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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这剧情不对-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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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料,他针还没下,桂二十一郎突然扑过来,哗啦抽出身侧一人的佩刀,直接架在了满脸懊悔的小将脖子上。

    “胆敢谋害太子,你可知罪?”

    小将在听到那一声“太子殿下”时,脸色已然苍白,这时再被人拿刀威胁,忙单膝跪下:“大人明鉴,末将并不知他……并不知太子殿下竟会出现在营中,万不敢担这谋害太子的罪名!”

    “你不知?既然不知,又为何特地点出太子与你比试?你分明是包藏祸心!说,你是谁派来的人?”

    “大人!”陆庭隔开桂二十一郎,拱手道,“营中简陋,太子的伤还需要好生养着,得早些送回城中才是。”

    “太子殿下微服私访,却被你营中的将士所伤。陆将军,你急着要送太子走,拦着本官,究竟是何意?对了,方才出事前,陆将军突然喊了一声当心,本官是不是可以这么想,太子之所以会受伤,都是你们西山营算计好的!”

    话听到此处,即便陆庭能忍下,西山营和曲玉驻兵却是一丝一毫不愿再忍。

    边陲之地的将士们隐忍太久了。他们远离朝廷,所有消息从燕都传出,到他们这,已经过去了许多。哪怕有不少对于武将,对于镇守边关的将士们来说并不利的消息,到了这里,他们甚至连反对的话都来不及说,只能被动接受。

    这里生活的苦,训练的苦,远离家乡的苦,谁能理解?

    如果不是为了家里人,为了被他们挡在身后的同胞,谁愿意背离家乡,甚至可能死无全尸。

    “大人!太子受伤,您要惩戒末将,末将无话可说,可您不能因此……”

    “是啊,这件事,说到底,是出意外,谁也没料到会发生这等事。”生怕小将说错话,得罪了人,刘臣赶紧开口,说着还伸手去拿桂二十一郎手里的刀。

    “粗鄙的武将,太子若有三长两短,你们都给本官……”

    “既然担心太子出事,那能否让人先送太子走?”

    从身后伸出一只手,尖锐的银针被抵在了喉间,桂二十一郎愣怔间,手中的刀已经被刘臣夺下,受到威胁的小将也被挡在了陆庭的身后。

    楚衡微微上前,忽的笑了一声:“大人最好不要在这里动什么心思,离这儿不远就是关外,你死在关外,谁也不会细究,回头还能叫陛下给桂家送块牌匾,供后人瞻仰。”

    末了,他把银针往人喉间抵了抵,侧头道:“还不快送太子殿下回太守府,其他人也都别围着了。”他笑了笑,“这不好看。”

    楚大夫说话,谁敢不听。

    倒不是因为楚衡厉害,营中的将士们多少从偶尔过来的世子口中知道,楚大夫和陆将军的关系有些不同寻常。

    军营里清秀些的男子总容易得到点特殊的“照顾”。楚衡进出军营也不例外,但他不靠陆庭,单凭一手银针,和随身带着不知名的各种药,总是能把试图轻薄他,或者吃几块豆腐的士兵打得屁滚尿流。

    楚衡一说话,众人当下就陆陆续续地走了。

    就连太子,也很快在哼哼声中,被人送出军营,直接往太守府送去。

    饶是桂二十一郎扯开嗓子喊了许久,仍不见有人回来。倒是那出事的小将,和出借坐骑的副将留了下来。

    “大人,末将想了想,您若是替太子殿下气不过,不若下令罚末将一顿军棍。若不是末将轻狂,见同袍之中有个与末将身形差不多瘦小的,想着一拼高下,也不会惹出这般祸事。”

    “大人,末将也有错。末将的青枞身为战马,却没能保持克制冷静,这是战马的大忌,末将也……”

    桂二十一郎张嘴要说话,可嘴巴一张,抵在喉间的银针就能扎进肉里,只好愤愤地瞪眼看着半跪在面前的两人。

    “自然要罚。”陆庭点头,“明日,全营军法处置。”

    “将军?!”

