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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秦记-第2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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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对姚胜嘱咐叮咛一番,这才走了。
项少龙细观姚胜,这人年在三十许间,双目精灵,长相颇佳,神情又够沉稳冷静:心中一动道:“我想姚兄多替我监视韩闯和郭开两方人马的动静,但切勿让对方觉察。”
姚胜恭敬道:“唤我作姚胜就可以,上将军折煞小人了。此乃小事,上将军的吩咐,必可办到。”
言罢领命去了。
项少龙趁机回房休息,睡了个许时辰,醒来时原来韩闯已久候多时。项少龙心想这个没有义气的小子找自己该不会有什么好事。又想到他是不能不来,否则只从这点已足可使自己对他起疑。
梳洗后往前厅见他。
韩闯早等得不大耐烦,来回踱着方步,见到项少龙,喜道:“少龙终于醒来了。”
项少龙见他毫无愧色,心中有气,冷然道:“无论多长的梦,总有梦醒的时刻,亏你还有脸来见我。”
韩闯色变道:“这究竟是什么一回事?前天龙阳君才拿言语来试探我,今天少龙又这么毫不留情的责备我,我韩闯做错了什么事呢?”
项少龙来到他身前,虎目生辉盯着他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到稷下宫偷刀的事就只你一个人知道……”说到这里,眼角啾到凤菲正要进厅来,挥手道:“大小姐请回避片刻,我要和这忘情负义的小子算账。”
凤菲见两人脸红耳热,吓得花容失色的急退出去。
项少龙续道:“若非你通风报信,曹秋道怎会收到风声,在那里等我自己送去给他试剑。”
韩闯焦急道:“这的而且确不关我的事。记得我还劝你不要去吗?唉!怎会是这样的。”。
项少龙暗忖这家伙倒是演技了得,本来他打定主意和韩闯虚与委蛇,来个尔虞我诈,怎知见曾这“老朋友”时,却气往上涌,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他一步不让地喝道:“难道你该劝我去吗?且不论此事,为何你这几天频频与郭开那奸鬼密斟,又威胁龙阳君来对付我呢。”
韩闯色变道:“是龙阳君说的吗?”
项少龙冷笑道:“这个你不用理会,假若你敢动龙阳君半根毫毛,我回咸阳后就把你精心策划的郑国渠阴谋揭破,翌天便领兵直捣你的老巢。”
韩闯剧震道:“原来你连这事都洞悉无遗,为何却要瞒着赢政?”
项少龙叹了一口气道:“你这忘情负义的家伙还不明白吗?只有建渠一事,才可把秦国的大军拖住,十年八年内也无力东侵。我正因不想我的朋友变成亡国之奴,才忍住不用此事打击吕不韦,但看你怎样待我呢?”
韩闯崩溃下来,跌坐席上,热泪泉涌道:“我亦是迫不得已,不知谁把我见到你的事泄漏出去,被郭开那奸贼软硬兼施,要挟不放。但我已尽了力,暗示龙阳君立即助你离开临淄。少龙,相信我吧!我一直都在拖延郭开,今天来就是想警告你小心他。”
项少龙发觉自己已很难再像从前般信任韩闯,因为他的演技实在太精湛了,叹了一口气道:“那偷刀之行泄漏一事,你又有什么解释呢?”
韩闯涕泪交流泣道:“若我有向人泄出此事,教我活不过明年今日,少龙于我有大恩,我韩闯怎样无良心,都做不出这种卑鄙的事。”
项少龙定了定神,心想难道是隔墙有耳,被人偷听了去。
这时他的气早过了,在韩闯旁坐下来道:“堂堂男子汉,不要哭得像个妇人家好吗?”
韩闯以袖拭泪,摇首凄然道:“我道几天无时无刻不在天人交战,那种痛苦实不足为人道,现在给少龙臭骂一顿:心中倒舒服多了。”
项少龙拍拍他肩头道。“回去吧!我们两个都该静心想想。”
韩闯道:“有件事少龙切勿轻视,郭开已勾结了吕不韦和田单,准备不择手段也要你回不了咸阳。齐国说到底都是田单的地头,你一不小心就会为他所乘。”
项少龙淡淡道:“只要不是朋友出卖我,我便有把握应付,这件事形势微妙,你最好不要插手,否则会被郭开陷害。”
又冷哼道:“好像我项少龙特别好欺负似的;郭开这老贼或者是嫌命长了。”
韩闯吁出一口凉气道:“到刚才我始真正领教到少龙的胸襟手段。不过一天你与曹秋道生死未分,吕不韦和郭开都不会动你。但若你胜了,形势就不同了!”
