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缚神-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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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哭的会比我小声?”姬儿难堪地反驳。
米克脖子缩了一下。“至少……至少我不像姊姊,他们话都还没有说完,妳就扑到人家身上哭喊着拚命捶打他们,叫他们赔妳爹地,好丢脸喔!”
“闭嘴!”姬儿小睑蛋猛一下涨得通红,拳头立刻习惯性地飞过去狠K一下。“你……你也差不了多少,人家明明说爹地没事了,你还威胁人家说如果他们是骗你的,你一定要亲手杀死他们替爹地报仇,笑死人了,凶手又不是他们。”
“妳也一样啊!又不是他们伤害爹地的,妳又叫他们赔妳爹地。”
“还敢说,你……”
两个小家伙一面吵一面出去,一面吵一面走远,房里终于慢慢恢复原有的宁
静,直至完全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之后,步维竹才微笑着躺回去。
他的教育没有失败。
不到一分钟,他又睁眼讶异地往下看,只见波比又像一团毛球似的滚回来,敏捷地跳上床边的椅子,再跃至床沿,然后在他脚边静静地伏下,小小的脑袋搁在交迭的前脚上,乖乖地阖上眼。
这小家伙,他喜欢!
第八章
无论房子有多大,人总是活动的,说要不碰面实在不太可能,特别若是有一方因为太无聊,偏偏想去找点碴来打发时间的时候,总是会有王见王的一天。
不过,最后灰头土脸的人可不一定是被找碴的人。
“原来妳在这儿呀!”
不久前才准备好步维竹的晚餐让麦达送去的郁漫依,此刻正在准备她自己和两个孩子的晚餐,闻声,头也不抬,只冷冷地警告对方,“妳越界了!”
这是双方同意的选择,拥有六十多坪大厨房的左翼是她的地盘,占有一百多坪娱乐室的右翼是郁丹翠的地盘,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这是厨房,我来找吃的有什么不对?”郁丹翠理直气壮地说。
“爱说笑,从来不下厨的人跑到厨房里找吃的?找什么吃?生鱼还是生肉?”
“我……”郁丹翠窒了窒。“我不能来点菜吗?”
她这一说,厨房里所有的人,包括郁漫依,以及几位负责特勤人员饮食的厨师和杂工,还有围坐在小餐桌旁,排第一班先来进餐的特勤人员--帕斯理也在内,不约而同地转眸投以不可思议的眼光。
她以为她是谁呀?
“干嘛这样看我,我哪里说错了?”郁丹翠不悦地瞪回去。
大家相互觑一眼,继而耸耸肩各自转回去,工作的继续工作,进餐的继续进餐,没人理会她。
“真是没有礼貌!”郁丹翠更是不满。“别忘了你们主要的保护对象是波特的家人,如果不谨慎对待我们,小心我向你们的上司提出申诉。”
此话一出,众人又诧异地面面相对。
是谁告诉她那种错误信息的?
大家又各自摇头,帕斯理便很不客气地直问过去,“谁告诉妳那种事的?”
“当然是波特……”郁丹翠蹙眉。“难道不是吗?”
“很抱歉,不是!”帕斯理断然否认。
“那是谁?”
所有的视线动作一致地转向郁漫依,后者也拿刮派皮刀指着自己的鼻子。
“我,还有我老公。”
“她?”郁丹翠难得失控地尖叫出来,她那永远完美无缺的仪态终于出现破洞。“我不相信!”
郁漫依无所谓地低头继续工作。“妳可以去找波特问个清楚啊!”
不可能!不可能!主角一向都是她,也只能是她,怎么会是那个男人婆?又怎么可以是那个男人婆?!
郁丹翠僵硬地瞪住她半天,“我当然会!”蓦而转身冲出去。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帕斯理才把注意力转回他的餐盘里。
“郁。”
“嗯?”
“虽然她是妳姊姊,但我还是要说,她真令人厌恶。”
“你以为波特为什么要进CIA?”
“躲她?”
“答对了!”
