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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焰-第4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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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半响后才久久地吐了口气，看着周围飞快倒退的景色，仿佛是两面落在自己身侧的幕布，她眯着眼睛道：“等到跟上神玄帝的屁股了，你打算做些什么？”
“按照投诚者们的地图信息显示，神玄帝的军队是铁定要经过剑符行省的，要是明天到达了剑符行省没有发现神玄帝军马行驶过的痕迹，那就说明着的确是计。渐渐找到了奔跑的节奏，歪歪飞驰的速度越来越快，寒续的话音也便被狂风带得越飞越远，他不得不侧过身子，才能把话音传入蝴蝶的耳朵。
“等到明天到达了剑符行省，我们再做定夺。”
蝴蝶把脸完全埋在了歪歪的毛发里，不让这不懂怜香惜玉的疾风伤害她日夜保养加上阴阳调和才得以维持貌美的脸颊。
……
雪犬天生有着的强大耐力，又是经过一天一夜的赶路，沿途仍然没有丝毫休息，按照雪犬的耐力，寒续保守估计还可以维持这样的疾驰三天。
磨刀不误砍柴工，寒续几天的等待等到了歪歪到来，而它所产生的速度提升，远远超过了那五天本身寒续所能做到的极限。
第二天，蝴蝶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天亮，四周的景色平静，歪歪没有在像她意识消失的时候那样飞速疾驰，而是在缓慢地行走，她的前方也没有坐着那个在这等危险严苛环境下都能给与她安全感的男人的背影，等到她慌张地抬起头呼喊起来，才看到寒续就在她后方，缓慢跟着雪犬的步伐，左右观察着周遭的草叶。
寒续抬起手指对大呼小叫的蝴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接着仔细地观察着周遭的草叶。冷静下来的蝴蝶循着寒续的目光才注意到，原来周遭这一片地，全都被践踏过。
这里是怪兽的领域，被践踏自然是常事，然而松软的泥土所勾勒出来的脚印，却忠诚地记录下来了一个个军靴的纹路与轮廓，告知二位，经过此地的不是怪兽，而是人类。
蝴蝶怔了怔，深吸口气，从歪歪后背翻身而下，来到了寒续的旁边。
寒续从地上捡起了一根布带。
布带上有些许泥土，在昨夜沾染了些许的寒霜，仿佛是洒在上面的粉笔灰，布袋上面的蓝绿花色，则表明了它归属于联邦正规军。
“布带还挺干净的，看时间应该就是昨天。刚刚好。”寒续把布带随手丢到地上，转头对着蝴蝶说道：“这里应该是一个小队，行军路程中发散出来在侧面进行警戒。”
“现在怎么说？”蝴蝶问。
“先找到大部队。有小队在这边，大部队就不会太远，军官们发给神女的信息应该没有假，神玄帝的目的地，应该就是岗香城。”
寒续和蝴蝶回到了歪歪的后背，让歪歪降低了速度，往前探索着前进。既然赶上了大部队，那么遇到怪兽的概率会降低许多，两人危险探索的时段也算是过去，但随之而来要担心的事情就是，他们随时有可能被走在前方的军人们发现。
“你会不会觉得我们运气太好，好得诡异？”就这样往前走了两个小时，两人没有碰到任何一只怪兽，甚至连毒瘴地都没有碰到，蝴蝶朝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涂着自制防虫咬的药膏，同时好奇地问道。
