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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法儿好好修仙了-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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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都的贵族们到现在也还是采取袖手旁观的态度，到现在也不肯透露半点风声。
狡猾的老家伙们，她紫苏可还没死呢。
她一边走一边状似无意地欣赏着宫道两边悬挂的长明灯火，还是决定先去见王。
紫苏对魔宫十分熟悉，从后宫到前殿的路即便闭着眼睛都走不错。可是，在经过一处水车造景的亭台廊道时，不自觉停了脚步。
这里是一片湖，湖水呈墨绿色，有七星明灯置于水上，水边有个庞大的水车无风自转，车轮上一排排的竹筒每每入水都要舀起湖水，然后在水车转动间如墨带倾泻，眨眼的功夫又全扑向了墨绿的湖面。
紫苏的目光不在水车上，而是在水中亭里—那里坐了一个美丽的女子，她身边站着个宫侍，显然是在说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边手舞足蹈第比划着一边眉飞色舞地模仿着。
而那女子就端坐在那里一边微笑着听她说，一边时不时插上两句话，问两个问题，这就算是回应了。
紫苏停了停了一会儿，在有其他宫侍经过时，问道：“那边是什么人？”
前魔王还在时，后宫形同虚设，平日里除了几个宫侍基本就看不到什么人了。这会儿居然有陌生的女子在这里“赏景”？
“回禀紫妃，那是乐坊新来的先生，最近魔王经常召唤她，现住在云裳宫。”
紫苏皱眉，本想说既然是乐伶，怎么能住在后宫，但是被这宫侍以“紫妃”相称，心中不快，便不冷不热地微微点头，挥退宫侍。
她想了想，抬脚走向与亭台相连的廊道，本不想理会那两人可是当她靠近亭台之时，突然闻到空气中若有似无的不算纯粹，但一定存在的一种熟悉的气味。
紫苏一愣，下意识往那两人看去，正好对上那位乐坊先生含笑的目光。
她不自觉地慢下脚步，脑中仿佛闪过一副年代久远的古画。
两人隔着一段距离彼此颔首，算是礼貌地打了个招呼，似乎谁也没有放在心上。
“那边怎么样了？”
“没有音讯。”
“此事古怪，我抽不开身，你亲自跑一趟。”
“遵命。也请主人万事小心，注意安全。大祭司复出，恐生变化。”
“嗯。”
坐在亭中的女人状似看着不远处的水车，实际目光若有似无地注视着步伐平稳渐行渐远的紫苏。
她知道自己或许已经引起这位大祭司的注意，不过，刻意将自己摆在明处能省去不少麻烦。
舞丹阳这时候还不知道，已经变成一片废墟，满目狼藉的忘忧村即将变得热闹，而她的修炼之路将因此再次走向未知的方向。
第296章 自己去悟（）
魔宫议事厅的王座之下有九层阶梯。每一层台阶两旁都立着半人高的灯柱。灯柱之上托着莲花状镂空雕花的底座，每一片花瓣都恰到好处地舒展着，极致精美。莲座之上点着长明火，不见有蜡柱，也不见有引线，但每一簇火苗都一般大小，亮度也一致无二。
魔王不坐在王座之上，却屈起一只腿随意地坐在从下往上数的第六层台阶上，眼睛似在看左前方一只莲座上的火苗，但细细看去，却能发现他的目光其实毫无焦距。
紫苏在门外的时候遭到守门魔卫的阻拦。
“王吩咐，任何人都不见。”
紫苏沉默片刻，心中有些犹豫。王把从她身上吞噬走的力量全数还了回来，又承诺恢复她大祭司的位置，可是，她的法杖噬魔杖早已传承给了夷之。
诚然，她也知道，以夷之现在的能力，是没有办法完全掌控噬魔杖，发挥它最大的实力的。可是，祭司一族的传承就是这么奇怪，即便持杖之人并非实力强悍之人，一旦传承确定，便不可更改。
方才她恢复力量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试着感应噬魔杖的传承之力，很可惜，她已经感应不到了。
大约都是命。她在无法明确能保全魔域命运的情况下进行了危险的传承。而夷之在危难之际受命，也很争气地没有靠任何人自己完成了传承，所以按照祭司一族的传统，其实夷之已经是魔族的大祭司了。他只是缺少一个仪式，和与他相当的授命。
她很高兴王对她的宽容，但是，她已经不适合作为大祭司了。
“请转告王，紫苏如今已不能做魔域的大祭司，特来辞行，愿回祭地……”
她话还未说完，议事厅的门轰然打开，她一眼就看到坐在台阶上，一手垂地，另外一只手架在曲起的膝盖上的魔王。
他不说话，只是看着她，漆黑的双眼深不见底。
紫苏心中一动，在原地站了片刻，终于还是抬步稳稳地走了进去。
沉重的大门在她身后持续摩擦着地面，不过三步的距离，门关上了。
