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疆-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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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别忘了，卖了好价钱请我喝好酒。”战连忙点头道：“那是当然，就是不知那么早哪个医馆会开门啊！”那军士疑惑的看了一眼战，但似乎他还没完全睡醒，只是一愣，自然的指了指到：“你昏头了，城东的老药怪可是从来不关门的。”快去吧，我看着这食怕是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战一听喜出望外，对着那军士道：“对呀，看我这脑子，那我赶快去了，不然死了就亏大了。”说罢一挥手便向城东跑去。拐过一条街道后，战迅速将可儿抱回怀中。可儿的状态已经差到极点，气若游丝，身体也越来越凉。此时的战只能加快脚步。跑了近20分钟，远处的山涧已经露出点点的光芒，战知道，就算找到医者，医者肯不肯医治一个食还是问题。如果在这过程中被看破身份，在这山兽所掌管的城市中，他们绝无生还的可能，他现在脑中乱作一团，当即一咬牙心中道：“不管那么多了，就是死也要一起死，不能让可儿死在我的前面。”下定决心，脚下加了几分力道，朝着不远处的一间有着亮光的房子跑去。

第三十二章　老药怪（）　
“老妖怪~！”战一踏进门口便大声呼喊道。

　　　　“来了，哪个来了，还有，我不是妖怪，我叫老药怪，是谁？天还没亮，就有病人了，该怎么办呢？是医好还是不管好呢？”一个矮小的身影从里屋絮絮叨叨的走了出来。战定睛一看，吓了一跳，出来的竟然是一个嗒咔族人，按照兽神定下的规则，大陆上的任何种族见到圣祖嗒咔族都要行跪拜之礼。战犹豫一阵，为了不生事端，刚准备屈膝时，忽听那嗒咔族老头又说道。

　　　　“奇怪，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人类也跑出来看病了，奇怪，我现在应该报告然后把他抓起来好呢？还是快快医治他的病好呢？到底该怎么？可是我又好想看病啊。”那嗒咔族一说话就停不下来，弄得战头都大了。可是还是连忙说道：“我不是人类，我是幻族，叫鬼脸。”那老药怪却一下跳到战的身边来回的闻着什么。

　　　　“你就是个人类，我老药怪的鼻子最灵了，幻族的气味是酸的，你们人类的气味是~是~是~”一时间老头想不出合适的词语，自顾自的满地乱转，急的是满头大汗。战从来没有遇过这么奇怪的人，不过现在也不是好奇的时候，恳求道：“圣祖，我是人类没错，不过请你先救救她，只要把她救活，你再去让人来抓我，我战以名誉保证，绝不危害您的安全，也绝不逃跑。”那老药怪就像没听见一样，还是自顾自念叨着。

　　　　“圣祖，求求您，赶快救救她吧。”战的情绪本就不稳定，被这奇怪的老药怪一弄彻底爆发，大喊着就往地上跪去，什么人王的尊严，什么人类的命运，这一刻都比不上眼前少女的性命重要。老药怪被这一喊给吓到，看到这年轻人正要跪向自己，忽然发力以出奇的速度一脚踹在了战膝盖上，使得战从跪变成了一个匍匐，狠狠摔爬在地上。

　　　　“你们没有什么新招数吗？只会让我老人家同情，然后让我不好意思要医药费，虽然我有很多钱，但是我也是要医药费的。不对，我没有钱，我只是个穷苦的医者，是的，你怎么知道我有钱，不行，你知道我有钱了怎么办？”这个奇怪的老药怪又一次陷入到纠结中，看那样子就快要急哭了一般。

　　　　战抬起头，满头的冷汗，战实在没辙了，只能顺着这个老药怪的逻辑道：“你只要治好这个人，我就不告诉别人你有钱，好吗？”老药怪一听瞬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满脸堆笑，双手互相揉搓着道：“你说的是真的？绝不说出去？只要医好这个女人？没有~”还没说完战就赶快打断道：“我保证！”老药怪终于安静下来，让战将可儿放在床上，绕着可儿东摸西瞧起来。

　　　　“失血严重、脱力、脱水、高烧、伤口发炎。”一看起病来，这啰嗦的老药怪突然变成一个果断的人，诊断、抓药、治疗一气呵成。战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因为那个瘦小的身躯像闪电一样在屋中四处乱窜，不停的治疗着可儿。

　　　　战也很累，刚想坐下却被那老药怪抓住手腕。“我要血~”战还没反应过来，老药怪就把一个奇怪的容器顶端插进了战的手腕处，那个容器仿佛吸血的怪物一般，战的血液不停灌入其中。一时间，战直觉天旋地转，一个小瓮般的容器瞬间就灌满了战的血。老药怪拔了容器，随手将一颗白珠丢在战的嘴中。“别咽~”一个简单到极点的命令后，老药怪拿着血瓮跑进了内屋。突然的大量失血把战的力气耗尽，瘫坐在地，可是口中的白珠却散发出一股柔和的能量，保护住他的意识让他不至于昏迷，那股能量就像烈酒下肚一般，一股暖流顺着战的周身游走，恢复着他的体力。

