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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妻-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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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红尴尬的杵在那里,田嬷嬷推了她一把,她这才回过神来灰溜溜地退下去,心里很是恼恨。这恭维的话,小姑娘应该会喜欢,怎么放在小姐身上就行不通呢?
李萦才用过早膳,公孙季便找上门来,时间刚好,想必是李陵哥哥交代过。
东西昨晚上田嬷嬷就指点芸香和翠香整理好了,公孙季一来,李府的马车就准备就绪,早候着了。这田嬷嬷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虽不是从景府就跟着夫人,是夫人与将军成亲后才进的李府。在夫人跟前,还能说得上几句话的人。
公孙季的马车已经在门口候着,李萦一到门口,就只见公孙季一袭白衣背手直直站立。好一美男子,温润如玉,不愧当得郢都四公子之首。公孙是江陵的大姓,郢都四公子,脱离不了文臣勋贵。公孙季、田令、李陵、白启,名门大户。公孙家,公孙厉为太宰,是郢都首席长官;田家,骊姬为首的武官势力;李家,开国元勋后裔;白家,你猜,竟然是与骊姬田氏的联姻上去的,原来也是猛将后裔,是一心想着光复门楣,靠着联姻打开的路子,也算是完成了心愿,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今个儿,蹴鞠赛是把他们全凑齐了,就是一场蹴鞠赛召唤出神龙,不,是四公子的感觉。蹴鞠蹴鞠,不仅仅是一种娱乐活动,也是训练兵将的好法子。在军营,就经常有蹴鞠赛的,有些士兵表现的好的话,可以经常得到提拔。
踢踏踢踏,马蹄声响,声音在青石板的路上震荡,连空气也产生共鸣,这也缓缓地拉回李萦的思绪。李萦随手掀开帘子,只见街上的人儿都往操练场上跑,有些人嘴里还嚷嚷着买谁买谁赢的。李萦见此,心思活络起来,将翠香召来,在她耳边说着什么,将荷包交予她。这一场蹴鞠赛的效益不仅仅是军事,连经济也带动起来。不用多说,操练场边上定有水果、瓜子、水的小贩在。
刚想到这,李萦莞尔一笑,如果自己是出身贫寒人家,可能在路边吆喝叫卖上了。
到了,翠香率先下去,从马车后头拿下张小板凳,放在小姐的下脚处。李萦从马车出来,从容不迫地踩在小板凳上下来。公孙季在一旁见着,暗暗称奇。平常勋贵人家,这落脚的,是奴仆的后背,不是这小板凳。公孙季,又对李萦多了些考量。
从马车下来到操练场,这一路上,公孙季就光跟别人打招呼了,李萦就远远地看着,他人缘还不错嘛,李萦心想到。父亲是地方长官,逢人都会给他三分薄面,而且也于他为人儒雅温和不无关系。
公孙季订的位置自然是上好的,操练场四周有着阶梯围墙,公孙季和李萦一行人在正对中轴线的围墙最上方,有一览众山小的气势,李萦在心里默默地给公孙季点个赞。
“唔…”独特的牛角号子声,裁判用力把蹴鞠踢到中轴线高处,比赛就正式开始了。李陵一马当先,拔得头筹,率先将蹴鞠撸到脚下,左旋风右踢腿的,将蹴鞠舞地虎虎生风,让人们看的目瞪口呆的。那当然,蹴鞠,李陵可是刻苦钻研学习的,这几日为着比赛就更是加强训练力度了。
李萦盯着场上的球员,根据翠香提供的消息,在赛场上,公孙季常与李陵搭档,如今公孙季身上有伤,顶替的人是?
