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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歌一曲-第1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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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微微一笑,略顿一顿道:“国君可知晓我是何人?”
秦公一怔,“五玄庄主人。不敢冒昧问及前辈高名上姓。”
刹那之间,老人眼中泪光莹然,不胜感慨道:“国君诚挚相求,老夫不忍相瞒。我乃秦穆公时百里奚的六世孙……我岂能对秦国无动于衷?”秦公惊喜交集,肃然离席站起,扑地拜倒:“百里前辈,嬴渠梁不肖来迟。”
百里老人面目垂泪,示意玄奇和宁珂扶起秦公。良久,二人都是唏嘘拭泪。黑伯站起来肃然躬身道:“百里前辈隐士显身,君上得遇大贤,可喜可贺。”
百里老人悠然一叹,“天意使然。不瞒国君,穆公辞世后,先祖百里奚回楚国隐居修身。先祖临终前曾预言,秦国百余年后将有大兴,嘱后代迁回秦国居住,但不得任官任事。”
秦公惊讶,“这却是为何?”老人道:“先祖虑及后人以祖上功业身居要职,而不能成大事。是以百里氏六世治学,从不入仕,实为先祖遗训。久而久之,亦成家风也。”
秦公沉重叹息,“百里前辈,而今秦国贫弱,内部离心,外有大患,国有强敌,侧有凶虎,然我秦国却无乾坤大才。渠梁为君,孤掌难鸣。恳请前辈为渠梁指点迷津,使我国人温饱,兵强财厚。否则,渠梁何以面对秦国父老?何以面对列祖列宗?”
老人缓缓捋着长长的白须,“秦国之事,我思谋日久,时至今日,机缘到矣。兴国之道,以人为本,列国皆然。秦国要强大,就要找到这个扭转乾坤的大才。”
“然则世无英才,却到何处寻觅?”“国君莫要一言抹煞。方今战国争雄,名士辈出,前浪未退,后浪已涌,风尘朝野,多有雄奇。就看求之是否得法?”
“渠梁派遣多人遍访秦国山野城池,何以大才深藏不遇?”老人爽朗大笑:“治国求贤,何限本国?自古以来王天下者,哪个不是放眼天下搜求人才?穆公称霸的一批重臣,先祖百里奚是楚国奴隶,治民能臣蹇叔是宋国庶人,大将丕豹是晋国樵夫,理财名臣公孙支是燕国小吏,大军师由余更是金发碧眼的胡人。此五人皆非老秦人,穆公却委以重任而成霸业。孔丘为此赞叹不已,‘穆公之胸怀,霸主小矣,当王天下’!由此观之,治秦者未必秦人也,自缚手脚,岂能远行?”
第二右五十五章:风雪行路
秦公本是思虑深锐之人,一经点拨,不禁豁然开朗,“前辈是说,向列国求贤?”
“然也,向山东各国搜罗人才。”老人击掌呼应。
秦公不禁兴奋地对景监道:“如此,嬴渠梁回国府即刻拟定一道招贤令,向列国广为散发,大国小国,一个不漏!”百里老人微笑着:“如若秦公如此,明年春天,我将带公招贤令一道,去山东为秦国谋一大才。”
看看暮色将至,秦公站起来深深一躬:“大恩不言谢,嬴渠梁当对百里氏永志不忘。天色已晚,渠梁告辞,明日便将求贤令送来。” 百里老人送孝公一行到院中,寒风卷打来,秦公坚执不让老人送行。老人便殷殷道别,嘱咐玄奇、宁珂代为送行。
回到木屋里,不旋即,两个女孩笑笑喳喳的回来,那玄奇先入了屋,然后换了一身女儿装出来。手拿着一只油包,打开来,里面却是上好的驴肉,取火烧开了,还多出了一些汤水,给了老人。宁珂惊道:“真香?”她跳起脚来:“姐姐,你们去吃香的喝辣的,却留我在这里吃苦……”
百里老人呵呵笑道:“丫头在这里苦了,来,当分一大肥!”
