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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里山河-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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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

    她立马忍不住脱口而出,又猛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劼崖站在那边一动不动,却把这一问一答听得很是清楚。

    木头小人像是受到了十足的惊吓,在明茉的身体里上下翻了个身,努力寻找着可以躲藏的地方。

    她一时间也不由自主地感到了这股强烈的恐惧,捂在脸上的双手抖个不停,眼眶里瞬间沁满了泪水,腿一软就整个瘫倒在地。

    直到这种冲撞的心跳慢慢平复下来,随即而去的还有明茉的不安与悲伤。

    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刚才还怕得要死,就像是站在了死亡的上一秒,此刻这种情绪突然就不见了,只剩下一阵莫名其妙的空虚感。

    就像是,终于有了自己该有的那一种感觉。

    不对,完全不对!

    她立马转身扑到船边上朝着水里来来回回地寻找,此时的山羊胡子可是连骨头渣子都没剩下。

    说好要自己动手的,说好一定不能放过他,为什么让他这么轻易就死了!

    明茉忿恨地哭喊了一声,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支撑的那根骨架。

    还好劼崖从身后过来一把拉起了她,又伸手拍了拍她的头。

    “没事了”他指了指明茉的肚子,“那个坏东西,暂时睡着了。”

    “什么?睡着……那它还会再醒过来?”

    “你如果和我待在一起,应该就不会了。”

    “你是说,我可以一直陪着你?”

    明茉不禁期待地回过头,一双眼睛轻轻地眨了眨,泪水在睫毛间微微地颤抖,她在等着劼崖回答这句话。

    原本不忍心用生硬的语言伤害这个心智单纯人,但劼崖不知道怎么了,麻木地张开嘴,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误会了,等到了目兹,你就没我的事了。”

    明茉听到这里突然就怔住了,嘴角逐渐耷拉下来,眼神里的光一点点地退了下去。

    她摇了摇头,又缓缓地笑了笑,继续强咬着牙:“原来如此……谢谢你肯救我,对不起,都是我痴心妄想了。”

    “行了!等过了这个地方,找到那个叫伯玎的人,你就可以安心了。”

    说完这些话,劼崖自己也有了疑问。

    原本有温婉而不伤人的方式,但不知道怎么了,这些拒人之外的语言,就像是拉不回弓的利箭,不受控制地刺穿了别人。

    其实他只是想让明茉知道,如果待在自己身边,指不定会有多危险,毕竟这个女孩对幸福期待的那种眼神,任凭谁多看了一眼,都不忍心忘怀。

    这时不远的地方已经能看到岸边。

    劼崖拉紧了自己的外袍,而明茉则在他身后压抑不住地呜咽了一声。

    他侧回半张脸,却又对这一切始终无动于衷,和自己被掏空的胸腔一样,现如今都长满了荒草,哪里还有知觉可言。

    远处是被低谷所庇护的目兹峡湾,原本只有每年冬天的雪下过来,才能沿着结冰的沼泽一路走进去。

    所以目兹的冬天也是格外的热闹。

    半里城的花酒,被卖成一箩筐金币,又从中央大道的商贩手中换成各式的美食和丝绸。

    每当这样的节日,每家每户总会从天凉的时候开始筹备起今年的货物,再赶着第一场雪出门。

    目兹山岗后边的彩灯总是早早地亮了起来,明茉站在哨岗前面都能看得见。

    这时所有人都知道,清宵节就要来了,可以走出家门,放肆地买这一整年都盼望的东西,不顾教义的束缚和心爱的人说着话,大家一起欢笑着喝酒,夜不归宿,或是做些没人计较的事情。

    凉风如期而至,而明茉却提前到达了目兹峡湾。

    山岗那边原本该在今晚点亮的彩灯,如今抬头依旧是漆黑一片。

    连整个峡湾都是,早已没有了多少人烟。

    劼崖先跳上了岸,又回过身来叫她。

    等两人都站在了陆地上,船里的人早已开始感到不安,又不敢随意动弹。

    除了全程没有堵上耳洞,格外关注的轻逻和越跋。

    明茉半晌不敢开腔,怯怯地看了看劼崖。

    “这些人留着也是后患!”

