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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娘来袭-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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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那道酸汤鱼,汤鲜红红的,鱼白嫩嫩的,洒着碧莹莹的碎葱花,看着就高兴,忍不住舀一勺汤,喝一口,咂嘴唇儿,酸爽的过瘾。

    怎这女人喝口汤也让他看不开眼!实在是他此生迈不过的情障。

    夏侯寅端过白瓷碗,夹了鲜鱼最肥美的中段,递给她:“光喝汤有甚好处,得多吃鱼肉,这样你肚里的娃日后才聪明。”他顿了顿,有些自嘲:“莫如我这般傻里傻气的。”

    玉翘似未听懂,咂着筷子头笑道:“这酸汤鱼我吃过,初孕时就爱嗜酸辣,周郎特意去问你讨来方子,用番柿调酸煨鱼。现想来,怎同样的方子,还是你调的味更鲜美。”

    “这是你的福气,我这手艺向来只伺候太后。京城的高官八抬大轿来抬我,都要看我心情好否。”冯婶子烫了壶酒过来,夏侯寅接过倒一小盅,“孳”一口直暖肚肠。

    玉翘瞧着一碟切成薄薄片儿的野猪肉肠,饶有兴味的夹一筷子放嘴里嚼,但觉腌腊的鲜味混着肉的香,竟比往日吃的都好,忍不住叹道:“实羡慕你日后的娘子,可有口福呢!”

    “那又如何?有些人反正不稀罕。”夏侯寅又斟了一小盅,果然是酒入愁肠肠更愁。

    那话里的酸味,简直比这酸汤鱼的味更浓了!

    玉翘在心里淡淡叹息,再不吭声儿,只挟着菜,愈渐食不吃味。

    。。。。。。。。

    一夜碾转反侧,心里又是焦又是喜,玉翘直等着窗户纸泛起青光,听到有人掀帘,有轻微脚步声走至榻沿,忙阖紧眼睫儿装睡。

    “你好生照顾她,我去趟碎花城,尽早着回来。”是夏侯寅,声音有些粗哑,嘱咐冯婶子不可大意。

    冯婶子低声答应,俯身替她仔细的掖了掖被角。又抬头问:“外头冷,爷总是用些早饭,身子才有热气,替你下碗面条子吃过再走也不晚。”

    “不用,我还是早点走才好!否则有人醒来要怨我!”夏侯寅瞄那如蝶翼的长睫儿蠕了蠕,心下明白,叹一声,转身出了门。

    玉翘屏息等他离去方才踏实,迷迷糊糊倒睡熟了去,再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思忖周郎欢喜她穿红衣服,便挑了件胭脂红琵琶襟靠身小袄,月白印浅紫小团花棉裙,再将乌油松松挽了髻,拿起水粉欲要润润脸色,想想还是算罢,莫让那人得了意去,好似自个把他想狠的模样。

    左等右等已是晌午,如若来时,此时应差不多要到。

    她心里莫名突突得跳个不停,肚里两个小团子也不似往日安静,捣蛋的很。

    “爹爹稍会就来接娘亲和你们回去,都乖乖耐心点,否则爹爹就躲起不见你们。”抚着肚嘴里连哄带吓,想着自个说的话儿,又忍不住抿嘴笑。

    出了门见冯婶子在廊下剥豆,昨落过雨,此时碧空如洗,阳光也格外好,难得照人身上暖洋洋的。

    “冯婶子,天好我想出去走走,让吉祥姥姥摸摸肚,看何时能生!”

    玉翘瞧她用围裙擦手要起身跟上,忙撑着腰笑道:“你剥好豆再跟过来,我走不快的。”

    说着即出了门,慢慢走慢慢看,不大的镇子,皆是闲野人家。

    青石板路半湿半干,一只狗儿叼着桐叶在她身边不远不近的晃。

    张婶子推着卖早点的车轱辘轱辘过来,未语先闻笑。

    “早夏侯爷在我这里要了块白糖糕,说赶着去碎花城,夏侯娘子这是要去哪?”

    玉翘抿着嘴回她话:“想去寻吉祥姥姥,让她看看还要几日,肚里的娃好出来!”

    张婶子便把她的肚细端详,啧啧道:“瞧这鼓的,**不离这几天的事,方我看姥姥去了镇头方向,你去那里寻寻。”

    正好去镇头瞧瞧,说不准还能碰到夏侯寅和周郎呢!