项少龙把他扯了起来,推着往大门走去,道:“回去告诉郭开,说我为了秦国剑手的名誉,不得不接受曹秋道的挑战。”
韩闯吃了一惊道:“你不打算提早走吗?”
项少龙笑而不答,把他直送出门外。
揭开了韩闯的假面目后,他反而心安理得,龙阳君说得不错。韩闯虽非什么好人,但对自己仍有几分真挚的感情,这发现足使他大感安慰,感到人性总有光辉的一面。
现在他已给身边的人谁个是真谁个是假弄得糊涂了,除了善柔和肖月潭外,他绝不再会全心全意相信任何人,包括李园和龙阳君在内,谁说得定他们不会忽然变心,又或一直在骗自己。
这种敌友难分的形势,他尚是首次遇上。
刚跨过门槛,凤菲迎上来道:“你和闯侯间发生了什么事?”
项少龙微笑道。“没什么,现在雨过天晴了。”
凤菲幽幽地白了他一眼,怨道:“昨晚为何不来呢?我凤菲难道不堪上将军一顾吗?”
项少龙昔恼道:“恰恰相反,我是怕尝过大小姐的迷人滋味后,难以自拔,那对我们的逃亡大计就多了难测变化的因素。”
凤菲板起粉脸气道:“不要事事都牵连到那方面好吗?现在形势清楚分明,纵使恨你入骨的人,亦很难对你下手。你不欢喜人家,干脆说出来好了!”
项少龙立时头大如斗,牵着她衣袖朝内院方面举步走去,岔开话题道:“淑贞她们不是在排演吗?没有你大小姐在旁指点怎行?”
凤菲“噗嘛”娇笑道。“你这人哩,最要得就是在紧要关头左闪右避,现在人家没了情郎,说不定会忍不住钻进你的被窝里,看看你的心是否铁铸的。”
项少龙心中一荡,微笑道:“大小姐不是说自己心灰意冷吗?为何忽然又情如火热?”
凤菲撇撇可爱的小嘴,媚态横生的瞅首他道:“都是你惹的,常有意无意的挑惹人家,欢喜便撞搂抱抱,爱亲嘴便亲个够的,又时时语带挑逗,凤菲只是个普通的女人,给你这般撩拨,自然想得到你的爱宠哩。”
项少龙听得心都痒起来,但却知像凤菲这种绝代尤物绝对惹不得,幸好只要想起她曾和韩竭好过,就立时意兴索然。
他已非刚抵此地时的项少龙,过了纯为肉欲也可和女人相好的年纪,凡事都考虑后果。
遂强压下心中的冲动,正容道。“像我们现在的关系不是挺好吗?一旦有了肌肤之亲,便是另一回事,徒使你将来恨我无情。”
这时来到凤菲闰楼的石阶前,她停下步来,秀眉轻蹙的想了半晌,逸出一丝笑意道:“上将军说得不错,假设你得了人家的身体后,又不纳凤菲为妾,虽说早有明言,但凤菲心里总难释然的。”
项少龙见她这么明理,欣然道:“不若我们只限于搂抱亲嘴,噢!”
凤菲已一把推开他,很狠瞪了他一眼,又报以甜笑,这才登阶入楼去了。
项少龙煞住了尾随她进屋的强烈冲动,掉头走了。
为了避免无谓的争斗,项少龙整天留在听松院中,不过却避不了诸女的纠缠,其中当然少不了董淑贞和祝秀真,其他如幸月和云娘亦都争相献媚。
幸好他立下决心,捱了曹秋道那十招后立即溜之夭夭,否则这么下去,说不定会一时失控,陷身在这温柔乡里。
黄昏时肖月潭来见他,两人到了园里漫步,项少龙把韩闯来访的事说出来,肖月潭色变道:“少龙实不应揭穿郑国渠的事,这说不定会迫韩闯下决心除掉你。”
项少龙吓了一跳,道:“不会吧!他当时涕泪交流,真情流露呢!”