白启。
李萦哼了一声,白家打的好主意。
再一看,对方阵营的是,田令,真不出意外。
“萦儿妹妹。”公孙季柔声唤道,他见李萦看的出神,又怕她不知场上是何人在击球,便想着要和她好生解释一番。
李萦回过头来,道:“嗯?公孙哥哥。”
公孙季引领着李萦,看着赛场,说道:“你看,这一边穿着暗红衣色队服的,头绑青色绶带的高挑男子,是都蔚家的大儿子黄易。在后方防守手肘缠着朱纱,是长吏家堂弟高其昌,那一边……”公孙季说到那一位时,定是等待李萦的目光停留片刻,又在详细说明,偶尔,会插上他们之间的趣事,着重挑和李陵的将,这说的李萦一愣一愣的,时而惊讶,时而大笑,又时而感叹不已。公孙季所说的,都是李萦所不知道的李陵。原来,李陵踢蹴鞠高兴的时候,可以踢一整天,还冒着雨;喜欢在杨柳青的岸上与朋友们吟诗聚会,吹箫投壶;朋友间家里的了好马,会牵出来品相驰骋;偶尔饮点小酒,会大发酒兴,来支豪气冲天的热舞,又或者会刷刷舞剑……
这是李陵。
李萦看着在赛场上的李陵,游刃有余的应对着来自田令的挑衅,神采飞扬,这才是青春年少!
津津有味地看着的,不仅仅是李萦,还有在另一侧欢呼雀跃的田氏家族,那田家七小姐正在挥舞使劲加油呐喊着。
赛场上,热血沸腾,人们欢呼着,为自己喜欢的队伍加油鼓劲,这喧杂的环境让李萦有种活在现实的参与感,在这个时代,以这个时代的人为荣。
李陵和李萦在操练场上时,娘亲景氏已经歇息足了缓过劲来,这会儿,正在听着许嬷嬷在诉说这几日的情况呢!
第三十六章 田蕊()
急促的“呜呜”号子声,宣示了蹴鞠赛的落幕,历时两个小时的蹴鞠赛最终以九比七的蓝队获胜,李陵所在的红队木有赢……不过,这并不影响李萦的心情,李陵也是。
胜败乃兵家常事,吸取经验教训,下次不再犯同样的错误便是了。旗鼓相当的对手才有趣,也更能从对方的身上发现自己的不妥之处,李陵深知。
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红蓝两队赛后友好握手,聚会去了~
有始有终,是公孙季的做事方法,他接来了李萦,自然是把她送回去。路上还安慰李萦几句,怕她因着哥哥输了不高兴。李萦轻微笑笑,表示理解。这在公孙季面前。他觉得的皮笑肉不笑,有些勉强,有转念想到,只不过是七岁的小娃娃,就算是当街哭起来了,也是情有可原,便释然了。
这是个美丽的误会。
两人刚准备上马车时,背后传来略微急促的脚步声,“嗒嗒嗒”的,实在是应人瞩目。
李萦回头一瞧,哟,上次在景府要喝奶奶的粉琢玉雕的小姑娘,不是传说中的田家七小姐吗?她来做什么?一想到田家,李萦的心情有些复杂。有些事情虽然尚未发生,但也要防患于未然。虽然李萦面上的表情是淡淡的,但在一旁的公孙季感到李萦身上的气场都不一样了,难道两人之间有什么过节。
田家七小姐身边怎么会没有照看,她后头还跟着嫡亲的两位哥哥,田汾、田禄。田家的当家人是田忌,田忌是骊姬最小的哥哥,生性风流,三妻四妾不在话下。嫡妻是齐地贵族之女陈氏,为其育有嫡长女田丽,嫡长子田令,三子田毅,四子田汾,六子田禄,七女田蕊,共六人。其余的,皆是上不得台面的庶子庶女。陈氏,城府极深。
公孙季与田汾、田禄两人自是认得,都是在郢都上层交流圈,认得自是认得,没有深交罢了。
他们打着招呼,相互寒嘘。原本因赛事结束而熙熙攘攘离去的人们显得拥挤的道上,现在已是冷清,李萦突然之间觉得有丝丝凉意,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公孙公子,有些时日不见,竟又见你身姿倜傥,更加健壮些!”田汾笑呵呵地说着,拍了拍公孙季的肩膀,“想必是为着蹴鞠多做努力,先前不小心伤了腿,您可多留神了。我这有治疗伤筋动骨的良药,稍后遣人送到您府上,您可别推辞。”
