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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秦合理-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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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去坐电梯,关敬推着秦理轮椅,何棠跟他身边,时不时地把手搭上他肩。等电梯时候,秦理抬起左手拍拍何棠搭他肩上手,示意她不用担心。
到了重症监护室外,梁家几个男性亲戚还和医生们争执,梁鲁生瘫坐地上大哭,看到秦理坐着轮椅过来,他突然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向他冲了过去。
关敬反应已经够,他上前想拦住梁鲁生,可是梁鲁生已经近乎疯狂,力气奇大,关敬估算不足被梁鲁生重重推开,只见梁鲁生冲到秦理面前,一拳向着秦理脑袋挥去。
这一拳力气大得惊人,速度又,秦理抬起左臂架了一下,却毫无用途,何棠大声惊呼,眼睁睁地看着秦理她身边连人带轮椅地倒了下去。
秦理腰部有束带束缚,这时候也无法挣脱,他双腿扭曲着被压轮椅下,右臂也被折压身下,左手下意识地护住了头。
他头部剧痛,四肢发麻,一时间眼前发黑,耳边一片寂静,只觉得胸中有一股气冲上了脑门,腹中阵阵恶心。
这可怕感觉已经多年不曾有,但是秦理却对它很是熟悉,这种熟悉感令他窒息,令他恐惧,令他绝望,却又深深地无能为力。
关敬已经拦住了梁鲁生,孟老师和其他一些男医生也帮着去拦他,却没来得及止住梁鲁生往秦理身上又重重地踢了一脚。
何棠猛地扑到秦理身上,趴跪地上张开双臂护住了他。
梁鲁生第二脚就踢到了何棠背上,她哼都没哼一声,只是把秦理抱得紧。
秦理蜷着身子,双腿还和轮椅纠缠一起,肩背微微地发着抖。
梁鲁生终于被人拉开,他嘴里还破口大骂,骂着各种下流粗俗脏话,他骂秦理是魔鬼,是杀人犯,是骗子,是双手沾满鲜血罪恶资本家!他说秦理一定是上辈子作恶太多,才会落得这辈子终生残疾!他骂秦理一切都是活该,说他利欲熏心,草菅人命,当初害梁希晨变成残废,现又害了梁希晨命!
……
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了!何棠连滚带爬地跪秦理身边,紧紧将他拥怀里,她心里又气又急,也无暇去理会梁鲁生谩骂,只想着秦理安危。
她忍着背上疼去解缠秦理腰上束带,嘴里焦急地喊:“阿理,阿理!你有没有怎样?!你醒醒!不要吓我!”
有医生蹲到他们身边看秦理情况,还有护士小跑着去推轮床。秦理突然清醒了一些,他左手猛地扣住何棠手腕,何棠心下一惊,只见秦理正用力地仰着头看她,他眼神变得陌生又可怕,眼里竟还布满血丝,他面部肌肉微微地抽动着,口唇歪斜,很努力地挤出了后一句话。
“糖……糖……不要害怕。”
然后,他突然地仰起下颌,古怪地大叫出声,整个人剧烈地抽动了起来。
有医生大喊出声:“他癫痫发作了!轮床!!”
癫痫?何棠发了懵,是不是就是羊癫疯?
