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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魍魉暴君-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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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蓝惊叹得仰望这位后母般的嬷嬷彪着这一串杀人不见血的话语毫不停歇,再同情得看看悲催的辛德瑞拉明月小姐。
明月瞪着眼睛,气红了两腮。这才明白,这管事嬷嬷是跟那些贱丫头们一伙的。
她的自尊不允许自己再在这里待下去,转头就往门外走。
却听王嬷嬷的声音凉凉得响起:“既然你已经是浣衣局的人了,这称呼还是换了好。嬷嬷我不是大度的人,能容得了你一天,不保证第二天还能容你这般没大没小。”
金蓝从小洞里分明看到明月咬白了唇,这才拜退:“奴婢明白。”
金蓝瞅瞅院中央那好几盆水面闪着光的衣服,烂好心又开始发作:这倔强的姑娘啊,怕是一夜都睡不了了;这又冷又饿的,怎么受得了?自己顺便也给她带点吃食回来吧。
。
现在的金蓝到底是个个头娇小的姑娘,再加上前世特警侦查的训练,倒让她毫不费力得一路躲过了巡查的侍卫,运气好得竟让她摸到了御膳房。
给皇帝的宵夜早就准备好,放在暖炉边烤着,就等着宫人来取。值夜的大厨靠在一旁的柱子边,昏昏欲睡。
金蓝躲在炉灶后面,悄悄捏了一块点心尝了尝,果然是给皇帝吃的食物,精致美观不说,那味道,真比前世五星级酒店里出来的还要好。
她逐盘取了些小糕点,再到篮筐里拿了两个白面馒头——毕竟点心好吃是好吃,可惜不顶饱——这才退出了御膳房。
金蓝瞧着夜色正浓,时间尚早,便决定不急着回浣衣局,再在皇宫中探探路。
于是,黑幕之下,一条娇小的身影蹿在皇宫中明暗交错的碎石道上。
------题外话------
啦啦啦啦啦啦,我是勤快的小楠呀,不怕苦呀不怕累,没有吃呀没有睡,今天的二更已完成,大家都要开心看文哟~(请代入《卖报歌》旋律唱)
ps:我有点不能理解,为什么“偷”也被河蟹了~
005 救了一人
“小怪物,要吃吗?”火烛摇曳的小黑屋中,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尖脸宫装姑娘正拎着一个食篮,凑到跪在角落里的男孩鼻子下头。
那孩子看上去**岁左右,身子瘦弱得仿佛风吹便倒。最奇怪的是,他头上竟然盖着一个木桶,覆盖住整个面部,只留一双黑漆漆的眼珠,在黑暗中显得尤其诡异。
诱人的香气果然把男孩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那姑娘得意得笑了起来,将食篮拎远了开头,四处晃晃,跟逗小狗似的。
男孩双目炯炯得随着食篮四处飘动。
姑娘更乐了:“你给姑奶奶我春兰磕三个响头,再爬三圈,学个狗叫。姑奶奶就考虑给你吃点儿。”
男孩没说话,炯炯有神的双目从食篮移到了姑娘脸上,一动不动得盯住她。
大半夜的,一个鬼屋似的房子里,一双黑得像是墨水渲染过的眼珠子一直幽幽得瞪着你,任谁都受不了。
春兰亦是如此。
那孩子的目光让她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头狼盯着,并且正在对方的意识中被剥皮啃骨。不禁,从头到脚一个冷战。
她脸色一僵,上前就踹了男孩一脚:“我让你再看!小心你那对招子!”
这一脚,她是用了十一成的气力的,男孩本身身子就单薄,自然一下就倒在了地上。
春兰喘一口粗气,转身就朝院子里枯井大步走去。
“哐啷”一声,食篮里的饭食尽数进了深不见底的枯井里。
回来就点着男孩头上的木桶,恶狠狠道:“我让你看得见吃不着!饿死你活该!你这小怪物活着也是拖累人,怎么还不去死!”
