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种-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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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自行戴上口塞口罩眼罩，你们有十秒钟，现在开始计时，十……”

　　　　那是四个说着不同语言生物的合声，其中一个就是苏秦能够听得懂的声音，剩下的三种就有些奇怪的，有一种听起来像德语，有的则像是野兽在嚼舌根，还有个尖锐的不行，总之除了能听得懂的那个汉语外，其他的就算运用了梦力也还是听不懂。

　　　　（设定上就无法交流吗……那么到时候的确是有点麻烦）

　　　　一边想着，苏秦一边撕出了贴在小臂衣服上的口罩眼罩，说白了就是两张黑纸，正准备先把口罩贴上的时候，余光却扫见了还是缩在角落的小南。

　　　　“喂，不立刻戴上过来的话，会受到额外惩罚的”

　　　　苏秦扭头看向那边。

　　　　“八”

　　　　（明白了……所谓的‘触’早已经给我了不是吗……）

　　　　“我……我……”

　　　　小南的牙关都在打颤。

　　　　“口罩还是眼罩，或者两个都是”苏秦一手捏着一张黑纸，一步步朝小南走去：“或者两个都丢了”

　　　　“六”

　　　　“口……口罩”

　　　　“五”

　　　　一把把一张黑纸贴在小南嘴上，然后将他手上的眼罩贴好，接着给自己贴上口罩后，便如同提麻袋一样将这个瘦弱的男子朝栏杆边抓去。

　　　　“三”

　　　　小南似乎已经完全愣住了，就那样如同人偶一般被苏秦拎着。

　　　　“二”

　　　　身体被超前一丢，后背砸在冰冷的栏杆上，偏偏无法去看，也无法去说。

　　　　“一”

　　　　沉重的脚步声再度响起，那频率是如此的快，似乎有十几个甚至更多的巨人在奔跑，身体啊，止不住的颤抖，多次的虐待已经让恐惧成了本能。

　　　　他只能紧紧地抱着栏杆，缩做一团。

　　　　“喂喂，别太难看了”

　　　　那个才刚见面不过一夜的男子声音响起，在这疯狂沉重的脚步声中，让小南的面庞稍微有了个面对的地方。

　　　　“我说了，我会保护你的，小南”

　　　　沉重的脚步声和那句话一同冲进小南的耳朵，锁链的声音就在身后，可是……那已经成为本能的颤抖却……停了一下啊。

　　　　“不知道惩罚会是什么，不会太痛吧，呵呵”

　　　　自嘲的声音和被强硬扣上的双手，时间好像在这一刹那停住了。

　　　　我说了，我会保护你的……

　　　　他说……他会保护我……？

　　　　牢门打开又关闭，苏秦看了眼被拉去不同方向的小南背影，苦笑却是再也止不住，尤其被这两个胳膊堪比大腿，光是手掌握住就让人无法挣脱的巨汉的注视下……

　　　　（无面者噩梦是为了解决宿主心魔的噩梦，所以第一要点就是取得宿主的信任，而其中最常见也是相对好解决的一种……是自卑懦弱型人格啊）

　　　　“切，什么时候连女生也要这样装酷了……”

第224章。地下古堡（七）（）　
造物，如果以这个观点出发的话，那么任何部件都必定有其存在的理由，疼痛的话也是一样，最直接的用处其实不过是为了提醒人体受创的位置与程度，从而使人做出反应以避免更多的创伤。

　　　　那么，如果创伤无法被避免呢？

　　　　一直想着保护自己，想着让更少的疼痛产生，那样的结果恐怕就是身体对疼痛本身的提醒更大化，身体在哀嚎啊……

　　　　已经很疼了，不想再疼下去了，快做点什么啊！还不做点什么来减少创伤吗？是得到的提醒还不够吗？是还没真切的认识到这些痛苦可以造成的后果吗？？

　　　　……大概就是这样想着，所以才会更痛吧……

　　　　所以说，只要还活着，还想继续活着，痛苦就不可能完全消失。

　　　　那么，对于释梦者来说，削弱痛苦最好的方式是什么了？

　　　　“第一阶段……欺骗，坚信自己是没受伤的，无视忽略那些痛苦，完全做到这一点的话，加上梦力的辅助，足以削弱百分之五十以上的痛楚”