何棠听何庆国说过羊癫疯,但这是她第一次亲眼看到一个人癫痫发作,还是她怀里。
她从未见过这样可怖场景,几乎要不认得怀里这个人。
秦理已经完全没有了平时形象,他头发散乱,身体僵直,脑袋大力地向后仰着,脖子上青筋毕现。
他翻着白眼,口鼻处涌出串串白沫,一张脸由苍白渐渐地变得青紫,喉部发出阵阵奇怪咕噜声。
他左臂抽动得很厉害,诡异地扭曲着,连着平时寂静不动右臂和双腿都不受控制地颤动起来,他力气似乎变得很大,一会儿弓起背,一会儿又猛地挺直身躯,使得何棠几乎要抱不住他。
她被秦理带得松了手,他脑袋磕到了地上,一下一下地撞着地板,发出“砰砰砰”声响。
持续不断抽动中,他身下渐渐地溢出了一滩水,浸湿了他裤子,也浸湿了何棠衣衫。
她知道,他失禁了。
何棠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但她知道这时候不是惊慌害怕时候,她没有时间发呆,脑子里突然想起幼时听何庆国说过,羊癫疯犯了人也许会咬破舌头,或者被自己吐出来东西憋死,因此一定要让他张开嘴,塞进东西。
边上没有任何可以借助物品,医生还未作出反应,何棠已经毫不犹豫地掐开秦理嘴巴,把自己手指塞进了他嘴里,他还不停地吐白沫,身体像触了电一般地狂抖不休。
她感觉到他牙狠狠地咬她指上,一阵剧痛传来,何棠竟不害怕,只是想着不能让他咬舌或窒息。
边上人都惊呆了,有多医生赶到秦理身边,一个医生看到何棠手指秦理嘴里,大声地训斥她:“你疯了不成!赶紧把手指拿出来!!这样你会受伤!!”
何棠冷汗涔涔而下,倔强地咬着牙摇头,医生试着去拉何棠手指,秦理咬得很紧,完全拉不出来。
有医生速拿来压舌板伸进秦理嘴里压住了他舌头,才有人将何棠手指拉出来,她手指已被咬破,鲜血淋漓,连着秦理嘴边也是白沫混着血水,看起来加可怕。
医生们没有慌张,一个医生护着秦理头部,他头下垫上了一个枕头,另有医生护着他四肢,按压着他几处大关节,限制着他身体抽动。
何棠呆呆地跪一边。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很久,何棠脑中一片空白,终于,秦理停止了抽搐,他僵直躯体渐渐变得柔软,整个人安静地躺地上。
医生们松了一口气,合力将他抬上轮床,往走廊深处推去。
关敬小跑着追了上去。
何棠站起了身,回头看了一眼,梁鲁生和他亲戚都被之前一幕吓住了,何棠冷冷地注视着梁鲁生,伸手抹了把脸上汗。
指上血都擦了她颊边,她却丝毫不觉。
梁鲁生看着何棠苍白脸上满是鲜血,她披头散发,衣衫凌乱,身上是血迹,十分得诡异恐怖,偏偏她眼神却是平静无波。
“秦理不是魔鬼。”何棠注视着梁鲁生,轻轻地说:“你才是。你一定会下地狱。”
76、()
小时候;一开始;秦理并不知道自己癫痫发作时是什么样子;因为癫痫病人不管是大发作还是失神发作都是意识丧失,恢复意识以后也对发作时全无记忆。所以对年幼秦理来说,他只记得自己偶尔会有情绪上变化;突然之间变得生气;或是兴奋;或是惊恐、哀伤,接下来身体上就会产生一些反应;比如恶心头晕;耳鸣气胀;甚至短暂失明等等;那以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过来时候他通常都床上;衣服裤子全都换过了,叶惠琴则陪他身旁。秦理会问妈妈自己是不是发病了,叶惠琴答是,然后慈爱又心疼地摸摸儿子脑袋。
她一直都是这样回答秦理,秦理很聪明,还常问为什么,他对自己经常会有一段时间记忆丧失感到好奇,所以必须要妈妈给他一个答案。
叶惠琴就和他说他是发病了。
小秦理天真地问发是什么病。
叶惠琴就说:“你突然之间就晕倒了呀,然后睡一觉就醒过来了。”
秦理眨着眼睛问:“那我会不会晕倒以后再也醒不过来了?”
