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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归桐-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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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着便跪了下去,大颗大颗的泪水滚落在光可照人的青玉石地板上。

    夫人叫人扶起她来,“你说,她问都没有问什么事就叫你走?”

    流云含泪点头。

    夫人喉间连连哽咽,良久后才喃喃低语道:“她这是胸有成竹啊,知道我只能求她了。”

    流云的泪又止不住了,她自小伺候夫人,何曾见过夫人这般垂头丧气的样子。

    她很想说些什么安慰夫人,但如此处境逼得她词穷。

    夫人在廊下足足站了两个时辰,方才转身进了少夫人的卧房。

    等着夫人再出来时,流云发现那股坚韧又回到了夫人脸上。

    她明白,夫人这是不会低头了。

    可当夫人走进书房叫她磨墨后,流云又迷茫起来了。

    因为,夫人在给主人写信。

    夫人要主人让武信侯出面。

    夫人这是要低头了吗?

    片刻后,夫人写完了信封好递给她,“叫人快马送出去。”

    流云握着信却没有走。

    夫人看了她一眼,明白了她心中的疑虑。

    “傻孩子——”

    夫人踱步到窗前,望着满地银白的月华。

    “一旦这事拿到大面上去说,武信侯于情于理都要让他的夫人上门来。”

    流云经由这一点拨,立时反应过来了。

    武信侯只要一天没反,便是陛下的臣子。

    如何好在人前拿这个要挟主人?

    倒不如顺水推舟做个好人算了,还能博点好名声。

    流云脸上扬起笑来,忙疾步出了书房。

    她心下快意地想,这下武信侯夫人想不上门都不行了。

    *****

    谢躬夫人王氏在写信的时候,郭圣通也在写信。

    轩窗半掩,暖风夹着花香溜进来。

    庭中花架上的迎春花早就开败了,梨花也落尽了。

    羽年和常夏分左右侍立在郭圣通两边,看着她握着笔久久下不了笔,心下不免都有些好笑。

    这写封信去问问君候好不好,有那么难吗?

    但想着她好不容易才答应了写信,两人都收敛情绪默不作声。

    郭圣通悬笔半天,终于干巴巴地落下了一句“夫君近来可好”。

    常夏和羽年见她动笔,刚想为她鼓掌喝彩就见她又停下来了。

    两人对望一眼,从彼此眸中看到了同样的莞尔和无奈。

    郭圣通深吸了口气,她是真不知道写什么。

第一百九十一章 自尊() 
难道问他,你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

    别担心啊,你会打赢王昌的,还会一步步登上天下的至高之位。

    所以,你现在思虑的都该是怎么展现王者风采。好让史书记载中的你,显得形象伟岸高大一点。

    想也知道,这肯定不行啊!

    那说说她的日常,吃饭睡觉看书?

    谁想看?

    啊!

    到底写什么嘛!

    郭圣通心烦意乱的不行。

    一心烦,她不觉又想起范氏的事来。

    也不知道谢府还会不会登门,还是就这么算了。

    她本来是想在刘秀不在的时候为他做出点事来,谁成想却是弄巧成拙。

    哎——

    说到底也是两条命。

    尤其那孩子,他有什么错呢?

    郭圣通之前已经想好了,只要谢府来人请便去治。

    治好拉倒,什么都不需要谢府承诺。

    她只图个心安就得了,可不想再和她们牵扯了,弄得好像刘秀的称帝大业缺了谢躬的投靠就要夭折一样。

    谁知道她们半月之内不来请,过了一个月胎儿都只怕要窒息而死时想起她来了。

    她哪有那么厉害?

    而且,这委实弄的人窝火憋气。

    郭圣通越想越气,一没注意一个大墨点就掉在纸上了。

    得,白写了。

    她烦躁地把纸揉做一团后丢掉。

    常夏重又铺了一张麻纸,郭圣通蘸了蘸墨重新写下“夫君近来可好”。

    她顿了顿,忽地心血来潮起来。

    不如把这件事告诉刘秀吧?