木桶在男孩脑袋上“哐当”作响。
春兰犹不解气,握拳就朝男孩身上狠狠锤去。拳头不够,又加上了腿脚。
男孩骨骼上发出的“啪啪”脆响在黑夜中尤其清晰。
这男孩却仿佛哑了一般,依旧一声不吭。
倒是蹲在屋顶上偷看的金蓝觉得浑身的疼。
本来金蓝只是在宫中探路,顺着宫道走到这个角落里,突然发现这里有一处破落的院子,内有小瓦屋两间,周围杂草丛生,分明跟这金碧辉煌的皇宫是两个世界的。
她好奇心发作,便悄悄爬上屋顶,掀开两张瓦片,向里观望,正巧就瞧到了这一幕:这是虐待儿童啊!
她职业性伸手就向腰间摸去,准备把这个虐待犯给拷起来。
社会主义和谐社会是不准你们这么破坏的!
来回摸索了两回,她只摸到了自己干巴巴的小腰以及垂下来的腰带……
于是,她再一次悲痛得发现了这个事实:从今早开始,她已经不是那打击邪恶犯罪的人民公仆了;她只是个自身难保的小宫女!
这事要放旁人身上,说不得就是“各人自扫门前雪、不管旁人瓦上双”了。
可是金蓝从来不是这种人,前世里见到有人虐猫虐狗的,她都会义正言辞得上去说教一番,何况现在是虐待儿童?
以前血无衣曾经用三个字评价过金蓝:烂好人。
他那时候是怎么说的?
他说:“金蓝啊,这个世界不是除了好人,就只有坏人的。你这么个烂好人性子,迟早要把自己害死。”
谁知竟一语成箴。
当金蓝前世闭眼的一刹那,终于悟了:这个世界除了好人跟坏人,果然还存在另外一种人种啊——那就是变态!
当然,金蓝天性善良,不会因为血无衣这件事就变得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毕竟,人的性格并不是轻易能改变的不是?
而且,金蓝坚信,这个世界上没有谁会比血无衣更加变态。并且,自己运气不会好到遇到第二个这样的人。
于是,她捻起手边上一颗小石子,朝屋中还在施暴虐之行的春兰膝盖关节处弹去。
春兰膝间猛然受力,只来得及“啊”一声大叫,便倾身向前跪了下去。
等她抬起头的时候,正好就对上了男孩发着幽幽绿光的眸子——面贴面仅零点五厘米。
春兰瞬间面色发白,瞳孔扩大,尖叫起来:“鬼啊!”转身便连滚带爬、火急火燎得奔逃了出院子。
尖利的嗓音随着夜风越来越远。
小院子终于安静了下来,只剩烛火继续在风中摇摆。
金蓝掏了掏耳朵:这姑娘心理承受能力真差;不过就是打了她一下,怎么就吓成这样了?看来平时亏心事没少做啊!
再往下一看,居然望进了一双黑不见底的眸中——大大的,圆圆的,没有小孩子的幼稚与纯真,却是像是死水一般不见波澜。
金蓝摸了摸鼻子:都说小孩子对周围情况变化最为敏感,果然,那个春兰没发现自己,倒是让这小子发现了。
她咳了咳嗓子,准备说点什么,才能解释通自己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别人屋顶来赏月的情况。
金蓝憋了半天,最后憋出一句:“小弟弟,其实我是好人。”
却见底下那男孩不过扬头看了她一会,便又低了下去。没有惊骇,没有大叫。
甚至,连位置都没挪动一下。
金蓝眼睛都瞪直了,喃喃道:“果然,我太不淡定了么?”瞧,人家都没有兴致知道她是谁,她自己解释个什么劲?
她看看天色,准备遁回浣衣局睡觉。临走前,决定把那两片瓦片再盖上。
她不能破坏房屋不是?万一这半夜下雨了,里面那小孩儿因为这淋了雨感了冒,那她就罪过了。
捧起瓦片,再往下看时,却见小孩儿正双手使劲刨着墙角。
一会儿,便从里头取出一条约中指长、肥肥的、沾着泥土显得黝黑的物什来。
男孩看了它一会儿,便塞到嘴里咬断、咀嚼,无声无息。
金蓝咽了下口水: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那是条毛毛虫无疑;瞧,那半截身子还在男孩手中扭动呢。
虽然金蓝前世执行任务的时候难免会有在野外生存的时刻,但是她可以喝树浆、找野菌吃,毛毛虫这类传说中的高蛋白,她还是敬谢不敏的。
当然,后来,她跟着血无衣也参加过很多饭局,像烤、煎、炸、炒毛毛虫、蛆虫这些非主流玩意儿,这些个老大都爱点上,似乎是以此来表示自己的品味独特。
金蓝却是从来不吃。
血无衣当年还嘲笑小姑娘胆小呢。
是!金蓝承认自己这方面确实胆小。她就是怕这些软了吧唧、身无寸骨却动得比什么都欢的小虫子,还犯法了不成?
