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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女齐妃-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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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绛城门,妍姬和文姬姐妹都在宫中送行的队伍里。
妍姬找到赵鞅,她之前用浑天弓戏弄了人家,虽然后来有致歉补偿,可这会儿还是准备说两句。姬林的东西很少拿出来,到了她手里也没想要回去。浑天弓现在还在霁月台,虽然舍不得送给赵鞅,可看还是可以的。她上前道:“浑天弓虽好,可上军将用惯了穿杨弓,此番妍就不奉上了。得胜归来后,上军将若还有心思,只要一句话,妍自当再携浑天弓入府,将其在府上多留几日。”
如此赵鞅已经十分满意,向妍姬致谢,然后又是几句打仗前的壮语。
妍姬继续行到队伍前方,士鞅的高车在一行铁叶车间格外显眼。她想了想,索性上车,旁人退开,妍姬正对士鞅,顿了顿,道:“妍素来不喜范子,但仍希望您获胜归来,妍会在这城中候着,等您回来继续与您做对。”
士鞅只是笑,妍姬也不等他回复,转身下了车,往来的方向而去。她背对着士鞅,脑子里却全是那张异常苍白的脸。是,她讨厌士鞅为己之私折了晋国的利,把自己先祖、父母、大兄拼命守护的国家弄得不堪入目,她讨厌那永远挂着的毫不真诚的虚伪笑容,讨厌和他的每一次见面、每一次交谈。她一直在等,等时日无多的他离世那天,可当那虚弱的身子走进队伍、登上战车,她的心居然一阵一阵地疼。
曾经的士鞅也是个壮志好儿郎啊。
“鞅也,居处恭,不敢安易,敬学而好仁,和于政而好其道,谋于众不以贾好,私志虽衷,不敢谓是也,必长者之由。”
谁能相信这样的恳切言辞,这样的谦顺话语,都出自他的口。
在晋国朝堂活跃长达半个世纪,士鞅有过,大过,可是看着那有些虚弱的身子,妍姬的脑中头一次在想他的功。他的病情完全可以不领兵的,不论是对权势的放不下,还是真的对国的忠诚,妍姬这会儿真心希望士鞅能够好好的回来。
她仍然讨厌那人,那些令人讨厌的事做了就是做了,可她不想让他死在异国他乡。在故土安然辞世,这是一个为晋国操劳半生的人,无论功过,都该有的安宁。
鲁国战场,卫军没能拖住声势浩大的晋军,树叶还没全黄,千里驹、万乘军,连带着数百铁叶车就加入到了齐鲁混战中。
晋军精通陆战之术,作战时常驱铁叶车由四面围裹,困敌其中,乘车将士以弓战之,万矢齐发。齐军不敌,数千将士死于乱箭之下。军心溃散,败逃之时,更有千百小卒丧命他人踩踏、车轮之下。
这仗打了快一个月,叫九州各国都看到了晋国强者风范犹在,齐国不得不承认这下还未到挑衅晋国的最佳时候,有晋国的援助,鲁国是打不成了。
秋冬交替之际,齐军就像是空中飘浮的羽毛,悄悄地随风而去。他们走得叫人有些生疑,就算晋国来了,可齐国为这一战毕竟准备良久,还派出两位上卿来此,想着怎么也得再战段时间,可他们偏偏就即刻退兵了。他们撤得快,撤得疾,更是撤到半路就没了踪影。
没人知道齐侯在想些什么,可大多数人都觉得他的做法很不明智,好像失去了方向,任意而为,更有人觉得,这是因为晏婴身患重疾,齐国政堂没了国相的帮扶就像人没了心、树断了根,快不行了。
晏婴躺在床上,刚刚咽下的药吐了两口出来。破旧的小屋里,齐侯的奢贵华服显得有些不搭调。
他准晏婴在家休养后,经常来这个屋子坐坐,和床上这人聊几句。他性冷寡言,愿意和别人交谈的人不多,晏婴是一个。
“寡人幼时见晏子就是这样,三十多年了,晏子还如当年一般。”这话说的不是模样,而是性情,是头脑,是心思。
“田无宇那老家伙已经去了,老臣也差不多了,我们这些老人家都该走了。”
“寡人准了他一件事,晏子可有?”
