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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公独宠"他"-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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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事情真相其实简单得可笑——莫亦清是个男人!如此一来,以往许多疑问就都能得到解释了!

    但她真正的原身,这具身躯的原主人又是谁?怎会出现在莫宅,柳蓉娘又为何要骗她就是莫亦清?偏偏她还与莫亦清相像得旁人都分辨不出!

    这一切的秘密只有柳蓉娘才知道。

    刚离开莫宅时,莫晓心中对柳蓉娘所抱的那点歉意已经荡然无存。

    但她不准备回去问柳蓉娘,满足好奇心与保全性命比起来,孰轻孰重不言而喻。

    在周围人的眼里,她已经是“莫亦清”了。无论有什么人想对莫亦清不利,都会找到她的头上。只要有机会,还是逃离京师,远离这潭浑水才是上策。

    莫晓换完衣裳从房里出来,四顾却见堂上无人,再看芮云常站在露台上,正朝外看。

    抵达添香阁时正是黄昏,此时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一轮明月孤悬东天,恰如冰盘璀玉。

    莫晓说了半天话只觉口渴,端了杯茶走到露台上,与他并肩而立:“转眼就快满月了啊,芮大人在欣赏月色么?”

    芮云常语气淡淡:“没什么可看的。只是没想到莫太医这么快而已。”

    莫晓起初没反应过来什么这么快?喝了口茶,琢磨数息,忽的明白过来他话中所指,“噗——”的一大口茶喷出去,连呛带咳!

    芮公公你不会聊天就别勉强自己了!!

    露台是在临街二楼,下面街道上有人诧异问:“下雨了吗?”

    另一人道:“没啊?那么大个月亮挂在那儿呢!”

    “奇怪,我淋到雨了”

    莫晓急忙退后几步,躲到楼下的人瞧不见的死角,一看芮云常却还站在原处。

    楼下那被茶水喷了一头的人仰首瞧见露台上的芮云常,顿时明白过来,自然当他是罪魁祸首,当即指着他破口大骂起来:“狗娘养的短命鬼!找抽哪?这到底是什么水?啊?这是大街上!不是他娘的你家后院!瞎了你的死狗眼”

    才骂了几句,巷子两边闪出六七道人影将他与同伴团团围住,清一色窄袖束腰曳撒,高帮乌靴,眼神阴沉。

    楼下骂声突然哑了。

    芮云常回头冷冰冰地看了莫晓一眼。

    莫晓躲在后头,正强忍笑意忍得脸抽筋,急忙低头,以手掩口假装咳嗽起来。

    当她停止咳嗽,一时半会儿却不知道该接什么话题才好。天已经被芮云常一句“这么快!”给直接聊死了。她要是真莫亦清,真男人,这会儿一定是很受伤的!

    “小的下回知道该怎么做了,可是爷啊,吕姨娘已经跑了啊!”

    “跑不了,会回来的。”

    莫晓淡定说道,推门出屋。就见张姨娘垂着头跪在主屋堂前。

第181章() 
甘霖

    姜元嘉仍在那儿喋喋不休时,薛高骤然发难;手一扬;桌上茶碗直向他面门掷去!

    姜元嘉闪身轻易避过。

    薛高却只是为了阻他一瞬,引开众人注意;掷出茶碗后看也不看便向后窗外一跃而出。

    小破院的后方亦有干事包围着;但其武艺自然非薛高对手。

    薛高三两下便夺下一把刀,顺势将那名干事踢开;墙上的包围圈顿时破开一道口子。

    但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姜元嘉已经追了上来。

    薛高站在院墙上,居高临下便是一招泰山压顶。

    姜元嘉身在半空,举刀格挡;跃起之势顿消,身子直往下落。

    薛高无心恋战,一意想逃;将姜元嘉击落后便往小院外跃下。

    横空一刀骤忽斩来;速度奇快无比!

