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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姬-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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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微回头看着,素心还保持着方才的姿势,肩膀一抖一抖的,看不清她的表情,不知为何,有些心疼她。
夜色迷离,耳畔传来浅浅的呼吸声,苏禀夜已入睡有一会了,回想着先前那一幕,式微翻来覆去的,有些睡不着。
小心翼翼的起身,随手拿了件披风便出门,在廊前漫无目的的走着,许是下人们偷懒,灯笼里灯油也不加,只有点微弱的光,随时会灭的样子。
苏澈与素心成亲已有三年,关系一直不太好,这些天听着府里下人说的各个版本,东拼西凑多少知道了一些。
苏澈父亲死的早,母亲拉扯他长大不易,就托自家姐姐苏夫人养着,算是寄人篱下,素心一次偶然得见苏澈,没想到芳心暗许,求父亲上门提亲,苏家见素心知书达理,相貌不凡,而且对方也是大家小姐,便做主答应了。
自此苏澈心里一直不舒服,不待见素心,成亲以后更是一反常态,经常流连青楼,烟花之地,素心更是连日大闹青楼,三年来争吵不断,难有太平的日子。
这清官难断家务事,自己早先就与素心闹的不痛快,何况他们夫妻多年的心结,可不是她说解就能解的,还是不要多事好了。
下了台阶,随廊而坐,静静的靠着柱子,养了些日子,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眼下也没有看见封玄奕,正是离开的好时候,可是……
她撑着下巴,若有所思。
“苏夫人,这是我们新出的花样,你看看,合不合心意。”
耿庆斋老板李德殷勤的拿着花样,一页一页的翻给苏夫人看,这苏夫人爱首饰,每个月都要打造好几套首饰,是个有钱的主,可不能得罪了。
苏夫人点点头,“嗯。是还不错。”
方玉笙嫁进苏家已有月余,她这个做婆婆的是应该准备一份礼物了,瞧着一玲珑点翠的还不错,知道她喜青色,点着它,“就这个吧,过些日子就送到府上来。”
“诶,是。”李德收拾着准备走。
“等等。”苏夫人突然叫住他。
“夫人还有吩咐?”
沉吟片刻,“再打造一副白玉孔雀的。”
“是。”
见着人走了,言喻上前替苏夫人捏着肩,“夫人是打算打造两副给少奶奶吗?”
苏夫人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道,“白玉孔雀是送给素心的,玲珑点翠是给玉笙的,这一人一副,妯娌和睦,免生事端。”
“是,夫人说的是。”言喻笑着附和,眼睛看着苏夫人,思绪却到了别处。
式微躺在院中的躺椅上,闭着眼,贪婪的晒着太阳,这冬天要到了,北方难有这么好的日头,这不,一早就在这待着了。
睡的正香时,感觉鼻尖痒痒的,迷糊中以为自己还在花界,只道是师姐妹们在逗弄自己,拉住对方作乱的手,佯装发怒道,“夭妮子,越发欠揍了,再闹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想怎么收拾我?”
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耳边,一个激灵,赶忙睁开了眼,苏澈那张邪魅的脸就这么慢慢放大,不知为何,每次与他目光相交,总是不自觉的被吸引。
看到他越凑越近,式微回过神来,一把抵在他胸前,将头撇开,略带怒气道,“苏澈,你这是干什么!”这回她是真生气了。
苏澈也怕惹恼了她,稍稍直起身子离她远些,突然间,情绪有些低落,“那日……你是怎么去山上的?为何又不辞而别?”
“什么那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式微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那天晚上他淋了一夜的雨,伤口也有些感染,半夜的时候还发起热来,怕他晚上高烧不退,硬是守了一晚上,天亮时分,察觉有人接近,碍于她与苏澈的身份,只能先行离开,再说她一女子怎么解释雨夜出现在山上?本以为过去了那么久,苏澈也不会再问,没想到今日又翻了出来。
趁着空隙,想钻出去,苏澈却伸出一手,将她禁锢在他与躺椅之间,两人之间距离,越发的近。
“苏澈!”式微气急,白皙的脸蛋瞬间涨的通红,伸手就要打他。“你太过分了!你这么做,对得起素心吗?你……唔!”