晏婴干哑的嗓子突然憋出一声有些难听的笑声,道:“老臣还有段日子,君上这样好似臣立马就要去了似的。”他忍着不舒服强行把背挺直了些,又道,“老臣会努力,怎么也得在晋国范氏之后去才好。”
不太明亮的破屋中,齐侯的脸上似有一丝笑容,不过声音还是同外面的天一个温度,漠然道:“一定会的。”
第四十二章 士鞅危()
士鞅病着,晏婴也病着,可齐侯话语很坚定,士鞅会死在晏婴前头。
原因很简单:他会用尽办法护住晏婴的身子,至于士鞅,自然是往死里整。——卿若活不过他,寡人就叫他死快些!
齐军难以置信的快速撤走又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世人眼中。晋国没有松懈,一方面令姬林派人寻找,一方面留下军队助受创的鲁国复建,而另一方面则是将目光从鲁国移到了卫国。
卫国出兵阻击一事可大可小,齐卫联盟已成,齐攻鲁、卫阻晋,晋国这次若再无表示,怕是真会被九州众人耻笑了。
从收到鲁侯求援的七月到如今冬十一月,四个月的时间,对于几国纠缠的大战不算长。晋国这么快击退齐军,宣告强国身份的目的已打到一半,至于另一半,卫国那边,管他文谈或武斗,这事必须得有个说法,对晋国有利那种。
不日,下军佐魏侈从新绛赶来,主持助鲁国复建一事,荀寅和赵鞅领兵入卫、与卫侯交涉,至于这一战的主帅士鞅,作为晋国正卿,则是带着大部队回了新绛城。
妍姬没有到城门口迎接归来的大军,对于在队伍最前方讨厌的士鞅,她仍然不乐意对其释放善意。上次,是特殊情况。
众人去城门的时间段,她牵着红棕马儿穿行在一片烂漫娇俏的鲜红中。这是后院的梅花又开了,和去年孤零零的一株不同,吩咐多移植几株梅树后,今年西南角落的一隅天地已成了个小梅园。
点点心尖红透着淡淡清幽香,艳丽不妖,苍古清秀。妍姬没有邀人来赏,是无人可邀,亦是无意相邀,她同红棕说着心里那些无人可讲的话语,正着嘲笑自己的孤寂,余光瞥见叔喜小喘着气,从连接后院与正房的青廊跑来。跑得太疾,失了婢女该有的端庄,发髻也轻微凌乱着。好在素色的白纱在点点红花下显得有些惹人爱,妍姬心里没有不悦,看着叔喜几下穿进梅树间,向她禀道:“公子,二公子来啦!”
姬林来了?妍姬讶异无言。
二哥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常来后庭、能随时陪着自己的逍遥公子了。他现在一边利用情报网辅佐晋侯姬午做决策,一边还是军中的旅帅。他的时间现在都放在国事上,日日住在军地,不仅后庭,连宫外自己的府邸都不回。这次晋军援鲁,姬林虽然没去,但他与韩不信合力镇守新绛的同时,还盯着手下暗桩收集各国消息,不比战场上的人过得轻松。
此番士鞅归来,二哥就算和自己一样不愿去城门迎接,也该呆在军中处理政务或是抽空休息才对,怎么来了霁月台?
正房内,姬林立身等候,甲未卸、剑随身,因皱起离得太近的双眉在那张俊朗的脸上很是突出。看着妍姬从后院进来,他两步上前,也没叙旧,开口便问:“你这儿桂芝还有没有?”
那般的急促直接,若不是开口的是自己的二哥,妍姬怕是该使性子了。知道姬林着急,她没绕弯子,只是回答的语气还是带着不悦:“还剩一支,怎么,谁要死了?”
桂芝生长于雪山寒泉底,十年花开十年方谢,五开五谢百年间才完全成熟,是九州罕见的灵药,据说能起死人、肉白骨。这当然是传唱中夸张的说法,桂芝究竟有多灵妍姬说不清,只是三年前初遇重伤垂危的采兰,一支桂芝将其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后来吕黔遇刺、医师无方时,也是一支桂芝救了他的命。这下姬林这么急着要桂芝,可不是有人要死了吗?