    薛高看到这一刀的时候;刀锋已经到了他双膝之前。他心中一寒;急忙将刀笔直竖在身前。

    “当啷”一声;双刀相击,爆出火星。

    这一刀不光是快,力量也大,薛高被震得双腕酸麻;手中刀再也拿不住;脱手落地;人亦狼狈滚倒在地。

    那横刀斩来的人正是马冲。他手腕一转,刀尖便指住了薛高咽喉。

    薛高长叹一声,万念俱灰地瘫倒在地。

    姜元嘉堪堪跃上墙头,见马冲已经将薛高制服,顿时得意道:“臭猪头你还妄想逃跑?周围已经布下天罗地网,你顶着个这么大个猪头想跑哪儿去?跑得了么?”

    马冲:“”

    又不是你拿下的,得意个什么劲儿?

    姜元嘉又道:“薛猪头,你主子还在里面,你居然只顾自己逃跑!临危弃主,啧啧啧咱家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哦,我差点忘了,你这会儿的脸皮确实是其厚无比,堪比城墙!是咱家错怪你了”

    说到弃主而逃,马冲提醒道:“元嘉,乐怀瑾已经被擒了么?别让他趁乱跑了。”

    姜元嘉意气风发地一挑眉:“跑不了!”说着反身跃下院墙。

    乐怀瑾与那名长随还在屋里,姜元嘉没发话,其余干事便只是团团将屋子围住。

    姜元嘉回到前门处,却听屋里传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他心知有变,急忙带人冲进屋子。

    众人带着警惕入内后,却见乐怀瑾面色惨白,摇摇欲坠,胸口竟插着一把手柄细长的袖剑!

    姜元嘉吃了一惊,还不待说什么,就见乐怀瑾身边那名长随咬牙拔出袖剑,鲜血随之如泉喷涌,溅了他满脸,他却恍如不觉,转回袖剑便往自己脖子上割去。

    姜元嘉急跃上前,挥刀击落长随手中袖剑。其余干事一拥而上,将其按倒擒获。

    那名长随清秀的脸上鲜血淋漓,嘶声哭叫,口口声声道:“让奴死吧!让奴追随公子而去!!”

    姜元嘉讶异,原本以为这名长随是为了求生,弑主以表明立场,看这情形倒像是乐怀瑾让他杀了自己,他再自尽效忠。

    听他哭喊哀叫实在烦人,一名干事倒转刀柄将他击昏。

    屋内有一阵特别安静。

    乐怀瑾仰倒在地上,俊朗的脸庞一丝血色都无,口角边却有血沫涌出,随着他每次呼吸,都有血从胸前的洞涌出来。

    姜元嘉俯身细看。

    伤成这个样子,怕是莫大夫在这儿也救不了他。何况本就要死的人,也不用从他嘴里撬出什么机密消息,更不必费劲救他。

    乐怀瑾气若游丝,嘴唇嗫动着:“来世愿不复生王家”

    到了最后声如蚊蚋,几不可闻。

    “来世不做王家人?”

    姜元嘉垂首望着目光渐渐暗淡涣散的乐怀瑾,忽然轻“嗤”了声,语带不屑:“你以为咱家想做公公?”

    …

    秋去冬来,这一年的京师之冬又干又冷,就连落叶也比往年落得彻底,早早就满树光秃秃的枝桠,尽显萧索。

    因为应对得当,京城中的患病人数没有再增加,就连城外流民也因及时隔离病人,疫病没有继续扩散。

    十月底,宣宁帝下诏,告天下大赦,当然如燕王朱钦这等逆谋叛乱等十恶之罪是不在赦免之列的。

    大赦之后三天,天降甘霖。

    朱祈赞立于殿廊下,从滴着水帘的廊檐下望出去。

    天地间白茫茫一片雨幕,不远处的宫殿顶上的琉璃瓦,垂脊上蹲伏的神兽,都被雨水冲洗得干干净净。

    他喃喃感叹道:“或许冥冥中真有天意吧”

