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法儿好好修仙了-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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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疼痛是有的，但是伴随着疼痛的，是一种像是剥离腐朽，提纯再生的感觉。这种感觉让舞丹阳着迷——甚至可以称得上迷恋。

　　　　所以，即便是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疼痛，每一滴血液都在尖叫，每一根骨头都在颤抖，她还是在这些痛苦中感受到了矛盾的愉悦。

　　　　对嘛，这种感觉才对路子嘛。

　　　　比较起来，之前那样每天死磕地修炼简直就在过家家，简直就在挠痒痒嘛！

　　　　好吧，所以说，痛苦这种东西发生在不同的人身上，得到的效果也是不一样的。不在痛苦中消亡，就在痛苦中变态。

　　　　舞丹阳大约是后者……

　　　　这样日复一日，循环往复，舞丹阳不停地修炼着心法，一边要引导，一边又要归集；一边要放，一边又要收。她自己都已经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了。她只知道一遍又一遍地修炼，直到最后，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一样了。

　　　　骨骼变得更加坚韧，血液变得更加清透，皮肤表层仿佛覆盖了一层从丹田处流散出来的一股气，很舒服，而且，似乎有一种硬度。

　　　　可以了，已经不能再进一步了。

　　　　舞丹阳睁开了眼睛，发现小白虎隐也睁开了眼睛，两只前爪懒懒地张开像是在伸懒腰。

　　　　冰块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破碎，消融，散去。

　　　　“走。”

　　　　舞丹阳抓了小白虎的后颈游上了岸，心情不错。

　　　　云炙真君在洞府之中凝神静气，突然他睁开眼，身形飞快掠了出去。

　　　　三日期满，云炙真君刚撤走了结界，就见舞丹阳站在岸边，正漫不经心地将一只手的袖子理平整。

　　　　她的头发还是湿的，旁边的小白虎也正在抖着身上的水珠。她朝云炙真君看过来，拱手一拜，喊了声：“师父”。那声音带着少女的清亮，但是由她淡淡喊出来，又带着一股矛盾的沧桑低沉。

　　　　“看来很顺利。”云炙真君一眼便看出舞丹阳的不同。其实这个时候的舞丹阳是完全可以改修术修之道的。但是，经过上次彼此坦白地交谈，他知道舞丹阳对于做一个武修的认可远胜过做术修。

　　　　舞丹阳真心笑了笑，道：“多谢师父指点。”

　　　　云炙真君又看了眼白虎，略有点意外，不过也没说什么，只道：“从今日起，你随我修炼武道心法和体术。武道如今式微，但其实它有不少分支。为师原本想收一个男弟子，自然是要继承武道之狂霸，然你修炼此道恐怕不妥。为师且要观察一段时日。”

　　　　他心中其实已有思量，只是，武道博大精深，尚有许多分支不为人知，他要为自己的徒弟做长远计，所以想先给她打好基础，打磨体魄，至于最终如何修炼武道，却要慎重。

　　　　之后便是跟着师父一起在四十八峰中修行，师徒两人或者是师父授道，徒弟听经；或者是师父指导，徒弟练武。与此同时，舞丹阳也没有放下对金灵根心法的修炼。

　　　　舞丹阳心中有种很笃定的预感，即便她选择了武道，但也不能放弃对金灵根的修炼。她可以不像术修那么精通对五行元素的术法控制，但是一定不能忽略金灵根对她可能产生的作用。或许不在现在，但是谁说以后就没用呢？