    虽然没做好有些没脸说,但也总算是件正事啊。

    而且,要是她不说,刘秀什么时候被谢躬问到了脸上,他都无从分辨。

    她这般想着,立时笔下如有神助般地唰唰写起来。

    等着她把范氏病情和为何治不了分说清楚后,已经洋洋洒洒写了三张纸。

    嗯,够了够了。

    郭圣通抿着笑满意地搁了笔,待墨干后便叫封了快马送出。

    *****

    五日后,郭圣通和王氏的信先后抵达了邯郸城外的军营中。

    彼时,刘秀正指着地图和诸将商议明日该如何作战。

    忽听闻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众人皆被吸引了注意力。

    是什么紧急的军报吗?

    来人滚马下鞍后,撩开军帐进来。

    见得是刘秀派去给真定城报信的人,诸将立即将目光重新投注在地图上,热火朝天地讨论起来。

    谁不知道这一个多月间,主母只言片语都没给主公写过。

    主公脸上风轻云淡地,背地里还不知道气成什么样子呢。

    弄得他们能接着家眷来信的,都得悄悄躲着看。

    想也知道,这回还是不会有信来。

    上次耿弇夫人写信来说主母宴请了她们这些留守真定的诸将家眷,耿弇一时不察只想着感谢一下主母对内人的照顾就说了起来,旁人拼命给他使眼色,他说的兴冲冲也没看着。

    等着说完后,主公淡淡一笑,“哦,这是她应该做的。”

    耿弇这才反应过来,主公压根不知道这事啊!

    这可糟了,戳着主公脆弱不堪的自尊心了。

    和主母虽是联姻不错,但刘值早就叮嘱过众人,主公早在长安便对主母倾心,他们要对主母更尊敬些才是。

    却不想,他们渐渐发现,闹了半天主公是个单相思。

    这就不好了,有损主公自尊啊。

    耿弇狠狠一枪挑破了主公单薄的自尊后,场面一时间真是尴尬不已。

    众人赶紧打着哈哈说起笑来,却还是没能挽救场面。

    主公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诸将退下吧。”

    得,这又是嫌他们怜悯他了。

    前车之鉴就搁那摆着,他们今次是如何不会犯同样的错误了。

    帐内不就来了个传信兵吗?

    当他是空气!

    他们要把全副心神都用在如何攻破邯郸城上,旁的任何事都与他们无关。

    主公的笑话可看不得!

    刘秀看他们这样子,又好笑又无奈。

    他轻叹了口气,心下难免有些苦涩。

    他望向回命的传信兵,语气平和:“一路辛苦了,回去歇下吧。”

    传信兵听说主公问都不问就叫他走,心下叫苦连天起来。

    这回头叫主母知道主公都不盼着她的信,那还得了?

    他鼓起勇气从怀中取出像火般灼烧着他的信,双手举起,也不敢看主公。

    他干巴巴地说道:“主母有信来——”

    噪杂热闹的兵帐中立时诡异地安静了一瞬间,而后又迅速恢复过来。

    刘秀回头瞟了眼诸将,讨论声愈发热烈。

    他上前取过信来放入怀中,挥手叫传信兵下去,而后重新加入到诸将的讨论中。

    他没有走神,他全神贯注地和诸将谋划完了明日战事后,又叫人端了盆滚水进来泡脚。

    等帐中彻底静下来后,他方才不慌不忙地从怀中取出信来。

    拆信的时候,那股压抑了许久的激动喜悦终于冒了出来。

    郭圣通始终没有写信给他,他自然是生气的。

    但等这封信一落到他手上,他的气立时烟消云散,还在心底为她找了许多理由。

    虽然这些理由没有一条站得住脚,但足够让他舒心了。

    他看的很认真,眉头蹙起又舒开。

    读完第三张后,他还下意识地往后翻起。

    谁知,没了。

    这封信就此完了。

    他有些不甘心地看向信封中。

    嗯,空荡荡的。

    他扶额,敢情这信就只有开头那句可安好是写给他的啊?

