引。正忙得不可开交时; 枢密院收到了陈元初派人送来的契丹军情; 眼看大名府围城之困将解,朝堂上下都松了一口气。
大名府被围城两个多月,虽有京城一路派人新建粮道运送米粮,总有女真契丹骑兵前往骚扰攻堡,。守城将士五万人,北方退至大名府的难民倒有十多万人。自从鹤壁粮道被截断后,军士一日只得两餐稀粥,大名府城中连野菜都被百姓一扫而空。
陈元初协同契丹皇太孙耶律延熹,联合了室韦各部,激战半个月后攻入上京,刚篡位不久的契丹新帝耶律保乱战中被杀。耶律延熹在萧孝忠的支持下即位称帝,册萧芳宸为皇后。留在赵国境内的契丹大军顿时没了方向,是宣布效忠耶律延熹还是造反为耶律保报仇,众将犹豫不决。耶律延熹传旨,召回侵赵大军,既往不咎,同时整顿人马,南下进攻中京。
耶律延熹的旨意才出了上京。河北地界已翻天覆地。
陈太初接赵栩密令,率领两万陈家军铁骑,神不知鬼不觉地从阳谷进入大名府地界,会合了从上京日夜兼程赶至的陈元初,三日便攻下馆陶,将莘县、冠氏、馆陶这一路打通。
馆陶刚刚收复,赵栩突然率领三万西征军悄声无息地出现在了鹤壁。刚从馆陶败退到安阳一带的联军猝不及防,被杀得人仰马翻,转头退向林州一带扎营。因死伤不一,女真、契丹和河北路河东路叛军的主帅互相指责,完颜亮索性率领五万人马改往元城驻扎。和契丹的四万人马及三万叛军互为犄角,提防馆陶的陈家军来攻。
鹤壁粮仓收复,馆陶冠氏一带通畅,大名府围城之困已解。洛阳的赵棣得知赵栩竟然离开了城外大营攻下了鹤壁,又气又悔,下令守城军士出城迎战。
那勤王的八路大军早已得了军令,只守不攻。这一个月来各营寨外壕沟挖得又宽又深,石砲横列多排,石弹堆积如山,弓箭、火箭、霹雳弹有求必应。这攻守调转后,洛阳军一丝便宜也占不到,反而折损了两千多人,灰溜溜地又退回了城内。
汴京却是欢呼不断,皇帝用兵如神,令人心折。35xs
此时的赵栩让大军休整了一日,传令陈太初和章叔夜,三方共同出击。
章叔夜振奋精神,出击前军中一日三餐,逐渐加量,晚上更是有肉有饼。第二日一早军令如山:“全军出击元城,无粮养俘,杀无赦——!”
无粮养俘,杀无赦。
陈太初和陈元初同样接到了赵栩的秘旨。陈元初眉头微皱后看向陈太初。
陈太初沉默了片刻才道:“千年来的战事,只有暴秦的白起坑杀四十万赵军一例。六郎他这是——”
陈元初叹了口气:“爹爹之所以不追杀梁氏,也是六郎的意思。留梁氏和李穆桃内斗,消耗西夏国力兵力,确实才是上策。如今耶律延熹即位,若是契丹这四万人马折损在此,他也无可奈何,契丹必然元气大伤。六郎用兵,看的已经是三年后甚至五年后了。”
“河北路河东路叛军人心涣散,思归乡者众,若能招降——”陈太初吸了口气,低声道。
“太初——”陈元初摇头道:“这些叛军跟随阮玉郎时,便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想跑的早应该跑掉,贪图这饷银和米粮,随异族残害同胞,无需怜悯。”
陈太初垂眸不语。
“大名府十几万难民无家可归,无粮可吃,皆因他们引狼入室——”陈元初沉声道,既是说服陈太初,也是说服他自己。
“六郎素来喜爱法家之说,”陈太初叹道,“我是担忧他独视、独听、独断。一言正天下治,一言倚则天下靡。”
陈元初不以为然:“有何不好?如先帝那样,处处被二府掣肘,圣旨还时有被二府驳回的。我大赵还真需要六郎这般雷厉风行的君主。你莫要多想了。”他看着若有所思的陈太初,想了想:“有件事我也不瞒你了,穆辛夷她——”
陈太初眉头一动,静静看着兄长。
陈元初转开眼,营帐里两幅盔甲并排挂着,沉默如山。他们兄弟二人的朱红发带,红缨银…枪都在,红得令他心悸。
“我到上京后接到过李穆桃的信,辛公主已殁。”陈元初眼睛盯着银…枪的精铁枪头,艰涩地吐出四个字:“你别难过。”
此时他庆幸的是太初并没有钟情于那个古里古怪的小鱼儿。
麻纸在陈太初手中慢慢变成了一团,从他修长手指中溢出的边边角角越来越短,最终没入他手掌中,手背上的青筋越来越突出,指节发白。
“她离开中京后头就越来越疼,逐渐又忘了许多事。病逝时并无什么痛苦。”
李穆桃写那么详细,是要太初更难过吧。他不会告诉太初的,最好太初能快点忘了她。李穆桃想要把穆辛夷葬回秦州穆家老宅。这个他也不会告诉太初。
