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买卖-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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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受了点伤，脑部受损，局部失忆。”风小计看着这忘了自己和秋晴望的痴情汉，说。

　　　　“他们也这样对我说。留下来吃饭不？我已经叫厨房备好了饭菜。”

　　　　风小计一想到上次在霍家吃的那顿饭像鸿门宴一样，连忙摆手说：“不了，我还有工作需要赶回去。”

　　　　“我送你回去吧！”霍遇乐虽然忘了风小计，但他总觉得她有种亲切感，不禁对他嘘寒问暖起来。

　　　　“不了，姐夫，我自己回去就好。”话一说出，才自己说错话了。

　　　　“姐夫？是你叫错还是我听错？”

　　　　风小计意欲掩饰过去，说：“我先回去了，下次再来看你们。”

　　　　不过是风小计一句客套话，霍遇乐却十分当真，他反复说：“那你要来才是，记得来看我。”

　　　　从霍家大宅离开，风小计登了车后就拨打纪如天的电话。

　　　　她早已记住这个id号。

　　　　纪如天一看是陌生号码，说：“您好，请问您是？”

　　　　“风小计，记得不？有印象吗？”

　　　　纪如天一时间想不起来。

　　　　风小计说：“我是从白同学，多年以前，从白要寻死，我是拦住她的那位。”

　　　　“是你？”

　　　　“有空吗？出来喝杯咖啡吧！”

　　　　“好，时间地点你定。”

　　　　风小计没有想到，纪如天比自己早到咖啡馆。

　　　　他一见到风小计来，连忙起身，说：“您好。”

　　　　“纪先生，不用这么客气，我今天是来怼你的。”

　　　　“我也知道这杯咖啡一定不好喝。”

　　　　风小计一坐下，喝了一口咖啡，就说：“确实难以下口，你怎么又找回从白了？别忘了，当年是你执意要抛弃她的。”

　　　　纪如天把满满一包糖全部加到咖啡里，用勺子搅了一圈，说：“见你，感觉像见丈母娘。”

　　　　“我不是从白妈妈，但是，我是她朋友，她忘了你，我可清清楚楚记得你当初是如何伤害她的。”

　　　　“我不是特地找回她的，我以为她会从此消失在我生活中，但是没有想到，有一天，我竟然会重遇她。”

　　　　“重遇她？然后你色心又起？想回来吃回头草？”

　　　　纪如天知道风小计对自己说的话一向难听，错在于他，他也不介意，说：“我没想到小白竟然忘了我。”

　　　　“是啊，好方便，忘了你所有罪行，你在她生命力书写的伤痛像粉笔字一样，抹掉了，现在，你又完全不受限制，任意挥洒你的伤害蓝图了。”

　　　　“小白为什么会忘了我？”纪如天终于能找到个知情人来了解情况。（。）

第二十章　惜花（）　
风小计看着纪如天的表情，笑，说：“我怎么觉得你在为此伤心，怎么？从白忘了你，你应该是最开心的那个啊。”

　　　　“我只是没有想到。”

　　　　“是，你自尊心受创，曾经对你这么痴缠的人，竟然有一天当你是猥琐搭讪大叔。”

　　　　纪如天风仿佛被说中心事，他只是笑了笑。

　　　　“你知不知道，那天你转身走后，从白割脉了。”风小计瞪着他看。

　　　　“什么？”纪如天一脸震惊。

　　　　“所以，这位大叔，请你以后别再来找从白，她已经为你死过一次了，你敢再来叫她伤心，我阉了你。”

　　　　“我对从白是真心的。”

　　　　风小计一听到这话，气都来了，她拿起自己手中尚热的咖啡直接泼到他身上，随后大声骂了起来：“你如果爱她，你会不管她死活？她当初以死相逼固然是她蠢是她笨，但你根本就不关心她死活。到那种情景，你竟然头都不回一下，她会怎样心痛？你走的那一刻你管过她生死没有？哪怕是一个素不相识的人都不会见死不救，你还好意思说爱？请你不要侮辱了爱这个字。”