当晚的右翼特别热闹,听说是有人在吵架……
直待麦达离开后,郁漫依才拿着换洗衣物进浴室,洗完澡出来后,见步维竹尚未准备睡觉,仍拿着遥控器转电视节目台。
“维竹,我一直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郁漫依一边取下包住头发的浴巾,一边走到化妆台前坐下。
“你为什么坚持不肯伤害没有武器的人?”
步维竹静了一下,将遥控器放回柜子上。
“记得是我七岁的时候,有一天晚上,因为睡不着,我跑去找爸爸,发现爸爸的房门半开,我进去一看,有人拿着枪对着爸爸,我吓坏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连叫也叫不出来,后来爸爸也看见了我,可能是为了我的安全,他冒险躲开枪口揍了那个人一拳……”
“结果证明他冒对了险,那人倒了,枪也飞了,正好飞到我脚边,我立刻把枪捡起来对准那个人,以防他再爬起来对爸爸不利,可是因为太紧张,竟然下小心扣下了扳机……”他停住。
揉擦头发的动作骤止,郁漫依回眸惊问:“你杀死他了?”
步维竹颔首。“对我而言,那是个噩梦般的经验,后来我爸爸告诉我,不能拿武器去对着没有武器的人,除非你有把握控制自己的武器。”
“但是你现在已经能……”
“我不想再杀人了!”
郁漫依注视他片刻,再转回去对着化妆镜擦头发。
“我想我能了解,幼时的经验对人的影响确实很大。小时候因为妈妈不喜欢我,所以我总是千方百计的讨好她,但有一回,好像是我刚上小学没多久,由于学校不远,因此都是妈妈亲自去学校接姊姊和我回家,那一天……”
她放下浴巾,凝视着镜中的自己。“回家途中,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一条杜宾犬,你知道,就是那种半人高的大型犬,牠咆哮着向我们冲过来,当时……”
她对自己苦笑了一下。
“你绝对猜想不到我妈妈是怎么应付的,她竟然把我丢向那条杜宾犬,好让她有足够的时间抱着姊姊逃走。自那次以后,我终于明白我永远也讨好不了我妈妈,她眼里根本没有我的存在,所以对她,我始终抱着愤怒与不满,就算长大了,我依然无法原谅她的狠心。”
确实教人难以置信--居然有如此狠心的母亲!
“是谁救了妳?”但这才是步维竹此刻最关心的,他记得她身上并没有什么撕裂伤口。
郁漫依突然噗哧笑出声来。“这个你更想不到,没有人救我,那条杜宾犬根本没有恶意,牠一扑到我身上来就拚命舔我,呜呜呜地想吃藏在我口袋里的巧克力--那是同学送我的。那天,是那条杜宾犬送我安全回家,而且直到我们搬离开那里之前,牠每天都会在放学时的半路上迎接我,吃我给牠的零食,再送我回家。”
说完之后,她打开吹风机开始吹头发,于是谈话中断,步维竹蹙眉盯着电视屏幕视若无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想得入了神,以至于郁漫依吹干头发后来到床边他都没有察觉到。
“你的伤口在痛吗?”
“嗯?啊,没有,已经收口了,只要不去用力就不会痛。”
“那你在想什么?”郁漫依一边上床一边问。
“我在想……”步维竹习惯性地张开没有受伤的右臂让她枕在肩窝上。“以前我无法理解妳为何如此怨恨妳母亲,但现在,我多少能了解了。”换了是他,恐怕也无法轻易原谅这种事。“那妳姊姊呢!她又给过妳什么痛苦的经验?”
“她呀?”郁漫依小心翼翼地避开他的伤口环住他的腰际。“国三那年,她找我去露营,结果到了郊外,她竟然把我丢给那群男生自己落跑了,后来我才知道她早就和那群男生说好,要送他们一个幼齿玩个痛快,他们就帮她写报告抄笔记。”
步维竹深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怒气,再问:“这次又是妳自己救了妳自己?”他们结婚时她还是处女,所以她应该没有让那些男生得逞才对。
郁漫依哈哈一笑。“才不呢!是一个老头子救了我,他挥舞着锄头跑过来,把那些男生吓跑了。后来我也特地去警告我姊姊,如果她敢再那样对我,我一定会去警察局告她,管她是不是我姊姊。”
“妳母亲知道这件事吗?”