    忙笑着同张婶子再寒暄两句别过,玉翘转身朝镇头而去。

第四百一十章 子息 4() 
玉翘走了一射之地,便又抹汗又喘气的,寻了路边不晓得谁搁的竹椅,缓缓坐下歇息。

    前阵日子颠沛流离,瞥着股劲也硬撑过来,现躲在宅子里才安养数日,身子就又精贵的不行。

    时不时朝镇外的官道左顾右盼,如若周郎远远瞧着自个在这等他,定不知该有多欣喜。

    想想她就眉眼弯如新月,抿着唇忍不住笑,他那满脸胡子拉碴的,磨得人颊腮疼,可不许他一上来就亲个没够。

    觉得有些羞耻,都要做娘亲的人了,怎在周郎跟前,还如怀春女儿般娇娇。

    有驴子拉着一板车坛子酒“咕哒咕哒”过来,是仙胜酒辅子去碎花城买酒而归。

    玉翘觑眼细瞧,认出坐板车里的是柳大当家婶子和她的小媳妇。

    她们亦瞧到玉翘挺着肚懒懒坐在那里,忙拍着赶驴车的老儿肩膀,让他停下,利索跳下板车凑到她跟前来招呼。

    柳婶子从袖笼里掏出个牛纸包,扯开来抓一把油酥糖塞玉翘手里,又颇艳羡摸摸她的腹。

    转而向自个媳妇提点:“你也多向夏侯娘子请教,怎么能一肚里就揣上双生的?”

    那小媳妇是才过门的新嫁娘,少女的稚嫩还未褪去,听了这话,小脸就红彤彤的,噘着嘴一扭身朝板车走。

    “还害臊呢!又不是二八姑娘家说不得。”柳婶子嘴里嘀咕,又朝玉翘问:“边城早晚寒凉,晌午太阳可晒的人发晕,要么随我们一道坐驴车回去?”

    玉翘笑着摇头:“夏侯爷答应晌午从碎花城回转的,我再稍等会儿。”

    “那你可有得等!今碎花城热闹的紧,路上百姓满满当当的,车马更是堵的严实,半寸难移。”柳婶子笑嘻嘻道:“周将军打了胜仗,和官府一道开仓放粮赈济百姓,另还有件大事,他要娶前皇后为夫人,啧啧,这趟听说皇帝和李臣相要亲临来贺哩!你手里的油酥糖,就是周将军要与民同喜,在街心洒的四处都是。”

    玉翘愈听脸愈白,手里红帕子似要揉碎般,再开口,那嗓音都不是自个的:“柳婶子定是听错了!周将军可是有夫人的,怎能再另娶个夫人?”

    “你还不晓得?”乡野村妇爱显摆自个消息灵通,眉飞色舞道:“周将军的原配夫人在绝情谷跳崖哩!听说他倒是痛苦过阵子,可备不住前皇后近身伺候,你也晓得男人那个臭德性,三妻四妾只觉不够,更况还是个有能耐的大将军,怎缺得女人!等皇上和李臣相一到,到时普天同庆,说不准再来个大赦天下,我那糟心的二儿,可就有盼头从牢里出来哩!”

    “呀!还走不走了?整个话唠子可讲到日头西沉。”小媳妇等得不耐烦,嘴尖牙利的埋怨。

    “这就走,催什么魂儿!”柳婶子回头吼一嗓子,再看玉翘神色怔怔的,有些不对劲,忙关心问:“可是肚子痛了?要么莫等了,我们送你回去?”

    玉翘摇头,勉力扯唇笑道:“柳婶子先走一步,我肚不痛,还想再等等夏侯爷。”

    她一定要等周郎来,她不相信周郎会薄情至斯,狠心至此,他(她)们那么恩爱,感情好的跟调了蜜似的。

    即使认定她跳崖死了,也不会这般才短短数日,便要急着新人替旧人。

    。。。。。。。

    晴空暖阳,远远呼兰茨河慢悠悠流淌。

    草坡上牧童无忧无虑的熟眠,任由自家的老牛一路吃过树阴西。

    玉翘已干坐有一个时辰,额上的汗珠密密细覆,颊腮热得如火烧,可鼻尖却是冰冷的。

    官道隐隐传来轱辘轱辘马车骤停声,玉翘站起身子一错不错的朝那眺望,心一点一点沉冷。

    只有夏侯寅一人出了舆门,他正低头付着车银。

    周振威没来!他竟没来!可知晓,她从昨殷殷盼至此时。

    玉翘眼前有些发晕,沉甸甸的绝望瞬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原来这就是她的命数,无论做什么,总是扯一发而牵全身。

    天道碾碾轮回,上苍不动声色中要将一切扳回归位。

    花月娘轮轮转转,还是做回了流春院的鸨儿娘。

    曹凤华受尽人间苦楚,终是要嫁给周郎做正房夫人。

    周郎,好个周郎!

