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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秦记-第2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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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继续追随一向比凤菲更懂收买人心的董淑贞。
歌姬中只有幸月决定回乡息隐,云娘别仍未定行止,看来她是等待肖月潭的意向。
更有人探听能否能追随项少龙,但都给他一一婉拒。
现在他自身难保,不愿别人陪他冒险,更不想削弱了歌舞团的保卫力量。因他们对上仲孙龙那种人物虽毫不起用,但对付一般小贼劫匪,却仍是卓有裕如的。
忽闻仲孙玄华来找他,项少龙心中有数,到大厅见他时,仲孙玄华果然以几句过场闲话,如说二王子怎样欣赏他后,就转入正题道:“我们已为上将军安排了一艘性能优越的风帆,后晚在稷下宫接了上将军后,立即登船。只不知大小姐会否和上将军一道走,还是大小姐迟走一步,待稷下宫的表演后始起行呢?”
项少龙装出苦恼的样子道:“这正是令人头痛的地方,她坚持要待两场表演完满结束后才走。我怎么能放心一个人先行呢?”
仲孙玄华显然已从韩竭处得到消息,知道凤菲定下比武当晚和项少龙一道离开,不禁愕然道:“你们不是说好了的吗?”
项少龙正是要令他对韩竭疑神疑鬼,叹道:“本来是说好了,但不知如何今天她忽然改变主意。哼,她怎瞒得过我,一方面和我相好,其实又与别的男人有私情。她有眼线,难道我没有吗?”
仲孙玄华显然不知道韩竭和凤菲的真正关系,闻言色变道:“谁是她的男人呢?”
项少龙摇头道:“这是大小姐的私隐,恕我不能透露。不过也差不在迟上几天,我就等稷下宫的表演后才走好了!”
仲孙玄华立时乱了阵脚,急道:“吕不韦决定了在上将军与曹公决斗后的翌晨起程回国,上将军不想先一步回去吗?”
项少龙知他死心不息,仍在试探自己,奇道:“早些回去干什么?何况我早遣人回咸阳,告欣储君有关我的情况,还告诉他我若在什么地方出事,就与该国有关,嘱他为我报仇。我才不信吕不韦和田单敢亲自出面动我,他们必是煽动其他人作替死鬼。”又冷哼道:“我乌家高手如云,谁害了我,必难逃被追杀的命运,想害我的人该有此顾忌,所以玄华兄请放心好了。”
仲孙玄华心中有鬼,怎能放心,听得脸色数变,欲语无言。
李园等何尝敢亲自下手对付项少龙。亦只像吕不韦般煽动仲孙龙父子作替死鬼而己。
自邯郸乌家堡一战后,谁不知乌家战士的厉害。
若事后泄出是仲孙龙父子干的,不但齐国王室会怪罪,只是乌家复仇的死士,已足使他们父子寝食难安。
项少龙当然不会放过对仲孙玄华继续施压的机会,道:“若我是吕不韦,就找些像麻承甲那类的蠢人,教他来杀我。事成后,再把消息泄露开去,那时我们秦国便会正式要贵国大王交出麻承甲的人头,你说贵国大王交还是不交呢?”
仲孙玄华忍不住抖震了一下道:“这确是借刀杀人的毒计。”
项少龙心中好笑,知他终看穿了吕不韦表面像是背弃了田单,其实只是一石二鸟的先借他父子害项少龙,然后再利用此事除掉他们父子。
举一反三,他们自该想到若出了事时,李园等亦只会诿过在齐人身上。
仲孙龙本非蠢人,否则也不能挣到今时今日的财势地位,皆因以为赢政和项少龙地位不保,才致乱了主意进退失据。
怎知项少龙得到风声,又偷听了他们昨晚的密议,只于谈笑间便今仲孙玄华醒悟到被吕不韦、李园等人,甚至韩竭利用了。
仲孙玄华忙着要回去与乃父商量,那还有兴趣说话,惶惶然的溜了。
项少龙伸了个懒腰,回头去找凤菲。
若他猜得不错,仲孙玄华今天会找韩竭质问,而韩竭则会追问凤菲。
吕不韦大后天清晨走,韩竭自须随行,无论是为他自己还是为了吕不韦,也绝不容凤菲落到仲孙龙手上。
但为此他却知道即管拿个天给仲孙龙作胆,都再不敢妄动凤菲。
就算仲孙龙仍要对付自己,也不敢留此把柄,因这等若明告诉别人他是为了凤菲来对付他项少龙的。
事情像忽然又生出转机。
李园等骗得他死心塌地,他誓要以牙还牙,好好骗回他们一趟。
凤菲好像真的对韩竭死了心,对项少龙的指示言听计从,两人出奇地融洽。到肖月潭来找他,项少龙才离开主褛,在前院偏厅把昨天和今早的事详细向他道出。
肖月潭拍腿叹道:“项少龙毕竟是项少龙,对方稍有错失,就被你把握到漏洞。仲孙玄华经验尚浅,被你几句话就把底子都抖了出来。”顿了顿盯着他道:“可是少龙真不担心吕不韦找到那对养育赢政的夫妇吗?”