    说完他扶住船弦大力一推,船身又摇晃着回到了水中。

    眼看这艘船快要走远,越跋专心等着这两人离开了河岸,急忙摘下了自己脸上的腰带,和轻逻一道快速地解开了其余的几个人,从船上翻身下来,顺着水流安静地摸上了岸。

    此时的越跋哪里知道,虽然不动神色地潜入了脚下的这片土地,虽然即将摸清各种令他疑惑的东西,但冬夜之后,他将被当作诚意十足的筹码,抬上两军阵前供人交易。

    若是岁月回转,他定不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27。 初遇() 
和之前预想的一样,目兹峡湾已经没剩多少人了。

    山雨欲来的那一刻,这两个人就像是走进了一座空城。

    树叶从枝头上摔下来,一瞬间就颓败了颜色,劼崖随便推开了一户人家的门,“吱呀”的一声,除了腐坏在锅里的汤羹,根本找不到新鲜的食物。

    他从衣橱里胡乱捡了一身干净合身的衣服,又找到了明茉能穿下的,等她洗漱干净再换上了身,窗外的大雨已经落了下来。

    黑沉的天空里一道闪电劈过,山岗那边被照得发白,半个挂钟的影子在山林间凸显出来,沉重的钟面一动不动,就这样静默地看着整个峡湾。

    明茉在炉子里升了火,温暖的感觉开始充斥着整个不大的房屋。

    她不知从哪里翻出了一条毯子,就这么裹着自己躺在了火炉前的地板上。

    外面的雨正噼里啪啦地打着地面,耳廓都是轰隆隆的回音。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虽然很饿,但那个木头小人一直端正地躺在自己的胃里,感觉什么也吃不下去。

    劼崖拉好了门窗在桌边的椅子上坐下来,他把双脚挪动着朝着火炉的地方放了放,半个身子依靠在桌面上。

    手边刚好有一只杯子,里面剩了一些干枯的茶渣,整个杯底都是枯黄的颜色,却被火光一闪,折射出了清澈的蓝光。

    劼崖的头脑很快随着疲惫的身体晃出了神,他朦胧地看着这块蓝色的暗光,一闪,又一闪,手指无力地抽动了一下,终于还是闭上了眼睛。

    两个人就这么不发一语,在逐渐到来的黑暗中进入了第一个梦乡。

    手伸出去,旁边的墙异常的冰冷,这座墙非常的高,上端都被雾水给遮住了,手指一用力,湿润的泥土连着冰渣一起掉了下来,半个手臂都没有了知觉。

    劼崖站在这扇墙的下面,右侧是弧形的墙面,一直往前延伸,左侧是漫天的大雾,直觉告诉他一定要远离那边。

    身后传来大雨的声音,雨点打在地面上传回了剧烈的响声。

    他茫然地抬头看了看天空,白茫茫的一片,这种感觉很奇妙,站在干燥的气候里,却能听到别处的雨声。

    于是他开始沿着墙面朝前走,一手扶着冰冷的墙,石块与石块相连的纹路给了他清晰的触摸感。

    不知道用了多长时间,感觉像是在漫长的时光里穿梭了很久,双脚沉重地快要陷进了大地。

    他觉得自己开始衰老,头顶的头发顺着肩膀一直掉落下来,脸上的肌肉承受不起表情的变动,直到他僵硬的指关节,逐渐传回了一丝丝温暖的感觉。

    他慢慢地低下头来看了看,石缝中间散发着温暖的风,而那一场大雨,听起来好像是突然到了前面。

    雨水下个不停,疯狂地击打着大地。

    那场雨在呼唤着他继续向前,于是他开始顽强地挪动着双腿,想要到前方去看看。

    有什么东西在那里,继续,不要停,只要这么一直走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的下一秒,他的右手突然触摸到了柔软的青草,带着春天过后的热气。

