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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倾:为你淡花容-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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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路崎岖,走得很困难。手臂发酸,小腿发疼。雨水侵湿鞋袜,冷冰冰的。走得眼前发黑,疲乏至极时,才发现眼前是悬崖。
这就是路的尽头。
悲从中来,忍不住呜呜哭出声。只是哭声很快被雨声淹没,激不起任何回音。
倒不如跳下去好了。
走到悬崖边,看了看,深不见底。
平安哭累了,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扯住我的衣袖。心中一动,呆呆看着他。
他见我不生气,眯眼笑了一下,拉过我的手。他的手那么小,只能握住我的小指,可是他乐此不疲地仅仅捏着。玩得起兴,将手指塞进自己嘴里。
手不干净,我下意识想抽出,可他抓得很紧,我竟然没有办法。
他咂巴着小嘴,嘿嘿傻笑。小指被温暖包裹,这一点温暖,竟慢慢蔓延至全身。
亲了亲他的额头,无奈苦笑。我还有他呢,平安那么小,我即便是他母亲,也没有权利将他带走。更何况,求死,这样的事不应该发生在祈明月身上。
我祈明月,是相国之女,受先帝宠爱,曾是江夏王妃。出身高贵,才情不输她人,我不应这般死去。
脚下的石子滑落,掉下悬崖,久久不闻回音。我往后退了一步,摇摇头,转身,愣住。
她跟了我多久,为什么丝毫没有发觉?
“为什么不跳呢?”她低低笑起来,回忆中黄莺般的声音变得粗哑、暗沉。她静静站在雨中,手中握着长剑,亦是全身湿透。雨渐渐小了,发梢滴滴答答地流着水。“跳了就解脱了,不会再有痛苦,不会再心痛……”她喃喃说着,忽然抬眼看我,嘴角露出天真的笑。
“明月小姐,我好希望你跳啊。”
紧了紧怀中的平安,我只觉头皮发麻,可还是倔强地直视她。
☆、第九十四章 一寸相思一寸灰(二十一)
“翎悦,”口中干涩,“好久不见。”
她挑起眉,漫不经心地笑:“我们前不久还见过,明月小姐,你忘了吗。”顿了顿,仿佛玩耍一样将剑尖挑起,对着我比了比。“就在江夏城里,我差一点就杀了北宫恪。”眼里闪过恨意,“只差一点。”
吞了口唾沫,“他已登基为帝,你杀他,天下必将大乱。翎悦,从前皇后娘娘最喜欢你,她总是夸你心胸不输男子。即便你不理会天下苍生,难道要让她失望?”
她哧地笑了一声,没有接着我的话,自顾自道:“你从长安出来那日我就跟着你,一路上那么多机会,我却没有下手,你知道是为什么么?”
她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又接着道:“我看到他送你走,我真是好开心。祈明月,你说我叫娘娘失望,可你心里其实再明白不过,我们是同一种人,心里装了一个,哪里还有多余的地方去管别人。”
“我很羡慕你,想来你不知道。”她说着眼里竟露出了真正的笑意,“我们爱上的都是乾华朝最尊贵的男子,可是你出身相府,所以你能够得到先帝赐婚,能够得到容娘娘真心相待。而我呢?”自嘲一笑,“我专研兵书、修习武艺,为的不过是他能多瞧我一眼。皇后夸赞我,赏赐我,她对我再好,在她眼里,我始终只是一个下人……”
“我做那么多,只希望能离他更近一点,再近一点,就算他……他看不见我,至少他活着,我便有希望……”翎悦目光锐利,“如果不是你……”
“够了!”我忍不住大吼,皱起眉:“我知道你爱朔哥哥,可是成王败寇,他输了就是输了,你再纠缠又能怎么样?他永远不会活过来!”
她面色不变,指腹轻拭剑尖,缓声道:“我看过无数兵书,自然明白成王败寇的道理。太子战败,他死,我不恨你。”
“那你为何还要苦苦纠缠?!”