姬林心思在桂芝上,压根儿没发现妍姬的不痛快,道:“是士鞅,快把桂芝给我!”
妍姬怀疑自己听错了,姬林说的人现在不是该被姬午从城门迎进宫中,设宴款待吗?他要死了?
“别愣着,先去取桂芝,若有问题,待会儿同我一道入范府,路上再议。”
妍姬慌了神,转身入旁边的房间,叫仲喜、叔喜帮忙打开床板,顺着床板下的木梯去了下方的藏窖。藏窖里珍品无数,妍姬没时间驻足,直接去了搁置药物的木架前,打开左边角落不起眼的隔板,伸手到最里处,拿出了一个紫檀木盒。这是十岁时晋侯送她的,本意给她搁置簪花,她却拿来装了桂芝。
马车上,姬林同妍姬讲了士鞅先在鲁国战场受伤,后在军营内被刺杀的事。今日城门处完全是士鞅安排的一出戏,他担心自己伤重的消息被传出去,连晋侯都没有告诉,大家只是奇怪士鞅为何会乘安车回来。直到那时,士鞅身边的人才和晋侯说了实际情况。
范府内,士鞅的第三子士吉射掌管着家中事宜,妍姬等人在士吉射的带领下进入士鞅房中,晋侯已先回宫,只有一众医师围在那张酸枝木高床前。
“仲喜,你同医师一块儿,把桂芝拿去处理了,和药物混在一起。”
仲喜擅药理,前两次桂芝都是她处理的,对此很熟悉,可她医术只一般,士鞅伤重,得和医师一块儿配药才保险。
妍姬看着高床上那张痛苦不堪的脸,眼神失了神,再无往日的凌厉。那么多兵卒都好好的,主帅却伤成这样,任谁都知道齐军在士鞅身上花了大心思。他本可以在新绛养着,不在战场厮杀,不用面对这一切。。。。。。想到这里,妍姬的呼吸有些凝滞。
“范子若是去了,不知哪个国家会趁机欺我晋国,有召陵之会在前,范子还想做一次晋国的大罪人吗?”
妍姬没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抖,在场的姬林没阻止妍姬说话,士吉射不敢,又或者他们都有着一些小期望,几双眼睛一块儿望着床上那个睁着眼睛却全然无神的老者,不知道这些话他是听见了还是听不见。
医师端着药物一点一点滴入士鞅的嘴里,因为知觉丧失大半,他无法吞咽,一碗药最后入喉的怕是三分之一也不到。药香弥漫在整个屋中、院中,连叔喜身上的香气都被完全盖住。
士鞅脸上的的痛苦神情慢慢淡去,可叫人看着却不觉得是好转,因为那张脸上已经什么表情都没有了。他的眼睛就那么一直呆呆的看着上方,而其他人则是呆呆看着他。
会好起来吗?有了桂芝,会再次发生奇迹吗?
没有人回答,因为可以回答的人不在晋国。若换了齐国,一定会有人告诉他们,奇迹是会有的。不然害病多时的晏婴怎么就好起来了呢?