“闭嘴。”本就不快的的苏澈,听见素心的名字,更加不悦,空出的手,捏住她的下颌,防止她再喋喋不休。
式微被迫捏住下巴,说话含糊不清,断断续续,挣扎不过,抿着嘴索性也不说了,恶狠狠的瞪着苏澈。
见佳人抿嘴,睁大眼睛直瞪他,本想表现出的凶恶,却被他捏起,显的鼓鼓的脸蛋而消的一干二净,倒显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看得苏澈心猿意马,早已忘了来的目的。
“玉笙?”屋内传来苏禀夜的声音,怕是已经起身了。
式微听见声音,推搡着他,“还不快放开!”
苏澈也不勉强,顺着她的力道起身,看着她逃一般跑进屋里,笑着跟上。
“表夫人,这方玉笙也太大胆了,之前她还和表少爷纠缠不清,现在在自己的院子里就直接这么勾搭,太不将你和少爷放在眼里了!”
言喻见到这一幕,谗言对旁边的素心道,怎么难听怎么说,早先苏夫人让她去请素心,临近方玉笙院子时,听见里面有些声响,故意将人往这里带,看见这一幕倒是意外收获,期待着素心撒泼。
素心静静的看着,面无表情,一言不发,但是握紧的双拳已暴露了她此时的心情,她此刻隐忍的神情,倒是让言喻摸不着头脑,要是之前早就闹起来了啊,莫不是气晕了头?
“走吧,夫人不是有急事找我吗?”她扭头就走。
“表夫人!”言喻不肯放过这个机会,一把拉住她。
“放肆!”素心怒甩她一巴掌,像是要把怒气都发在她身上,“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家仆,连主子的事都要插手,夫人宠你,你就真把自己当根葱了是不是!”
第7章 茶水泼你一脸()
言喻歪着头,不敢置信的摸着自己的脸,眼睛红了一圈,“表夫人?言喻是为你和表少爷好啊!”
“哼。”素心冷笑,“我见你是夫人的贴身奴婢,平日里对你做的那些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也请你不要把我当傻子了!去见夫人根本不用经过方玉笙院子,你根本就是故意让我看见这一幕。”
她逼近言喻,狠狠的掐住她脖颈,手指掐的发白,“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多嘴多舌的说出去,别说给你一巴掌,就是直接处置了你,夫人也不会因为你一个奴婢和我生气,听清楚了吗!”
突如其来的压迫感让言喻吓得目瞪口呆,感觉到她逐渐增加的力道,连求饶都忘了,只是机械性的点着头,豆大的泪珠不自觉的流下。
素心厌恶的放开手,自顾自的离开,言喻吓的脚下发软,跌坐在地,害怕的环抱住自己,哭的一抽一抽的,想着今日遭受的一切都是方玉笙害的,越发恨起来。
“表哥,数日不见,看起来精神不错嘛。”
式微搀扶着苏禀夜在桌前坐下,白了苏澈一眼,他怎么跟进来了。
苏澈也不见外,厚脸皮跟着一块坐下。
“玉笙对我尽心,自然好的快些,你倒是难得到我院里来,怎么今日这么得空?”桌前放着式微刚泡好的茶,淡淡的茶香袭来,是他喜爱的普洱,摸索着要倒上一杯。
式微拉住他的手,将准备好的茶水递过来,“知道你不喜欢太浓的茶,这壶茶,我过滤过了,不会太浓,也不失茶香,你尝尝。”
苏禀夜笑而不语,细细品味着。
“哥哥嫂嫂情意真是让人羡慕,嫂嫂事事周到,表哥怕是省了不少事吧!我素来也喜爱普洱,嫂嫂可愿给我倒一杯?”苏澈盯着他们,脸色微微一变,习惯性的嘴角上扬,只是早已变了味。
碍于苏禀夜,式微面上不便发作,忍着火气给他倒了一杯,“这普洱味道淡些,你一直喜欢口味重的,可能会喝不惯。”
“无妨,喝惯了浓茶,喝淡些的也好,换换口味,只是我没想到嫂嫂居然这么了解我,连我之前喜欢喝浓茶也知晓。”苏澈趁机紧紧握住她递茶的手,也不顾她挣扎,目光如炬。
本是在讽刺他口味重,没想到被反将一军,半天抽不回手,气的她在底下直掐他,他看着她,面色如常。
“你若喜欢,房里还有几饼普洱,等会让玉笙给你一道包了去。”隐隐察觉到气氛不对,苏禀夜开口道。
“啊!”计上心头,式微突然大叫一声,苏澈吓了一跳,握住的手一松,那杯水就直接砸在他脸上,好不狼狈。
茶叶渣子贴在他脸上,茶渍流在了他衣领上,式微笑的毫不掩饰,嘴上确说,“对不住,对不住,方才看见一只臭屁虫在手上,一时失手泼了你一身的茶水,你不会怪我吧?”