    立于他身后的芮云常没有接话,不过朱祈赞其实也没有在等他回话,这更像是句自言自语。

    …

    这场雨虽不大,却从午后起断断续续下了数个时辰,直到入夜都没停歇的意思。

    雨后的冬夜更显湿冷。晓春堂内院的主屋里却是暖意融融,灯火通明。

    红泥小炉里炭火正旺,炉上搁着把银色小壶烧水,从壶中传出略显尖细的咝咝轻响。

    罗汉床上铺着厚厚的软垫与小条褥子,能半躺半靠地倚坐其上。中间放着张矮几,几上两盏满底青花瓷茶碗,碗底放着碧绿鲜嫩的芽茶等待冲泡。

    明明罗汉床两边都能坐人,屋里这两人却偏要挤在同一边。

    莫晓舒舒服服地偎在芮云常怀里读信。

    信是罗修诚写来的,说他们已经抵达永州,并在安排的居所住了下来。

    他在信中说永州比京师温暖许多,鲜果也多,就是湖广方言听不太懂。修勇的身子已经全好,胃口也开了,每顿都能吃两大碗饭。

    罗修诚还说钱足够用,不用再寄给他,他打算去一间书院里当教书先生,每月能有一贯多钱。再替人写写信,抄抄书,足够养活他与修勇两人了。

    莫晓读信的时候,芮云常侧头看着她脸上神情,见她嘴角微带笑意,便道:“这下总不会再怀疑我把人杀了灭口吧?”

    莫晓没好气地瞥他一眼:“之前我有所怀疑,还不是因为你骗过我太多次,劣迹斑斑,怎能怪我不信你?”

    “那你怎么不怀疑是我让人伪造了罗修诚的字迹?”

    莫晓立即坐起,回身瞪着他:“你!”

    芮云常摊开双手:“说笑而已。”

    莫晓气得捶他一拳:“这是能拿来说笑的事吗?”

    芮云常抬手挡住她这一记粉拳,顺势便将她手握住:“你若是不信我,总是会起怀疑,还不如摊开来明说。”

    莫晓气鼓鼓地瞪着他:“我倒是想信你啊!”

    芮云常挑眉,坦然道:“天下大赦,不管是罗绮还是被莫亦清连坐的罪名都已经既往不咎,罗氏兄弟对你已无任何威胁,还有什么必要灭口?尤其是还会惹你不高兴?”

    莫晓:“”

    论心机与话术,她怎么都比不过臭狐狸,本来明明是他理亏,他却能说得冠冕堂皇理直气壮,有时候真是给他气得牙痒痒,偏偏又拿他没法子。

    芮云常弯起眸子,拉她入怀,柔声道:“我知道你对罗氏兄弟有所牵挂,才让人把他们的信带回来,你若是想的话,也可以写信给他们啊。我把他们在永州住哪儿告诉你”

    这封信不光是笔迹与罗修诚的笔迹一致,连措辞口吻也与他在最后留给她的那封信里一致。莫晓看完信其实已经信他大半,也不想再为这事与他起争执:“行啦,我信你了。”

    芮云常便不再说话,只用手臂环拥着她,捉着她一只手,拇指在她手背上有意无意地来回摩挲。

    安静地依偎在榻上,听着窗外细密如沙的雨声,身心也跟着沉静下来。

    莫晓忽而问了句:“你早知今日会下雨么?”

    她虽早听芮云常说过向宣宁帝求大赦天下的事,但直到真逢大赦,她才真正感到一身轻松。而大赦之后才三天居然就下雨了,都说是皇恩浩荡感动天神,只有她不信这说法。

    芮云常:“隔了这么多年,哪里还记得清哪天下雨不下雨?”

    莫晓:“但大旱之后的第一场雨,大致的时间你总应该还记得吧。”

    芮云常微微弯唇。

    莫晓仰头看到他这个表情,心里滑过句:哼,我就知道!

    银壶中水声渐响,咝咝声不断。又渐轻下来,终于沸滚,从壶口不断冒出白汽。

    莫晓道:“水滚了。”

    芮云常拥着她,在她耳边懒洋洋道:“不管它。”

    “是谁说要喝茶的?”

    “茶可以等。”

    水声咕嘟嘟——噗噜噜——不断。

    “再这样下去水都要烧干了。”

    莫晓再也忍受不了听凭水这么沸滚下去却不去管,推开芮云常,起身走到泥炉边,用布包住壶把,提起水壶过来冲茶。

    袅袅茶香随着水蒸气升腾而起。

    炉子烧得久了,屋里有点闷热,莫晓走去窗边,推开窗,吸了口微凉的湿润空气,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凭栏眺望窗外,夜雨微蒙,星星点点的水珠带着丝丝凉意扑打在她脸上。

    芮云常走到她身后,环抱住她:“明日还要起早,歇了吧。”

    莫晓道:“我有点紧张,怕是睡不着。”

    “上个早朝而已,有什么好紧张的?”