　　　　头发被吊在头顶，双手平伸向身体两侧并被绑起，光着的脚底板下却放着涂抹了可以让人产生酸痒感的尖刺，每次踩到就会在疼痛和酸痒中挣扎，而想要避免的话，就要忍受头皮的痛楚，或者手臂用力拉扯铁链，于是铁链上面的吐着一样酸痒药剂的荆棘同样会加深痛楚，加上体内被注射的强效药剂……

　　　　“第二阶段……承认，如果痛苦是为了提醒本体的话，那么就想办法让本体认识到这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了就好，无论怎样的痛苦都无法避免，只能彻底的接受，这一点很难，比起欺骗来说，根本就是彻底否决人类生来的本能，但能够做到的话，足够削弱百分之八十甚至九十的痛楚”

　　　　衣服和皮肉被割出并不致命的伤口，不知名的小虫在其中蚀咬，偏偏还有毛刷在一旁不时撩动一下已经敏感到极致的肌肤，以此来制造痒的感觉。

　　　　“最后阶段……享受，这点很少有人做到，当释梦者遇到无法消除的持续性痛楚时，那么在承认的基础上再度欺骗吧，将其反转为对己有利的感官，完完全全做到的话，便可以彻底摈除痛苦和不少不良状态，只是这一点基本没人能完全做到，或者说做到的人，本身也就不是人类了。”

　　　　（无法……思考了……书里写的再多，但我能做到的话，也不过仅仅是欺骗啊，让内心处在净土……安静……安乐……安全……）

　　　　时间，缓缓的，缓缓地……如果一开始还是流动的河流，那么现在，是否被悄然凝固为冰川而无法前行了？

　　　　能够维持zone的梦力早在不知多久以前就消耗光了，多亏了那平静的非人模式，在它的后遗症下，才得以让精神从疯狂避免痛苦的处境稍稍安稳一点。

　　　　“很能坚持嘛~嘿嘿嘿嘿，才第一天就弄丢了眼罩，那么，刚刚是原本基础一倍的时间和2倍的敏感度，时间的话就没法调整了，毕竟规定就是规定，不过敏感度的话，试试看4倍的好了”

　　　　面罩男肥硕的身躯走在聚光灯下，手中把玩着的则是一根有着绿色液体的注射器。

　　　　“我和那些只知道激发痛楚的低级人员不同，让人痛苦的话，可不仅仅只有痛楚啊~开口求饶吧外来者，那样我也许会把你的痛楚减少一些哦”

　　　　一边说着，一边将注射器插入了苏秦的脖颈。

　　　　液体，推入。

　　　　……

　　　　地下牢房

　　　　“好好休息吧，还有五个小时，下一次就会开始了”

　　　　被一把推进监牢，蒙着眼罩口罩的脸毫不留情的亲吻了地面，鼻子受创的酸痒感总算稍稍唤回了些思绪。

　　　　（身上的伤已经被那种药膏治好了，可是真的已经消耗殆尽了啊……完全无法集中精神，就算是整理下破烂的衣物也没法做到……好像睡过去啊）

　　　　“你……你没事吧”

　　　　微弱的声音从角落传出，比蚊鸣也高不了多少。

　　　　“没事……”撕下嘴上的口罩，苏秦勉力翻了个身，一边努力控制着颤抖不堪的手去撕眼罩一边继续道：“不过稍微有点累的而已，那种程度对我来说还差得远了”

　　　　（呵呵，再来几次就挂了好吗……感觉有一整年那么长啊，而且只要回想起来……）

　　　　“你呢，怎样？”

　　　　把颤抖的手移到身侧，苏秦就这样躺在地上侧过头看向那边。

　　　　“还……还好……”

　　　　小南低语道。

　　　　“那就成，不过这种惩罚还真是够狠的，加了1倍的时间药剂，4倍半的敏感药剂，他们还真是会折腾”

　　　　苏秦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大概开朗的笑容。

　　　　“4倍半？”在角落抱着膝盖的小南猛然抬起头，当目光接触到苏秦那仿若无事的笑容时，却又立刻偏过头去：“我最多只经历过两倍而已，你的忍耐力真强”

