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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归桐-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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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秀听到此处,实在听不下去了,断喝道:“好了!”

    她笑,“怎么?你不相信?”

    她眸光潋滟,微停了停又道:“也是,这么多年我们便是彼此心底恨不得整死对方,但也仅仅是想想罢了,面上委实什么都没做过。

    因为,我们都有各自的骄纵,都不屑让自己变成面目可憎的人。

    难不成没了你,我们便果真不活了吗?

    人活在这世上,首先是为了自己——”

    “我说了——”刘秀再一次打断她,“我不想听了——”

    她继续笑,“既如此,我也不强人所难了。

    回头我会叫人上书请陛下废后的,陛下这便回吧。”

    他蓦然回头,定定望着她许久后冷声道:“朕自有主张,不用你多嘴。”

    她平静地道:“那便随陛下高兴——”

    她仰起脸来,丝毫不让地望着他:“可我希望陛下记住,不是你选择了她,而是我终于放弃了你。”

    她双眸中有自信,有骄傲,有心如死灰的寂寥,有看透一切的失望,就是没有强说大话的倔强。

    他深吸了口气,心底有一处地方就此死透了。

    他没有再说话,而是抬脚大步而去。

    她在他走后许久,仍在白玉地砖上跪得身姿笔直。

    等着终于支撑不住时,才颓然倒地,她的双膝麻木酸痛到已经没有什么知觉了。

    她侧躺在地上喃喃道:“你果然是如此打算的,好在我终于保住了最后的一点自尊。”

    她说着说着,泪意便翻滚了上来。

    郭圣通瞧着梦中的自己掩面无声痛哭,她心下也跟着酸楚的不行。

    她用尽浑身力气,在梦中大声问自己:“你嘴中的她是谁?”

    梦中的她似被惊动,四下环顾着。

    郭圣通还欲再说,却不妨霍然受惊自梦中跌醒过来。

    她望着青云流转的帐子顶,捂着激烈跳动的心再也睡不着了。

    她早就料到日后刘秀身边会出现一个举足轻重的女人,可是她想不明白梦中的她和刘秀为什么都要说那女人让了她?

    这话音,竟似那后位早该是她的。

    难不成刘秀在家中早有原配?

    可成婚时那婚书上写的明明白白,她郭圣通才是正妻啊。

    难不成是妾室?

    可什么样的妾能叫她和刘秀都说出一句那早该是她的?

    更何况母亲担忧她,私下里拽着大舅问过刘秀有没有妾室,大舅也是肯定地说没有。

    也不知这个在刘秀心中很是重要的女人,如今在何处?

    也不知她知不知道她的命运早被注定?

    南风灌进微敞的轩窗内,拨动得窗前珠帘清脆作响。

    郭圣通长出了口气,眉眼间是化不开的倦色。

    她想,她日后会被奉为太后,那便说明刘秀终究还是没有废她。

    她定是用足了心机,耍足了手段,才保住了这个名存实亡的后位。

    倘若前世的她肯指点她一二,她也不必这般日夜不安于室了。

    可想到前次心底那鄙夷的冷笑,郭圣通还是把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在了脑后。

    她自己都瞧不起她的一片痴心错付呢!

第一百九十七章 盼归() 
风老莺雏,雨肥梅子,午阴嘉树清圆。

    郭圣通手握一卷帛书痴痴地望着窗前被风拨动的珠帘,心下百感交集,却无人可以分说心事,只能独自黯然神伤。

    厅堂内回事的管事们到巳时末便纷纷告退,刘旻站起身来活动了一番后便吩咐摆午膳。

    扁鹊有言:“安身之本必资于食,救急之速必凭于药。”