　　　　纪如天对自己一身的咖啡不管不顾，他瞪大眼睛抱头，随后，掩脸。

　　　　风小计的话已经说完，她本来准备要走。

　　　　“我没想到她这么傻，都是我的错。”纪如天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他双手捧着脸。

　　　　“你不就看准她这么傻才下的手吗？”风小计忍不住转过身来，说。

　　　　“她就是因为这样才失去关于我的记忆？”

　　　　风小计忽然心头一软，她又重新坐下，给纪如天递了一张纸巾，说：“不，失恋对她来说太痛苦，你没看到她抢救醒来后那种万念俱灰的样子，后来我建议她去做了记忆消除手术，也就是说，从那以后，她已经忘了关于你的一切。”

　　　　她还要继续控诉纪如天：“纪先生，我恳求你，不要再伤害从白了，她是爱情至上的人，你走后的日子对她来说就是天崩地裂，如果你不能保证自己可以一直留在她身边，请你过主。”

　　　　“小计，我离婚了。”纪如天说。

　　　　“难怪你会对从白死缠难打。”

　　　　“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玩弄小白。”纪如天强调。

　　　　“是，你还没有想过要对这段感情负责呢！”

　　　　“当我发现原来小白堕胎是我前妻做了手脚时，我就和她离婚了，她之前告诉我是因为小白喝酒过多才致使流产的……可是后来，我后来也没有脸面找回小白，只是在我俩公用邮箱中写信道歉，她一封都没有回过，我其实有到处找过她，但是没找到，她电话都换了。我都打算放弃这段感情了，谁知道，那天我在扶梯上看到她，她就这样迎面而来又迎面而走，我当时受到很大冲击，我没想过，有一天，命运还是将我和她的牌洗到一起。”

　　　　“不好意思，我不像从白，对你编的故事不感冒。”

　　　　“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没用。”

　　　　“那就什么都别说，记着，别再去找从白了，我见一次打你一次。”

　　　　风小计走了。

　　　　纪如天还坐在卡座上发呆。

　　　　风小计出到来，已经黄昏。

　　　　她骂完纪如天后，特别想去看露从白，于是找去她花店里打算邀她吃饭。

　　　　去到时，露从白正在招呼客人。

　　　　一个大小姐，成为一个卖花女，却做得非常开心。

　　　　风小计自来熟，自己照顾自己坐下。

　　　　露从白的花店与其他花店不同，她会把所有没有卖出去的花绑成一小扎一小扎，然后倒挂在店门沿下，塑造出另一番美好风景。

　　　　她是惜花之人。

　　　　等露从白走到店内包装花束的时候，风小计走出店外那条街散散步。

　　　　“风大小姐，一天跑三场，累不？”潜立夫迎面走了出来，他双手插到裤袋，对着风小计微微笑。

　　　　“你这个变态狂跟踪我？”风小计下意识看了看周围。

　　　　“可不是嘛，跟了你一天，现在才有机会下手。”潜立夫邪笑道。

　　　　“你想干嘛？”风小计后退几步。

　　　　“没想到你这么泼辣，刚好刚才我也在那咖啡馆，啧啧啧，你这样不太对啊，直接用热咖啡泼人家，如果是我，我会连同咖啡杯一起扔过去。”

　　　　风小计怕露从白听到，连忙示意潜立夫闭嘴。

　　　　随后，她说：“你为何跟着我？”

　　　　“我下周周日生日，家父想借故给我搞个生日派对，我想邀请你来。”

　　　　“龙潭虎穴，不去。”

　　　　“有酒有肉，有帅哥，来不？”

　　　　风小计不为所动：“酒我自己有，肉我可以自己弄，帅哥？我只要勾一勾手指，一打。”

　　　　“厉害厉害。”

　　　　风小计转身要走，潜立夫喊住她：“疯医生，很多事情，要发生的还是会发生，不是你可以阻止到的。”

　　　　“谢谢忠告。”风小计明白潜立夫所指，她信步走回店内。

　　　　露从白还在忙得不亦乐乎。

　　　　潜立夫又跟了过来，冲着店里吆喝：“老板，我要这束花。”