金蓝再看一眼底下那瘦弱的男孩,她确信这孩子不是为了这虫子身上的高蛋白而吃它的。这里的人也没这觉悟。
再联想之前那宫女春兰的行动、话语,这孩子应该是一直被虐待着,饿到了极点才会扒拉墙角,然后找出这只可怜的虫子来裹腹。
金蓝摸了摸之前从御膳房偷出来的吃食,再看了看底下那专心致志对付毛毛虫的男孩,心想:好人做到底吧。
摸出一个馒头和两块糕点就朝底下扔了下去:“你饿了可以吃这些。”
男孩没有动作。
金蓝想这孩子肯定比较内向害羞,自己还待在这里人家孩子哪好意思拿了吃啊。说不得性子倔点的还会以为自己在侮辱他呢。
想到这里,金蓝便向底下挥了挥手:“小弟弟,早点睡觉,晚安。”迅速盖上瓦片,溜出了院子。
。
穿堂风透过坏了一半的窗纸,吹向小屋,烛火剧烈摇摆起来。男孩倒映在墙上的身影变得忽大忽小,诡异异常。
终于,男孩动了。
他沾满黑泥的双手虔诚得捧起掉落在自己身边的馒头跟糕点,像捧着珍珠一般,小心翼翼得放到自己鼻子底下,深深嗅了一下;然后像是埋藏宝藏一般,把它们放进了墙角那个自己之前刨开的小坑最深处,再抓起旁边的黑土,慢慢得填满小坑,把食物掩埋了起来。
。
附近起夜的小太监正要解手,半梦半醒间突然听到“咕咕”、“咕咕咕”的奇怪笑声,那声音深沉而又嘶哑,仿佛是从地底下发出来的恶鬼之音一般,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尤为恐怖。
小太监浑身一个激灵,颤抖着喊了一声“有鬼啊”,转身就奔逃了回去,绊倒了就滚着走,裤裆湿了也无力再管,当真是应了一个词——屁滚尿流!
006 再救一人
第二天,金蓝是在王嬷嬷堪比铜锣的大嗓门中起床的。
浣衣局厢房内一阵兵荒马乱。
金蓝不快不慢得穿着衣裙,不紧不缓得跟着宫女们的大流队伍往外走,中途使几个巧劲儿避开王嬷嬷的几个巴掌,然后乖巧得跌撞几下,满足了老嬷嬷虐待的**。
此时虽未至寒冬,但深秋的早晨已经叫人寒彻心骨。金蓝不由得打了几个哆嗦。
天边刚刚露出点鱼肚白,浣衣局广场上几十宫女已经排排站好,规规矩矩得听着王嬷嬷每日一训。
金蓝由于前夜做了一些不能为人知的夜间活动,因此正好趁这个时间补个眠。
上头嬷嬷说得斗志激昂,下面金蓝低着头时不时点那么几下,倒真像认真聆听那么回事儿。
至少王嬷嬷就对金蓝今日的表现很满意:果然,这才是正常的、本分的金蓝啊。
突听“咚”一声响,众人望去,却见洗了一夜衣裳的明月终于禁不住冷饿累交加,脸色发白得倒在了地上。
王嬷嬷看一眼,挥挥手嫌恶道:“这身子骨,还真是小姐。扶进去,一大早的尽是晦气。”
场上众宫女各个头低得沉沉,竟是没有一人准备动手。
王嬷嬷眼一瞪:“怎么,还要嬷嬷我请你们动手?”
却听一个喏喏的声音响起:“嬷嬷,您别气,奴婢这就扶她进去。”
王嬷嬷看着金蓝瘦小的身躯费力得扛起明月,眯了眯眼:果然,还是金蓝丫头最听话。
。
明月是在一片冰寒沁骨中醒过来的。
她睁开眼,就瞧见了放大到自己眼前的一张圆脸,大概年纪还小并没长开,但那鼻子眼确是平淡无奇,即使再长几年也定成不了美人。
明月摸了摸褥子,厉声喝道:“你做的?”