苏澈清理干净污渍,眯着眼睛看了她一眼,借机耍他还说他是臭屁虫?好样的!“怎么会呢,定是下人们不好好干活,连房里进了虫子也不知道清理干净,真是该罚!”
“好了好了,玉笙让我惯坏了,表弟莫要见怪。”苏禀夜拉着式微的手,说是责怪,倒是宠溺多些。
“我叨扰的也够久了,今日过来,只是想告知一声,朝廷派下了官员微服私访,这几日怕是就要到了,姑父与我这几日恐怕都不在家。”闹了够久,苏澈开始说起正事。
“官员?”苏禀夜不解。
“芙蓉城已近两年没有城主了,朝廷派人来勘察,选出一个有才有德之人担当城主之位,所以,最近几日,芙蓉城的达官贵人们都在树立声威。”苏澈顿了顿,“这时候也不早了,我先走了,你身体才好,不要太劳累了。”
苏澈离开后,苏禀夜静静的坐在桌前喝茶,也不说话,看着他紧促的眉头,怕是在想什么重要的事,式微也不敢打扰他,派人在门口看着,自己溜达了出去。
这几日因为选城主之事,大街上尽是一些人在装模作样的做些善事,希望被微服之人看见,看的式微眼睛都疼了,找了一僻静的小茶馆坐下。
邻桌几个人喋喋不休,“嘿,白老三,那不是苏家的小娘子吗?”
“诶,细看还真是,别说,这方家姑娘,长的真是不错,可惜了嫁给了一个病秧子,迟早要守活寡!”白老三啐了一口酒,摇摇头,一副叹息的样子。
岳老二猥琐的笑起来,露出一口黄牙,不怀好意道,“听说这苏家小娘子成亲当日还和小叔子纠缠不清呢,也不是什么好鸟,怕什么守寡,说不定人家入幕之宾多着呢!”
田老大哈哈大笑,给他一拳,“你小子!”
三人说话声较大,且话语简直不堪,四周还有些侧目之人,指指点点,想到自己今日是偷偷出来的,怕多生事端,式微结了账,快步离开。
“诶,别走啊。小娘子!”岳老二眼疾手快,立马上前拦着,眼中满是轻薄之意,“陪哥几个喝个呗。”
“嘿嘿。”白老三搀着醉着糊涂的田老大,踉跄着上前,手不规矩的搭上她的肩,引的式微反手就是一巴掌。
巴掌上脸,酒醒了一半,田老大恼羞成怒,“你!臭娘们,给脸不要脸!哥几个在这里给她办了!”
店内掌柜胆颤的上去劝说,却被痛打了一顿,虽为难,但也不敢再说什么,周围人也是抱着看戏的态度,默不作声,三人越发大胆,色欲熏心,大喊,“哥几个扒光了她!”