    是以,名门望族历来便注重膳食养身。

    而入夏后,万物华实,心火燥热,当以养心为重。

    这日午膳便有清蒸鲈鱼、黄炯鸡炖豆角、虫草花芦笋炒虾仁、糖拌藕、香菇冬瓜鸡汤等清热败火的菜肴,母亲待郭圣通和郭况姊弟落坐在各自食案前后便道:“先喝碗汤再用饭——

    说话间便接过绿萱盛过的汤碗小口小口喝起来,再不说话。

    郭圣通和郭况姊弟也谨守食不言的规矩,默默用完了一碗汤才开始用饭。

    郭况费神念了一上午书,早饿得慌了。

    只是他自觉已经大了,又是男孩子,平素饿时也不愿再拿点心垫,觉得那是女孩子才干的事情。

    母亲实在不懂他这个奇怪的逻辑从哪来的,说了几次也不管他了。

    郭况搁下汤碗后,便就着清蒸鲈鱼和虫草花芦笋炒虾仁大口吃饭。

    他用到第三碗时方才觉得饿劲过去了,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郭圣通却没这般好胃口,她只要一想到蒙着一层浓重阴影却又不得不走向的未来就心烦。

    倘若她是个无亲无故的孤女,倒也罢了。

    争输了不过拿竹席卷了,就此再不知世间事。

    可她不是,她身后有母亲有弟弟,有大舅二舅,还有郭氏族人。

    她实在输不起。

    她前世失宠后,他们的日子想必难过的紧。

    不知有多少后辈因她而命途多舛,仔细思量起来,他们何错之有?

    只因为生作了皇后族人,便是他们的罪吗?

    而她自己,作为一个身不由己的联姻棋子,又有何错?

    恨生在真定王侯家吗?

    不。

    她不恨。

    她的父母疼她爱她,她的同胞弟弟聪颖出色,能托生在这样的人家,不知道用了几世的福气去抵。

    所以,她不会就此认命。

    哪怕命运的滚轮如泰山压顶般向她袭来,她也是要用尽全身力气支撑一二的。

    她心下一时烦躁,一时澎湃,哪还有心思用饭?

    等着郭况用完三碗饭后,抬眼看去,便见得自家阿姊端坐在食案前半晌也没有动筷,那一碗饭还是满的。

    他心下纳罕,却也没说话。

    等着漱口净手完毕后,他抓着母亲偷偷问她:“阿姊怎么了?”

    母亲笑,“你倒细心——”待见他满脸愁色丝毫不减,便道:“这邯郸城都打下这许久了,你姊夫不还没回来吗?你姊姊能不挂念?”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阿姊……阿姊哪挂念姊夫了?

    但望着母亲的眼睛,郭况究竟没有勇气说出这个疑问来。

    他噢了一声,不再追问。

    母亲待他走后长出了口气,低声叹了句儿女债啊。

    郭圣通午后起身,便见母亲站在窗前。

    她忙坐起身来,“阿母——”

    母亲转过身来,明亮的光线点亮了她半边身子,她冲郭圣通招手道:“桐儿,你来,母亲有话和你说。”

    郭圣通面上不敢带出情绪来,心下却是一沉。

    她的异常又累得母亲担忧了吗?

    她下地穿了丝履缓步上前,母亲握住她的手,那温热从手心一直蔓延到她心底去。

    望着风采依旧,只是气质愈加婉约柔和的母亲,郭圣通也不知怎地,心下竟莫名酸楚起来,她忙低头咬唇忍住泪意。

    母亲的另一只手轻轻地落在她的肩上,“桐儿,和阿母说句实话,是不是实在厌他?”

    厌他?

    郭圣通想也没想便先摇头,“我告诉过您,我并不讨厌他,我只是——”

    她停下来,寻找着合适的字眼来形容对刘秀复杂的感触。

    母亲却不耐烦等她,或者说只等着她说出不讨厌便足够了。

    “既不讨厌,那你便万不该既堵死了自己的路,寒了他的心,还叫我和你弟弟为你担心。”

    郭圣通仰起脸来怔怔望着母亲,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母亲说的没错,当日母亲让她但为自己计便可,是她告诉母亲她愿意嫁给刘秀的。

    既嫁了,她便应当努力和刘秀相亲相爱,若实在无法再彼此厌弃也不迟。

    可她只要一想到那枯寂凄凉的未来,就连预先想好的虚与委蛇都装不出来,只觉得心下厌恶至极。

    难怪前世的她说她不争气,她的确很没用。

    既没法斩断情丝,又不肯戴上面具。

    这般下去,只怕比前世的下场还不如。

    她口口声声说着担心至亲族人,却没为改变未来做一点努力。

    倘若她不能狠下心肠戴上那副面具,那她知道这点先机又有什么用?