    刘臣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圆了眼睛:“怎么回事,怎么全营受罚?”

    楚衡叹气,手里仍旧捏着银针:“太子混进营中,穿了将士们的盔甲,却无一人发现,难道不该受罚吗?”

    没有桂二十一郎的帮助,太子必然是混不进军营的。但是一个明显不是士兵模样的少年混在人群中,谁也没发觉,如果换成是在特殊情况,混进人群的是敌人呢?

    “将士们不识太子的脸,认不出他身份也正常,可不该看不到不对劲的地方。”

    “比武是故意用来混淆视线的一种方法,我能理解一次,但不希望以后再发生类似的事情。”陆庭拧眉,“此事我也有责任,明日我与你们一道,受三十军棍。”

    刘臣知道,以陆庭的性格,说过的事就一定会做到,那说了要全营受军法处置,那就得全营一起来。三十军棍,说重不重,说轻却一点也不轻,挨完军棍起码好几日不能下床。

    想到此,他越发觉得,这从燕都来的新刺史,简直不知所谓,害人不浅。再联想到方才这人话中句句带刺,一句两句都往庆王府扯,就知丘家用心险恶。

    针拿累了,楚衡放走了桂二十一郎。他气急败坏的样子,逗得楚衡一直笑到夜里上。床睡觉。

    陆庭哭笑不得地伸手一把将人捞过,放在胸前:“还没笑够?”

    楚衡摇头。

    “桂氏依附丘家,二十一郎来曲玉前,必然是得了示意,让他在此处想办法设计陷害庆王府。”

    陆庭的话,叫楚衡终于止住了笑,正色道:“陛下的身体不行了?”

    陆庭摇头。

    楚衡皱起眉头:“丘家……想要太子提前登基?”

    “丘家还不至于为了太子,谋害陛下。应当只是想要提前帮太子清除障碍,怕义父日后靠着手中兵权篡位。”

    “庆王不会篡位。”

    陆庭不语,低头看着趴在胸口上的青年。

    他摩挲着青年的背脊,等着他继续说。

    “成檀,你信不信我?”

    “我信。”

    “庆王不会反。”楚衡闭眼,耳侧是男人平稳的心跳,“会反的是元王。但是庆王,得站队了。”

58。第58章() 
/伤筋动骨一百天,太子的伤满打满算养上百来日,便能好得差不多。

    但这百来日里,他只能留在太守府中养伤,以免走动去归雁城时,受到二次伤害。

    许太守被吓得满头大汗,又顶不住桂二十一郎拿丘家不断的施压,第二日一早就去了城外营地里。

    刘臣带着手下三百余人,随着陆庭在点将台上的号令结队列阵,正进行着每日的操练。

    “杀!”

    秋寒露重,将士们和以往一样,随着鼓声操练战阵。对于他们来说,昨日的意外虽然还吊在心里,但丝毫不会影响到他们的操练。

    许太守走上点将台,同陆庭低声说了句话。陆庭一言不发,只做了个手势,负责擂鼓的士兵骤然停下了鼓声。

    “昨日太子在营中出事,你等可知自己都犯了什么错?”

    昨日留下的小将早已将陆庭说过要行军法的事,说与了同帐的伙伴,营里不少人也都知道今日会有这么一出。

    众人列队站好,齐声道:“末将知道。”

    “余等不曾严查,致使外人乔装混入营中,是以才发生昨日之意外。倘若昨日并非太子,而是敌将或探子,余等可知会发生何事?”

    营地中一片沉默。

    许太守擦了把汗,看着台下的将士们,有些愧疚:“陆将军,这……”

    “今日,余等责五十军棍!”陆庭转首,“望大人做个见证,本将将与将士们共同受罚!”

    “将军!”

    “大人!”