肖月潭叹道:“人就是这样,一时冲动下显露真情,但当再深思熟虑,便不得不考虑现实的利益,为了国家大事,什么私人感情都得摆在一旁的。”
项少龙点头道:“老哥的话总有道理,幸好我不用靠他。仲孙龙现在和我有利益关系,该比较可靠吧!”
肖月潭苦笑道:“这正是我今趟来找你的原因,还记得仲孙何忌吗?他告诉我今天韩竭带了吕不韦去拜会仲孙龙父子,至于他们谈的是什么,他就不知道。”
项少龙愕然道:“吕不韦不怕田单不满吗?”
肖月潭冷笑道:“少龙还不认识这老贼的为人吗?田单年纪大了,已非昔日的田单,兼之功高震主,深为王室猜忌。齐王之所以要废田生,正因他对田单唯命是从。吕不韦一向谋事不择手段,什么事做不出来。”项少龙笑道:“仲孙龙亦非好人。不过现在我的利用价值对他该比吕不韦大得多,他该不会变心哩。”
肖月潭皱眉道。“不要小视吕不韦,他若没有几分把握,绝不会贸贸然去找仲孙龙说话。你只要看看仲孙龙会否主动把吕不韦过访的事告诉你,便可知他们是否仍倚重你了。”
项少龙心中一震,想起小盘的身分危机,假若吕不韦向仲孙龙父子透露此事,说不定仲孙龙父子会靠向吕不韦一方。
其中一个问题是韩竭身分暧昧。有他从中穿针引线,很难说会否出现另一局面。
仲孙龙终是对凤菲野心不息,假若认为自己只是头纸老虎,这只只讲利害关系的吸血鬼,可能会把心一横,做出不可测的事来。
说到底齐人与其他东方五国都是同一心态,就是视他如头号大敌。当年白起令他们惨痛难忘,而他项少龙则是今天的另一个白起,谁不想把他去掉?
如此一来,他的如意算盘再难打响,且还不知谁人可信。
若他只是孤身一人,该还易办,问题是他不能撇下凤菲不理。
肖月潭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道:“这两天我们好好想想,看看有什么方法可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走。”
项少龙心知连这足智多谋的人亦一筹莫展,形势之劣,可想而知。看来唯一可行之计,就是自己一个人先行溜掉,然后再找解子元保护凤菲。
但他有这样的能力和把握吗?

第二十四卷 第四章 惊悉阴谋

那晚仲孙玄华来见他,闲话两句后,间项少龙道:“玄华有一事不解,自贵国储君由邯郸返回咸阳后,人人便言之凿凿盛传他实为吕不韦的私生子,贵朝的公卿大臣不会未听闻此事,为何仍肯如此拥护他呢?”
项少龙心中剧震,暗叫不好。并非因为仲孙玄华会问这问题,而是他问这问题背后的动机。
以前他只是怀疑,但现在已肯定了吕不韦把握得他和小盘这致命的弱点。以吕不韦的势力,要到邯郸软硬兼施把抚养真嬴政那对夫妇“请”回咸阳,作为要挟小盘的人证,是轻而易举之事。
至此不由暗恨起朱姬来,但回心一想,连她都可能没在意小盘并非自己的儿子,给缪毒言语相哄,泄漏出来亦毫不稀奇,否则对她亦没有什么好处。
这确是吕不韦挽回败局的唯一机会。
若此事暴露出来,小盘和他项少龙立即成了骗子。与他们有关的整系人马都受到最沉重的形势和心理打击。
在秦国势力已根深蒂固的吕不韦,只要迫得朱姬出面,联手公然废了小盘,再另立王室内的一个无能者,权力就全落在他吕不韦手上,那时他再一脚踢走缪毒,谁还能与其争锋。
虽说历史不能改变,但他此时身在局中,就不会作此肯定想法,那就像命运,不到事情发生时,谁敢信命运定会是这样子的安排。此时他内心的焦忧可想而知。
吕不韦该是向仲孙龙父子透露了这件事的端倪,仲孙玄华才特地来试探自己的口风,以决定该投向吕不韦呢?还是仍依赖他项少龙。
表而上他当然仍是从容自若,不泄漏出丝毫内心的感受,讶道:“此事已有定论,当年鹿公因生疑而滴血辨亲,终证实了政储君和吕不韦没有丝毫血缘关系。”
仲孙玄华神秘笑道:“听说储君的血还是上将军亲取的呢!”