项少龙知他也在怀疑小盘的身分。不过此事现在除了乌廷芳、滕翼外,亲如纪嫣然亦不知晓。故心理上实不容他再透露给任何人知道。即管肖月潭亦难例外。遂装出坦然之状,若无其事道:“找到又怎么样,除非他们被吕不韦重金收买,捏造诬告,否则有什么要担心呢?”
肖月潭讶道:“其实这问题老哥一直就想问你,图总管写给我的信中,提及你曾与秦国军方元老合作,对吕不韦和储君进行滴血辨亲,证实两人没有血缘关系后,储君和你始能得到这些军方元老全力支持,压制吕不韦。可是少龙为何那么有把握,肯定储君非是吕贼的骨肉呢?”
这是当日图先的问题,亦是项少龙最怕面对的问题,叹了一口气道:“我曾亲口问过朱姬,储君究竟是谁的孩子?她说连她都弄不清楚,那即是说有五成机会是吕贼的,但也有五成机会不是。在那种情况下,若我拒绝鹿公的提议,岂非立即失去秦国元老之心,所以咬牙搏它一铺,岂知竟押对了。”
肖月潭点头道:“一赔一的赌率,确是博得过。但现在你的情况却非是如此乐观,仲孙龙给你这么唬吓,可能再不敢作别人的行凶工具,但你也绝不可依靠他。”
顿了顿续道:“幸好我们的关系尚未给人察觉,人人只以为我是凤菲的知音人,目下唯一之计,仍是少龙你一个人先走为妙。只要你可安然离开,凤菲她们就安全了!”
项少龙心忖凤菲等可交由善柔和龙阳君两人联手维护。若齐王明晚宣布田健成为新太子,解子元的地位自然大是不同,仲孙龙父子更要巴结他,而田单则更是顾忌他了。
李园等则乐得做顺水人情,免与他撕破脸皮,大家都没好处。若郑国渠一事给抖出来,韩闯的大功立时变成大祸。所以关键处只是他如何活着回咸阳而已。
肖月潭老谋深算,提醒他道:“韩竭这小子大不简单,本身是韩国贵族,又拜在曹秋道门下学艺,看是缪毒一党,但却与吕不韦关系亲密。现更加上因凤菲而来的嫉忌因素,说不定会铤而走险,纠集稷下感到受辱的剑手向你偷袭,此事倒是不可不防呢。”
项少龙断然道:“与曹秋道战后,我便立即远遁,好在稷下宫是在城外,方便得很。”
想起逃生的必需工具滑雪板,压低声音道:“时间无多,肖兄可否为我张罗一块上等木材,让我制作一对在雪地逃生的工具。你到时把它与干粮埋在稷下宫附近某处,我起出来便可迅速逃生。”
肖月潭本身就是妙手巧匠,大讶之下追问详情,到项少龙把滑板滑杆描绘出来后,他惊讶得合不拢起嘴来,愕然道:“你是怎么想出来的,这是雪车的原理,这事包在我身上,老哥我立即动手找材料赶制,保证比你画出来这对更实用,时间该仍来得及。”
肖月潭前脚跨出听松院,解子元便来了,兴奋地道:“上将军若没有特别事,不若一道去趁热闹,看柔骨美人彩排小弟编作的歌舞吧!”