    她该振作才是。

    郭圣通深吸了口气,用力回握住母亲的手。

    “您说的对,是桐儿愚昧。”

    她唇边徐徐绽开笑来,“我会努力改过的。”

    母亲却愣住了。

    兴许是她答应的太轻松,叫母亲反反复复在心底演练过多遍的对答没处施展而有些失落。

    也兴许是知女莫如母,她已然看出了些不对劲的地方。

    但无论怎么样,孩子大了,有点自己的心事再正常不过。

    只要不是什么坏事,万不可苦苦相逼,只当不知道没看出就好。

    她自己也是从这般年纪过来的,知道有些话即便是母女间也是没法轻易吐露的。

    但她相信,她的桐儿倘若真有了什么大事,必定会来和她这个母亲商量。

    她笑着拍了拍郭圣通的肩,缓步出了卧房。

    母亲走后,郭圣通又站了会,方才叫人进来伺候她盥洗更衣。

    当晚,她叫羽年磨墨,在灯下写了一封催刘秀回来的信。

    夜风卷着月光漏进来,茉莉馥郁的香味流散在空气中。

    她看着常夏拿了信往外疾步而去,不知怎地鬼使神差地叫了声:“等一下——”

    常夏回头,“夫人忘了写什么吗?”

    郭圣通摇头,示意她自去。

    常夏有些奇怪,却也没做多想,大步出去唤人急马送去。

    这晚,郭圣通没有再做梦。

    一夜酣眠,她的精神难得饱满了一次。

    跪坐在梳妆台前时,她望着镜中明眸善睐的少女轻轻漫开笑来。

    羽年见她心下愉悦,便从梳妆盒里挑了两对不一样的耳坠给她挑。

第一百九十八章 相见() 
郭圣通笑着看过去,但还不等她说话,她耳边便毫无预兆地炸开一道熟悉的声音。

    “倒是长进了一点……”

    她的身子立时僵住,再也动弹不得。

    那声音嗤笑几声,又轻轻道:“……只是,看事还是这般浅显……”

    它说完后,便立时消失的干干净净,恍如这一切都是郭圣通的幻觉。

    她望着眼前羽年和常夏一开一合的嘴,心下愤怒到了极致。

    你究竟想告诫我什么?

    为什么不能一次性说明白?

    要和那个梦境一起愚弄我?

    为什么?

    为什么我始终没有选择的余地?

    不论是嫁刘秀还是含着这一腔不甘的恨意重生,都没有人来问过我的意思?

    我多想说一句我不要!

    她藏在宽大袖子中的手渐渐握成拳,越来来越紧,紧到那指甲已经陷进肉里痛得她蹙眉却还不肯松开。

    她究竟为什么要重活这一世?

    前世种种,就让它似云烟般散去不好吗?

    为什么要叫她这一生还要再经历一遍那些酸甜苦辣?

    究竟是为什么?

    她心下缓缓散开一团凉气,那凉气一路逆行而上直到脑顶才止住脚步。

    她空洞的目光无意识地漫扫过眼前的一切,侍女们关切的面容不停地在眼前晃动,叫她心烦无比。

    她阖上眼,静静坐了足有一刻钟,方才再睁眼。

    她笑着道:“兴许是饿了,方才眼前一阵阵发晕。”

    常夏和羽年闻言,便要去叫府医来,“莫不是贫血?”