    但想到她费心交好谢躬家眷也是为了他着想,他心中又涌起暖流来。

    她的心中定是记挂着他的,否则怎么会看出他的隐忧所在?

    即便没有做成,这份想为他排忧解难的心意却是千金不换的。

    他的笑意一爬上,便止不住了。

    他把信仔细叠了又放回信封中,而后珍而重之地放在胸口处。

    “来人,去传后大将军来。”

    帐外人立时领命而去。

    后大将军名唤邳彤,他字伟君,乃是信都人。

    新朝尚未覆灭之时,他被任命为和成郡卒正。

    刘秀持节北渡黄河至下曲阳时,邳彤率全城出迎,因此被封为和成郡太守,而后刘秀继续北下。

    后王昌称帝,河北多郡县皆畏惧而降,唯有和成与信都二郡不肯。

    刘秀闻信后回军,然在王昌追杀下实力大减。

    幸得邳彤遣二千精骑迎刘秀至信都,彼时诸将多言不如先南返,待实力恢复后再做计较。

    唯有邳彤不同意,他掷地有声地说道:“……一帮乌合之众而已,倘若退走,士气大损,以后逢难便想退……”

    因着这番不俗见解,刘秀向来对他很是重用。

    但今次召见他,却是因为邳彤自幼研习岐黄一道,常在乡间为人诊治,很有些名气。

第一百九十二章 求情(两章)() 
同样是春光鼎盛的四月夜里,真定城内花香四溢,暖风扑面。五百里外,邯郸城下的刘秀军营中,却是号角相闻,篝火熊熊,充盈着一片肃杀之气。

    主帅帐内,红漆长条案上摆着的地图和纸笔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壶温好的挏马酒。

    刘秀笑着执起酒壶来为跪坐在对面的邳彤倒酒,“来,夜里喝点酒好入睡些。”

    邳彤忙低头道是,神色恭敬。

    两人抿了口酒,那股挏马酒独有的奶香味在舌尖盘旋,微辣在胃里燃开后又叫整个人都有些微醺。

    邳彤赞曰:“无怪乎世宗皇帝爱之。”

    他落下酒杯后,望向刘秀眼带询问。

    “不知主公深夜相召所为何事?”

    刘秀又抿了口酒,缓缓开口道:“不是什么大事……”

    他把郭圣通信中所写一五一十地说给了邳彤听,“我不通岐黄,想到将军素有药王之名,故请将军来为我解惑。”

    “那胎儿受那日渐臃肿的血块压迫,只怕已然成死胎了。

    月份太大,体内又有血块,母体没法自动将死胎排出来,也没法吸收。

    谢府少夫人至多再有三月,便会染了胎毒死去。”邳彤摇头叹道:“若是那谢府少夫人在半月前肯求少夫人施以援手,或有一线生机。

    现下便是扁鹊重生,也无力回天了。”

    刘秀颔首,“既如此,那也真是无奈何了。”

    在邳彤来之前,他便已回信给郭圣通嘱咐她万不可再插手范氏的病情。

    既不可治,倘若贸然应承,但凡有半点不好,谢府人只会把责任推给郭圣通。

    他唤邳彤来,是因为他已成婚,将来总会做父亲,这般将心比心地想着总有些不忍。

    但如今邳彤也斩钉截铁地告诉他事不可行,那便就此罢了。

    他英俊硬朗的眉眼在灯下轻轻舒展开,“待平了邯郸后,将军还是把家眷从乡下接到身边来吧。

    如若有个什么急事,将军也方便照料。”

    在信都守将投王昌后,王昌曾捉邳彤全家,威逼利诱于他。

    但邳彤不肯就范,他涕泪横流地拒绝了王昌的使者。

    幸好信都后被攻下,邳彤全家才得以幸免于难。

    经此一劫后,邳彤便把家眷送到了偏僻的乡下。

    原是想着安全,但今听了谢躬儿媳的事,他心下不免也担忧起来。

    扁鹊医术出神入化到可起死回生又如何?