项少龙故作惊讶道:“竟连这等事都瞒不过玄华兄?”
仲孙玄华有点不自然地应道:“是田单传出来的。但又使人生出另一疑问,据说连贵国姬太后都不敢肯定政储君是出自吕不韦还是出自令先王异人。为何上将军仍敢去尝试呢?若辨出来确是吕不韦的,上将军如何是好?”
项少龙早猜到他会有此一问,甚至可能是吕不韦怂恿他来向自己询问,只要自己略有犹豫,仲孙玄华立知吕不韦之言不假。又知吕不韦可借此扳倒小盘,那他当然会站到吕不韦那农来对付自己了。
在仲孙龙的立场来说,最好秦国乱成一团,由盛转衰,那齐人就有机会起而称霸。
倘再藉曹秋道宰了他项少龙,小盘顿失臂助,更斗不过吕不韦。
当下强装作没事一般,漫不经意道:“这只是太后在当时放出来的烟幕,那时吕不韦独榄大权,太后怕他对儿子不利,才把事情弄得含含糊糊,其实储君千真万确是先王的儿子。”
仲孙玄华沉吟片晌,压低声音道:“有件事,玄华不知该否说出来,如有得罪,上将军万勿怪责。”
项少龙已心知肚明他要说什么,更猜到是吕不韦教他说的,一方面可察探自己的反应,另一作用就是扰乱他的心神,使他精神受影响下命丧曹秋道之手。仿笑道:“事无不可对人言,玄华兄请直言,不须任何顾忌。”
仲孙玄华欲言又止,好一会才道:“我们在田单处布有眼线,据说吕不韦告诉田单,他已掌握到证据,有一对住在邯郸平民区的夫妇,可证明令储君的真正身分。”
项少龙终于百分百地肯定了吕不韦的阴谋,心中直沉下去,表面却装出愕然之状,然后哈哈笑道:“吕不韦是愈来愈糊涂了。他指的是暗中抚养储君的义父母吧,储君早已安排,把他们接到咸阳安居,不过此事极端秘密,没有多少人知道而已,吕不韦是否患了失心疯呢?”
这番话高明之极,等若告诉仲孙玄华,纵有问题,但这问题已不再存在了。
今次轮到仲孙玄华大感愕然,呆了好半晌,始陪笑道:“我亦觉得事情是理该如此才对,若我是令储君,自然要把眷育自己多年的义父母接到咸阳享清福了。”
项少龙心中暗叹,自己终非搞政治的人物,不够心狠手辣。换了是其他人,在离开邯郸前,定会顺手将那对夫妇灭口,免留下了今天的大患。
自己当时根本没想到这问题,事后想起亦漫不经心,因为那对夫妇的姓名住处,就只他、朱姬和小盘三个人知道,怎想得到会由朱姬处泄漏出去
仲孙玄华失了谈下去的兴趣,东拉西扯几句后,告辞离开。
项少龙几可肯定他是去见吕不韦,心中一动道:“玄华兄明天会否见到解大人。”
仲孙玄华点头道:“有什么事须玄华转告他呢?”
项少龙胡吹道:“我有样东西想请玄华兄转交给他,玄华兄请稍待片时。”
话完匆匆回房,换上夜行攀爬装备,盖上外衣,回去对仲孙玄华歉然道:“我忘了已遣人送到解大人府上,不用劳烦玄华兄了。”仲孙玄华倒没起疑,连说没关系,匆匆走了。
项少龙罩上斗篷,从侧门溜出去,徒步追在仲孙玄华的马车后。
小盘的身分问题,不但关乎到他与小盘的荣辱,还关系到多个家族的存亡生死。更不由使他深切体会到龙阳君、韩闯等人为何会如此矛盾。在二十一世纪,谁犯事就谁负责任。
在这个代若他出了问题,不但妻儿难以幸免,连整个乌氏族和滕翼、荆俊等旅人都难逃被清洗的命运。
所以愈多知一点有关这方面的悄息,愈能令他知道如何去应付这场大危机。
自古以来,收集情报乃军事第一要略。那时既无电话可供窃听,他唯有亲自出马,去看看吕不韦对仲孙玄华会说出什么阴谋。
幸好他以前经过特种部队的训练,使他成为偷入别人居处的专家,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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