　　　　显然云炙真君也赞同她的想法。但是，云炙真君还是嘱咐她，武道为本。

　　　　闲暇之余，舞丹阳研究了一下云霓真君送的那把发簪。

　　　　发簪质地坚硬冰冷，簪头是一朵雕工精致，惟妙惟肖的流云，簪体呈枪色，样式古朴灵致又隐含锐气，乍一看并不出色，但是细细研究却暗藏玄机。

　　　　舞丹阳轻轻敲了敲簪头的流云，那里是空的。

　　　　既然是空的，一定有机关可以打开。

　　　　可是，她试过很多办法都没办法单独把流云拆下来。

　　　　难道这只是一种设计，并非有什么玄妙之处？

　　　　舞丹阳总觉得不太相信。

　　　　云炙真君已经不止一次看到舞丹阳摸着那把发簪发呆了。

　　　　这日，他也是在忍不住，便问道：“你喜欢就戴头上，看过来看过去能看出朵花儿来啊？”不要这么纠结嘛！

　　　　“我很喜欢。”舞丹阳道。

　　　　“你云霓师叔本身就是七巧玲珑心，和你云海师伯有得一拼。她送的东西向来精巧，你喜欢就对了。喜欢就戴上嘛。我看这簪子你戴着不错，寻常小姑娘戴会觉得气质不怎么搭，你嘛，戴着这个正好。”全身上下都是杀气。

　　　　云炙真君心里吐槽，忍不住自己笑了起来。

　　　　“这里面有东西。”舞丹阳道。

　　　　“有东西？”云炙真君走过来。

　　　　“什么东西？”他伸手拿过发簪，左看右看没看出名堂。

　　　　舞丹阳在簪头的流云处用食指的第二节指骨轻轻敲了一下。

　　　　云海真君是个男人，又是男人中的粗人，这时他见舞丹阳这般动作，便会意过来，也跟着拿近耳边敲了下听音。

　　　　“空的？”云海真君将簪子拿到眼头上又看了看。

　　　　舞丹阳点头。

　　　　“这也没什么奇怪的。你云霓师叔向来喜欢捣鼓些机关什么的，她的机关术和你云海师伯的结阵术结合在一起，那威力就不一般了。虽然都是些辅助技能，不过太清宗里里外外什么护山大阵啊这些几乎都有他们参与其中。听说萧衍就跟着你云海师伯学了阵法。不过你云霓师叔还未找到合适的传人。”

　　　　说到这里，云炙真君突然眼睛一亮。

　　　　“丫头，你告诉师父，你想不想学机关术？”云炙真君看着舞丹阳，眼睛亮得她看着都觉得耀眼了。

　　　　舞丹阳还是杀手丹的时候，是学过机关术的。但是，那些都是为了应付任务需要，并不精通，只能算比略懂一二要好一些的程度。

　　　　“你云霓师叔肯定不会随随便便送个东西给你。既然你能看出这里面有名堂，说不定在这方面还有些天赋。如果你想学的话，为师去给你云霓师叔说说？”哼，会阵法什么了不起嘛，他徒弟要会机关术，云海那老头儿要气死吧！哈哈哈！

第52章　簪中玄机（）　
舞丹阳默了。

　　　　她能看出来里面有名堂完全是因为之前当杀手的经历，所以对细微的事物会比常人敏感一些，直觉也要强烈一些。但并不代表她就在机关术上多么有天赋啊。

　　　　“师父，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把簪子应该是云霓师叔教授与否的判断依据。如果我不能找到其中的奥秘，恐怕师父出面也无济于事。”舞丹阳很直白地说。

　　　　……

　　　　云炙真君想到云霓真君那又滑头又死心眼儿的性子，再看自己徒弟一脸“你去肯定不行”的表情，心中只有一个字。

　　　　靠！

　　　　云炙真君还想说什么，但是见自己徒弟又拿过簪子在那里认真研究，想说的话又憋了回去。

　　　　算了，这种事情还是将就机缘的。

　　　　云霓说不定还真存着试探这丫头的意思。想想之前萧衍入了云海门下时她送的什么来着……算了，记不得了，拉倒吧。

　　　　“喂喂，可别入神了，今日的武术练好了？”云炙真君见不得自己徒弟全部心神都被别人送的破簪子给吸引去了。这到底是谁的徒弟啊！

　　　　“哦。”舞丹阳应了一声，收了簪子，跟着师父修炼去了。

　　　　这段时间舞丹阳进步神速，没多时就将修为又提升到了炼气中期，甚至，因为云海真君给的心法确实极品，按照术修的等级来算的话，她要修炼到炼气巅峰变成很顺利的事情。

　　　　而武道这边是没有那么细微的分类的。以武修道的人只论阶段的明显差异，炼气就是炼气，筑基就是筑基，结丹就是结丹，元婴就是元婴……在这些阶段里面，分初期、中期、后期……分得这么细微那都是不现实的事情。