    墙依旧是弧形,一直向远方延伸,左侧的大雾看不清一步以外的任何东西,而他扶着的石板,被绿色的青草所覆盖,蓝色的花朵夹杂在其中,散发着零星点点的光。

    看上去像是整片山岗被侧立在了天与地之间。

    他原本空洞的内心突然传回了真实的心跳,那种紧张与期盼的感觉,包括他想要的所有情绪。

    远处能看到一道从上而下的雨帘,溅起了巨大的水花。

    每走近一步,震耳欲聋的声音也愈发的强烈,耳骨开始嗡嗡地疼,他却一刻也无法停下来,急切地想要奔进那场雨里。

    就这么从上一个冬天走进下一个季节,眼看着还有一步的距离,一个女人的声音却附在他的耳边轻轻地叹了气,听上去像是子兮在说:“快醒一醒!”

    劼崖猛地从凳子上起身,手边的杯盏被碰得“哐当”一声,他急忙伸手去接。

    明茉在地板上发出轻轻的喘息,又回到了梦里。

    炉火里只剩下一些暗红色的灰烬,夜色从窗外透进来,雨已经停了。

    他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又把手里的杯盏翻转过来看了看。

    还是干枯的茶渣,一半倒在了桌上,而临睡之前看到的蓝色光点,多半也是幻觉。

    此时的目兹峡湾已经陷入了完全的安静,连月色都躲进了云里。

    大雨过后的天空比之前清冷上了许多,植被上的水珠堆积不下,一个劲地往下落着。

    很远的地方都能闻到草木的味道,屋檐下偶尔有翅膀的煽动,还有咕叽咕叽的呻吟。

    从窗户看出去恰好是座拱桥,右侧是绵延的田地,左侧是盘踞在一起的房屋。

    劼崖正好想要继续坐下,窗外的桥头却突然窜起了一个人影。

    看上去是个男人,个子很高,他一脚踩踏在桥头的石阶上,整个人从地面弹开大约十尺的距离,“嗖”地消失在了很远的地方。

    随后才传来男人兴奋地呼喊,那一声在空中荡漾开去全是回音,引得今晚所有未眠的人都抬头去看。

    在此时推开窗户追出去的,不止劼崖一个人。

    同一时间,身穿黑袍的人影突然出现在那个男人身后不远的街道。

    每当男人在屋后跃起,再往前消失一段距离,他都能像一个鬼影一样精准地跟在同样的轨迹。

    劼崖刚从一个挂着彩色布条的商铺边上转过了身,抬头间,男人已经消失在了西南方向,而黑云一卷,连着声音都被吹散在了风里。

    四下回头看了看,他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条弯曲爬升的小路。

    想要从这里过去,看来只能顺着坡道一路绕行。

28。 接头地() 
男人从空中跃过,轻巧地落在一块牌匾上,他蹲在那里用双手支撑着自己,弯下身来看牌匾上的字。

    这块牌匾立在一座两层高的屋子前,上端恰好是一人宽的距离,下端是一个单膝跪行的人像。

    它一只手搭在身后,另一只手高举过头顶,整块石匾刚好被它托举在手心,像是一本书一样。

    男人倒挂在上边,看着碑面上写着“念书堂”三个大字。

    他跟着喃喃地念了一遍,然后说:“看来是这里。”

    随后他站起身来,用手在眼前这么一搭开始来回地张望。

    石像边上出现了一个人,朝他点了点头,随后这个男人双脚一蹬跳了下去,正巧落在那个人身前。

    “时间刚好……”

    男人抖了抖腿脚,跟着这个人朝屋里走去。

    引路的是个上身精壮的中年人,他走在前边,后颈有一个类似鱼钩的图腾。

    男人往前佝偻了上半身仔细地看了看:“原来你是个供奉人。”

    “没错……”他的嗓音出奇的沙哑,靠喉头的滑动发出沉闷的声音,“往这边!”