“我觉得。”寒续蹙着眉头，感同身受地说道，“我没有出过生存圈城墙，但是出墙的危险程度，远远比我预想中轻。”
“这不应该。”
“对，这不应该。”寒续点头，“出墙之前我特意查看过文件，接近三百年来，人类每一次出墙都有死伤，运气最好一次是出墙后三天时间里只碰到了一次高等品阶级别的怪兽，我们出墙到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之前没有碰到联邦部队，仍然没有碰到任何一只怪兽，没有遇到任何的危险。”
“有没有可能是运气太好？”
“不排除这个可能。”寒续颔首，“毕竟运气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
在更大的危机和压力面前，即便是寒续也不会太过深思他们运气为什么这么好，他脑海里装填的，全都是关于神玄帝的动作，还有假设着各种危机情况，譬如和神玄帝的部队正面遭遇在一起之后，他应该要做些什么，而若是神玄帝要开启摄魂，自己又该如何破坏。
“我有个问题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都要选择步行，不选择飞行用具？飞行速度更快，也更安全。”
寒续丫头，否定到：“不，飞行更危险，因为飞行就意味着位置暴露，而这种在高空暴露位置，高调到了极致，会让强大的飞禽，或者某些人类根本无法抗衡的怪兽盯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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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2章 神的旨意（）
“在大灾变时期，人类已经有很多飞行类的战械，譬如气动滑翔伞、飞羽衣等，这些战械可以短距离飞行。汉王朝军方第一次和怪兽军团遭逢时，便派遣过这样的飞行队伍迎敌，当然那时候的空军打击很简单，就是在空中投掷长矛，毕竟械派系在那个年代发展得并不好。汉王朝的将领们本以为这种早期空军力量可以发挥巨大作用，也因为是在天空能够有更高的存活率，然而事实却是，第一次战役中，整个空军全军覆没。”
寒续面色冷峻地说道，“空军打击固然比起陆地力量更有优势，可是怪兽们也清楚这一点，按照许师叔的理论来说，就是兽皇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它们会不惜一切代价把这些空中力量毁灭，所有飞行远比在地面的存活率低，更别提怪兽中本来就有鸟类，在空中它们更加灵活，只是空中对碰，人类的飞行工具也完全不占优势。”
“兽皇？”话题指向了那个活在传说中的存在，蝴蝶忍不住咂舌，“许师叔又是谁？”
“这些事情，我晚一点再给你解释了。”寒续没有回答，现在不是解释这些无关紧要事情的时候，“总之，在墙外选择飞行，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
“你说我愚蠢？”蝴蝶嘟起嘴埋怨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
“我的意思就是，不能飞行。”寒续有气无力地回应了一声，便不再回答蝴蝶这没事找事地指责。
不得不说三言两语的打闹成为了这趟神经高度紧绷的旅行里为数不多的调味剂，寒续和蝴蝶因为神经紧绷而发麻的头皮不知不觉得到了些许缓和。
松懈意味着危险，寒续没有时间品位这难得的轻松，重新集中起精神，一边小心翼翼地前行着，一边大致地盘算，按照时间来看，神女的军队应该已经踏过城墙，向着自己们行进的方向赶来了。