紫苏按后妃之礼跪拜在魔王十步以外，除了一开始的尊称，未再开口。
“你的礼总是这么周全。”魔王面无表情，话说得也缓慢。
“方才所请，请王成全。”
魔王久久没有说话，只是转过头去又看那些火苗。
“丸桡已经去寻你的好徒弟了。噬魔杖很快就会回到你的手上。至于传承，若你在意，何妨再传承一回。”
紫苏一惊，这才抬头。魔王不曾问起噬魔杖的事情，而这等标志着大祭司身份的重要物品向来不能离大祭司身边。自从魔王不承认她大祭司的身份，吞噬她的魔力，让她屈辱地去做一个“紫妃”，她就不曾将噬魔杖放在人前。她猜魔王会想到她将噬魔杖转移，但魔王怎么会知道她连传承都转移了？
魔王对她招了招手。
“不要离得那么远。”
紫苏不知何意，她内心有点慌，但她还是往前走了几步。
魔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
紫苏未动。
“我不想再说第三遍。”
紫苏无法，终于走上台阶，坐在魔王身边。
魔王笑了笑，身子一歪，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
“你看那些火苗，里面锁着的魔灵可不可怜？”
“那是它们的使命。”紫苏试图让自己不那么僵硬。
魔王吃吃笑了。“这么紧张做什么？不会对你怎么样。只是，你此生都不要想离开我。”
“承蒙王的厚爱，只是祭司一职……”
魔王不悦地抬头，“你很吵。”他眼睛眯了眯，似乎有一根极细的黑线从他的眼睛里划过。
他突然站起身来，厚重的华服擦过紫苏的脸颊。
他走下三层台阶后，缓缓转过头，道：“如果我是你，就会回去祭司府，否则，那个破地方也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魔王走出议事厅，不过几瞬的功夫就已经走得很远了。
他走进一处幽深黯淡的地宫，立刻有魔卫迎来，道：“王，已发现踪迹。”
魔王点头，随着那名魔卫往前走，走到最里面的宫室之中，便朝中央巨大的黑色水晶球直直走了过去。
那水晶球虽然通体是黑色的，但是那种黑色并不沉郁，相反十分通透。
水晶球大概三人合抱的大小，里面似有水流盈盈而动，而水流之中，更有一丝黑色的线像是小鱼一样游动。
魔王笑了笑，“终于动了。”
水晶球旁守着六名魔卫。其中一人道：“大约再过两日，便可知他们的方位。”
魔王点头，“本王要捉活的。”
六名魔卫齐齐称是。
迷踪阵中，舞丹阳仍在修炼。
外面的事情自有胡杨他们处理，胡杨没找过来，她便也不管那么多。她现在更关心无极空间的修炼。
金丹期的修士已经进入内丹修炼。相对于之前他们更看重的向外吸收能量，这个时期他们开始关注向内挖掘潜力，修炼各种神通。什么飞剑啊，空间啊，缩地成寸啊之内的便从这个时期开始修炼。按照舞丹阳的理解，无极空间无疑属于空间的一种。
只不过，它与普通空间的不同之处在于，它本身就有一个印刻在她魂魄上的载体——无极。
按照云弭的指导，舞丹阳试图让那个渐渐不那么黯淡的金球向内压缩变小，就像她结成武丹的过程一样。可是这样试了好几次之后，她发现这个方法不对，因为尽管她可以身处金球之中，但是却似乎并不能控制金球。她试图再从云弭处得到一些启示，可是云弭只是笑笑，告诉她此事需要她自己去悟。
好，自己悟就自己悟。
舞丹阳坐在金球之中，她仔细观察金球的自转轨迹，观察它身上的每一个光点，每一条金线。她发现自己之前她一直都没有好好看过它。
一段一段的金线在它转动的时候明明灭灭，它们遵循着固定的轨迹，总是亮在相同的方位，而那些不会亮的线段即便转过多少圈也不会亮。
第297章 开（）
舞丹阳看得久了，渐渐便发现，这些在金球上一会儿亮一会儿不亮了的线条其实是在描绘某种图案。
她不再枯坐在金球之中，而是退出来，退到能够看得到金球全貌的距离，再仔细地看起来。
这个时候，她心中是有困惑的。既然她能够轻而易举地进去金球，云弭他们也可以，那其实这个金球本身也就相当于一个空间了。为什么云弭还要让她炼制什么“无极空间”呢？所谓的“无极空间”，难道不是以这个金球形态的“无极”存在着吗？
她正想得出神，云弭不知何时站在她的身边，与她一道看着前方的金球。
“还是没想明白？”
舞丹阳摇头。
云弭笑了笑。“那是因为你没有见过它鼎盛的时候。”
“那是什么样子？”
云弭摇头，“言语不可达。”
“可是，如今我不得其门而入，何时才能炼制出‘无极空间’？”
“那你觉得，‘无极空间’是什么？”
舞丹阳想了想，道：“我以为，应是以这个球为载体。那里面，可以载物。既然我们都能进去，为何不能算作空间呢？”
云弭一愣，继而笑了。“丹阳，怪我没有讲清楚。我以为你是明白的。”
“什么？”
“你说的空间不过是个载物的工具，比如修道之人皆有的储物袋，容量大的甚至可以承载山岳。但我说的空间并非这些可以装下许多死物的东西。”
“死物？”舞丹阳若有所觉。