    许太守惊诧,陆庭却已打定主意,要受这军棍:“陆将军,你实在无需……”

    “既然将军要与他们共同受罚,那五十军棍怎够。”

    蓦地传来的声音,透着揶揄和讥讽。众人回头,桂二十一郎甩开跟在身后的小将,迈步走上点将台。

    “以陆将军的身份,应当责,一百军棍!”

    五十军棍对将士们来说,已是十分厉害的惩戒。一百军棍更是能要人命!

    若说昨日将士们还看不出新上任的这位刺史大人,是有意在针对他们的陆将军,此刻也都看出了端倪。

    许太守知道自己已然夹在了他二人的中间,更是记得满头是汗:“一百军棍,是否……”

    桂二十一郎要的就是给陆庭难看。

    桂氏攀附丘家,他任太子伴读,原先想的是时机差不多后,在朝中谋得一官半职,若是太子日后登基,更是能得到一个不低的官位。

    哪知曲玉出事,几个原定要派来曲玉继任刺史的人,不是意外出事,便求了关系去了别处任职。

    丘家趁机想要往边陲安插人手,在适合的人选中挑了一圈,最终将这事落到了他的头上。

    他不愿意来,可既然来了,就自然要按着丘家的意思来办事。

    他的任务,就是要想尽办法,拿到西山营的各种把柄,哪怕是泼污水,也要让他们的人出现问题。

    “一百军棍,陆将军,请吧。”

    演武场中,所有将士都按住了腰侧的长刀,凝眸望着台上的桂二十一郎,若是可以,他们手中的刀剑只怕已经将此人剁成肉泥。

    陆庭满目平静,望向刘臣:“刘将军,执行。”

    看着陆庭走下点将台,当着众人的面脱下身上的武官服,健壮的身躯挺直脊背,露出身上大大小小的疤痕。

    那些疤痕,楚衡曾经想过祛除,但是时间久远,药物已经不起效果,到后来,他忽地又不去祛了,说是男人的勋章。

    陆庭带着一身的勋章,挺立在人前。

    古铜色的肌肤,和点将台上细皮嫩肉的桂二十一郎截然不同。

    不少将士们看着他的举动,眼睛发红,看向台上新任刺史的眼神都充满了不满。

    文臣素来看不起武将。大延开国这些年来,先帝与武将的关系来不错,更是屡次提拔武将,对于边关的兵权更是看重,多次嘱咐庆王,要为太子和大延子民,守好大延边关,保住赵家江山社稷,百姓平安康泰。

    但到了明德帝继位后,明显的重文轻武,以国丈丘壑为首的文臣们在朝廷中越发风生水起,得到的重视远比武将来的多。武将的升迁一度遭到压制。

    他们可以不升官,可以一辈子守在边关,在尸山血海中拼搏,但凭什么受到莫名的屈辱?

    就因为他们出身西山营,他们是边关的武将?

    桂二十一郎似乎毫不在意自己引起了众怒,挥手命他带来的那些刺史府的护卫手持早已备好的军棍,站在了陆庭的两侧。

    刺史府的护卫大多是曲玉当地人,不少家人在去年曾受过西山营的恩惠,更是知道这一年来留在城中不时义诊的楚大夫,与陆将军关系很好。

    可他们也得吃饭,不得已只好咬牙一左一右按住陆庭,企图将人放倒。

    “怎么,你们也想抗令不成,为何还不行刑?”

    见左右护卫按住陆庭,却并未把人按到,桂二十一郎有些气恼。

    “行刑!本官今日非得看看,陆将军昨日才说过,将会以身作则,今日是否就要……”

    陆庭一言不发,不等身边副将送来条凳,已经自行趴在了演武场上。

    左右两个护卫面面相觑,不得已握紧军棍,咬牙落在人身上。

    啪!

    掂量着轻重,打在腰臀上。

    “在往哪里打?”桂二十一郎好整以暇的看着地上的陆庭,“陆将军的腰臀是要用来骑马的,往上打,重重的打!”

    往上就是脊背了!

    刘臣猛地上前:“许大人!”