宁珂道:“我也要能吃呀!说,大师姐,你是不是吃了?”玄奇摇摇头,小声道:“我只知道有人吃了,但是谁我也不知道,我现在算是知道煎熬了,你整天闻着那香味儿,却是不能吃,所以你在这里才算是好呢!”
宁珂道:“别人我不好说,但是白舆、柒金茧还有桑净,他们要是不吃,那才鬼了!”说到这里,宁珂笑道:“邓陵子师兄好算计呀,几位师兄都是能算计的,竟然借着这个机会,把门中不听话不老实的几个都给赶出来了!”说完,头上却是给玄奇敲了一记。
宁珂这话是有道理,白舆、柒金茧、桑净、辅子彻、辅子洵都是术业有专攻的刺头,一脑子歪门邪想,还有那水镜更是一个惹事生非的丫头,也就是车芸、屈娴等还算不错。但这种事知道是一回事,但却是不能说出来的。
老人咬了一口肉,味道不错,他赞叹了一声,又见玄奇拿出了一包茶叶来道:“这是东骑加工过的茶叶,配上蜂蜜,味道可好了!”老人微微惊诧,叹道:“难怪秦公如此渴求贤才,奇儿,我闻听东骑已经出兵北讨,攻打义渠,战况怎么样了?”
玄奇叹了口气,道:“我离去的时候正好见到刘羲差人回来报信,我那个大本事的姐姐说:‘战事不利,大统领给敌人围困在了渭南,现在这是差人来援……’不过现在那位姐姐是一天到晚睁着眼睛说瞎话,她说话已经不能从正面理解了,要反来听。想来,刘羲在义渠一定是打了大胜仗,他一口气打下了渭南,看起来,至少他是不用担心粮草的问题了!只是他要是不担心粮草问题,那就是义渠人担心粮草问题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他当日出征的时候可只带了一百骑,真不知他是怎么把事情做到这个地步的!”
百里老人摇摇头,喟然长叹,道:“原来如此,秦公说:‘内部离心,外有大患,国有强敌,侧有凶虎……’他说的这大患和这凶虎其实都是暗指东骑刘羲呀!”说到这里,百里老人感慨万端,是呀,就目前来说,秦国的国力已经降到了一个低谷,在这种时刻,身为一个有志的明君,他一边看着自己的国家死气沉沉,一边看着边上的东骑部族那勃勃生机,这对他的心理,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煎熬?
玄奇想了想,道:“爷爷,我这次在东骑,时间虽短,但也是感觉出了东骑的勃勃生机,那种每天都有无尽收获的感觉,那每一天都不停增涨的实力,太过可怕了,为什么刘羲可以把东骑管理成这个样子,而相比之下,秦国的条件和可用的人才比刘羲多多了,为什么秦国就无法做到刘羲那样子呢?”
百里老人笑道:“这是因为秦国的一切已经有了定局,所有的一切都给定住,想要有所改变,难呐,纵然是对国家有利的,可不一定是对个人有利的。所以秦公在秦国做事困难重重,不容易哇。而东骑不同,东骑的一切都是刘羲白手兴家,所有的规矩法则都是由他一言以决,只要他能知人善用,就会自然而然的兴起,当然,刘羲本人又非是凡人,自是可以让他的部族更上一层。这两个人做比喻的话,秦公就像在一间砌好的大瓦房里,想要在这间大瓦房里建成新楼,必要拆了重建,相比刘羲在一块白地上兴建新居,却是太难了!这就是现在看上去东骑的发展比秦国快的原因。可却也不要小看秦国,秦国错在没有指挥拆楼的人,不然,论人口,论地利,都是秦国占着上风,一旦秦国真的可以放开了手脚,行变法之举,其强大,必不用远期!”
玄奇道:“那爷爷,你是真的要给秦国找这个变法的强人吗?”