    玉翘咬紧嘴唇,揩了帕子转身就走。

    他前一世娶了无数娇妻美妾,在流春院还宠爱着秦惜月,她明明知道,明明知道的呵!

    怎还傻傻的让自个上了他的当!

    就像昨儿夏侯寅说的,她是不是少吃了鱼,所以活过两世,还忒不长记性!

    天啊!真不如在绝情谷就让她跳崖死了!

    至少满心还惦念的全是他的好,即便是幻念,是场绮梦,不醒来,便不会觉得痛苦不是?

    可为何非一定要让她醒来,为何要把她的心,宠得柔软脆弱不堪一击!

    玉翘失魂落魄的一步一趋,有鲜血一滴一滴,落在漫无前路的青石板上,绽成一朵朵凄楚的梅。

    那红汩汩的流淌,越淌越多,她嗅到一股子漫天的血味,鲜腥的铁锈气。

    一如前一世在陋室被抹颈后,那阵阵粘稠的热,死寂的冷。

    忽儿便坠落在地,如堕黑暗苍茫的的阿鼻地狱。

    手捧住鼓尖的挺肚,无法言说的剧痛简直要捏碎她的心。。。。。。。她的糖糖和威宝,抵不住娘亲的伤心,终是要出来了!

    “翘儿!翘儿!”有男人叠声焦急地唤,一把拦腰抱起了她,迅速而飞快的疾奔。

    周郎!玉翘蓦得半睁温润的眸子,不是他,是夏侯寅,死命扯他的衣襟,吸着气把话问他:“周郎呢!他在哪里?他要娶夫人了是吗?”

    她要问,她的心还不死。

    夏侯寅看她痛到煞白的面庞,满脸皆是冷汗,眸中有泪,那小嘴儿已然咬破,洇着一排血珠。

    “现不想这些可好!我们把娃努力的生下来可好?”夏侯寅喉中发哽,俯下唇在她额上温柔亲触。

    玉翘扯他衣襟的手渐渐松开,好痛!痛得她呜咽难忍,心,终是碎了!

    “吉祥姥姥呢!该死的她这会去了哪里?我的娘子流了好多血!”

    夏侯寅扯着嗓子大吼,脚步声四面八方纷至沓来,夹杂着凌凌碎碎的说话声。

    :。:

第四百一十一章 子息 5() 
玉翘被人温柔的搁在床榻上。书迷楼

    她浑身早已湿透,背脊触着锦褥丝滑的冷幽,不禁打个寒噤睁开眸子。

    夏侯寅无措地立在那,眼里满布惶急和焦恐,月白的袍子猩红一片,皆是她流淌的血渍,看着委实触目惊心。

    她此时**,弱不胜依的模样,一点不想展在他面前。

    想撵他出去,腹中却蓦得如刀绞,身子不受控制地蜷起,出口是一声凄绝的痛吟。

    “夏侯爷赶紧出去,可别沾着晦气。”冯婶急推他走,可他舍不得,看着榻上娇软的人伤心欲绝,她痛楚的唤“周郎”,虽然声含混难辨,但他终究听的分明。

    即便心里恨成那样,她叫的还是周郎。

    此时门帘掀开,吉祥姥姥带着三四个婆子进来,有手里捧着厚厚一撂白棉巾,有拿两根碗口粗的红烛,一把闪着青寒之气的大剪子,还有两个粗壮妇人,一桶桶提进滚滚的热水。

    瞧着夏侯寅在,吉祥姥姥皱皱眉,她是个爆脾气:“这位爷哩,你还忤在这作甚?要么你来接生?姥姥我刚在邻村忙过一家,还没捞到歇会哩!”