    许太守一头冷汗,局促不前,犹犹豫豫道:“桂大人……”

    “打!若有人求情,或是阻挠行刑,那就给你们的陆将军,再加三十军棍!”

    无人敢为陆庭说情。军棍重重地落在脊背之上,一百棍之后,又有谁知他骨头是否会被砸断。

    十棍……二十棍……三十棍……

    陆庭咬牙,落在身上的军棍稍有放缓,桂二十一郎当即就会出声咒骂。五十棍过后,执行的两个护卫有些撑不住了,很快换了另外的人上场。

    接着,又是一棍,又一棍。

    六十棍……七十棍……

    陆庭的背上是大片的血。

    八十棍……九十棍……咔嚓,军棍断裂开,砸到了陆庭的身上。

    “将军!”

    众人上前,推开执行的护卫,将陆庭围住,可谁也不敢上手去扶他。刘臣大喊:“军医呢?军医呢!”

    许太守变了脸色,看到西山营众将以及留在营中操练的曲玉驻兵的神色,当即甩手道:“桂大人,好自为之!”

    他的确想攀附太子,可若是攀附太子,就要为这等人做马前卒,倒不如老老实实留在曲玉,哪怕当一辈子的太守,也比负了人心好上百倍。

    还差十棍,桂二十一郎有些不愿放弃,可看着底下将士的神情,他心下一凛,恨恨的一甩袍袖:“罢了,九十军棍就九十军棍。将人抬下去吧,可别说本官不近人情!”

    他说完话,又指着自己带来的护卫道:“你等留在此处,盯着他们各自受刑后,再回府禀告!”

    “是!”

    演武场内,秋风瑟瑟,上千将士静立着,直到许太守和桂二十一郎一前一后离开营地,所有人的脸上终于流露出悲切。

    丘家的人,太子伴读,新任刺史,如无意外,这人将来还会进入朝堂,甚至是内阁……

    刘臣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多年,早已看淡了兄弟们前一刻谈笑风生,喝酒吃肉,下一刻马革裹尸,阴阳两隔,但看到趴在地上,无人敢动,满背污血的陆庭,忍不住眼睛发酸。

    “成檀,可还撑得住?”

    刘臣弯下腰,试图扶起陆庭,可看着满背的血,生怕一不留神伤到骨头。

    “无碍。”

    陆庭握了握拳,有些吃力的回道。

    军医们将人围住,抬来担架,想方设法要把他搬上担架。

    “将军!”

    陆庭侧过头,西山营众人,单膝跪地,红着眼眶抱拳道:“将军,我等……”

    “五十军棍,此后余等记住,军营重地,万不可掉以轻心。”陆庭顿了顿,似乎扯动了背后的伤,不免皱了皱眉头,“这世上,多的是人想要拿余等的错,余等身为战将,可战死,不可受屈而死。”

    众人称是,随即一分为二,脱了盔甲,露出健壮,布满伤疤的身躯,大吼一声:“来!”

    军棍落下,无人喊出声来,只有棍杖落在皮肉上沉闷的“啪啪”声,在演武场上反复起落。

    而陆庭,拉住刘臣,苦笑道:“找个营帐给我,别让燕堂知道……”

    “我已经知道了。”

    突然出现在身后的声音,激得陆庭猛一把握紧了刘臣的手腕。

    脚步声有些急,几步之后,陆庭看到一道青色的身影,楚衡那张漂亮的脸上,写满了恼怒。

    “一百军棍,你生生受了一百军棍,是不是打算一直到伤好,你都留在营地里避开我不见?”

    陆庭苦笑。

    他没打算一直避开,但起码等伤好后再回去,也比一身是血的让心爱的人看见要好上许多。

    更何况,许太守特地请楚衡负责为太子的腿治疗,他也不愿为此拖累了楚衡。

    “我没事。”

    “可我有事。”

    楚衡气急了,伸手抓住陆庭,指尖碰到他手腕脉象:“一百军棍,那个桂二十一郎就是不敢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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