陈太初的手掌又逐渐松开。他慢慢展开麻纸,上头错乱纵横交叉的折痕,如这茫茫人生路,不知哪里开始,又回在那里结束。一切毫无头绪,毫无预告。
她是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生与死的因果么?她是为了他才恢复正常又是不是因为他变回痴儿?她知道些什么究竟是谁,他永生也不得而知。
可她十七年的生命,似乎只是为他而活。
离去的每条生命,都似乎毫无预兆,又似乎早已注定。先帝、赵瑜、定王、太皇太后、阮玉郎,高似。还有阿昕和小鱼在花儿一样的时候突然凋谢。
生与死,绚烂如电。爱与恨,虚幻如雾。生未尝生,死未尝死。他和穆辛夷的重逢,从他们离别之日就开始,他们的离别,或者是从他们重逢之时注定的。那个他不需要说出口她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的小鱼,那个在他面前永远笑嘻嘻的小鱼,那个宣称他是她的太初的小鱼。
有什么在心中一闪而过,不知为何,陈太初想起六郎和九娘之间的默契。他是明白得太晚了么,明明已看淡生死,明明他依然心系阿妧,但这种超乎寻常的心痛是从何来?不是愧疚,不是歉意,就是最纯粹不过的疼痛,还有恨不得时光倒流的焦灼。
陈太初的目光飘过陈元初,落在自己的盔甲上头,这一刹,神识如狂潮般席卷而来,营帐外深秋的日光落寞,激战后的人马困顿,黄土上的枯草无力地折腰,远处的高树在挽留要落下的秋叶。
他任凭自己的意识遨游于天地之间,越过太行山脉,越过黄河,并无枯竭停止之迹象。不远处依稀可见秦岭的壮阔身影。
十月的秦州,集市繁忙,人流如织。羽子坑的垂柳黄色柳叶随风而去。穆家老宅的两扇木门斑驳老旧。
他站在门前,不敢往前一寸。
然而木门吱呀一声开了。
穆辛夷那双灵动双眼弯成了月牙儿,脆生生地喊着:“陈太初——我在羽子坑等你。”
如梦似真,陈太初分不清楚。回过神来,营帐中寂静如初,手中的麻纸上的折痕变得浅了。陈元初已不在营帐之内。
他似乎看见穆辛夷穿着秦州少女常穿的素花短褙子,长发包在红色头巾中,手上挽着一个竹篮子。
李穆桃所说的是辛公主已殁。陈太初心中一动。日后他一定要去羽子坑看一看。
348 第三百四十八章()
第三百四十八章
元城会战之血腥惨烈; 亲身经历过的大赵将士多年后回忆起来,仍不禁寒毛直竖。35xs此战中几十万人首次目睹了大赵铁骑的锐不可挡。
当夜; 章叔夜率领大名府守军自西北出城袭营,直切入元城林州之间; 将女真大营和契丹、叛军的犄角之势一剖为二。他亲率五千轻骑冲击女真南营。
刚刚驻扎元城的女真大营设施简陋; 尚未来得及深挖壕沟; 营帐外的木栅栏才立了一半,虽有弓箭手和阻马拦的抵抗; 但完颜亮重兵防守的是馆陶一方的陈家军; 南营因不远处就是契丹和北三路叛军,只安排了近千守军值夜。哪里挡得住憋屈了两个多月的大名府守军。
章叔夜一马当先冲入; 手下将士奉令一概轻甲上阵,战马负担比重骑轻了一半有余; 奔跑跨越转弯极其快速和灵活。两百人为一队; 一概携带着便坚韧的竹质护马长旁牌; 杀入营地后; 立刻弃旁牌,取超长斩马刀; 斩马尚且利落; 何况人头?跟随斩马轻骑兵的是精选出来的弓箭手,携带的尽是火箭,跟随斩马队一路射杀对抗的女真军士; 更不会放过营帐和粮仓。一时间; 深秋夜风卷起千堆火; 女真营帐火红一片杀声震天。
完颜亮因对敌陈家军,不敢轻敌,盔甲未卸和衣而眠,接到被偷营的信,即刻令帅旗指向南营。号令刚出,北方、东方传来急鼓如雷,片刻后中军大帐皆看到两处都燃起了熊熊烈火。
随军出征的完颜望在马上心急如焚,却见完颜亮神色狰狞,双目精光闪烁:“我女真男儿岂会怕死?!来得正好,我去会一会陈家枪法!”他挥动手上八十八斤的狼牙棒,命中军随他迎战北方攻营的陈家军,却让完颜望带着近百亲卫往南营压阵。
完颜望倒正中下怀,拍马带人奔向南方去了。
完颜亮率部穿过中军营帐,北营正陷入极端的混乱之中,黄昏刚合拢的丈八木栅栏,被石砲射出的石弹砸得残破不堪。粗粗挖出来的五步宽的壕沟内填满了滚落下来的石块,当先几排的营帐早已是一片火海。地上有中箭后悲嘶不断的战马,还有更多的伤兵和尸体。寨门下几千骑兵正徒劳地朝远处射箭。完颜亮看着穿透旗杆的三停箭,箭头后的油布烧得正旺,他的瞳孔一缩。神臂弩!
