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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归桐-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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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王嬿的情急失态也只是一瞬间,她很快便止住泪意轻轻一笑:“你年纪不大,医术却这般厉害,想必下了不少苦功吧?”

    郭圣通摇头,“仔细说来,倒还真没有。兴许是因为兴趣所在,学起来也就事半功倍了吧。”

    王嬿目光中多了些向往,“能有点自己的兴趣爱好,真好。”

    她小时候喜欢骑马射箭,但那时候连母亲都穿的是布裙,哪有闲钱置办良驹精弓?

    等着入宫后,她发现先帝喜爱骑马,心中不是没有遗憾的。

    “您现在也可以啊。”郭圣通笑道。

    其实,这倒真是一个好建议。

    王嬿倘若有些旁的兴趣爱好牵扯注意力,兴许也还不至于到寻死的地步。

    郭圣通笑着举例:“骑马、看书、绣花……”

    王嬿却摇头,“我如今性子懒惰,没有那些精力了。”

    郭圣通还欲再说,王嬿就伸出手叫她把脉。

    郭圣通只得把话咽回去,专心为王嬿复诊。

    从脉象来看,王嬿的失眠症和情志病确实大好了。

    只是,情志病起于心,王嬿日后若是不能积极振作起来,未尝没有反复的可能。

    郭圣通因此再三嘱咐陆女官平日里多劝王嬿出去走走,一来散心,二则强身。

    自承明宫出来后,郭圣通又往椒房殿去回了话方才出宫回家。

    母亲刘旻见她治好王嬿,意外惊喜之余愈发自豪,常跟身边人说幸好当初许郭圣通学了医术才没耽误了她这份天赋。

    郭圣通从前听着母亲这话,心中总有些心虚。

    大舅母、甄璇和刘秀,她都是占了先知便利的。

    只有王嬿,是真正靠她自己的能力治好的。

    母亲再当着她面夸赞她时,她脸上多少也自在了许多。

    她把宫中见闻说过后,又问郭况。

    母亲道:“那孩子醉心学问,忽地一个问题想不明白了,就去了刘文叔那。不必理他,那刘文叔是个稳重懂事的,看着天色将晚就该催他回来了。”

    刘文叔——

    最近她总是会从母亲或弟弟的嘴中听到这个名字。

    而一听到这个名字,她就会想起缠绕着她的梦境。

    之前还有王嬿的病情悬心,勉强可以不受干扰。

    这之后呢?

    郭圣通心下忽地乱起来,她起身对母亲说先回去换身衣裳再过来。

    母亲不以为意,只叫她晚膳时早些过来。

    郭圣通在廊下吹了好半天凉风,心中的浮躁方才去了大半。

    好在这之后月余间,她竟也没再做梦。

    也真是难得,难得到郭圣通都懒得去探寻其中缘故。

    转眼,春光就明媚炽烈起来。

    云霞般灿烂的桃花、杏花、梨花、海棠花,几乎是一夜间开遍了常安城。

    三月三上巳节,阳气和暖。

    母亲领着郭圣通和郭况到城郊踏青,是日春光灿烂,一家人兴致盎然。

    到了郊外,母亲遇着了许多世交之家的女眷攀谈在一块,郭圣通和郭况便自玩去了。

    姐弟俩沿着河边一路赏景而下,河水澄澈,草色浓绿,一股鲜活气息扑面而来。

    姐弟俩走走停停,一路上竟遇到了不少郭况太学中的同窗。

    郭圣通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寒暄,正想一会不碰着刘秀吧,就听见一道清亮的男声响起。

    “郭况——”

    郭圣通循声望去,是韩彦。

    他身边还站着刘秀。

    郭圣通扶额,真是乌鸦嘴。

第119章 孩子() 
微风拂面,卷来些不知名野花的香味,同着暖融融的阳光一起在天地间发酵。

    灰褐色土地上,绿得惹眼的新草被风吹的弯了腰。

    刘秀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袍,长身直立在春风中,俊逸非凡。

    他看着郭圣通笑了一下,从从容容地和韩彦朝她这边走过来。

    郭圣通的心忽地漏跳了半拍。

    她无端地,竟有些心慌。

    这心慌不像是恐惧焦虑所带来的,倒像是紧张。

    只是,她紧张什么呢?