    念书堂的大门整齐地躺在了地上,这两个人从门上跨过去,一进门厅,厚厚的书卷洒满了整个地面,踩上去几乎听不出动静。

    往右走是一条长廊,这头立了一个外形扭曲的木头桩子。

    引路的供奉人停下来,伸手敲了敲这块木头的某个地方,整条走廊的顶端突然亮起了火光,把藏在房梁里的油线烧着,照亮了脚下的路。

    走廊的尽头原本是条死胡同,火线顺着两端过去,在尽头勾勒出了一道门的形状。

    供奉人转身瞥了一眼身边的男人,朝门那边偏了偏头。

    “我自己过去?”

    “要我把你踢过去也成。”

    “等等!”他摆了摆手,然后狠狠地戳了戳供奉人的肩膀,“你怎么知道我是谁?万一我不是你要等的人……”

    “怎么,还有人不认识你?况且有哪个疯子能在半夜三更爬这么高?”

    男人跟着冷笑了一下,倒是很认同他说的这番话。

    然后他独自一人摇摇摆摆地往门那边走,又压低了嗓门接了一句:“真不知道谁教的,这么没规矩!”

    “下次要来别选别人睡觉的时候!”供奉人看着他进了走廊,扯足了嗓门在后边喊,“要找我上边的人很容易,他就在门后边等你!”

    等男人跨到了门前,在门锁上凭空来回地画了画。

    石头砌成的墙面快速地向后落下,供奉人马上“唰”地掐断了身后的灯,还忍不住再骂了一句:“大半夜的……神经病!所有人都没得睡!”

    石墙后面和外边的天色一样的暗,门洞边上已经迎来了一个人,个头只到男人的胸前。

    这小个子扑上来热情地弯腰行礼,胡子都拖到了地上:“大人,您终于来了……”

    来访的男人也不等他说完,抬手按住他的脑袋,往后这么一推。

    那人“咕隆”一下没站稳,一屁股坐倒在地,男人刚好从他让开的位置进了屋。

    这间屋子整个就是个圆形,没有屋顶,往上越来越小,藤蔓从高空垂下来,挂在四周的墙上。

    屋子中间放着几块石头,男人走过去挑了一块直接躺了下来。

    小个子从地上翻起身,蹦蹦哒哒地蹭到跟前:“大人,您这么晚来,有啥要紧事吩咐?”

    “我约了人,借你们的地方用用……”

    “那我让人去门外接一下?”

    “不用!”男人朝外边看了看,“出去……”

    小个子茫然地瞪大了眼睛,胡须在嘴唇边上轻轻地跳动。

    “怎么?没听明白?”

    他皱着眉头又问了一遍。

    小个子不敢违逆了这个男人,急忙悻悻地退了两步。

    “把门给我带上,还有!那个神庙来的蠢货,去告诉他,赶紧给我滚蛋!”

    小个子又狠狠地弯了腰,双手提着胡子往门后边退,期间还绊了一下,一脸搞不明白的样子。

    等合上了门,男人才站起身来,抖了抖肩上的雾水,又顺好了自己的头发,脸上也有了平和的表情。

    他朝角落里看了看,伸直手臂朝自己身边划了一圈:“过来坐吧!”

    黑暗中,一个女人缓缓地走了出来,她把头上的兜帽轻轻地取下,一张脸在天光之下依旧泛着白。

    男人看着她温柔地笑了笑:“终于又见到你了。”

    女人把额前的长发抚到了耳后,一双眼睛也一直停留在男人的脸上。

    那双眼睛或许正是让人着迷的原因,只要看上一眼,就深深地陷了进去,再也无法自拔。

    “耍什么花招?”

    “要不是搞这么大动静,你肯出来见我?”他上前一步死皮赖脸地抓起了女人的袖口,“术清姐姐,要见你真是太难了,要不,你还是跟了我吧!”

    术清只到他肩头的位置,虽然已经是这么近的距离,但她依旧直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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