　　　　露从白一看，说：“这位先生好眼光，这束花颜色浅淡，脱俗高雅，又花团锦簇，你女友见了一定心花怒放。”

　　　　“老板，你真是卖花赞花香。”

　　　　“不，先生，来我这的客人，很多都要求我用红玫瑰配百合，再绕一圈黄莺，然后再散上些金粉抛些金丝，反正我做不出来，我情愿不卖。”

　　　　潜立夫这时手捧着花，来到风小计面前，说：“记得要来，不管你来不来，我都等你。”

　　　　风小计本以为他要把花送给自己，怎知他却拿着花走了。

　　　　真不知道他闹哪出。

　　　　露从白见状，笑风小计：“刚他挑的那束花，是最得你欢心的，怎么？花不是送你的，不开心了吧？”

　　　　“是，害我足足损失了好几百，本打算倒卖回去给你。”

　　　　“我看他看你的眼神，仿佛要把你燃烧了，他一定是喜欢你。”露从白从旁说。

　　　　“从白，你是不是应该去配眼镜了？视力差成这样？”

　　　　露从白调侃她：“难得有人追，就别装清高了，苏州过后无艇搭。”

　　　　“最怕在苏州上错了贼船做了贼婆。”

　　　　“做贼婆总比掉水里淹死好。”

　　　　风小计准备拉上露从白出去吃饭，但露从白那个满怀浪漫的女人说：“等一下。”

　　　　然后她选了一朵最盛最灿烂的玫瑰递给风小计。

　　　　风小计笑她：“你这样做生意，多多都不够亏。”

　　　　“亏什么？承惠99元。”

　　　　“比抢还好赚。”

　　　　“抢什么？这玫瑰是荷兰进口的，我已经算你友情价了。”

　　　　“是友情哪有价？”风小计收好玫瑰。

　　　　第二天，风小计一上班就收到许翼惟传呼，来到许翼惟办公室时，看到他还在播放自己喝醉酒的那段视频。

　　　　“上司大人，上班时间看这些不太好吧？”风小计提醒他。

　　　　“那你要不要来打我报告，去跟我上级奏明我看的是什么样的视频吧！”

　　　　“你找我什么事？”风小计只好说。

　　　　“周日的研究会你不用参加了。”

　　　　“为什么？”（。）

第二十一章　一记（）　
“中心安排了别的人去。”许翼惟平静地说。

　　　　“是我做错什么了？要这样剥削我参加的资格？”风小计非常看重这个研究会。

　　　　“潜光刚刚赞助了一批经费给我们购买仪器。”

　　　　“then？”

　　　　“他很顺便地和老总提了一句：感谢你对他儿子的治疗之恩，希望你可以出席他儿子的生日会。”

　　　　“so？有钱能使鬼推磨？”

　　　　“错，是有钱能使磨推鬼。”

　　　　“参加生日会这是私事，我有权决定是否出席，你不要告诉我，是上级要求我参加的。”

　　　　“上级认为只要是公关上的事，也称公事，请你配合。”

　　　　风小计非常无奈。

　　　　许翼惟看着风小计无奈的表情，说：“放心，我也会陪你去。”

　　　　风小计很不客气，脱口就说：“更担心了，要拍我醉酒后视频的豺狼陪着我去见虎豹。”

　　　　这时电话铃响，电话一接通传来潜光的声音：“风小姐，不打扰你工作吧？”

　　　　风小计明知潜光来意：“潜先生有什么请说。”

　　　　“周日犬子生日，我希望你能赏面参加！”

　　　　风小计直说：“潜先生，谢谢您的好意，但这种私事，其实你可以先打电话给我的，经过中心传达不太好。”

　　　　“立夫不是已经亲自邀请过你了吗？”

　　　　“不就这点事，潜立夫至于要惊到您老？”

　　　　“风小姐，你别误会，是我吩咐立夫去邀请你的。我知道他会想你来参加，所以在私，我希望能如他愿，在公，我收到消息，那天的宴会，要求夺取我记忆的人也会出现，我觉得有像你这样的专家在场会好很多，你就看在我的老脸份上，来一下嘛！”