    蔡桓公病入膏肓之时,他不还是无计可施只能逃到秦国去?

    人生在世,谁还不会有个头疼脑热的?

    倘若老母小儿有何不适,在那缺医少药的乡下,小疾都能耽搁成要命的大病。

    到那时,他便是再自觉医术不凡,又有何用?

    这般想着,邳彤心下不觉一紧,忙点头道诺。

    刘秀微微一笑,举起酒杯来。

    “明日还有一场恶战,也不留将军了。

    来,再饮一杯后便各自安歇吧。”

    邳彤点头,一口饮尽后起身行了一礼撩开帷帐大步而去。

    他走后,刘秀又在案前坐了许久,一口一口慢慢喝完了壶中酒。

    辛辣的味道在心下升腾回转,他终于觉出了醉意。

    撑着条案起身后,跌跌撞撞地回到了榻上和衣躺下。

    他的手不自觉地放在胸口上,那里放着他的妻写给他的第一封信。

    虽然只有第一句话是写给他的,但他唇边那笑到了梦中仍落不下去。

    *****

    黎明划破黑夜到来时,邯郸城外的十里兵营早已活过来了。

    也不知是不是郭圣通这封信闹得,刘秀这一夜睡的很不踏实,始终都是在半梦半醒的状态。

    他一会梦到长安初见时,她双眸灵气逼人。一会又梦到他得了肺痈,她写罢药方后回眸问他“怕吗”。还梦到真定再见时,她恨恨不平地说“不愿嫁”。

    好容易磨到破晓,外间一有些微响动,他睁开眼来,再无睡意。

    他克制力极好,从不醒了还赖床。

    他霍然坐起身来,翻身下了榻。

    洗漱着甲用过早饭后,尚且还没到大军进攻的时候,他便站在帐外看日出。

    湛蓝的天际边忽地染上了一抹艳丽的红边,那红边一点点往上,太阳的脸终于露了出来。

    五颜六色的霞云漫卷了大半个苍穹,直叫人看得移不开眼。

    两刻钟后,太阳已轰然跳出地平线,金光灿灿晃得人睁不开眼来,只能眯着眼看着。

    自起事后,刘秀便再没有闲情逸致看过日出日落了。

    尤其是在长兄惨死后,好长一段时间他的心下都堵得难受。

    所思所想,皆是如何为长兄报仇雪恨,皆是如何叫小长安惨死的婶母、次兄和二姊在天之灵得到安息。

    时光沉淀了伤痛,可每每想起时仍是痛彻心扉。

    他从不试图开解自己,好让自己好受些。

    他怕时间长了,他会忘记他们。

    他怕他会失去向上的动力。

    可是时日一长,邓禹又说他的心底太阴暗。

    他懂邓禹的意思。

    邓禹是说他太功利了,凡事都是为了向上爬。

    邓禹怕他将来会和王莽一样变成权利的奴隶。

    刘秀自己也怕。

    那个时候,他经常彻夜难眠,怎么都睡不着。

    直到接到郭况的信知道郭圣通和真定王太子退婚后,他的心间蓦然照进了光来,有什么尘封许久的东西冲破心防而出。

    他想等着自己功成名就时,一定要备了活雁请人依足了礼节前去说亲。

    不管她肯与不肯,他总要尽力一试,方才对得起自己。

    却不想造化弄人,她竟然毫无选择余地地嫁给了他。

    谁会愿意身不由己呢?

    所以她抵触他,甚至厌恶他都是理所应当的。

    但这都没关系,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不是吗?

    他其实很想谢谢她,是她在他晦暗的人生中点亮了一束光。

    是她,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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