　　　　“还好吧，对了，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普罗米修斯，你了，不会全名就叫小南吧”

　　　　额，叫这个名字的话会不会有点……算了，就这个好了，至少听别人念这个名字的时候还能自嘲一下什么的。

　　　　“全名是安小南”小南犹豫了下，最后还是在黑暗里咬了咬牙看向苏秦：“今天……谢谢你”

　　　　“没什么，我答应的事就一定会做到的，既然说了会保护你就一定……”苏秦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小南站起身朝自己小步走来：“怎么了？”

　　　　“给，你错过了吃饭时间，我……留了一半给你”

　　　　脏兮兮的手上拿着的是一个如石块一般的半块黑面包，他的手有些颤抖，干瘦的手指说是鸡爪也没什么不可，指甲盖有三个都是明显新长出的。

　　　　“嗯……谢啦”

　　　　撑着自己坐起来接过那半块石头，哦不，是半块面包。

　　　　（只能坚持下去了吗，暂时还没看到任何契机，被虐待的时候消耗的梦力也太多了，除非能保存下一些，否则的话就算是想用那个方法也没有能量）

　　　　朝后挪坐到墙边，苏秦看了眼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安小南，手指捏了捏那硬实的面包。

　　　　（最后还是要用那个能力吗，明明很讨厌那种感觉……）

　　　　把面包放进嘴里，一口咬下。

第225章。地下古堡（八）（）　
这毫无疑问是个拷问或者虐待用的房间，墙壁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刑具，但偏偏灯光和装潢又做的极其明亮华丽，在那宫殿般的装点下，就连刑具似乎都变得艺术了些。

　　　　“我很好奇……”

　　　　那是个穿着黑色猫女装扮的女子，从淡紫到亮紫的渐变色眼瞳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这个被绑在椅子上的男子，透着光泽的黑色指尖划过那男子的面颊，不过只是轻轻抚摩，却在其后留下了一道淡淡的血痕。

　　　　“你还算是生物吗？”

　　　　女子巧笑嫣然。

　　　　“这要看对生物的定义是什么了”

　　　　男子面无表情的看向她。

　　　　“定义吗？这个我还真是没有特地想过呢”她微微歪了下头，成熟丰满的身段和那刹那的可爱融合在一起，那是让男人无法拒绝的诱惑：“非要给个定义的话，那就是……能够感知到痛苦，需要吃饭睡觉排泄的存在吧”

　　　　“那你的定义呢？”

　　　　女子弯下腰让自己的脸贴近男子，艳丽的红唇如鲜血一般。

　　　　“活着”

　　　　他简单地吐出了两个字。

　　　　“活着？似乎有点深奥的样子”用指尖点了点自己的红唇，笑了下又摇了摇头：“算啦，在此之前还是先让我来好好研究一下你吧，你这样的存在，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

　　　　16号惩戒室，也就是苏秦每天被带去虐待的房间。

　　　　“嘿嘿嘿嘿，不得不说，你的运气还真是不错呢，尿布”

　　　　面罩男把擦拭好的最后一件刑具放下，一边朝大门走去一边说道，至于‘尿布’，这是他在过去的五日中给苏秦找到的绰号，而此刻的‘尿布’就那般无力的瘫在地上，似乎连呜呜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三日了……还以为就要这样被弄死了）

　　　　倒在满是血水的地面上，身体寒冷与疼痛让身体不住地颤抖，但却没有使用让自己身体状态复原的能力，虽然那样并不用消耗太多，但对现在本就所剩无几的梦力来说也已经是一笔需要考量的投资了。

　　　　这里虐待的模式和想象的并不相同，原本以为惩戒就是惩戒，平时还是维持着第一次的程度，那样的话只要撑过被额外惩戒后的那天虐待，就可以有足够的梦力来完成计划。

　　　　可问题是……这里虐待的程度根本就只是不停提高啊，只要达到了一个门槛就只会继续进入下一个，一旦开始额外惩戒那么之后的每一天都会是比额外惩戒那天更加深刻的虐待。

　　　　一天24小时，大概有24小时吧，除了休息的8小时外，剩下的所有时间都在无止境的虐待中度过，第一次那个4倍的敏感药剂其实就已经足够让自己失去理智了，但现在已经提升到了5。5倍，如果不把所有梦力都用来消耗的话还不知道会有多难看。