叶惠琴说:“当然不会啦。”
后来有一次,秦理癫痫发作住院,他病房里亲眼看到一个孩子发作,才意识到,那或许才是自己“发病”时样子。
那个孩子身体扭曲着躺病床上,全身痉挛,四肢狂抖,他口吐白沫,翻着白眼,整个人床板上颠簸挣扎,背脊拧成了一张弓。
他大便小便都不受控制地漏了出来,因为身体抽搐而搞得床上、衣服上到处都是,病房里渐渐就有了令人作呕臭味。
7岁秦理躲叶惠琴怀里,瞪着眼睛惊恐地看着那一幕发生。
这对秦理打击很大很大,他是个爱漂亮男孩子,即使身体瘫痪,也一直都很爱干净,想到自己“发病”时也许也是这个恐怖样子,他心情就变得十分低落。
当时秦勉也,事后,秦理问秦勉,自己发病时是不是也是像那个孩子一样可怕,秦勉很认真地想了想,摇头说:“不是。”
秦理心中窃喜,问:“我嘴巴里不会吐泡泡吧?”
秦勉说:“会吐。”
“那眼睛呢?也会变成死鱼眼吗?”
秦勉点头:“会。”
“身体绝对不会像他那样抖!”
“也会抖。”秦勉老实地回答。
秦理要绝望了,问出关心一个问题:“我一定不会尿裤子,对吧!”
秦勉抬眸看他一眼,小声说:“会尿,有时候还会拉大便。”
秦理仿佛被雷劈中,直接傻眼。一会儿后他气呼呼地说:“那我和他有什么不一样啊?!还不是一样丑!一样脏!一样丢人!”
“不一样。”秦勉又仔细地想了想,摇头说:“反正就是不一样。你一点儿也不丑,不脏,不丢人。”
……
秦理从昏睡中醒转过来,仿佛做了一个长长梦,那久远记忆又一次出现他脑中,竟是那么得清晰。
他睁开眼睛,看到雪白天花板和头顶吊瓶挂钩,闻到那股熟悉味道,知道自己是医院。秦理艰难地转转脖子,就听到身边一个温柔声音喊他:“阿理,阿理,你醒了?”
他终于看到了她,何棠坐他病床左边,目光担忧,她身边是同样忧心忡忡叶惠琴,后面站着秦树、秦勉和郭建云。
秦理努力地笑一下,说:“我没事,你们不要担心,老毛病了。”
叶惠琴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说:“阿理,你怎么这么傻呀!为什么不把这事儿告诉妈妈呢!”
“对不起。”秦理轻声说,“我不想让你担心。”
“你不告诉爸爸妈妈,也不告诉棠棠,你知不知道这样子是很危险!怎么也要让家里人心中有数啊!”
叶惠琴嘤嘤地哭着,秦勉上前揽住她肩,说:“妈,你控制点情绪,别冲阿理发火。这事是我不好,我以为阿理不会发作。”
叶惠琴立刻回头瞪他:“你也知道啊!你们两个真是要把我气死!长大了什么都想自己做主,还把不把我当妈了!还有你老郭!你也是知道对不对!”
郭建云面色尴尬,秦勉见叶惠琴越来越激动,赶紧和秦树一起安抚她,接着就把她带出了病房,郭建云也跟着走了出去。
秦勉对何棠说:“何棠,你陪一下阿理。”
何棠点点头:“好。”
他们离开,宽敞病房里只余下了秦理和何棠两人。
秦理静静地看着何棠,缓缓向她伸出左手,何棠呆了一下,把自己左手交到了秦理手里。
他紧紧地牵着她手,指腹用力地摩挲着她手指,眼神温存缠绵,还写着深深愧意。
“糖糖,对不起,让你担心了。”秦理声音低沉,不复平日里清朗,“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小时候得脑炎后有了癫痫后遗症,已经十几年没发了,我以为自己已经痊愈了。”
何棠问:“你什么时候知道自己复发了?”
“三、四月间。”秦理回答,“去北京时,我去看医生了。现每周也去一次医院,医生说我大发作概率很低,我就疏忽了。”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后,他又说了一遍,“对不起,糖糖。”
何棠动动嘴唇,终说:“如果不发作,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告诉我了。”
秦理说:“如果吃药能够控制住,我确不想告诉你,还有我妈,我真不想让你们担心。”
他视线又投向天花板,慢悠悠地说,“我这辈子让她操碎了心,现她年纪大了,该是享福时候,我身体要是再出问题,实是太不孝了。”
“别胡说!这又不是你想。”何棠情急地握住他手,“你可以不告诉妈妈,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你不知道我会担心吗!”