这里毫无信号，也没办法做到信息传输，寒续完全无法知道神女那边情况如何，但是仅仅依靠猜想，他也能想象出神女指挥着弃民大军嘶吼着杀出城墙的景象。
这出看起来形单影只地追逐战，实际上已经在他的眼睛所不能视的地方演变成了一场浩大的战役，而更加浩大的战役，即将展开。
寒续这才恍惚间意识到，自己一直是将这次行动当做破坏神玄帝完成摄魂而为目的，可实际上，从神玄帝暗中行动的消息被手下军官叛变通敌而流入唐欢耳中开始开始，唐欢的出兵也好，还有自己书信过去秘密知会的黄旗军方也好，必然都不会认为这次行动乃是一次简单的阻挠和干涉，而是一次与神玄帝之间的……
殊死决战！
寒续忍不住抽了口冷气。
一切，来得这么快么？快到自己都还没有足够强大，纷纷乱世，就将画上句点了？
……
紧张的行程接着维持着，又走了半天之后，寒续和蝴蝶选择了短暂的休憩。寒续检查了下自己两人的口粮，他们携带压缩饼干还有便携类食物还剩下二十多天的量，寒冬之中这片森林没有被冰雪封冻，但是也没有什么果物可以摘取，这就意味着他们行囊里的食物，就是他们的全部。
他是武师，身体强悍，现在宗师境身体气血早已提升到了另一个等级，即便十多天不进食也能维持良好的身体状态，但是蝴蝶不行，她只是一位巫师。寒续必须计算好他们的饮食安排，若是一切顺利事情倒是好说，可要是有突发状况，食物的短缺则可能让他们损失殒命于这片人类禁地。
“寒续，你去前面，我要方便。”蝴蝶从一颗老树畔探出脑袋，眉目含情地说道。
“我说的方便是三急的方便，东西没吃什么，倒是又得东西出来……当然，你要是想留在这里看姐姐方便也可以，姐姐不难为情，怕你难为情。”
对蝴蝶这一套早已免疫的寒续面无表情地摇摇头，拨开高度齐腰的草叶，牵着歪歪一同朝前走去。
孤男寡女在某些事情上更是要保持距离，尤其是蝴蝶这样他根本招架不住的强悍女人，更是要千万分小心，所以寒续埋着头走了足足几十米，确保就算自己不小心转头，也绝对不会看到什么不该看的画面。
精神力和武师的敏锐感知维持在最佳状态，周围要是有危险靠近，第一时间就会触发他的神经警戒系统，所以也不必担心蝴蝶的安全问题。
往前走了不过几十米，前方的高大的灌木林中有明亮的光线穿过，寒续眉头微挑，然后小心翼翼地朝前靠拢过去，等到穿过树林，眼前豁然开朗。
他站在了一面崖壁的顶端，身下是六七百米的陡峭悬崖，腥咸的海风刮过，卷飞起来老树飘零的叶片。
寒续的目光呆滞下来。
悬崖的前方是海滩，海滩的前方是海。
让他震惊的并不是他渴望见到已久，也是此生第一次见到的海滩和大海，而是，这海滩和大海上密集的人群。
神玄帝数十万大军集结在宽阔的海滩上，泱泱大军，汪汪大海，场景震撼擂天。
而在这人山与海洋相接之中，有一道金黄色的身影正在翘首望着海洋。
那道身影，在寒续还只有两三岁的时候，就在命运车轮的倾轧之下，成为了他的宿敌。
“怎么了……啊！”蝴蝶慌慌张张地钻过灌木，看到寒续愣那里，好奇地探过脑袋，而看到他身下这几百米高的断崖，吓得后背为之一紧，猛然抓住了寒续的手腕。
“慢点。”寒续担忧地也回扣住了她的小臂。
换在平常寒续这样的举动必然会让蝴蝶一阵调戏，此刻蝴蝶的眼球也被悬崖下方的场景所吸引，忍不住抽了口冷气。
活了几十年，亲眼加过最浩大的场景就是万渝城中寒续带着恶人流大战天火教主，从来没有想象过，数十万全副武装的大军就停驻在面前的场景。
“大海，大军……”
寒续嘴角冷冽地抿开，“还有神玄帝。”
“神玄帝……”蝴蝶看到了那道金黄色的身影，身体僵硬得像是寒冬中的雕塑。
……
岗香城乃是一座海滨城市，城市怀抱着大海，月牙般的海岸线将蔚蓝的海洋和银色的海滩温柔地相连。岗香城最大的码头岗香码头原本威严的模样已经在岁月中风化，风浊残年的老人一样伫立在海岸边，把时间以象征性的痕迹刻画在表面。