　　　　（不过总算等到了……就知道一定不会是绝境的……）

　　　　脚步声从门外传来，和面罩男比起来显得轻盈而迟缓，已经听了五日的苏秦当然知道那是谁。

　　　　“我现在会打开你的镣铐，但你双手的束缚不会被解除，再重复一次，不要试图攻击我，那后果不是你可以想象的”

　　　　苍老的声音，粗糙的手掌，很快苏秦就被解开了束缚，就在老妇人准备把苏秦拉起来的时候，本来瘫软不堪的苏秦却突然一把扯下了自己的口罩。

　　　　“可以帮帮我吗？”

　　　　（没有立刻制止我，难道去掉口罩是允许的？还是这是触发条件？）

　　　　“你知道哪些人的口罩和眼罩是怎么消失的吗？”

　　　　手中的口罩黑纸被一把夺过，老妇人的声音这才悠悠的传来。

　　　　“现在知道了，所以和你对话也是允许的吧，只要明日付出代价就是”表情稍微僵硬了下的苏秦很快恢复常态，只是对方却没有任何回应，苏秦试着把脸对向老妇人可能在的位置继续道：“我想说的话并不多所以麻烦倾听一下……”

　　　　“在外面有一对夫妻，即使身处战乱依旧愿意去接纳身边的人，甚至对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也愿倾囊相助，他们唯一想要的，就是向每一个经过的人询问自己儿子的下落……”

　　　　听着苏秦的故事，老妇人因皮肤松弛而下垂的嘴角毫无松动，同样的工作做得久了，听到的故事也大多千篇一律，不过用拯救他人来当借口的，倒还是少数。

　　　　“后来，我…杀了他们”

　　　　眼罩之下，紧闭的眼皮之下，那双眼瞳已化为一片平静。

　　　　“作为一个被救助的逃兵，我杀了他们抢光了他们的财务，死前的时候，那对夫妻对我询问了同样的问题，而那就是他们的遗言”

　　　　老妇人看着这个在她眼里满身伤疤的男子，一种莫名的情绪忽然在心头升腾。

　　　　“这是弱肉强食的世界，我本以为一切可以如此结束，只是在那之后的夜晚，我杀死他们的场景，我在那被其照顾的场景，他们最后哀求的场景……一切都开始在梦境循环”

　　　　看不到双眼的眼罩正对着她，那话语仿若有着某种魔力……噩梦啊，身处在如此地狱，担任着如此工作的老妇人，难道就不会做噩梦吗？

　　　　“我想救那个孩子出去，哪怕结局是我在这地方被折磨一生也无所谓，再多的什么敏感药剂时间药剂也无所谓，什么人来折磨我都无所谓！至少……就一次也罢，我想试试履行承诺的滋味”

　　　　说完这句，苏秦强撑坐起的身子又再度软了下去。

　　　　一秒，两秒，三秒……

　　　　老妇人静静地俯身拉起了她，不言不语的朝门外走去。

第226章。地下古堡（九）（）　
走道，一身麻衣身材佝偻的老妇人独自走入地牢的通道，那个本应被她搀扶着的囚犯却已然消失不见，老妇人走的很慢，步伐变得异常蹒跚，但即使是这样的她，当其走过那些牢房时，里面的囚犯也都会立刻禁声。

　　　　就在她走到地牢的拐角时，一个如山一般的铠甲巨汉出现在她的面前，全身覆盖的铠甲连表情也一起隐没，在并不充足的灯光下，只能看到两个黑洞盯着妇人。

　　　　老妇人见到他后似乎很激动，被麻衣遮住的右手颤抖的抬起，铠甲巨汉则是用那种仿若德语的声音说了句什么，话音未落，老妇人竟突然附身倒在了地上！

　　　　过大的麻衣摊在地上，这时才看清，被她衣袖遮住的左腰侧上竟已是一片暗红，而她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