百里老人神秘道:“这就要看天意了……”
天意未可知,天意下雪了。在第二天的大早,天上就下了大雪,这是秦国北方的第一场大雪。虽然是下了雪,可要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骑兵呼啸而去,又呼啸而来。转眼间,三百名骑兵飞马到来,他们一人五骑,算起来,他们只有一百人是正选兵,但所有的人都是一脸的喜气,战争是最容易发达的,他们都知道,这一战八成是要胜定了,现在的这些人都是人精,与其说这时打仗,不如说是赚取军功。
刘羲许诺,打完这一仗,参战的士兵,仆兵转正兵,正兵封堡!也就是说,一战下来,刘羲要封出几百个小城堡。好在的是,这些人都给控制着,从刘羲第一次出兵,是有三十个士兵,加上现在,也才是一百个正选兵,也就是说,不带少的,是一百三十个堡,刘羲还可以从别的地方挑一些立大功的加封,事实上,刘羲给自己订的是两百个堡,到时全封出去。
这并不难,一般说的话,只是四千壮丁的事。刘羲设计的城堡并不是意想中的大堡,只是如同鬼子岗楼那种可以入住两百人左右的小堡。所有的一切都要算计的,刘羲心理有数。
这就和太平天国封王一样,别看那么多个王,都是王八蛋,真正有权位的没几个。但王这个名字好听呀,图得就是一个好听。
就如同现在刘羲封堡,一听之下觉得是和刘羲那样的大堡,谁知道这是小堡呢?当士兵集结好了之后,王良出现了,一百多个民夫出现,他们把三百辆大车连在一起,一人看着三辆车,每车配着两匹马带着一头驴。
这三百辆大车里有着五百张弓,一百具弩,这里面有一部分已经是东骑自产的弓弩了。本来制造弓弩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刘羲是一个大老粗,他下令不再制造那些要合成的弓,而全用长长的大弓!就是一根精先的上好木条,两边一连弦,也就成了!东骑还制造了一批的竹弓,可这些竹弓因为季节原因,不适合在冬天作战,所以给免了,有墨门弟子表示,用桐油多泡泡,不过就现在来说,不能拿军器乱来,万一战斗的时候出错了,那可怎么办!所以大竹弓就没有用上。
而弩却是不同,东骑人把弓臂改成了铁,再把一些小零件流水化做好,一下子做成了两百具弩,先把魏国的大弩用上,不足的再用东骑弩拼上。
兵器是一千把短打战刀,五百只秦国铍头,战甲则是五百副皮甲。最多的是面具,王良下令装了两千副军用面具!这是心理因素,在战场上,两边的战士主要就是看对方的脸,对方怕了,你就会胆儿壮,对方凶了,己方就萎了。这样的话,面对着对方一张张的面具,那才叫一个可怕。在西方,所谓的波斯不死军全是一水的毁容戴面具,他们的强大与其说是战力,不如说是吓人吓的!
其实,这批补给,真正多的是箭支和食品调料,还有茶叶,那才是大头。
前段时间,朱夷吾带回了雍城的一笔收入,这笔收入全给王良换成盐了,一直以来,东骑不缺盐,可这战事一起,由于前线的需要,大批的盐要往外运出,这下子可就见出不足了。毕竟,从前线来说,一下子多了近万的人,这么多人的需要,怎么可能少!如果不是朱夷吾的这笔钱,王良都有心向白雪借了!都说东骑强大,这强大主要就是建立在钱上面,没钱算什么,还不是和普通的部族一样成孙子了!
不过如此还没有到穷路,就现在的东骑来说,可谓是前途无量,一切的关键就只在于东骑的战局,如果东骑的战斗败了,那立时打回原形,灭亡也就可以预期了。可就现在来说,东骑战事顺利到了一个无以复加的地步,也就是说,只要刘羲拿下了义渠,欠下了一个大天来他也还得起,而目前东骑的胜利已经在望了,一切就摆在了刘羲的面前。
非是如此,王良也不会如此淡定!她从容的看了看车子,满意道:“猗大!”
那猗大是猗氏的家奴,一直以来都是做跑路的事,很多事都是他跑下的,似现在的这件事,还真是他跑最好。猗大会意的上前,道:“大总管,一切都装车了,这是交付单据。”
王良检查了一下,道:“这件事事关重大,做好了,我和大统领说说,给你一个官身,我们东骑到时立府不成问题了,而且你这一路上还要看着你们夫人,她是你的主母,想你也是明白,知道吗?”