    她止住,指着自己道:“我这些年医书是白读了吗?就是饿了——”

    说完这话,她伸手往羽年手中挑了那天青色的耳坠,“快些为我梳妆——”

    *****

    邯郸宫,温明殿中。

    刘秀正在案前对着一副舆图写写画画,忽有脚步声响起。

    他头也没抬地问道:“什么事?”

    来人恭恭敬敬地呈了书信到案上,“主母来信——”

    哦?

    她又给他写信了?

    莫不是又为了谢氏少夫人的事吧?

    应该不能。

    谢躬求情不得后,想必去信叮嘱,谢氏是不会再缠磨了的。

    难道是家中出了什么大事?

    家——

    他被自己的用字惊住,但转而就露出笑来。

    她在的地方,当然便是他的家了。

    他搁了笔,凑到灯下拆了信来。

    书信极短,只有两行字。

    但他却翻来覆去地足足看了有一刻钟,才叠好收回。

    灯火跳动中,晕开一殿明暗不定的光影。

    他想着那句“盼君速归”,明亮深邃的双眸中渐渐涌起一丝暖意,唇角微弯,扬声唤人道:“吩咐下去,吾即刻便要启程。”

    殿外立时一阵忙乱,却无人敢来质疑他为何突然要走,还是在这般深夜。

    等着邓禹接着消息气喘吁吁地赶来时,刘秀已着了盔甲精神抖擞地骑在马上。

    见他来,刘秀微俯下身子来笑道:“仲华,这邯郸城便交给你看顾了。”

    邓禹忍不住道:“主公不如等明日再走,这般形色匆匆,臣心中担忧。”

    刘秀道:“既想走,便一刻都等不得了。

    何况,少训斥伯山一回也是好的。”

    邓禹一楞,旋即想起前日耿纯趁着用饭时进言刘秀称帝的事来。

    当时,刘秀板着脸骂了耿纯一通,若不是诸将求情,只怕还要发落他。

    邓禹唇边不由漫开笑意来。

    他们这些自刘秀孤身北渡便认准了奉他为主的,自然盼着他早些称帝。

    而真定之行时,刘秀也吐露了已有此愿。

    可诸将中还是有许多绕不开忠孝二字的,只怕刘秀真要称帝时,这些人又怕为天下人谩骂而逃回长安去。

    故此,便得有人一请二请三请,直请到诸将都不耐烦:大家这般卖命,求得不就是一个锦绣前程吗?

    有时候想想,这般利用人心的伎俩也委实叫人厌倦。

    所以虽不得不做,但能躲开一会就躲开一会也是好的。

    邓禹闻言便不再多劝,只道:“愿主公一路顺利。”

    刘秀点头,扬鞭领着身后数百骑而去。

    邓禹直瞧着这几百人的身影消失在寂寥浓稠的夜色中,方才慢慢回去。

    *****

    自邯郸到真定,刘秀用了一天一夜。

    等着第二日迟暮时,便到了邯郸城门口。

    守将见是武信侯回来,忙开了城门亲迎。

    刘秀在马上对守将微微颔首后,便加鞭急驰进城。

    几百匹马的马蹄声在沉静的黄昏中恍如阵阵惊雷碾过行人的心头,他们忙远远躲开,等着灰尘落下后方才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

    “方才是我们翁主的女婿吧?”

    “是,大婚时我远远地瞧过他一眼呢。”

    “这邯郸城打下来都半月了,怎么才回来?”

    “你这个呆货,那城池是打下来便完了吗?”

    …………

    刘秀到时,郭圣通正窝在榻上看书。

    自婚后便不曾好好地看过书了,可她想无论如何只有这些东西真正是她自己的,所以如何也不能丢了去。

    便不管看不看得进,日夜都是手不释卷。

    如此两日,慢慢也恢复了从前状态。

    正看得入神时,常夏撩帘进来兴冲冲地冲她道:“君候回来了——”

    回来了?

    这么快?

    她以为最快也要后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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