晏婴一路步行至宸极台,望着前方气宇恢弘的殿堂,又望望满是红霞的西方,眯着眼睛道:“你终归还是要在老朽前面去的。”
第四十四章 云惊雷()
世间说为百姓而起的战争万万,打着为百姓幸福而战的旗号,伤害的正是无数厌恶战争向往和平的无辜百姓。妍姬看着一路拖家带口、疲惫不堪却不敢停下、疯狂逃难的人,闻着空气中混着沙尘、鲜血和腐肉的味道,直犯恶心。
夷仪的消息之前就不明确,这段时间更是被完全封锁,没人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现在如何。
夷仪边界,妍姬等人不敢轻易往前,住进草屋,派出采兰前去探访。夜里采兰回来禀报城外均是齐人的防线,引得妍姬着急。
一路未见晋军踪迹,按道理也该到了,可这里齐人设防,仍不见晋军,是被引走阻击在了其他地方还是什么?兄长究竟怎样了?姬云飞吃了药还在昏迷中,需要人保护,妍姬不敢再让采兰离开,考虑再三,命令仲喜和采兰留下照顾姬云飞,次日一早自己带着叔喜欲进城打探消息。
之前仲喜从逃难的人口中问得了通向城门的小道,妍姬、叔喜换上不起眼的旧衣从小道绕过齐人两道防线,在比人还高的草丛里慢慢靠近夷仪城。——最巧不过天意,妍姬不知道的是这片草丛即将成为见到最亲哥哥最后一面的地方。
正午,秋日阳光仍是毒辣,草丛里各种虫子变得躁动起来,有那么一刻妍姬感到自己的腿上、背上都有虫子在爬,甚至还在咬她。没法控制眼泪往外流,她死死闭紧双唇、心中酸楚身子仍不慌不乱的缓慢前进。因为她知道不能哭、不能发出声音、不能有大动作,只有这样才能不被不远处的齐兵发现。叔喜也拼命忍耐着,身为婢女,主子能忍的,自己只有更能忍。像是心有灵犀,两个人心中都升起一个可笑的想法,再苦、再苦一点,或许公子林在另一边就更顺一些了。
妍姬、叔喜蹲在原处等进草丛的齐兵走远后继续向前,不久,听到了声音。那不是士兵进入草丛的声音,而是人群的嘈杂声,她们知道这片草丛马上就到尽头了,而根据她们行进的方向,那个尽头就正对着夷仪城门。这嘈杂声是被赶出城的百姓的声音吗?
她们谨慎地往前挪了一些,拨开草丛,透过人群的缝隙依稀看到前方一高一低两排人影。城墙上立着齐兵,二人无法出去,又往回撤了两步,立起耳朵听混乱的碎语声中一个较大的声音变得逐渐清晰。
那是一个少年的声音。
“这就是让你们受战火之苦的罪犯,今日本公子便斩下他们的头颅祭奠大家逝去的亲人。动手!”
话音刚落,“嘶嘶”的马叫声响起,叔喜动身欲跳出草丛被妍姬瞬间扑倒,嘴也被妍姬出手狠狠堵住。那手上新生的牙印隐约泛着血光,妍姬红着眼向叔喜摇头。
泪滴入土,得得马蹄之声后接着的是有人落马咒骂的声音:“该死,养不熟的东西。既然想和你的主子一块儿,本公子就成全你。”
什么东西落在地上,人群闹哄哄,夹带着小孩子的哭声。
“本公子无恙,都动手吧。”
金属挥舞的声音,又有东西落在地上。是人头!妍姬心头像是被冰块砸了一下,身子一抖然后急忙收住,她这会儿已经没有眼泪了,咬着下唇,听着自己出奇缓慢的心跳声和草丛外冰冷的声音。
“来吧,恶人已除,大胆踏过他们卑贱的尸身,进入城门回到自己的家园吧。”
妍姬不知道那人是怎样说出的这些话,是谁集结部队一路杀奔而来,是谁在人家的战略要地布下防线、逼得百姓出逃,现在又当着这些人的面以鲜血示威,逼着他们踩着母国人的尸体回去,这会儿竟然还这么张扬地狂笑。。。。。。
天色渐晚,吵闹声逐渐消失,草丛中两个姑娘依旧静静地蹲着,不止因为身子早就僵硬,更因为她们已分不清自己还想不想去城门那头。待城门上的火光全都撤下,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叔喜终于侧身倒地,挣扎两下爬起来扶起了妍姬。
看不见的前方,浓浓的血腥味儿引着她们蹑着脚步走去。
马头绊倒了脚依旧僵麻的叔喜,不受控制的身体一下滚出老远。沙哑的声音发出沉闷的呻吟声,突然声音停下,片刻寂静后,妍姬听到了叔喜死一般的呼唤。
“公子。”
声音有着自己的生命和感情,或生机勃勃,或气若游丝,或喜如春光明三月,或悲胜秋风卷叶残,不需文字修饰,只要有声音其中情感便能轻柔地、深刻地、缠绵地、毫无保留地传达出来。
叔喜抱起身边的无头尸,眼前是一片黑暗,眼中是旁人看不清道不尽的哀痛与温柔。
妍姬声音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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