    她长到十一岁,还真没试过人前紧张。

    纵然是进宫见王皇后,也没有紧张过。

    大抵是在她心中,王皇后只是一个可怜的母亲吧。

    郭圣通低下眼帘忙着心乱如麻时,韩彦和刘秀已经到了跟前。

    都是太学学生,哪怕之前并未见过,一经介绍便很快相谈甚欢了。

    郭圣通轻出了口气,趁着没人注意领着羽年沿着河边继续往下走。

    就在半月之前,积雪尚且随处可见。

    眨眼之间,春回大地,树梢枝头已经开得热闹纷纭了。

    思及至此,郭圣通难免有几分感慨。

    她和羽年走走停停,走得累了便站在河边赏杏花吹河风。

    “无怪乎孔子与弟子上巳日咏而归,春风实在怡人。”

    一道沙哑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

    是刘秀。

    郭圣通的手心里立时便泅满了汗,却还得装作若无其事地转过身去。

    “怎么没和我弟弟他们说话了?”

    刘秀笑了笑,“上巳节,自然得浴春。”

    他的脸部线条明朗流畅,鼻梁挺括,一笑起来更是英俊逼人。

    郭圣通被他笑得心底又开始发慌,她强自镇定地点了点头以示回应后,不受控制地想起了上巳节的最初意——情人节。

    《诗经·郑风》中曰:“维士与女,伊其将谑,赠之以勺药。”

    《周礼》也说:“于是时也,奔者不禁。”

    …………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郭圣通深呼吸了一口气,极力摒弃掉满脑子乱七八糟的东西,“这河的水该是红的。”

    她这话说的没头没尾的,突兀之极。

    刘秀却只是看了她一眼,就福至心灵地领会过来了。

    她说的是巨鹿郡马适求谋反一事。

    建兴帝处死了全部涉案人犯,加上被牵连的,足有千人。

    这场谋逆大案中唯一获利的只有大司空士****,因为举报有功,建兴帝封其为辅国侯。

    而千人的滚烫鲜血,确实是能把这河水染得殷红。

    他心头沉重,沉默了下来,好半响才说:“他们太急了。”

    这是说时机未到?

    倘若时机到了,你也是会反的吗?

    可,正月说起这个时,你明明还是一副乖孩子的模样啊?

    郭圣通喉边一时涌起千言万语来,正待组织一下语言问出口,就见刘秀出声告辞:“韩彦该找我了,我先走了。”

    她愣住,完全没有理由挽留他,只能看着他大步流星而去。

    越来越快,转眼间就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这么着急干嘛?

    总不能是有读心术知道她的梦境吧?

    郭圣通想不明白,叹了口气,和羽年转过身往回走。

    她不知道,刘秀在走出许久后藏在袍袖中攥得紧紧的拳头方才缓缓舒展开。

    他烦躁地站住,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刚才一定是疯了,看着被明亮阳光照亮脸庞的郭圣通,竟然有些鬼使神差地想拿手去理一下她额前的发丝。

    那一缕发估计是短了些,从发髻中溜了出来,一下一下地像柳树枝划过他的心间。

    心底的烦躁越来越重,他站住重重一拳砸在河边的槐树上。

    手指关节处立时渗出血来,火辣辣的疼星火燎原地传遍全身。

    奇怪的是,他能感觉到这痛楚,却不觉得有多疼。

    他想,疼疼也好,能让他清醒些。

    他很喜欢和郭圣通说话的感觉,叫他觉得轻松愉悦。

    他以为,是因为这女孩子心地纯膳,像极了他的小妹。

    可,他刚刚那瞬间磅礴而出的情绪是什么?