神玄帝站在舢板上，负手而立，金黄的身影耸立在大海之滨，整片海域激扬起来的浪花弧度，都明显比正常时候第了足足十公分有余。
天空中原本有红嘴海鸥飞舞，随着他出现，他的头顶上风再不存在任何活物。而万里无云的晴空之上，隐约之间能看到一些金黄色的光流在涌动。
满身上下不怒而威的帝皇威严，充斥着空气中的每一个分子，也让所有人都深深埋下了头颅。
他的身后是二十万大军，大量的车辆停靠在后方，不计其数报废或者接近报废的车胎正在被进行更换，这些轮胎折损的程度和数量证明着他们行军之紧急，士兵们脸上也都泛着数天数夜没有休息的疲惫之色。
神玄帝身前的蔚蓝大海上面，大浪与礁石相撞，怒涛翻卷，海面上有一艘艘军方这几日日夜行军托运过来的冲锋舟，仿佛成百上千射击出的箭矢，在水面上划出雪白的浪花前行。
冲锋舟们去往的方向，乃是视线尽头的海岸线边沿地带一座只剩下淡淡轮廓的岛屿。
相隔距离虽然遥远，但是那座岛屿的面积显然很是巨大，这还只是视野之中所能看到的区域，不过是岛屿的冰山一角，岛屿本身的大小，等同于联邦境内一座行省。
海风拂过，骄阳的光线如丝荡漾在横空，风平浪静的大海上，神玄帝的视线随着冲锋舟而落向了那座岛屿。
“铁山。”
“末将在。”身穿重铠的铁山躬身上前，在距离神玄帝半米处停下。龙袍上的金黄色光彩，反射在了铁山粗糙黝黑的皮肤上。
铁山的微微垂上了双眸。
无论现在神玄帝的处境多么难堪，在他们这些眼中，他的身上都带着这个世界最亮的光辉。
“你知道，海的那边是什么？”神玄帝颔角微抬，身前的大浪豁然破开，形成了一柄大剑的模样，剑尖所指，便是藏尽了人间和天色的海岸线。
铁山沉默了片刻，谨慎道：“是人类曾经的疆土。”
神玄帝颔首，又摇头，道：“不止，还是希望。”
“你又可否知道，岛屿上面有什么？”
铁山恭敬道：“陛下九年前要求公输将军每年都要执行墙外远征，不顾代价并且在岗香群岛上打造船舶工厂，暗中制造战舰，这些战舰，全都保存在岛屿的港口当中。”
神玄帝嘴角浮现出淡淡的笑意，道：“没错。九年前朕以开拓之由公开提出大型墙外远征计划，遭到了当时还把控联邦政局的诸位正王反对，他们认为劳民伤财，联邦现在的军力也并不足以和不计其数的怪兽们相抗争，没有实质意义。朕表面采纳他们的建议，营造出自己平庸，并且受他们摆布的假象，但事实上不仅让公输将军继续执行着墙外远征，并且还暗中扩大了规模，同时还让公输将军在岗香群岛上暗中进行军舰打造，而且，数量足足七百，足够数十万大军随朕踏平汪洋。”
神玄帝的眼角在刺眼的阳光下深深地眯下，身上龙袍的颜色更为浓郁，让他宛若金龙，随时都会乘光而起。
“朕当初打造这些战舰的目的，是为了等到朕除掉诸位祸乱联邦的正王，一统分裂的联盟之后，再依靠这些战舰漂洋过海，收复重洋之外的人类旧土，把整个世界都归为朕的手心之中。然而没想到，一切才刚刚开始，朕的策略便不得不为之变化，这些战舰，也不得不这么早便和诸位军人们见面。”
“皇上圣明，若非您当年下令打造战舰，如今的危机情况也必定无法缓解。”铁山单膝跪地，“战舰早日见面，也早日给战局画上句点。”
神玄帝头也不回地笑了笑，笑容很是复杂，其中自嘲之色最为浓郁。他把手背到身后，看着一艘艘冲锋舟慢慢接近岛屿，他脸上的神色才慢慢地缓和下来。
“很多人必然认为，朕现在已入绝境。”神玄帝低眉顺眼，“将军，你觉得呢？”
“陛下大军一路而来，所有怪兽纷纷避让，这片海域的怪兽也逃匿远去，这是陛下龙威之震慑。末将认为，陛下正皓日当空。”
神玄帝嘴角翘起弧度，道：“没错，朕正皓日当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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