田汾是四子,上头有两位嫡亲的哥哥,他是长袖善舞派,善于交际,放到现代,是个公关高手,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纨绔子弟是也。不过,这纨绔,也是表面纨绔。
李萦是这样认为。
公孙季笑道:“田兄客气了,府上的良药是有名的,特别是这“刮汉胡”,寻常人都难瞧一次……”
田汾身子一僵,脸上笑意不减,道:“这药再好,也是用在人身上。这“刮汉胡”如能帮上您的忙,我就算是牺牲自我也是在所不辞的”!田汾说的气势十足,仿佛是即将上战场一般,还是那种有去无回的。他敢送,也要看公孙季敢不敢收了!都说道牺牲自我的份上,也是因为田家家训,此药不能为外人所用,一经发现,逐出家门,去族谱。
“刮汉胡”是疗伤的好药,但也是一个不慎置人于死地的狼虎之药,若只是送药,而无会用药的人,也是白搭。
“田兄严重了,在下只想是略作了解,您何出此言,难道是有什么误会不成?如若是,那也是在下的不是了。”公孙季向田汾作揖,看着,是诚心的。
……
上述两人“热切”的聊着,李萦在一旁听着,而田家七小姐田蕊则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李萦,那眼神火辣辣、水汪汪的,直至后来本置之不理的李萦都不得不正视。
两人,一个七岁,一个五岁,李萦自是比田蕊高,李萦看着这小不点,说道:“上次是迷路了,那这次又是怎么了?”
田蕊听后,呵呵的笑着:“我就说嘛,我没有认错,嬷嬷却一直说不是。”回头瞥了一眼身旁的上了年纪的嬷嬷,那嬷嬷神情尴尬,见李萦王她一看,也行了个礼。
“是吗!”李萦这才露出笑意,都是孩子,还没有融入大人的世界,只有喜欢和不喜欢。那嬷嬷未必是真的认错,也可能是认出了自己的身份。
见着李萦露出暖暖的笑意,田蕊是觉得她是认出了自己高兴的,不顾身边嬷嬷的拉扯,蹦蹦跳跳的到了李萦跟前,欢喜地拉着她的手,闻了闻,说道:“姐姐香香,身上有好闻的气味,我是靠着气味才认出姐姐的。”然后,肯定的点点头,水水的眼睛看着李萦,满是希冀。
如果这时候李萦手上有大白兔奶糖的话,她一定全给这可爱的小娃娃。气味,什么气味,难道是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干净的吗?李萦疑惑的想着。
李萦摸摸田蕊的头,终于知道为什么爹爹和哥哥这么喜欢对自己做这个动作,真的很有成就感。回神,鼓励般说道:“哇,你好厉害哦,这鼻子灵的像小狗一样。”
“是吗?娘亲也这般说我,说是屋里有什么好吃的,无论怎么藏,都会被我的小鼻子发现。难道,是因为我是属狗的吗?”田蕊不解的眼神,在演绎着这个年龄阶段最喜欢的话题,十万个为什么。
太可爱了,李萦真想捏捏她的小鼻子。
“对了,上次的那个,那个奶奶,好好吃,酸酸的,软软的,糯糯的。”田蕊一边说着,一般舔舔自己的嘴巴,真是深陷回忆中啊!但随后又沮丧起来,愁眉苦脸地说:“我家的陈厨娘做不出来,哎,连陈厨娘都做不出来……”
“嗯哼,要不我下次给你带些?”李萦问道,几瓶酸奶,随母亲去景府的时候,可以捎上。
田蕊眼里蹦出喜悦,正想点头时,却犹豫片刻后摇摇头,说道:“姐姐说过,无功不受禄,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不可以这样子的~”
田蕊又陷进无限的沮丧中……
李萦笑道:“那还不简单,我最近的手帕用坏了,正缺一素面手帕,哎,真不知如何是好!”一边说,还一边佯装哀愁。
田蕊听到,眼前一亮,急急地说道:“姐姐、姐姐,这我有许多的,素的、红的、黄的、青的,都有,你喜欢哪一种?”