@奇@猗大却是不同,许是做奴久了,脸上不见悲喜,淡然无色,只道:“大总管放心,小老儿知道!”王良还算是满意,一见,那边鬼车骑着一匹大马,提着半角钻云枪和他手下的几个从人过来,笑道:“大总管,我来了!”
@书@王良道:“来了好……夫人呢?”一看,感情,天冷,下雪了么,这猗涟怕是还没有起来。王良不快道:“猗大,你去叫你们的主母!要快!”那猗大一顿,忽然抢上了边上的一匹马,飞上去就跑,飞快无比。这老儿说来剑法不错,骑术不错,可就是不知究底。
王良不快的等着,好一会,才见猗涟骑着马出来,在她的身边,是一个小侍女。石娘不跟着来,她可是有事的。不过石娘却是步行着送行,在下面给猗涟牵着马。
“夫人,你迟了!”王良冷冷的说。她这种不客气的话让猗涟大怒,她正要发做,就听石娘笑道:“是奴的错,是奴的错,大总管,夫人本是起的,只是奴不让,奴觉得天冷,没想到大总管却是如此的守时,是奴的错,请大总管责罚!”
王良看了猗涟一眼,猗涟一句话也没有说,她现在算是知道这位大总管的厉害了。王良见猗涟不说话,就道:“你要罚,好,那就免了你今月的月薪!”石娘身处重任,她的定薪是二十刀,这可绝对不是小钱,给王良一语免了。只是因为如此的一个小事。石娘却是笑道:“谢大总管,谢大总管……夫人……小心……”
猗大上前道:“夫人,请小心,要是夫人觉得马不便,就请上车。”
猗涟道:“不必了,大总管,我已经到了,我们这就出发吧!”
王良点了一下头,道:“开关放行!”
在码门处,第一关打开,车队开始隆隆而动。鬼车哈哈大笑,道:“兄弟们,我们前头开路哇!”说着,舞动半角钻云枪飞马在前!很快,车队过了第一关,又到了对岸第二关,然后,径直出了对岸的小堡,出了城关。
鬼车哇哈哈大笑,忽然引颈高歌起来:“是谁听着歌,遗忘的寂寞,慢慢长夜一路奔放岁月曾流过,在那人潮人海中,你也在沉默,和我一起漂泊在天涯的交错。在你的心上,自由的飞翔,灿烂的星光,永恒的徜徉,一路的方向,照亮我心上,嘹亮的边疆,随我去远方……”
他身后的人跟着一起唱了起来,就这么,长长的车队,三百骑护卫,长长绵绵的歌声,响遍了天空,惊得一只只小鸟都飞起来了,在树林里震落出了无数散乱的飞雪。
“刘熊!”王良道。在她说话之后,刘熊就出现了,他一身黑衣,有点阴沉沉的。
“大夫人不在了,那些来我们这里的商人,就由你接待了。”
刘熊点点头,揖上一礼,然后道:“嗨!”远处,车队已经成了小蚂蚁。王良感叹一声,道:“希望雪能大一点!”说罢,转身而回。
真如王良所料,雪大了,就见风起雪落,山舞银蛇,银装素裹的原野上车队稳稳健健的行着。因为东骑人给马上了围肚,还有马罩的厚毡,成功的把风雪挡住。
唯一难的,是地上的雪渐渐的厚了。好在的是队头,是早木和他手下的四个义渠人带路,却也是无碍的。那四个义渠人更是欢笑不断,虽然风大雪大,可两人身上少有的穿着暖和,只觉得无数的精力都使不出来。
第二百五十六章:雪地舞枪(我不是林冲)
风雪持续了三天,这三天里,却是苦人,好在的是,东骑人准备十足,却也并不难熬。
其实这一路行来,最最叫人放心不下的就是敌袭。但这风雪却是来的好,一路上竟然没有半点阻碍,众人只管行路,却是不用多想。可纵是如此,鬼车却是不放心,时不时到处跑跑,想让手中的半角钻云枪见见血,可惜的是这等的冬天,哪里能见到好,最后只能殃殃而回,却是老实了许多。
只是那猗涟却是自苦,她出门也算有时,只是却从来没有到这北面,更是不曾吃这种大苦,现在的她已经缩到了车上,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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