“知道啊!”
“她怎么处理?”
“说她要去打牌了,别烦她!”
步维竹沉默了好一会儿。
“我想……”
“嗯?”
“我们还是离她们远一点比较好。”
“赞成!”
郁丹翠也有两个孩子,十一岁的贾森和九岁的威廉,全都是褐发黑眼的男生,头发像波特,眼睛像母亲,五官像波特多些,但个性却十足十承袭自母亲。
可恶透顶!
由于波特长年因为工作不在家,“管教”儿子的责任便落在郁丹翠身上,想也知道她会教出什么样的孩子。
亲姊妹俩的孩子第一天见面就大打一架,然后决定彼此绝不会玩在一起。
姬儿和米克倒是无所谓,由于整个保护区就在印地安河旁,还包括了一大片原野和树林,他们俩自个儿就能玩得很痛快了。
游泳、划船、钓鱼、抓螃蟹,或者掘香菇、采玉米、挖贝类、猎兔子,然后拿回去和爹地妈咪开烧烤大会,虽然时时刻刻都有特勤人员像影子一样紧跟在后面很讨厌,但他们还是能自得其乐地玩得不亦乐乎。
可是贾森和威廉就不同了,在母亲的“严格教导”之下,他们不会钓鱼、不会划船、不会抓螃蟹,甚至连游泳都不会,总之,所有的户外活动他们统统都不懂,于是时间一久,电视看烦了,游乐器也玩厌了,娱乐室更没什么特别有趣的。
然后,他们开始觉得好无聊。
然后,他们决定要找点消遣来打发一下时间。
然后,他们一致认为拿那只小笨狗来恶作剧最恰当。
然后……
这一天,天气很好,虽然有点热,但在浓密的树荫下乘凉,迎着弥漫着青草香味的清风吹来,实在是人生一大享受,步维竹与郁漫依一人搭一条凉椅,躲在树林里啃玉米,悠哉地闲聊,正是惬意得不得了的时候,突然……
“爹地!呜呜呜……妈咪!呜呜呜……”
一听见这种扯破喉咙的凄厉哭喊声,步维竹夫妻俩不由得讶异地相顾一眼,再
朝屋宅那边望过去,只见姬儿姊弟俩哭叫着从屋宅里跑出来,姬儿怀里还抱着什么东西。
“怎么了?”
“不知道。”
两人喃喃对应着起身迎上前,虽然步维竹的左手仍吊着绷带,但已不妨碍正常行动,两人没事就常常到树林里散散步,步维竹也因此体力恢复得比预计中快。
“爹地、妈咪,呜呜呜……”姬儿一边哭一边说一边把怀里的东西捧出去给步维竹看。“贾森和威廉,呜呜呜……他……他们把波比弄死了啦!呜呜呜……他
们……他们好过分喔!呜呜呜……”
步维竹难以置信地把波比软绵绵的尸体抱过来,见那可爱的小脑袋上套着两个塑料袋,舌头掉在嘴边--牠是活活窒息而死的,想到牠早上还快乐地在他脚边打转,他实在无法接受。
“贾森和威廉?妳确定?”
“一个钟头前波比就不见了,呜呜呜……那我们就一直找,呜呜呜……可是都找不到,呜呜呜……直到刚刚,呜呜呜……贾森和威廉才把波比的尸体扔给我们,还说……呜呜呜……还说他们玩够了,现在还给我们,呜呜呜……”
“那两个可恶的小鬼,太过分了!”郁漫依怒吼着冲向屋宅。“我去找他们算帐!”
“找……找他们算帐有什么用,呜呜呜……我要波比啦!呜呜呜……爹地……”
步维竹望住怀中的小尸体片刻,终于下定决心。
“跟我来!”
当步维竹来到娱乐室门外时,里面的争吵已至白热化,这一回,郁漫依没有再说不出话来,她坚持要重重惩罚那两个残忍的小鬼。
“只不过是一只小狗,有什么大不了的,”郁丹翠满不在乎地兀自修指甲。
“死了就死了嘛!为了小狗惩罚人太无聊了。”
“妳才无聊!”郁漫依怒气冲冲地指住郁丹翠,“就是妳,妳这种变态才教得出那么残忍的孩子!”再转向躲在外婆背后的贾森和威廉。“|奇+_+书*_*网|你们两个,我今天绝不会轻易放过你们!”