    “说得倒是简单,对你而言当然是寻常之事,对我来说可是头一回啊!”

    “站在这里当然是睡不着的,去床上躺着,我替你按摩放松。”

    “”

    莫晓回头白他一眼。

    芮云常扬起眉头,一脸讶异道:“媳妇儿,你又在想什么不正经的事了?”

    莫晓:“有时候我真想咬你一口。”

    芮云常:“你想咬哪儿?”

    莫晓瞪他:“还让我挑地方?”看来还真是皮痒了。

    他弯唇,笑着低语:“咬哪儿让你挑,在哪儿咬由我定。”

    就是用脚趾头想莫晓也知道这臭狐狸会选哪里!

第182章() 
戒指

    清晨,雨停了。天仍未亮时;莫晓与芮云常同车赶往皇城。

    朝官由东、西长安门步行入内;在午门外有专设的朝房。等待正式上朝前,诸朝官可在此坐立稍歇。

    这朝房也分各部门各等;右阙门南是锦衣卫直房;下三间为翰林直房,另外还有六科直房;候朝时;各有各呆的地方。

    端门内左侧有直房五间,又名“板房”,便是詹事府、左右春坊;以及各司经局这些官员候朝之所。

    到了板房门口,莫晓小声求证:“我是该进这里吧?”

    “是这里没错。”芮云常附耳低语,“我去前头了;一会儿你跟着旁人走;他们做什么你也照做就是了。没哪个不开眼的御史敢举劾你的!”

    她紧张地朝他笑笑;转身进入屋内。

    板房内早有人见到莫晓与芮云常同行而来;门口附耳低语那一幕正入眼帘;还能不知道新进来的这位是谁么?

    莫晓入内,正想找个不起眼的角落站会儿,却立即围上来数人,热情地向她打招呼;并自我介绍起来。

    莫晓自然不会以为这些官员的热情结交是冲着她本人而来;便也只是礼貌地应承一下;听过就算,其实压根没怎么记这谁是谁。

    不多时,朝鼓响起,不多不少正好敲三声,午门的左右阙门开启,锦衣卫仪仗从此二门缓缓进入。

    其他官员则分文武两班,在左右掖门外排队,等待钟鸣后开门入内。

    虽然芮云常向莫晓详细说明过整套流程,还陪着她练习过不下十数次,真到了这时候仍是免不了紧张,于此同时,她心头又带着点小兴奋。

    当庄严的钟声鸣响,掖门开启,众官员依序进入。

    转出门后,视野骤然变得开阔起来。

    天际初明,东方的晨曦微露,横跨金水河的五座汉白玉桥亦带着淡淡的金红色。

    奉天殿巍然正中,朱墙金瓦,在深蓝色的天空映衬下,显得格外威严壮丽。

    三声鸣鞭之后,文官在东,为左班,武官在西,为右班,分两班依次过金水桥,并在御道两侧相向立候。

    奉天门上钟鼓乐起,锦衣卫力士在御座金台之后撑起伞盖,两侧力士执扇,分立座后左右。

    宣宁帝缓步登上奉天门入座。再次鸣鞭之后,鸿胪寺官高唱:“入班——!”

    文武左右两班便一齐进入御道,行一拜三叩头礼。行礼完毕,终于进入奏事环节。

    诸臣上奏或是请旨,莫晓只是在班末旁听而已,终于等到鸿胪寺官大声叫到她,急忙从班末来到御前,叩拜行礼。

    圣旨由鸿胪寺官员大声宣读,大意是表彰她在京城疫病流行时的功绩,功勋卓着,经皇帝特命,升授特进征仕郎,并赏赐银百两。

    莫晓先是叩首谢恩,接着便奏请皇帝恩准她辞官。

    虽有宣宁帝特旨授官,但她毕竟是女子,长期女扮男装在民间也就算了,在衙门里终究容易生是非。因此疫情稳定下来不再扩散后,阿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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