　　　　潜光语气无限客气，话已至此，风小计好像已经没有拒绝的余地。

　　　　电话盖上，许翼惟这才说：“一记的黑市交易越来越猖獗，政府已经向中心施压，要打击一记了。”

　　　　“一记是什么？”风小计闻所未闻。

　　　　“一个专门做记忆买卖的地下组织的称号，里面汇聚各式人才。”

　　　　“什么？记忆买卖？是专门贩卖记忆？”

　　　　“不仅贩卖记忆，还承接与记忆相关的一切业务，撰改记忆，消除记忆，移植记忆，除了好事，他们什么都做。”

　　　　风小计吐了一口气：“我以为人才都来无忧了。”

　　　　“永远不要忘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回春学院的记忆专业之所以肯面向社会招生，就是为了防止人才流进一记。”

　　　　风小计想起凌曼，说：“你们之前怀疑凌曼加入了地下组织，说的就是一记？”

　　　　“目前只有一记是头号记忆黑市组织。”

　　　　“师傅，是不是我和一茹姐都会被你卖去一记？你看你苦心栽培我们这么多年，总不能无偿栽培吧！”

　　　　“你说的对，我们也需回报，对付这些黑市组织，靠无忧是没用的，无忧只是一个服务性机构，对于打压记忆的黑市交易并不擅长，现在坊间已经出现了一个名为‘青天’的组织，专治一记。”

　　　　“你就是青天的成员？”

　　　　“正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希望你和一茹都能加入。”

　　　　“这么说，我们好像没拒绝的余地。”

　　　　“你有没有正义感？我又不是叫你加入邪恶组织。”

　　　　“我又不擅长惩恶除奸。”

　　　　“是吗？我记得你最喜欢多管闲事。”

　　　　“你那些不算闲事。”

　　　　“小计，你试想一下，如果任由这帮人猖獗下去，有一天会怎样？不仅记忆界乌烟瘴气，就连寻常百姓，也会深受其害。”

　　　　“但那也未必先由我挺身而出，我未必能胜任。”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匹夫是你。”

　　　　“你真的可以视若无睹？”许翼惟最熟知徒弟脾气。

　　　　“容我好好考虑。”风小计着实知道此事非同小可。

　　　　“无论你是否加入，今天我和你说的，一定要保密，不然你就会惹上大麻烦。”许翼惟吩咐。

　　　　风小计点头。

　　　　“周日的宴会，据收集到的情报，一记的人会出现。天助我也，刚好潜家邀请你去，这样我就不用费尽心思混进去。”

　　　　原来许翼惟打的是这样的算盘。

　　　　风小计就不懂了：“他们为何要出现在潜家？”

　　　　“因为，他们的业务尚未了结，上一次安排凌曼消除了潜光的记忆，怎知被原封不动地恢复了。他们还会下手的，潜立夫的生日会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我以为只有在回春才有这么浓烈的明争暗斗，怎知道出来社会，才是真枪实火。”

　　　　“你现在终于知道为何当初会有这样的竞技规则吗？一个好的记忆治疗师，必须能承受于高压之下，凌驾于人情之上。”

　　　　“师傅，你总是长篇大论的道理。”

　　　　“好好准备一下周日的宴会，届时我会来接你。”

　　　　风小计嘀咕：“接个屁，就住我旁边也叫接？”

　　　　又到周日，风小计赖在床上。

　　　　梦中，一阵阵门铃响起。

　　　　风小计像丧尸一样去应门，门外站着许翼惟。

　　　　许翼惟穿一身熨帖合身的西服，他已经摘下眼镜，把胡子剃掉，把眼镜摘下，整个人年轻了好多。

　　　　风小计惊讶地说：“师傅？你怎么年轻了这么多？”

　　　　“我什么时候老过？”许翼惟得意地笑起来，露出酒窝，剃了胡子才知道他原来有酒窝。

　　　　风小计问：“你找我什么事？”

　　　　“去潜立夫的生日会啊。你忘了？”许翼惟看到风小计一头蓬松头发，还穿一身睡衣，就知道她根本没有提前准备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