　　　　反正修武道的人也少嘛，而且武修都特别实在，他们往往关注的是打不打得过你，实战能不能赢，而不是那些等级啊，修位啊的死东西。

　　　　云炙真君对于舞丹阳的识相是非常满意的。既然自家徒弟那么说了，他也就没再过问。他心里的想法很实在，如果这丫头能解开其中的玄妙，又想要学机关术，那一定会跟他讲的。而如果这丫头解不开，或者对机关术不感兴趣，那也没什么啊。毕竟只是辅助技能嘛，舞家家大业大，又不是供不起她修炼，就算舞家供不起，还有太清宗，还有他嘛……

　　　　对了，舞家。

　　　　云炙真君想起之前舞家那个老头儿给他传的信。

　　　　他看了眼不远处正在修炼的舞丹阳，心想：什么嘛，自己的女儿都不闻不问，尽说些不相干的事情。这姑娘也不容易。

　　　　这事儿过去几天之后，第四十八峰迎来了第一个访客。

　　　　云炙真君感觉到传送阵的动静，于是张目看去。

　　　　唔，是那个小子啊。

　　　　这个时候，舞丹阳刚结束一段修炼，正坐在他旁边的矮几旁看书。

　　　　云炙真君每每看到她即便是一个人的时候也直挺挺一丝不苟地坐在那里的姿态时，就觉得自己是不是把云海的徒弟给带回来了。但是两人的端正给人的感觉又不相同。

　　　　他说不上来，也就不深究了。

　　　　“你朋友来了。”云炙真君道。

　　　　舞丹阳抬头，手上正好翻过一页。

　　　　见云炙真君没有要告诉她是谁的意思，舞丹阳站起身，对云炙真君一礼，道：“弟子去看看。”

　　　　云炙真君点点头，道：“既是有朋友来访，不必急着回来。”

　　　　舞丹阳便转身往外走，步伐简练沉稳。

　　　　根本就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嘛。

　　　　云炙真君还是托着下巴，忍不住笑了。

　　　　舞丹阳出了洞府，很快就到了传送阵。

　　　　阵旁站着一个白衣少年，他前襟的深蓝延伸到腰间荡开，黑发整整齐齐地束在头顶，同样深蓝的发带垂下来，让他整个人显得挺拔精神。

　　　　舞丹阳微微笑了一下，道：“秦惜微。”

　　　　秦惜微也对她笑了一下，似还有些忐忑。“冒昧来访，会不会惊扰了云炙真君和你？”

　　　　舞丹阳摇头，道：“不会。”说着，走过去，示意他跟着自己走。

　　　　此处上山并不远。舞丹阳不能把他带到云炙真君的洞府之中，便带着他一面往山顶天池走，一面与他交谈。

　　　　“没见那只白虎？”见舞丹阳姿态随意，秦惜微也渐渐放松下来。

　　　　“最近野了，满山乱跑，晚上回来睡觉。”

　　　　“你……最近怎么样？”秦惜微感觉到舞丹阳灵力的恢复，虽然他感觉不出来舞丹阳的等级状态，但是可以感觉到她周身带着一股萧杀的锐气，这是她自身灵气的独特气息。

　　　　“不错，每日修炼。”舞丹阳道，“你呢？听说已经筑基了。”

　　　　秦惜微这时露出笑容来。“前段时间还是在炼气巅峰，后来在主峰才得以筑基。”

　　　　“炼气中期的几个弟子里，你是唯一得以筑基的。”云炙真君有时候会说些主峰的事情，舞丹阳也就听着。云炙真君原意是多找些话题，想要让舞丹阳能够多说些话，可是舞丹阳往往听的时候多，说的时候少。

　　　　不过，她现在说的话可比之前当杀手的时候要多多了。

　　　　云炙真君也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徒弟虽然不常说话，但是在说话的时候也能够说得长一些，多一些，不会干巴巴两个字三个字的往出蹦了。所以云炙真君在这方面是有功劳的。

　　　　秦惜微看向舞丹阳的侧脸。

　　　　“我想留在主峰。”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机会，所以每一个机会都要抓紧。

　　　　秦惜微暗自握紧了拳头。

　　　　舞丹阳转过头来，嘴唇不明显地往上掀了一下。“这样很好。”