她轻笑:“可要不是你,他会战败么?”轻得如同叹息,“明月小姐,如果不是你,他不会死。”
猛地闭上眼睛,那一幕仿佛再现。
他倒下去,眼里都是不甘。他看着我,朝我伸出手,他说明月……那两个字,他重复着,一直重复,直到没有气息……
我怕得哭了,恪哥哥将我揽进怀里,不让我再看。
擅自放箭的弓箭手跪下请罪,头磕得震天响。
怎么办……怎么办……不是说只是要跟朔哥哥谈判吗,为什么会这样……他恨我……
恪哥哥拍着我的背,淡淡道,不关你的事,他只是不甘心输了而已。
对,不关我的事。
睁开眼:“与我无关,他的死与我无关!”
她没有惊奇,笑着摇了摇头,面色悲悯。
☆、第九十五章 一寸相思一寸灰(二十二)
“攻城前一日,他命我去找你。”她仿佛陷入回忆,“他怕届时混乱,你会受伤。我心里早已认定你是北宫恪的人,哪怕将你救回来,你的心都会向着北宫恪,如此,便算是在他身边埋下一颗暗雷。我又怎么肯。他见我不去,干脆连夜离开,孤身一人……”她握剑的手开始颤抖,像是承受着什么。
脑子一片混乱,她说为了我……
可是为什么要为我?
“你胡说!他没有理由!”
她眼中蓦地闪过狠戾和不甘,想了想,点点头,轻松道:“是啊,他没有理由。或许是因为那个‘有凤来仪’的传说吧。不过那些都无关紧要了,他已经死了。”
“明月小姐,不如你下去陪他吧。”
她缓缓笑着,举起手中的剑朝我走过来。
仿佛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表情认真得如同朝拜,虔诚,只看着一个目标。
我心慌乱,脑中空白一片。几乎是抱着最后一点希望:“翎悦!”
她停住,偏头笑了笑。
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你恨我,就算我怎样求你,你都不会放过我。可是孩子是无辜的,我求你,把孩子带回江夏王府,交给南宫少卿。”
她止不住笑,像在看一个疯子:“你刚才不是还想带他一起去死吗?再说,太子没有子嗣,那孩子正好可以让他享享天伦之乐。”
我苦笑:“就算为朔哥哥积福你也不愿意吗?”
她微微敛了笑意,似乎真的在思考我的话。
“先帝遗诏传位给恪哥哥,可是朔哥哥不肯遵从,领兵而反。他在下面,恐怕得不到先帝的谅解。况且叛逆之罪十恶不赦,说不定要炼狱折磨。你今日放过这个孩子,也当为他了。”
她终于松口:“好,我答应你。”
悬着的心放下来,深深看了一眼平安,蹭了蹭他的脸颊。
宝贝,我的宝贝,你要好好的。
恋恋不舍地将平安放在地上,直视翎悦的目光。
她的剑尖触到我的衣裳,身上激起一阵寒凉。我闭上眼睛,等了许久,她没有动作。
挑眉,她愣愣望着我,忽然开口:“若有来世,你可还爱北宫恪?”