    夏侯寅上前,将玉翘黏湿的一缕从颊边捋至耳后,想说什么却终咬住牙,转身走至吉祥姥姥跟前顿住:“她是个好女人,你莫要凶她,对她多忍耐一些。”

    身后又是一声痛吟,他这次不再回头,寂寥寥径自朝门外而去。

    “瞧这汗流的,稍会哪还有力气生娃。这是要砸我吉祥姥姥的招牌。”吉祥姥姥洗净手,沉着脸去探玉翘的腿间,嘴里叫道:“张婶子,拿参片过来给她含着,点蜡烛慢慢烧剪子,给我搓条热巾子来。还有另两个,过来给我把她腿掰最开。”

    玉翘觉得此时的自已,便是摁在跕板上一尾挣扎的鱼,早被刮去层层鱼鳞,无助绝望的只能任人宰割。

    两个村妇常年劳作,那手如绳索,粗糙有力的紧锢住她的膝及小腿,拼命的往两边拉伸,直拉得她胯骨大撑的生疼。

    她难忍的呻吟,觉得腿快要断了。

    衣裳早已解开来,雪白的挺腹如山,刚用热毛巾擦拭过,愈衬得吉祥姥姥的手冰冷糙硬。她板着面庞狠厉的摁按推弄,不带一丝人情味儿。

    玉翘觑着眼,那只有周郎去过的地方,连她自已都羞涩不敢看!

    现却被几个婆子一错不错的紧盯,便拼了命想将腿儿闭拢。似惩罚她的不听话,吉祥姥姥喝骂几句,猛的从肚尖大力往下挤压,就见着高高挺起的肚,如山被推倒般摇摇欲坠。

    她浑身抽搐,痛的如骨裂筋断!

    她不想生了,让她带着两个娃就这样死了吧!

    反正周郎不要她,也不要糖糖威宝。何必把她(他)们带到世上受无父之苦楚。

    吉祥姥姥察觉她懈了劲,怒狠狠猛抽她小腿一下,叱道:“被男人弄的快活时怎生有力气,现要生娃倒僵了?给我使劲的叫,男人操你时叫得多大声,现也给我叫多大声。”

    “半个头出来了,再加把劲。”张婶子突然叫起来:“快点吸气使力,使力。。。。。。。。。!”

    玉翘眼前便是年时在周府,那床榻晃的可地动山摇,周郎精赤着雄健魁梧的身躯,大开大阖毫不留情。

    她掐着他布满密密汗珠的背脊,愈紧贴迎合的妖娆媚缠。

    天杀的妖娆媚缠,灌了她一肚子热满,便精血凝铸。

    忽儿至了迎春院,他与秦惜月在红帐子里,做着同样的事。

    又迂来绕去怎进了处深宅大院,那房里小妖精可多,熟悉的男人衣裳不整,眼神邪魅突就对上她,饶是没一丝温度。

    好个周郎!今日为你受此生养撕裂之痛!你却不知所踪,连夏侯寅去请亦不肯来,就莫怪玉翘心死。

    夫妻之情自此一刀两断,从此,从此日后若相逢,已是陌路人!就是陌路人!

    “啊———!”那尖叫声直把人肚肠拧断,连吉祥姥姥都面目一凛!

    玉翘苍白的手指将锦褥突得紧攥,有什么从下面使劲挣落了出来。

    “哇唔——!”哭得清脆响亮,中气十足,誓要把屋顶掀翻。

    “唉哟喂!”张婶子满脸惊奇,笑呵呵叫旁几个来看:“瞧这胖小子哩,紧拽着姐儿的手不放,咱们拉他,他可好,自个把姐儿牵出来。”

    吉祥姥姥已麻利的将两个小崽崽用热巾擦洗干净,用襁褓包裹紧,先抱起小子,粉团子一个,想他方才壮举,打心眼里喜欢,忍不住就在白嫩的小脸颊亲一记。

    威宝便半睁眼觑她,好可怕,哪里来的怪婆婆!蠕蠕小嘴挣挣腿儿哼叽要哭。

    便把他送到玉翘怀里,她是个参透世事的老妇人,话语里带着丝严厉:“再有过不去的坎,也不能放弃自个的娃不是,瞧他多疼你,怕你受那二道苦,自个把姐儿牵出来,要是让你自已生,只怕我这吉祥姥姥的招牌也被你毁了。”

    玉翘眼眶一红,抿着嘴看威宝肉嘟嘟的,眼儿半睁却黑亮亮的,盯着她仔细地瞧。

    糖糖也抱送过来,粉雕玉琢眉眼如画,是个绝色的美人胚子。

    心里又疼痛又愧悔,她怎能生出那般带他们赴死的心呢!

    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只眷眷去亲柔嫩的小脸蛋,眼泪滴落下来。

    两个娃愣了愣,刹时扯起嗓子,不约而同哇唔一声抹泪就哭。

    。。。。。。。

    夏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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