“南蛮子可耻!堂堂骑兵,用这种攻城守城的鬼东西!不要脸——”完颜亮大喝道,轮起狼牙棒,砸开冲着他胯下马儿射来的弩…箭。却忘了两军之战,无所不用其极,只有胜负之分。
陈太初一手持改进过的长角弓,一手持缰,策马立于两张神臂弩中,冷静得近乎残酷。这次从京东两路调来的十二张神臂弩,配三停箭一万七千枝,几乎是京东东路和京东西路的存箭总和,一个月前便开始往阳谷县集结。完颜亮刚愎自用迁营至元城,便于分开击破,。
陈家军所配军马,乃是数十年来西军向西夏采购来的夏马,比契丹马和女真马,在高大和速度上略有逊色,加上陈家军将士大多是秦凤路和永兴军路出身,也不如河东路河北路、契丹女真的士兵身材高大,马上长兵器的冲击速度和力量自然也会有所不如。双方对决前的消耗极为重要。
远隔四百步的两阵对垒,女真军营完全只能挨打。完颜亮抢过一张强弓,全力朝那陈字帅旗射出,却在三百五十步后颓然落地。
营外的壕沟渐满,破败的木栅栏终于在烈火和石弹中哗啦啦一片倒下。
“将军,还有百多匣弩—箭!”弓箭班的副指挥看向陈太初。
“继续。”陈太初沉声吩咐:“虎威队准备冲营。”
旁边一个孔武有力的中年将军精神一振:“末将领命!”他高高举起手中红色令旗。
马蹄踏地的轰隆声慢慢聚拢过来。三停箭的破空之声越发狰狞凶猛。
高举的火把吞吐不定,陈太初的面容被火光映照得忽明忽暗,神情却安若泰山巍然不动。
完颜亮一箭无功,冷静了下来,传令下去。三千骑兵重整队形,高举盾牌。虽然不断还有盾牌被强劲的三停箭射穿,但死伤人数下降了不少。中军重骑亦抱弓在怀,搭箭上弦。
神臂弩的弩—箭总有用光的时候,最终还是要面对面厮杀。他女真儿郎,从山林中杀出来的,连契丹人也不是他们的对手,他定要在此击败陈家军。
陈太初凝目远处刚刚竖立稳当的女真帅旗,完颜亮来得正好。南面的火光冲天,东方的天边也被染成了红色。
最后一批驽—箭射出之时,陈太初高高伸出右手:“冲营——!”
战马嘶吼,三千虎威营的将士左手持圆旁牌,右手持一丈二尺的金瓜锤,这却是从西夏铁鹞子那里缴获来的,破城门冲营寨无往不利。
“武胜营随我跟上——!”陈太初的声音依然平静,却带着胸有成竹势在必得的力量。
战鼓再次雷鸣般响了起来,云梯车上的擂鼓军士拼尽了全力,汗如雨下,鼓面上一个个湿点,水渍晕开,流到红色的鼓身上,脚下的木板随之也深浅不一起来。
“战无不胜——!”
“战无不胜——!”
近万人的呐喊盖住了鼓声,。
***
两军相隔三百步时,完颜亮眸中闪动着疯狂的炽热好战光芒:“放箭——!”
箭如雨飞。
虎威军的战马速度却丝毫不减。马上的军士身手敏捷如猿猴,圆形旁牌上下飞舞,仅有十多匹马中箭,也不在要害部位。
再离得近了。女真军士大多倒吸了口凉气,完颜亮眼中暴虐之色更甚。
冲来的战马,皆被蒙上了双眼,全靠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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