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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归桐-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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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文叔捂着胸口,轻轻点头,神色依然平静的很。

    郭圣通真的很想知道,他到底要什么样的情况才会激动。

    倘若是自己被突然告知患了死症,不说情绪上会多么崩溃,总会震惊一下吧。

    但他平静的很,就像这所有的一切都跟他无关一样。

    郭况不知道肺痈的厉害,偏过头去问了常夏才知道,当下惊呼道:“文叔一向健康的很,阿姊你有没有瞧错?”

    接连被质疑,郭圣通也没有生气。

    纵便是萍水相逢的路人,又有谁会盼着他得重病呢?

    然而郭圣通非常确定自己的诊断没错。

    “所谓肺痈,是肺藏壅阻不通而腐,腐久乃吐脓。

    胸中热如沸汤,蒸烂肺之本体,然后吐出如脓之痰,所吐之物其中实有蒸气热力,故吐出而发酵如米粥也。

    他得的的确是肺痈。”

    郭况道:“那阿姊你能治好文叔吗?”

    在郭况看来,阿姊能治好御医都没治好的又薇姊姊,说不得也能治好肺痈。

    他清澈的眸子里满载着信任,郭圣通实在不忍叫他失望,但她更不愿意骗他。

    她轻轻地摇头。

    郭况瞬间有些黯然。

    看得出来,他和这个大他许多的刘文叔关系不错。

    可是生老病死,皆有定数,谁还能替谁不成?

    眼看着日头偏西,他们已经在这耽搁了不少时间,母亲在家中说不得着急了。

    郭圣通想回去了,她牵过郭况对刘文叔道:“这世上没有治不好的病,刘公子不要过分心忧,更不要讳病忌医。回去后抓紧时间延医请药吧,我能力不足帮不了什么忙了。”

    刘文叔颔首,开口道谢:“劳烦女公子了。”

    郭圣通说句客气,牵着郭况往外走。

    韩彦上前扶起刘文叔,安慰他道:“我先把你送回住处,然后就去给你请医工来看。常安城是国都,名医们都云集在此,藏虎卧龙的,说不得就有人能治好。”

    兴许是觉得这样的话太丧气了,他又勉自轻松起来,小声和刘文叔嘀咕道:“说不得那小女公子断错了,你就是个伤寒病。”

    方才郭圣通把呕吐物为何会腥臭都说得明明白白,韩彦已然信了大半,现下说出的话自己都觉得有些白日做梦的痴想。

    刘文叔哪看不出来,心下领受了好友的好意,轻笑道:“郭家女公子说的明白,该是肺痈无疑。”

    韩彦看他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心下又好笑又来气:“文叔你真是,肺痈是什么好事吗?”

    刘文叔伸出手,示意韩彦扶起他,淡淡地道:“已经得了,排斥恐惧又有什么用?”

    这话落进郭圣通耳里,她脚下微微一滞,禁不住回头去看。

    她原先还以为刘文叔是不信她的诊断,或是勉强镇定。

    但现在看来,他却是难得想得通。

    是啊,得了重病害怕又有什么用?

    许多时候,心魔比病魔还可怖。

    病魔蚕食的只是健康,心魔吞噬的却是意志。

    刘文叔似有所感,也朝后望来。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不期而遇。

    他的五官没有一样是生的不好的,尤其是那眸子,总像盛着夏夜的星空,璀璨发光,叫人情不自禁想要沉浸进去。

    郭圣通见过他风度翩翩尽显俊逸的时候,却还是第一次见他这般温和无害的样子。

    他冲她轻轻一笑,而后转过头去。

    那意思好像是在安慰她不要担心,不要难过,

    这笑容,郭圣通觉得很熟悉。

    似乎曾经见过。

    还不止一次。

第78章 议亲() 
郭圣通微微一愣,心下那被死死压抑着的焦躁猛然挣脱开来,重新涌上心头。

    她终于明白,她不是因为害怕而焦躁,而是因为难过。

    是的,难过。

    她很难过,很难过很难过。

    就好像心里猛然缺了一大块一样,就好像她失去了什么与她魂梦相连的东西,悲伤层层夹裹着她,难受的让她想哭。

    她哽咽了一下,把涌到喉间的泪意逼回去。

    这实在是太没道理了,她难过什么呢?