“你会害怕。糖糖,你有没有看到我发作时样子?”秦理温柔地看着她,有些难以启齿,“是不是……很丑?你……害怕吗?”
何棠缓慢却坚定地摇头。
秦理注视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说:“糖糖,其实我很自私。”
“没有事。”何棠握紧他手,“你一点也不自私,你明明是个那么好人。”
“呵,谢谢夸奖。”秦理勾起嘴角笑笑,有点自嘲,他叹一口气,“其实梁鲁生说话有一定道理,希晨死,我确有责任。”
“不是这样,这是意外!七年前是意外,现还是意外。你又不想。”何棠安慰着他。
“只差四年而已。”秦理闭紧双目,眼前仿佛出现了那个少年样子,他湿了眼角,缓缓地说,“差四年,我就能把他接出来了,只差四年,他人生也许就能改变了。可是现说什么都没用了……糖糖,我真很自私。”
“不……”
“嘘……听我说。”秦理左手从何棠手中挣脱,抚上她脸颊,一下一下轻柔地抚摸,说,“我娶了你,却无法给你一个健康丈夫,一份正常夫妻生活,我难道还不够自私么。”
何棠急道:“你没有……”
秦理止住她话,他闭着眼睛摇头,说:“我一直都没和你说,其实像我这样子瘫痪人,寿命也许会比常人短许多。”
何棠深深锁眉,脑中想起何海时常念叨秦理话:他活不长。
她说:“阿理你不要说这样话!”
“我不是庸人自扰,我也一点都不想死,我说是事实。”
秦理面色平静地看着何棠,继续说,“就像希晨那样,他也不想死,就算瘫痪了,他也没想过要死。可是,他想要好好活下去需要亲人花费很多时间精力。只要一个看护不当,就容易引起各种并发症,也许对常人来说很普通一次感冒发烧,就会要了他命。我……我也是这样,我害怕生病,厌恶生病,但是很多事不是我能决定,从小坐轮椅注定了我健康状况和普通男人不一样,注定了我将来,将来,可能……四、五十岁就……”
“别说!!”何棠猛地开口,她右手情不自禁地捂住了秦理嘴,把他后两个字生生地堵了喉咙里。
秦理惊讶地看到何棠右手手指上缠着纱布,何棠又迅速地把手收了回来,藏了背后。
“糖糖,你手怎么了?”秦理焦急地问。
何棠知道不说实话他会担心,想了想还是把手拿了出来给他看,说:“我没有经验,犯了个错误,你发作时候我把手指伸到你嘴里去了,我怕你咬到舌头。后来医生教我了,说我这样子是蠢行为。”
她笑笑,弯了弯露纱布外一点点指尖,说:“没什么大碍,骨头没事,只是伤了点皮肉,缝了几针。”
见秦理面色惨白,眼神凄凉,何棠笑得开了点,说:“你别这副表情,我不疼,我倒是觉得你牙口不够好啊,怎么也该给我咬个骨裂,这才能证明咱们爱刻骨铭心是不是。”
说完,她依旧嘻嘻地笑着,像个没事人一样,秦理缓缓拉过她受伤右手,很轻很轻地将缠着纱布手指握了手中。
“对不起。”他闭上眼睛,嘴唇亲吻她指尖,一遍遍地说,“对不起,糖糖,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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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台风登陆d市,这几日风大雨急,终日阴沉。
梁希晨追悼会四天后进行。
秦理想要去参加,却被所有人阻止。医生再三警告他,现他必须要保证情绪稳定,决不能去追悼会这样沉痛场合。
至此,何棠才听郭建云说,自从梁希晨住院,秦理情绪有了比较大波动,失神发作都多了许多。他们很怕药物会控制不住病情,秦理才迟迟不去医院探望梁希晨。
无疑,秦理内心是强大,他调节心理能力也很强,但是再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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