“谁敢碰我的乖孙子试试看!”郁妈妈板着脸吼回去。
“乖孙子?”郁漫依嘲讽地哈了一声。“说的也是,在妳这种会把亲生女儿丢给狗啃的母亲面前,他们只不过是杀一只小狗,确实没什么大不了。”
郁妈妈脸色一变。“住口,别忘了我是妳母亲!”
“母亲?”郁漫依的神情更是不屑。“早在妳把我推给那条杜宾犬那一刻起,妳就没资格自称是我母亲了!”
“妳……妳这个不孝女,竟敢对我说这种话!”郁妈妈老羞成怒地转向郁漫依身后。“你是不是应该管管你的老婆了,居然由着她这样忤逆不孝?”
郁漫依愕然回身。“维竹?”
步维竹慢步向前,非常平静地面对岳母。“她哪里说错了吗?”
郁妈妈脸色又沉。“你这是什么意思?”
步维竹将目光徐徐移向她身后,两颗小脑袋立刻躲到外婆身后。
“小时候杀狗,大了就会杀人。”
“战争要杀人、自卫要杀人、波特也会杀人,必要的时候杀人有什么不对?”
步维竹依然很冷静,并没有被她的强词夺理气死。
“但是他们两个现在杀的是无辜的小狗,如果不及时管教他们,长大以后他们杀的也会是无辜的人,于是,他们终将变成残忍的凶手,只因为妳此时的溺爱。”
郁妈妈窒了窒。“我……我不会让他们变成凶手的。”
步维竹深深望她一眼。“可是妳自己就差点变成凶手了不是吗?”
郁妈妈的脸色更难看。“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是不是胡说妳很清楚。”
郁妈妈咬着牙。“总之,我不准你们任何人碰我的宝贝孙子!”
步维竹摇摇头叹了口气,再朝郁丹翠看去,见郁丹翠一副隔岸观火的姿态,她是笃定有郁妈妈的护航,谁也不敢动她的孩子。于是,步维竹转而望向夹在两边左右为难的波特,一边是岳母,一边是“正义的一方”,他能怎么办?
“如果你不处罚那两个孩子,我们明天就离开这里。”
波特神情一凛。“你放心,我一定会重重的处罚他们!”
“波特,你敢!”
不理会岳母和郁丹翠的同声怒吼--反正她们吼的也不是他,步维竹与郁漫依手牵手离去。
他们知道,波特不敢不处罚。
夫妻俩相偕回到他们的卧室,门一打开,迎面扑来一团毛茸茸的滚球,步维竹顺手抱起来。
“波比,以后要离右翼那两个小鬼远一点,知道吗?”
“汪汪!汪汪!”舔着他的手、他的下巴、他的脸颊,波比的尾巴摇得比暴风中的旗帜更热烈。
“爹地,你真的好厉害喔!”姬儿与米克异口同声赞叹,崇拜得不得了。
步维竹轻哂,把波比交给姬儿。“记住,以后要看好波比,知道吗?”
“知道了!”
姊弟俩欢天喜地的离去,郁漫依似笑非笑地斜睨着故作不知的步维竹。
“嗯哼,请问你打算如何向他们解释呢?”
步维竹眨了眨眼。“就像我做给孩子们看的一样,我运气好,随便帮牠做一下CPR,结果牠竟然活回来了,如何?”
郁漫依歪着脑袋想了一下。
“勉强啦!不过,你不想让小鬼们知道,为什么?”
“他们还太小,我觉得这种事等他们大一点再告诉他们比较适当。”
“也好,反正他们好像也没兴趣知道石盒里那两团烟雾到底是什么。”
步维竹贴过去单手环住她的腰际。
“妳看起来很高兴,为什么?因为波比又活过来了?”
“那当然是很值得高兴啦!不过……”嘻嘻一笑,“不是!”她靠在他胸前玩着绷带。“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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