    她有什么好难过的呢?

    还有她为什么要觉得那宽慰的笑容熟悉呢?

    这熟悉来的莫名其妙,毫无道理。

    她心中有一个很强烈又很荒唐的念头,她认识刘文叔,在此之前就认识他!

    可是,怎么可能?

    不可能的。

    “阿姊——你怎么了?”

    是况儿在拽她的衣袖。

    郭圣通深吸了口气,慢慢转过身去。

    她勉强一笑,尽量若无其事地道:“没事,我们快回去吧,阿母该等着急了。”

    她的声音微微嘶哑,像是刚哭过浸着湿漉漉的泪一般。

    郭况的诧异就更重了,他仰起脸望向阿姊。

    郭圣通朝他粲然一笑,“饿了吧?到家就能吃饭了。”

    郭况胡乱应了一声,疑心自己方才是多想了。

    但是不知怎地,他总觉得阿姊的那一笑是强作出来的。

    他想,阿姊在为文叔难过吗?

    想到文叔,郭况心里沉甸甸地。

    他真的是得了肺痈吗?

    他还那么年轻,又那么有才华。

    郭况第一次盼着阿姊诊错病。

    可是,第二天刘文叔都没有来太学。

    郭况去了他的学舍问,从博士嘴里知道他被确诊为肺痈请了长假来治病。

    阿姊没诊错,郭况不知道是该为阿姊骄傲还是该为文叔难过。

    他今年才八岁,远远还没到见惯生死的年纪,却也已经从失去父亲中体会到了生离死别的悲痛。

    他忍不住想,文叔的亲人倘若知道他得了这样的死症,该是如何的难过。

    晚上回去后,郭况和母亲说了这事,问母亲有没有能治好肺痈的名医。

    到底同窗一场,又怎能熟视无睹?

    母亲听了之后大为唏嘘,“真是可怜见的,怎么好端端地生了这样的重病呢?”

    她告诉郭况,她听说过得肺痈了的没有一例是治好的。

    “真是可惜了,那孩子才多大呢?”

    郭况看向郭圣通,“王先生治得好吗?”

    郭圣通道:“我已经问过了,他也没什么好办法。”

    眼见郭况露出不忍,郭圣通便道:“就是扁鹊在世,又有什么用呢?

    热毒瘀结于肺后,肺叶生疮,热壅血瘀,蕴酿成痈,肉败血腐化脓,肺死了人如何还能活?”

    郭况听阿姊和母亲都这般说,便也只能叹了口气闷闷地去画画了。

    母亲爱护孩子善良的天性,也可怜刘文叔正是风华正茂的好时候得了这样的大病,便道:“你不是说他家穷的很吗?想必没有多少钱来治病。明日你带过去一百两给他,就说是借给他的。”

    说是借,其实就是给了,母亲也没指望刘文叔能还。

    之所以说借,不过是母亲知道少年心性多半都是敏感清高的,怕伤了刘文叔的自尊心。

    郭况聪明的很,一听就知道母亲的用意,当下就开心起来:“谢谢阿母。”

    他第二日清早带了一百两银子去太学里,从韩彦嘴里问了刘文叔的住处送了银子过去。

    郭况晚上回来时,大抵因为终于尽到了一份心力,也安心了下来,用过晚饭后就在院子里和侍女们玩投壶。

    府里新近送来一批冰蚕丝的衣料,母亲在教郭圣通裁衣。

    虽说郭圣通的出身决定了她将来一辈子都衣食无忧,用不着事事都亲力亲为,但母亲还是执意教她。

    “将来你要是嫁人了,总得给夫君儿女学两件贴身的衣裳吧。绣娘们做的再好,那也不是你的心意。”