    他不是懵懂生涩的少年,他今年二十六岁了。

    他喉间滚动了下,拳头依旧攥着,指关节因为分外用力而发白。

    他虽然从小就被兄弟姐妹们说性格温柔,但那只是他的表象。

    他没有傻到明明喜欢什么,却不去争取。

    年龄差个十多岁不是问题,家境相差太多也不是问题…………

    “我阿姊和我表兄订婚了,我才不用担心我阿姊远嫁呢。”

    这是韩彦见郭况时常说起自家阿姊,便逗他倘若他阿姊将来远嫁怎么办时,郭况的回答。

    韩彦和刘秀这才知道郭圣通已经许亲。

    刘秀那时心底便涌起些说不出的难受和失望来,他那时还只当是像大姐二姐出嫁时舍不得。

    但今天,他看清了他自己。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对郭圣通暗生了不能说的情愫。

    只恨相逢恨晚吗?

    不。

    这个小女孩子懂什么呢?

    没有她表兄,她便会心慕于他吗?

    多半是不会的。

    所以早早斩断这不该的心思,也是好事。

    *****

    这晚,郭圣通又做梦了。

    她已经有月余没入这缠磨的梦境,一时间倒没有像往常泛起不耐烦来。

    竟还难得清醒地想,见一回刘秀就必定做梦吗?

    那以后真是看着他就得回头就跑了。

    发白的月光照在她身上,各种不知名的昆虫呢喃着,植物的清香味弥漫在空气中。

    看起来,她似乎身处野外。

    可耳边隐隐传来马嘶人声,听起来并不太远。

    她站起身,果看着不远处的狂野处兵帐重重,火光耀眼。

    这样的梦境,郭圣通还是第一次见着。

    她有些摸不着头脑地站起身子,不知如何是好。

    “好些了吗?”

    有人在身后问她。

    这声音很熟悉,是刘秀。

    郭圣通转过身去。

    刘秀浑身银白的盔甲在月光下折射出清寒的光芒来,他疾步上前轻轻拍打郭圣通的后背:“好些没有?还吐不吐了?”

    郭圣通被他问的莫名其妙,本能地摇了摇头。

    “那就好。”刘秀像是松了口气般,脸上浮现出愧疚来,“军中条件差,苦了你和孩子了。”

    孩子?

    哪里有孩子?

    郭圣通立时像炸了毛的猫一样,直勾勾地望向刘秀,手不自觉地摸上肚子。

    她满心都在叫嚣:不会吧!

    她的肚子已然微微隆起。

    她活生生被吓醒,大汗淋漓地好半响也没睡着。

第120章 刘疆() 
玉阶生白露,夜久侵罗袜。

    清幽的月光如水般地漫了一地,临窗招展的海棠花投下一地花影。

    安神香清淡的味道浮散在空气中,刻漏滴滴哒哒地走着。

    郭圣通呆坐了半响,终于等着睡意再一次来袭时方才倒头继续睡下。

    这次,依旧还是在梦里。

    她身处荒野中,不远处就是连绵起伏的兵帐。

    凛然的号角声隐隐就在响在耳边,刀剑出鞘的凌厉依稀就在眼前。

    她右手摸着微隆起的肚子,脸上写满了不知所措。

    身侧的刘秀见她面露迟疑,还当她不舒服,忙拍了拍她的背道:“至多后天就到洛阳了,委屈你和孩子再吃两天苦了。”

    郭圣通沉默不语,刘秀又道:“我已经为孩子取好了名字,若为男名疆,若为女名鸾,如何?”

    刘疆或刘鸾吗?

    听起来倒都不错。

    郭圣通望着满含着期待的刘秀,不觉轻轻点了点头。

    刘秀因着她的肯定,眸中立时就染上了笑意。

    他揽过郭圣通的肩,一路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往营帐走。

    篝火熊熊中,炙热的温度扑面而来。

    郭圣通不知怎地,又偏头去看了刘秀一眼。

    他高出她许多,她仰起头刚好能看着他微微抿起挂着淡笑的薄唇。

    这笑里,含着温柔,也含着自信。

    她所认识的那个刘秀真的会变成眼前模样吗?