我笑道:“来世谁能知晓,若我先遇着他,未必不会爱他。”
她的表情有些微困惑:“伤得这般深,怕是喝了孟婆汤也忘不了。”
“是倒是,”粲然一笑,“要是来世他肯跪在我面前求我,将自己伏底到尘埃来让我喜欢,一生一世眼中只有我一人,将其他女子视若无盐,那我再爱他。”只是说来自嘲,谁知她竟跟着笑了笑,颊边梨涡浅浅。
仿佛下了决心,自说自话:“算了,我不用他求我。他只需再肯遇到我,我便爱他。”说完笑着将长剑往前一推。
她动作很快,我几乎没有感觉到什么疼痛。只是脚下一软,整个人直愣愣朝后倒去。
风声从耳边划过,她站在崖边,低着头看着我。眼角有轻微的光在闪烁。
☆、第九十六章 如有来生(一)
痛……
全身的骨头仿佛被重重碾过,喉咙火烧火燎,头痛欲裂。
“水……”
清凉的液体流入口中,忍不住满足地喟叹。
使劲想睁开眼睛,可眼皮仿若有千斤重。努力了一会儿,力气尽失,又昏睡过去。
就这样稍稍清醒又坠入昏迷,循环反复了不知有多久,终于慢慢完全清醒过来。
傻傻望着屋顶发呆,发黄的竹木,散发着一种古朴的气息。身下床板很硬,身上盖着的棉被有些旧,但很干净。屋子里充满药香,窗户紧闭,反倒变得有些难闻。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我想扭头去看,可脖子被什么东西绑住,根本不能转动。
来人走到我身边,一双手颤巍巍地抚上我的脸。
“醒过来就好、醒过来就好。”她的头出现在我视线上方——银白的发,满脸的褶子,一双浑浊的眼睛。但看着人的时候会让你觉得很温暖、很舒适。
她咧着无牙的嘴:“你这丫头真是命大,这样都活下来,日后必是有福气的。”
我有话想问她,可张了张嘴,费半天劲也只能发出粗哑地呻吟声。她笑着拍拍我的脸:“不要说话,好好休息,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她的手像有魔力,很快睡意袭来。
这次一连睡了一天一夜,再次恢复意识,脑子清醒。
痛觉没有之前那么强烈,隐隐的,让人难受,却不会承受不住。
“你醒了?”这次是男音。
身体被人扶起,背下塞进垫子。我靠在垫子上,才能看清眼前的人。
大约二十五六,浓眉大眼,肤色黝黑。对我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
“你……”嗓子干得冒烟,他见状倒了杯水送到我唇边了。
“喝慢点,”他憨厚一笑,“我叫何顺成,前些日子照顾你的是我娘。”
润了润嗓子:“我……”
“我是在琼江边将你救回来的。”
琼江?
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他耐心解说:“琼江是我们少阳村的取水之地,你当时躺在岸边,全身都是伤。我娘见你可怜,便让我带你回来。你放心,我已经请大夫给你看过,他说只要你一个月内能醒来,就没有大问题。”
“谢……”我困难地吐字。
何顺成摆摆手:“不过顺手,不用说谢谢。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家?
我认真地直视他的眼睛:“家……家……在哪?”
他怔住:“你的家你不知道吗?”
见我神色怔忡,他连忙放缓了语气:“你别急,好好想想。定是睡了太久,一时恍惚。“
家?我的家在哪里?
听他的话仔细回想,可一动脑,那种头痛欲裂的感觉瞬间回来。
“啊!”
他吓得跳起来,双手急忙抚上我的头,轻轻按揉:“好好,不想了,不想了……”
☆、第九十七章 如有来生(二)
疼痛在他手上稍稍缓解,我喘着粗气,迷茫地望着前方。
家?
他在琼江捡到我,他不认识我。
我来自哪里?