    郭圣通点头,笑嘻嘻地抬起脸:“阿母,你喜欢什么样式?我学会了先给你做一身衣裳,再给况儿做一身,也让你们一穿就念我的好。”

    母亲见她说起婚嫁一点都没有害羞闪避的意思,心里好笑:桐儿还小呢,说话的口气十足还是个孩子。

    但望着已然长成一朵娇花般的女儿,她又忍不住感慨:桐儿明年十一了,也到了该思量婚事考虑议亲的年纪了。

    只是她还舍不得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女儿这么早嫁出去,她想着怎么也要留到十六七。

    不过,也不能因此耽搁了孩子。

    母亲便想得抽空写封信去问问长兄和长嫂的口风了,要是他们都愿意,把桐儿嫁回她娘家自然是最好不过的选择了。

    娘家人口简单,没有和妯娌小姑相处打交道的烦恼。

    公婆又是至亲的舅舅和舅母,必定也会拿桐儿当眼珠子看。

    外甥刘得那孩子性子温和,样样又都出众,最难得的还是和桐儿从小一起长大,她不用担心他们成了婚之后性格不合天天打闹。

    母亲想,实在是没有比得儿更好的女婿人选了。

    只是,她觉得好,旁人自然也会觉得好。

    可不能叫旁人占了先,不然就是能寻到比得儿更出众的少年,可那公婆严苛小姑任性的又该叫桐儿怎么办?

    母亲自己就是过来人,见过不少夫妻感情和睦却因为婆媳不和而渐渐离心的。

    桐儿是她的心头肉,她怎么能看着桐儿受苦?

    一丝半点的可能都不能有。

    所以,嫁给刘得是母亲为女儿安排的最好的路。

    从前母亲一直觉得孩子们都还小,性子又不定,倘若贸然定亲将来合不来呢?

    但今天她突然发现,原来她的桐儿明年就十一了,得儿也十三了,纵便不即刻成婚,也该先定下才是。

    迟则生变啊!

    万一要是有人赶在这前头开了口,长兄长嫂又以为她无意把桐儿嫁回去再应了人家可怎么办?

    她相信她的桐儿不愁嫁,可是一家有女百家求又怎么样?

    还是得嫁的合适啊。

    母亲着急起来,一刻都等不得了,对郭圣通说了句去给大舅写信,叫过红玉让她接手教郭圣通,就起身而去。

    郭圣通看着风风火火去了外间的母亲,有些摸不着头脑,她问红玉:“近来家里有什么大事吗?或是舅舅给我们写信了?”

第79章 早期() 
红玉上前拿起布料和剪子,仔细想了想,答道:“府里没什么大事啊,大王和王后近来写的信您也都看过。”

    郭圣通点点头,暗忖道那能是什么事呢?

    母亲要火急火燎地去给大舅写信?

    不会是大舅母为了求子又闹出什么事了吧?

    郭圣通想着之前的预感,担心大舅母希望过大将来失望更大。

    她好几次在给大舅母回信时都想劝大舅母子嗣是缘分,强求不得。

    可母亲委婉开口几次没得着什么回应后都不再多管,她一个晚辈又怎么好插话?

    郭圣通叹了口气,低下头认真跟着红玉学裁衣。

    红玉仔细耐心的教了一遍,郭圣通又上手裁了两刻多钟,天就彻底黑下来了。

    没一会,母亲也回来了。

    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郭圣通见她眉眼都带着笑不免好奇道:“您去给大舅写什么信了?这么高兴。”

    母亲笑着不肯说,“小孩子家总打听大人的事干嘛?去把况儿叫进来,天都黑成这样了,明日再玩。”