素面帕子,郢都女子都有,是刺绣用的。
李萦含笑不语。
第三十七章 不解()
李萦看着田蕊那渴望的小眼神,心中有些不解。李家和田家都是武将出身,之前还是有过节的,这过节还是不小。平日里两家人见面都是皮笑肉不笑的,脸上光。但是这田蕊却在南塘初见后便十分喜欢黏着她,这是为何?是因为田蕊还小,作为一名资深吃货对景府的吃食还念念不忘,还是……李萦希望是第一种。
“我喜欢素面的。”李萦淡淡道。
田蕊一听,喜笑颜开,人一高兴就会多说几句,“那个酸奶真的好好吃哦,你说,那是用羊奶还是牛奶做的呢?那日我饮用后,就一直念念不忘,做梦还在想着。三哥、四哥知道后还笑话我”。说着说着,还嘟起小嘴来。这一番小孩模样,真把李萦给逗乐了。反倒是一旁的嬷嬷有些不自在,整个过程都是眉头紧锁。
两人唠叨一会儿,一旁的公孙季和田家几位公子也寒暄的差不多了,两家人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而公孙季还得护送李萦回李府,一个在马车上,一个在马上,这二人的心思都在不停地转悠。不过,公孙季是围着田家几个儿子名地暗里斗争转,李萦是想着哥哥李陵在蹴鞠场上腹背受敌的情形,对手是田家的,队友是田家的姻亲白家。这名利场上的斗争也是蔓延至蹴鞠上,有些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之感。
马车踢踏踢踏声,使李萦的思绪回到现实,李萦轻轻地拨弄着窗帘子,隐约可以看见车外的流水马龙。
李萦在一旁看得出神,翠香见此情形,也是思绪乱飞。李萦小姐深居李府,平日里主母看似好说话,但只限于李府内院,只要一提及出府事宜,主母多半是不许的。自打小姐醒来,出府的次数是屈指可数的。李萦这一动作,倒是引得翠香的恻隐之心暗痛。
这局棋,该怎么发展,也许从此刻开始,已经脱离了棋手原先的布局。毕竟,棋子也是人。
与彬彬有礼公孙季告别,刚进入李府内院大门,只见景氏的贴身嬷嬷许氏在与一旁的厨娘坐在廊坊下闲聊。
李萦见之,心想道,娘亲景氏每隔一段时日就要潜心闭关制香,算算时间,也是这几日出关了,该去娘亲那边问安了。
许嬷嬷耳尖,小姐还没入门便听见声响,却还是依旧和厨娘闲聊这。又或者说,那是什么耳尖眼尖的,是许嬷嬷掐好时辰在此等候。这早晨夫人醒来时,公子小姐已经出门了。虽说每日早晨公子小姐都会过来请安,但母子两人也是多日不见。
见小姐从内院大门进入,许嬷嬷稍稍一顿才回神向李萦小姐请安。
“徐嬷嬷,”李萦虚扶一把,问道:“娘亲,可好?”
“回小姐的话,夫人在近晌午时分从香堂出来了,这会儿也该收拾妥当了。”许嬷嬷说的是不卑不亢,那语气温和的如同对待儿女一般。
李萦微微垂下双眼,道:“知道了,你下去吧!”看着许嬷嬷利索地退下,李萦心中暗暗地叹了一口气,再道:“翠香,我们直接去夫人的住所吧!”
翠香笑道:“小姐莫急,我们先回屋里梳洗一番再向夫人请安便可,您这风尘仆仆的样子,就这般去了,夫人难免又会责怪一番了。”一边说着,一边为小姐端看有何不妥之处,也是个有趣的人儿。又或者说,她深知自己改变不了小姐的决定,既然改变不了,那就只有认真的执行。
“先回屋里梳洗不也还是要出来一番,不如现在就去了,少一阵折腾。”李萦不以为然地说道。说罢,还扶了扶头上的珠花,平日里还真不常戴着这些物件,今日完全是为了显摆李家小姐的身份。
两人略略收拾一番,向娘亲的清晖苑走起,这许嬷嬷早先前一步回到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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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柳桥巷上走着的公孙季,却是突然勒马停步,片刻才有动静,马儿徐徐地走着,这次已不是向公孙府里走去,而是向着文儒坊的小黄楼。
郢都的如意楼是如雷贯耳的,只要在郢都生活的人,一听到如意楼的名字都是要竖起大拇指的。但如意楼在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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