他放轻了声音,生怕刺激我:“那你记得自己的名字吗?或者是亲人的名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好好,不知道就不知道。”他叹了口气,为我拢了拢被角。皱了皱眉,将窗户打开。
寒风吹进,有些冷。但总算药味散了些,呼吸顺畅不少。
“阿成啊,周大夫来了。”何大娘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他起身打开门。
“丫头好点了吗?”何大娘问。
“已经醒了,只是……”顿了顿,“周大夫,您快给看看吧,她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一个白胡子老头应声来到我面前。
我呆呆看着他,他摸了摸胡子,拉过我的手,将指头搭在上面,细诊半晌。左手换右手,右手换左手,然后探身察看我的头。
“我上次便说过,她脑部受伤,你看……”指着道,“那么大一块,总是有伤害的。我往常看过的病人,这样情况的,不是失明便是失去记忆,她在范围之内,没什么好奇怪。”
“但是她记不起来,我们要怎么送她回去?”何顺成担忧道。
白胡子按着额角:“不好说。失忆……说不定明后天、明后年,也说不准,一辈子就这样了。你们还是早些拿定主意吧。”
我听了他的话,心中更是惶然。
何大娘怜惜道:“可惜了。好不容易醒过来,偏偏什么都忘了。我们虽能救你一时,但总救不了你一世。”
我瞪大了眼,无助地望着她。
她似乎不忍心,别过头去。
倒是何顺成心软:“她现在这副模样,又能去哪里?算了,还是等她伤好了再送她走吧。”
何大娘抹了抹眼角的泪,想了半会儿:“便照你说的。我一生信佛,也不好叫佛祖见我……”又叹气,“阿成,你跟我来一趟,把杂物房收干净。无论如何也是个闺女,睡你屋里实在不合适。”
边说着边走了出去。
屋子里空阔下来,风声呼呼。
白胡子在我身侧坐下,脸上带笑。
我方才还能勉强说话,此刻是半点力气都没有了。
“好孩子……”白胡子摸了摸胡须,“你伤重一月,最终还能醒来,这说明你心中必定有什么念想在支撑着你自己。哪怕是为了那份念想,你也要好好的。”
“只是……”他的眼里也浮现出与何大娘一般无二的怜惜,“我不愿瞒你,你从高处摔下,全身有几十处伤。即便何家母子肯尽心帮你,要好全也非易事。而且,”他眼中怜惜更重,右手轻轻隔着被子放在我的腿上。“你要有勇气。”
“勇气”两个字咬得很轻,如同叹息。
我一时没能理解,只下意识点头。脑袋一移动,又开始痛。
☆、第九十八章 如有来生(三)
自此在少阳村住下。
何大娘的丈夫已去世将近十年,留下她与何大哥母子,还有一个小院子。平日里何大娘在家中绣些东西,赶集时拿到附近的临江镇变卖。何大哥在镇上大户朱家做事,差不多一个月才能回来一次,每次只能待上两三天。
所以家中只有我与何大娘。
本来他们生活尚算富余,可自从有了我,就变得捉襟见肘起来。我日日躺在床上,不能动弹,自然帮不上忙。而且每日里喝的药,虽然白胡子帮衬了许多,可也是一笔不小的花费。
何大娘嘴上不说,我却不能当做不知道。于是每天好好吃药,想让自己快点好起来。过了差不多三个月,脖颈上的绑布取下,上半身可以活动。我见何大娘刺绣,一时兴起,也拿着玩耍。没想到针线在手下十分乖顺听话,绣出的花样子连何大娘都夸赞不绝。
我听了高兴,于是更加卖力,有时直忙到半夜才睡。
等何大娘感激回来,又将我夸了一遍:“我今天才将东西摆出来,就有客人来看。一下子便挑中了你绣的,那夫人喜欢得紧,大手笔地全部买去了。”她脸上都是笑,我看着也开心。
可过了一会儿,她又叹气,握住我的手:“你的手这样灵巧,以前必定是好人家的姑娘。你家人找不见你,也不知有多急。”
心里顿时黯然,不过还是勉强笑着,道:“大……大娘,我不……不难过。”因脸上有伤,说话不方便,因此休养到现在也不能说顺畅。
她点头笑笑,转身做饭去。
我低头绣花,不知过了多久,感到肩膀酸痛,才停下手中的动作,轻轻靠着床柱。
叩门声响起,“丫头,我进来了?”
是白胡子。
我使劲张大口,最终只能发出细微的“嗯”。
他也不在意,听见我的声响便推门而入。满脸笑的走过来,将药箱放在桌子上,然后为我把脉。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
白胡子十分满意:“我的药就是好。”
我也不反驳,对他笑笑。可脸上贴了东西,只怕他也看不出来。
突然想起一件事,空着的手动了动,从枕头下拉出一块帕子,递到他面前。
他诧异地看我一眼,挑起眉头:“给我的?”
“嗯……谢……谢。”
他笑得灿烂,接过去展开。上面绣的是松树,因他是长辈,又是医者,我实在想不出好的花样,只能去“不老松”这样的意头。
“老夫真是没有白疼你。”他喜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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