    郭圣通不知道。

    她唯一能做的,只有不让自己变成梦境中那个为刘秀生儿育女的自己。

    固然梦境中所呈现的一切都好似还可以接受,但她心底的不安惶然却是越来越重。

    这害怕来得毫无道理,却还是不妨碍她去逃避去抗拒。

    第二天,风和日丽,晴空万里。

    窗前的海棠花经了春雨滋润,越发明艳。

    郭圣通昨夜深陷梦境中,自然是不知道夜里下了雨。

    晨起后看着院中水汽浮动,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昨夜大抵是下了雨。

    用过早膳后,常夏迟疑着告诉了她:昨夜她又在梦中说了南阳话。

    郭圣通唔了一声,心底虽还是起了些波澜,但早不像从前那般闻之色变了。

    这抹淡淡的愁绪,在听文讲席说了一上午儒家经典便渐次散去了。

    等着午睡过后面对王自和时,她已然是心静如水,全神贯注地听着王自和的讲解。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用过晚膳后,郭况在院中玩投壶,郭圣通和母亲站在廊下看。

    日暮时的阳光染上了霞光分外艳丽,照在庭中花木上好似一匹上好的蜀锦镀在其上。

    还家的鸟雀三五成群地掠过屋檐树梢,留下一串清脆动人的音符。

    郭况一面投一面说话。

    他喜欢说起太学中的一切,而这一切里自然包含着同窗和学长。

    于是,郭圣通便被他十句话里有五句话都提到刘秀弄到有些心烦意乱。

    偏偏,母亲还在旁颔首微笑,“那孩子,着实挺不错的。你同他来往,母亲也放心。”

    是啊,刘秀作为没落皇族,不卑不亢,又勤奋好学,谁能说一句他不好吗?

    郭圣通自然是不能的。

    她只能敷衍地笑笑,极力地放空思绪。

    春光明媚中,郭圣通的日子按部就班地过着。

    进学****便沉下心学习,休息时或是去陪伴明年就要出阁的平又薇,或是在家跟着母亲学女红烹饪。

    偶尔,宫中会在室主身子不爽利时来请她进宫。

    认真说起来,室主比刘秀还要小上两三岁,两人虽称不上年纪相仿却也不至于说不到一块去。

    室主不关心天家的事,但郭圣通因着在宫中走动的便利还是无可避免地碰到了几回甄璇。

    甄璇人前见到她,态度温柔又亲热,仿若举荐郭圣通去治室主真是为了让她一显身手。

    只是眼角眉梢间,总是含着些无法言说的傲意。

    郭圣通明白甄璇的意思。

    太子妃膝下至今无子,良娣又是仅次于太子妃的身份,甄璇今后母凭子贵登顶后位也未可知。

    但,郭圣通一点都不羡慕。

    皇后之位并没有那么好,她一点都想要。

    她只想要眼前最琐碎平凡的幸福,那种站在万人之上心却空洞的可怕的荣耀并不适合她。

    更何况,就依郭圣通在常安城的亲身见闻,新朝覆灭已是定居。

    甄璇想做亡国之后,都得是运气好到天下无双才行。

    建兴帝王莽以为制度定则天下定,故精心制定规章制度。

    公卿大臣们朝入宫门,至黄昏时方才出,如此兢兢业业却没有半点效率可言。

    一项政策议论了数年始终没有定断,更别说处理经济民生中当务之急的问题。

    这般尸位素餐,所导致的就是官员贪污受贿的行为越来越严重。

    明明劝导农桑,粮价却还是居高不下,边境军士的嚼用都成为一个大问题。

    这样的朝廷,根子上已经烂掉了,不覆灭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郭圣通闲来无事时,常细细思量其中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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