项少龙本全无兴趣,但想起得装作充满闲情逸致,一点都不担心有任何事会给吕不韦揭穿,正是重要策略之一。
遂摆出欣然之状,陪解子元去了。
第二十四卷 第六章 恩怨分明
坐上解子元的马车,听他哼着轻松的调子,项少龙定下神来,回想过去这几天内发生的事。
可以想像当初李园在仲孙家碰上自己时,心中是只有友倩而无歹念。直至他忍不住向韩闯透露,才兴起应否除去他这个大患的念头。至于以后如何搭上郭开,则无从猜估了。
他们知道龙阳君对他有特别感情,且曾后悔出卖过他,故把此事瞒着龙阳君。
龙阳君只因找凤菲才碰上他的。
到韩闯亲来找他,知道他会去曹秋道处偷刀时,可能仍未决心害他,尚在举棋不定。
可是当韩闯把这事告诉李园或郭开时,终引发了他们欲借曹秋道之手除去他的诡计。当见曹秋道杀他不死后,韩闯知道事情已泄露出来,所以避他不见,只由李园来探他口风。
李园不愧高手,故意暴露韩闯与郭开勾结的事,好骗取他的信心。而自己还蠢得把龙阳君安排他逃走的事泄了出来。
龙阳君则明知李园等人要害他,苦在无法说明,故准备不顾一切送他离开临淄。
只因自己反悔而拒绝了他的好意。
若不是昨天偷听到他们的密话,恐怕这一世都弄不清楚这其中的种种情况。
奇怪是他只感到痛心,却没有恨意。
因为谁都是迫于无奈的。
解子元这时道:“你和许商熟识吗?据说他是上蔡人,很有本领。”
项少龙这才记起他是吕不韦今趟来齐的随员,只因没有碰头,故差点忘记了他。点头表示认识。
解子元道:“现在他和齐雨争兰宫媛争得很厉害,吕不韦似乎对许商非常纵容。”
项少龙想了想道:“若我猜得不错,兰官媛和许商的恋情,该是当年在咸阳开始的,嘿,你知否兰宫媛曾扮婢女行刺我?”
解子元讶道:“竟有此事,不过她确曾受过训练,身手非常了得。”
项少龙遂把当时事情谈出来,解子元神色凝重道:“那个杂耍团该是边东山的‘东州杂耍团’,一向周游列国表演,难怪忽然销声匿迹,原来已全体丧身咸阳。”
项少龙问道:“边东山是谁?”
解子兀叹道:“曹秋道四大弟子中,以边东山居首,接着才是仲孙玄华、韩竭和内人。这边东山最擅腾挪跳跃之术,是个第一流的刺客,一向都在田单门下办事。”
项少龙道:“可能他也在那一役中死了。”
解子元摇头道:“上几个月我还听仲孙玄华说见过他。据说他刚到燕都刺杀了一个燕将,燕人对他是谈虎色变。上将军虽是厉害,但暗杀是不择手段的,不可不防。”
项少龙苦笑道:“要刺杀我,现在是最好的机会了。”
解子元正容道:“在这里反不用担心,边东山对大齐忠心耿耿,绝不会令大王为难,但若离开齐境就很难说。燕人称边东山作百变刺客,可知他装龙像龙,扮鬼似鬼,谁都不知他会变成什么身分样貌见人。”
项少龙这时那有闲暇去理边东山,记起张泉偷谱的事,说与解子元知道,并说凤菲己另谱新曲,就算她演奏出来,也打击不了凤菲。
解子元愤然道:“定是齐雨指使的,此人曾追求过凤菲,却给拒绝,故此怀恨在心。这可包在我身上,我解子元绝不容许媛媛作出这种羞人的事。”
马车开进玉兰褛去,此时青楼尚未开门营业,偌大院落宁静得像个隐士居住的世界,只后院某处隐隐传来乐声。
两人走下马车,朝后院持别宏伟的歌乐殿堂举步走去。
解子元低声道:“以前大王没那么多病时,常爱到歌乐殿堂听歌看舞,说歌姬在这里都活泼多了。当然啦,入到王宫,谁不怕出不来,无论是一时获罪赐死好,又或给大王留下,做了只隔一夜就给忘了的宫娥妃嫔,实际上都没多大分别。”
项少龙暗忖比起上来,小盘的自制力就好多了。
解子元叹道:“大王有个愿望,就是三大名姬同时在他眼前表演,所以务要我们为他办到。这可是他死前唯一的期待。为此才能撑到这刻,否则可能早已……嘿!”