“是的，大多数你所理解的空间都只能装死物，而修士修炼内丹，依靠特殊的功法，便可修炼出能装载活物或者灵体的空间，比方说灵兽空间。‘无极空间’相较这些空间特别和优越的地方在于，它天生存在，不需要用刻意的功法去修炼，只需要激发它的生命力。而它一旦被激发，便天生可容纳灵体，不需要从装载死物开始一步步晋升。”
舞丹阳有些傻眼。
无论是在太清宗，还是在那巫师的书房里，她看到的有关空间的记载都不曾描述过一开始就能装载灵体的空间如何修炼。她一方面受正统修炼空间方法的影响，一方面又在云弭的指导下，得到“与其凭空生物，不如以物易物，以有形全无形”的提示，一时间两股思维扭在一起，反而从哪边都感觉找不到路。
云弭道：“对于现在的你来说，要激发‘无极空间’的生命力是难了一点。”他举目四望，似有叹息之意。
对于舞丹阳来说，步入金丹期已是很大的提升，但是对于云弭来说，金丹期修士的识海真的不够宽广，魂魄之力也不够强悍。以这样的状态想要激发“无极空间”的生命力，到底是勉强了一些。
不够水到渠成，所以，便只好取巧。然而这个“巧”，他却不能点拨得更明确了，尽管他已经预感到危险的气息。
如果舞丹阳不能尽快激发“无极空间”的存在，让他们以及这任性的无极得以藏身，那就像是一个人揣着宝贝走在阳光底下——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到那时候，真的就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
“不过，也并非绝无可能。”云弭转过脸来看向舞丹阳，“不要急，仔细地看，不要看它的表象……”
云弭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只留下舞丹阳在那里仍旧看着金球。
其实它并不是一个完整的球体。它由无数的点和线，或许开始只是一点，然后成了一条线，然后无数的线纵横交错，便渐渐变成了这个金色的球。她第一次感觉到它的存在不正是因为那根金色的线吗？
舞丹阳的眼睛仿佛穿透那个球体，下意识地去寻找它本来的样子。
金球仍然在自转。球体表面亮起的线段看起来似乎相对集中，而且它们似乎在描绘出某种图案。
她开始跟随金球自转的速度，绕着金球行走。
一条条线段亮起来。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可以发现，这些线段的亮度是不同的。即便是同一段线条，亮度也并非一成不变的。
她紧紧地盯着其中一条线段，掌握它明暗的节奏，然后再将相邻的两条线段对比起来观察。她发现，在一条线变暗的同时，它相邻的那条线便亮了一些。她很快将更多相邻的线段进行比较，最后发现，虽然在金球的球体上，那些交错纵横的线条切割出了许多的线段，但是那些亮起来的线段其实是固定的。
当她的眼睛凝视着那些线段，她的目光移动得足够快，那些线段便似乎变成了同一条线，那根线一个点游向另外一个点，便点亮了一段线。
不，也许它也并不是一条线。
舞丹阳将自己行走的速度固定在于金球自转相同的速度上，然后，她让自己目光移动的速度更快一些——至少要比金线移动的速度更快一些。她心中有个很大胆的诡异的想法。
终于，她看到了！
那不是一条线，那是一个光点！
它以一个点作为起点，从容不迫地向前移动，它的速度一定极快，快得超越人的目光移动速度，所以在视觉效果上变成了一条线。
没有什么能够超越光的速度。
舞丹阳感觉那个光点就在自己的前面，她拼命地想要追赶它，可是它怎么追都追赶不上，只看得到它身后留下的长长的尾巴。
它在走一个固定的轨道，并且穿过固定的点。
对了，她看出来了！
舞丹阳心中越来越确定，她突然将目光收回来，停在金球中央的一个不存在的点上。
虽然那里没有线条经过，但是那个点却是球体上所有发亮线段的倒影交集的中心。
阵有阵眼，凡事都有关键点。那个点或许能被肉眼所见，或许不能。但是无论如何，它的作用都是不能替代的。
舞丹阳敏锐的直觉告诉自己，就是那一点，只要抓住了那个点，所有的难题都能解决了！
她闭上眼，瞬息之间已经置身于金球中心。
她的脑海里是那些光亮的轨迹，她将金球内部所有没有显现出来的线都给补齐，然后她渐渐看清了，那些亮光是两个被切割出的完整的区域，在它们旁边还有相同的十个区域。
如果金球是一个大橙子，那么它们就像是被切开成十二块的橙瓣，而且，亮起来的两块橙瓣中似乎雕刻着线条简单，形象生动的古老文字……
舞丹阳无形中伸出手来，脑子里一瞬间豁然开朗。
开。
第298章 一个怎样的世界（）
即便是在虚空之中，一瞬间所有的存在都在极速倒退，身处的世界越来越小，小到仿若沧海一粟，天地微尘——这种感觉太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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