“你们试试看!”本不想与他们计较,但对方咄咄相逼,就别怪她了!式微架起招式,随时准备收拾他们。
此时,一道光凌厉的从二楼厢房飞出,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只见田老大伸出准备轻薄的手,被筷子死死的钉在了地上,血流如注,整个人跪趴在地上,痛哭流涕,嘴里却还是不干不净,其余二人瞬间酒醒,想要拉人起来,却被那哭爹喊娘声压了回去,壮着胆子冲楼上大骂,硬是要将人骂下来。
这作风……式微微微皱眉。
第8章 桃夭()
来人破窗而出,紫衣束发,蜿蜒而下,手中折扇一扫,将桌上东西清理个干净,翘着个二郎腿坐在上头,顺手将式微揽进怀中,折扇微挡,露出双眸,媚眼如丝,勾人心魄。
桃夭看着式微,调皮的冲着式微眨着眼,折扇轻摇,只见她修眉端鼻,容色绝美,是个俊俏的‘小公子’。
果然是她,一段时日未见,真是越发放肆起来了,式微抓住她的手,让她不要太过分。
桃夭撇撇嘴,表示自己知道了,随后压低嗓子,冷眼瞧他们,“你们好大的胆子,连我的女人都敢染指,活够了吗!”
田老大跪在地上,疼痛让他一下子说不出话来,眼神示意着岳老二。
岳老二哆嗦着,想要跑,但毕竟还是要面子,嘴上还是不依不饶,“哪里来的小白脸,敢坏我们的好事,你知道我们是谁的人吗?有本事在这别走,等爷爷我叫来了人,有你们好果子吃!”
“哦?”桃夭手中的扇子一下一下的打在手心上,故作害怕,“原来你们背后有人啊?”转过头,眼中尽是轻蔑之色。
岳老二哼哼几声,底气瞬间足了起来,嚷嚷着要她们好看什么的。
桃夭一抬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身向前,手中折扇流转,化作刀锋,将面前之人的衣襟削了个干净,岳老二只觉眼前一花,再待看清楚之时,自己身上衣衫早已碎了一地,立马委身哆嗦着抱住自己,堂中人耻笑不止。
白老三赶紧脱下外衣扔给他,催促着他赶紧带着田老大离开,无奈筷子怕是入地三分,堂内杀猪声此起彼伏。
“扰人清静!”桃夭将面前的椅凳甩了出去,直砸在田老大下颌,硬生生的摔出茶馆,下颌被伤,即使疼痛也叫喊不出来,呜呜两声便晕死过去。
岳老二与白老三连拖带拽的赶紧离开。
此地居民怕是受尽了这三人的欺负,像打落水狗一样,挤在门前发泄着,待要找寻式微等人时,早已趁乱跑了。
“你啊,离开花界这么久,还没有将你那急性子给磨了吗?亏的你到现在还能平安无事,等哪天遇到比你难缠的看你怎么办!”式微数落着她。
桃夭见怪不怪,讨好的抱着她,“好了,好了,师姐,我这不是看不惯他们欺负你嘛,我知道你现在不方便出手教训他们,我这是在帮你呢!”
“可是,你下手太重了!”眼见式微又要开始长篇大论,桃夭赶紧拉起她跑向前,消磨她的注意力。
小摊贩前,数个捏好的糖人一字排开,桃夭一脸兴奋,小心翼翼的拿起,在她面前晃着,“师姐,你看!”
式微叹口气,默默掏钱。
“师姐,师姐,你看这个好不好看?”
“师姐,师姐,这是什么?”
“师姐,师姐,快过来!”
“……”
本来只是出来闲逛的式微,如今只能默默的跟在她身后掏银子。
“诶,你看那个紫衣男子,怎么尽挑一些姑娘家用的东西?”
“我也在纳闷呢,他一个大男人,怎么会让一女人跟在身后付钱?”
“我看那青衣姑娘穿的戴的都是上好的,我听说一些富家太太喜欢眷养男宠,我看这八成就是了啊!”
“呸,真是伤风败俗!长的人模人样的怎么尽是不知廉耻之人!”
许是式微与桃夭的作风太引人注目,引发了无限猜想,还有些自持正义之人正准备上前,式微赶紧拉着人离开。
“干什么呀,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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