项少龙这才明白今趟盛事的来龙去脉,由此可知齐人不但爱空言,还爱安逸。
这种苟安的心态,使堂堂大国不但成不了东方诸国的领袖,还不断在破坏唯一能真正抗秦的合从之策。
悠扬的乐韵愈是清晰,众姬同声颂咏,调子扰美,项少龙也不由听得入神。
解子元得意道:“这就是我那晚在厢房内写的一曲,应是小弟生平的代表作。”
项少龙笑道:“这是否说排演已到了尾声呢?”
解子元哈哈一笑,跨进歌乐殿堂去。
殿堂中心处近六十名歌姬挥扬着各色彩带,幻出千变万化的图案,像一片片彩云般环绕中心处盛装的兰宫媛载歌载舞,使人见之而神迷陶醉。
此时兰宫媛正一人独唱。
看她柔较的娇躯作出各种高难度的曼妙舞姿,歌唱出抑扬顿挫,宛如天外仙青的乐曲,令人几疑误入仙子群居的仙山福地。
布于一隅的四十人大乐队,正起劲吹奏,殿内充满欢乐的气氛。
观者除了齐雨并有一群十多个项少龙不认识的齐人外,赫然还有许商在其中。
一曲既罢,齐雨等鼓掌喝彩。
兰宫缓舍下其他人,往解子元和项少龙迎过来,笑脸如花道:“解大人和上将军为何这么迟才来呢?”
解子元不知是否记起刚才项少龙讲及“偷曲”一事,告罪后把兰宫媛拉往一角,说起话来。
齐雨等则朝项少龙走过来,其他歌姬,无不对项少龙露出注意神色,交头接耳,低眸浅笑,情意盎然。
许商依秦法向项少龙施军礼,肃容道:“尚未有机会正式向上将军请安,上将军请恕末将无礼之罪。”
项少龙笑道:“这处又非咸阳,一切从简好了。”
齐雨有点惊疑不定的偷瞥远处正板起脸孔与兰宫媛说话的解子元,心神不属的对项少龙道:“听说上将军对音律极有研究,未知对刚才一曲,有何评价?”
项少龙知他是由张泉处听到消息,心叫惭愧,正容道:“齐兄说笑了。对音律小弟乃门外汉,不过即使不懂音律如我者,也觉刚才一曲精彩绝伦,令人神驰感动。”
在齐雨旁一名体型彪悍的年青武士插入道:“在下闵廷章,见过上将军。”
项少龙暗付原来你就是与麻承甲同时在齐国剑坛崛起的人物,口说幸会,留心打量了他几眼。
闵廷章比较起来,要比麻承甲斯文秀气,亦较为顺眼。
闵廷章目光落到他的百战刀处,项少龙索性连鞘解下,递给他过目。
这著名剑手露出意外神色,接过后与其他好奇的人研玩起来,啧啧称赏。
剩下齐雨、许商和项少龙三人,都有点不知说什么才好的尴尬。
几名大胆的美歌姬拥了过来,争相向项少龙招呼施礼,眉目传情后,又笑着飘了开去。
幸好这时解子元和兰宫媛回来了,后者神态委屈,显是给解子元数说一顿,但看情况她是甘于受责的。
齐雨用眼色向她询问,兰宫缓却故意不看他,看来是把气发泄在他身上。
许商移到兰宫媛旁,奇道:“媛媛似乎不开心呢?”
兰宫媛目光却落在项少龙身上,道:“媛媛尚未有机会向大小姐请安,不知上将军是否直接回听松院?”
除解子元外,其他人均感愕然。
项少龙想不到解子元对兰宫缓这么有影响力,微笑点头。
兰宫缓问道:“可否立即起行呢?”
齐雨等无不错愕,不明白发生什么事。
闵廷章闻言将百战刀双手递回给项少龙,赞叹道:“闻说这奇兵乃上将军亲自设计,确是巧夺天工,令我等大开眼界。”
项少龙知道自己一刀败走麻承甲,已赢得这个本来目空一切的剑手尊敬,谦虚几句,待要和解子元、兰宫媛一道回听松院时,闵廷章却遨请道:“明天是稷下宫每月一趟的剑会,上将军可肯拨尊莅临,指点一下我们这些小辈?”
项少龙露出为难之色,诚恳地道:“说实在的,这么与曹公见面,是有点尴尬的。”
另一人兴奋地道:“曹公近十年都没有出席剑会,上将军可以放心。”
项少龙暗忖多一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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