金蓝没想到这姑娘那么快醒过来,并且那么直接问到重点,有点受宠若惊,连连点头:“是我是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应该做的。”
明月剜了一眼金蓝,狠狠道:“果然丑人多作怪。”
“啊?”金蓝一时搞不懂明月的思维回路:这姑娘道谢的方式还真是奇特呀!
她瞄了瞄浑身颤抖着的明月,突然灵光一闪,一把掀开被子,伸手进去一摸:哎呦喂,这褥子居然是湿的!
敢情说到现在,她俩完全是在鸡同鸭讲,说的不是同一件事啊!
金蓝哭笑不得得把自己的被褥捧过来,盖到明月身上,再把这倔姑娘按倒到床上:“你说这该多得罪人啊,人才会讨厌到把你被子都弄湿了。你说你落难了吧,就该表现个落难的样儿,好满足下别人落井下石的灰色心理呀。你倒好,尽变着法子让别人来折腾你了。”
从小到大,哪里有人敢教训过明大小姐呀。就算在以前的明府,她也是她爹爹明珠大将军的掌上明珠啊。
这倒好,落难才几天,不仅宫里嬷嬷能教训她了,连这小丫头都在对她做训导工作了。
这日子,没法过了。
明月挣扎着,就要坐起来反驳,却发现自己怎么都挣脱不了这小丫头的桎梏。
她瞪着眼,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一个比自己还小两三岁的小姑娘,力气怎么会那么大。
不过她很快就释然,她想也许自己生病了,所以才会浑身无力吧。
金蓝没管明月心里的千回百转,回到自己床铺,掏出自己昨晚藏好的吃食,递给明月,笑眯眯道:“饿了吧?快吃吧。”
明月一脸警惕得看着金蓝,半天才道:“你们又想出什么法子来整我?下毒?还是诬告我偷食?”
金蓝愣了一下,随即笑得肚子差点岔了气:“姑娘,你迫害妄想症太严重了。得治!”
明月虽然没听懂那什么迫害妄想症是什么玩意儿,不过金蓝话里的意思她是听明白了,脸“刷”的一下,通红。
她恼羞成怒得想说点什么,可是嘴巴张了又张,愣是一个字没吐出来。向来才思敏捷的她,今儿个竟被一个小丫头说得哑口无言。
其实仔细想想,这小丫头说的话虽然不中听了点儿,但是句句都在理儿。
明月知道自己家逢巨变,她的日子肯定不可能再跟以前众星捧月般顺当。这个时候,她还放不下大小姐的金贵,那便是给自己树敌,跟自己过不起。
只是她还过不了自己心理那一关。毕竟一个一直高高在上的人突然某一天摔了下来,也得给他时间爬起来不是?
况且,至少到现在为止,这小丫头没什么对不起自己的。要追究起来,还对自己有恩才是。自己却先怀疑了人家,不怪人家出声儿来挤兑自己。
想至此,明月再抬头,想要跟金蓝道歉,却见那圆脸小丫头已经没了人影。
明月再看看放到自己床边的馒头糕点,更觉腹饿难当。于是,捻起食物,慢慢咀嚼起来。
不说那几块看上去精致非常的糕点,就连那十分普通的白面馒头,此时的明月都觉得美味异常。
一会儿工夫,就把食物吃得一干二净,连一点屑子都没剩。
明月正觉口渴时,就见那圆脸小丫头端着一碗茶又进来了。
“我去膳房拿了点生姜,虽然这姜茶没有姜汤效果来的好,但总是驱寒健体的。”金蓝小心得把茶碗放到明月床边,又絮叨开了,“在这个地方啊,你就别再指望有人还会念着你过去的身份对你敬重有加了。不管到哪里,规则都是不会变的,那就是什么都得靠自己……”
金蓝还想说什么,却被外头王嬷嬷的吼声打断:“金蓝你个死丫头,别打着照顾人的幌子给我偷懒!嬷嬷我可告诉你,这浣衣局没有什么小姐闺秀,人家也不需要你照看。还不给嬷嬷我出来干活!”
金蓝忙应:“诶,来啦来啦。”急急就出了屋。
明月捧起热乎乎的姜茶,慢慢喝了起来,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珍珠,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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