    这明显就是不想说嘛。

    郭圣通应声是,不再多问了。

    她到了院中唤回弟弟,见他玩的一身都是汗便赶他去洗澡更衣。

    又和母亲说了半个时辰的话,郭圣通便也回去歇下了。

    夜里有些闷热,绕是外间冰山的凉气一点点地透进来,郭圣通还是辗转反侧地半天也睡不着。

    她心里不知怎地,有些心烦气躁。

    可是实在又没有什么能叫她烦恼的事,便是她自己都有些不懂她在不高兴什么。

    这夜郭圣通自己都不知道折腾到什么时候才迷迷糊糊地睡着,就是这样也睡的不是很熟。

    她觉得屋里那个滴滴哒哒走着的刻漏在暗夜里格外恼人,她很想叫守夜的常夏把刻漏挪出去。

    但是她睡的半梦半醒的,一点都不想动,浑身软绵绵地,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她蒙在被子里,希冀自己能沉沉睡去,也就不用管这些了。

    只是不知是不是屋子里太静,她觉得那刻漏声越来越吵。

    郭圣通打了个哈欠,勉强着自己睁开眼出声唤道:“常夏——常夏——”

    没有人应。

    她又唤了两声,还是没有人应。

    郭圣通混沌的意识终于清醒了几分,她在心中哀嚎:不会又是做梦了吧?

    她蒙在被子里不想起身。

    她想,就算是在做梦,她不参与进去不就好了。

    于是,她听了一夜凄惨哀伤的呼喊。

    有男声,也有女声。

    他们唤她太后,还有几个男声唤她母后。

    奇怪的是,郭圣通这次竟不觉得害怕,只觉得心酸难过。

    就像上次看见刘文叔的笑一样难过。

    她的心好像无端缺了一大块,却又不知道丢在哪了。

    第二天起身后,她坐在梳妆台前回味着这个梦,心底又涌上无法言说的悲伤来。

    梦中那些唤她的人是那么难过,难过到她的心也软了下来。

    她想回应,她想问他们这是怎么一回事。

    可是,她张不开嘴,就像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她胸口上一样。

    她连气都快喘不上来了,又怎么还能呼喊?

    郭圣通望着昏黄铜镜中正为她梳妆的常夏,不由想起正月做的那个梦。

    梦里面,她身边有一个叫做觅灵的侍女。

    她说自己是常夏的女儿,还说常夏去服侍东海王了。

    还有一个被称作中山王的儿子要来看她。

    梦里面,她好像真的是太后。

    郭圣通有时候想,难不成自己前世是太后?

    可是,前世的自己身边也会有一个常夏吗?也会住在漆里舍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

    这一切就像是今生的事提前映射到了梦里,荒诞的叫人不敢置信。

    而最重要的是,她怎么可能会成为太后?

    但如果不是这样,为什么又会一直陷在这个梦里出不来?

    一晃两年过去了,她还是一头雾水,什么都想不明白。

    种种疑惑就像一张网,铺天盖地地向她罩来。

    她很想躲,却没处可躲。

    她很想解开这网逃出去,可网的那头就像有一双无形又有力的手拽着一样。

    那双手一点点地收紧网,直到她困在里面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才罢休。

    郭圣通一上午都很没有精神,文讲席以为她苦夏便也不挑那艰难晦涩的文章讲解,让她温了温以前的书又习了一个时辰的字便叫她回去了。

    午饭厨下特意送来了酸笋炖鸭,香气扑鼻。

    她胃口大开,一口气用了两碗饭,满以为这样吃好了心里就会舒畅许多,结果还是难受。

    午间她没有睡觉,临窗写了半个时辰的字便去上课了。

    郭圣通跟着王自和学习医术的这一年多来,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他医术的高明。

    她想学好医,她既然无法从旁人那里得救,便只能自己救自己了。

    王自和很满意她的勤奋认真,下午的课程进行的很顺利。

    到后来还余下点时间,王自和就和她闲谈起他以往的病例。

    医者医术的高明与否,既取决于医理学的是不是透彻,还取决于医者的见多识广。

    对于医者来说,经验是非常宝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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