　　　　秦惜微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巴掌那么长的盒子，递给舞丹阳道：“之前没有机会祝贺你。这是我自己做的，送给你。”

　　　　“什么？”舞丹阳接了过来，准备要打开。

　　　　秦惜微伸手制止她，道：“你回去再打开吧。”然后笑了笑，似乎很高兴。

　　　　舞丹阳于是将盒子收了起来，道：“好。”

　　　　这会儿两人便到了天池。

　　　　秦惜微第一次看这样像镜子一样的天池水——它平静无波，纯净无暇，水面倒映着一望无际的蓝天，变幻莫测的白云，人站在水边，就仿佛已身处天阶之上。

　　　　太漂亮了。

　　　　舞丹阳看了眼秦惜微。他这时候的感觉她能理解，因为她也曾经有过。

　　　　“有拜师吗？”舞丹阳突然想起有一日云炙真君曾经说过的话。

第53章　师父动怒（）　
舞丹阳回去后，云炙真君还在闭目养神。

　　　　她坐回自己的矮几，一时不想看书，便把袖中的小盒子拿了出来。

　　　　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还要回来再打开？

　　　　盒子是檀香木的，上面雕刻着她看不懂的精巧浮纹——像是什么图腾，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很古朴的样式，而且明显经常被拿在手中把玩。这在修仙界应该不算什么好东西，不过对于秦惜微来说，大约是比较珍惜的东西。

　　　　舞丹阳打开木盒上的搭扣，一眼就看到里面一段白色的锦布。

　　　　什么东西？

　　　　她用手去摸了摸，锦布包着东西，似乎是——她拿出层层包裹的锦布，一点点拆开——居然是一管不知道什么木头材质的短笛。

　　　　舞丹阳将短笛拿在掌中端详，好一会儿才想明白为什么秦惜微会送一管短笛给她。

　　　　云炙真君看了一眼，觉得纳闷了。一个笛子而已，他反正是没看出来多么稀奇，怎么还看得目不转睛起来。这肯定是那小子送的，但是，难道这东西比云海真君、云霓真君他们送的东西还好？即便是和萧衍比，萧衍送的都比他实用吧？

　　　　舞丹阳将短笛又包了回去，仍旧放回盒子里，将那盒子就放在书卷旁边。

　　　　云炙真君自然不会问自己徒弟这么点儿小事情，于是各自看书修炼，暂且不提。

　　　　又过了几日，舞丹阳修炼完了，又带着白虎隐在山中疯玩了一阵子，眼见着红霞渐起，便带着它慢慢往回走。

　　　　舞丹阳心情很好。

　　　　说实话，这种日子她是很喜欢的。每日的生活简单得只剩下修炼和陪小白虎玩耍，她接触的人也简单到大部分时间只与云炙真君交流。她不用去想一个又一个猎物的生死，不用去执行一个又一个任务，她的生活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也从来没有这么自在过。

　　　　白虎隐已经长到有她膝盖那么高了，它尾巴在后面摆了摆，撒娇地往她的衣服上蹭了蹭，围着她转了一圈，往前疯跑了一段，又跑了回来与她并步走。

　　　　“隐，等我筑基，带你在天上飞。”舞丹阳低头对自家小白虎道。

　　　　唔，还要有把趁手的武器才行。

　　　　舞丹阳慢悠悠回去的时候，一大早就出去了的云炙真君已经回来了。

　　　　她礼过之后，正打算回自己屋里，却发现自家师父看自己的眼神不怎么对。

　　　　怎么说呢——深沉？似乎还不怎么高兴？

　　　　有什么事吗？

　　　　舞丹阳奇怪地想了想近日自己是否有做惹师父不快的事情。

　　　　唔，没有的。

　　　　“你的流云簪呢？一直没见你戴。”云炙真君问道。他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舞丹阳，虽然声音还算平静，但是还是感觉得到语气中的不悦。

　　　　“收起来了。”舞丹阳道。

　　　　“不喜欢？”云炙真君又问道。

　　　　“喜欢。”

　　　　“那为何不戴？”云炙真君看着自己徒弟一如既往地随意用发带将头发绑在脑后，虽然这样子看着挺精神的，但是，对于女孩子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