　　　　老药怪跳了出来，手中的血瓮换成了一个透明的袋子，袋子里满满装着血液。战恢复几分气力，看老药怪就要给可儿输血惊道：“圣祖，我的血不适合她用。”老药怪一听愣住了，慢慢转过头郑重的说道：“你们人类的味道像黄莲拌西瓜，很怪。”说罢就将管子插入可儿的手臂，开始输血。战感觉自己彻底败了，一开始觉得世界上可儿是最奇怪的人，原来大陆上还有这么个极品。

　　　　做完这一切，老药怪忽然像变了一个人，双手搓着道：“这位客官，治疗费用50块兽金，谢谢。”说完就伸出那干枯的手来。战一愣道：“不是说我为你保守秘密就行了吗？”老药怪面色不变道：“那是我愿意治这个女人的酬劳，可是我用了那么多药，又花费精神炼血，还给你吃了白露丹，这些都是需要钱的。”战和可儿在萨拉城得了很大一笔兽金，但是都放在了战修养的山洞里，经过一番大闹，哪里有时间去拿。战摸了摸脑袋说道：“圣祖，我现在身上没带钱，我之后一定会取来给您的。”老药怪一听面色大变，又恢复到那个神经质的样子，絮叨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肯定没钱赚，现在怎么办？男的卖了当奴，女的卖了当妓，但是也卖不了50兽金啊，那就取他们的器官炼药，是炼药好还是下酒好呢？但是我很想喝酒啊。”

　　　　战听着老药怪的话，冷汗都湿了衣服，并不是说他没有能力杀了这人，而是这人偏偏是一个嗒咔族，不说杀了他兽神的惩罚，就是看在他尽心救治可儿的份上战也下不手。只能略一思索道：“圣祖，你看这样好不好，你也知道我是人类，我不只是人类，我还是人王，只要我这次前往兽神殿获得了兽号，我们人类会百倍千倍的补偿你，当下我实在没有能力给您兽金，不过我可以把这颗人类的至宝压在您这里。”说罢，战从身后拿出一颗美丽异常的宝石。那宝石光晕流转，就是在室内那么昏暗的灯光下也是熠熠生辉，更特别的是一股淡淡的寒气萦绕其上。老药怪一看那东西，一个箭步冲到战的身边，一把抢了过来，他只感觉这宝石入手冰冷，华贵异常。脸色又变得笑眯眯道：“客官原来是人王啊，我并不是贪你这至宝，只是暂放在我老药怪这里。”可是他的动作和他说的话完全不搭调，只见他将那宝石塞在了自己的鞋子里，朝着内屋退去。

第三十三章　亦敌亦友（）　
老药怪退进里屋后，战艰难的站起走到了可儿的身边，看着可儿面色恢复红润，呼吸也慢慢强劲起来，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不过战还是得尽快带可儿离开这里，因为刚才无计可施，他只能骗了那老药怪，那颗所谓的人类至宝只不过是战运起寒冰之力凝聚而成的。因为他出色的水元素控制能力才能让这普通的冰块有着出色的硬度和光辉，可是冰块始终是冰块，一旦时间过长融化了，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应付那老药怪的反映。

　　　　不一会儿，老药怪从屋里出来，对着战道：“你是不是该走了，因为你是个人类，还是人王，我很想报告山兽来抓你，因为有很多赏金，到底是抓了你换赏金好呢？还是帮你跑出去好呢？但是我很想找山兽玩啊。”战已经习惯了老药怪的说话方式，平静回道：“圣祖，我是人王，一旦我获得兽号，给你的钱将是你报告抓了我的几十倍，您是聪明人，这么简单的帐应该会算吧，再说我族至宝都在您手里，你也不怕我骗你不是。”

　　　　老药怪眼睛一转道：“虽然这样好像很好，但是有很多种族联合起来要抓捕你，巨山城也早就贴出追捕的命令，凡是窝藏帮助人类的都将被处死，老药怪虽然喜欢钱，但是没命的话该怎么办呢？”老药怪边说便来回踱步，显得很焦躁。

　　　　“圣祖，你们嗒咔族不是依然过着隐居生活吗？我听说因为得到兽神庇护，你们能够保留原来种族的名号和习惯，甚至很多人都不会大陆通用语，你现在又为什么会扯进大陆各族的纷争呢？再说大陆上哪个种族敢动圣祖，不怕兽神的惩罚吗？”战很奇怪，因为这老药怪说出的话和他的常识相悖，所以也来了兴趣。

　　　　老药怪越发焦躁起来，道：“兽神为什么庇佑我们，其实我们也不知道，不过自从受到庇护，我们的日子倒也好过不少。我们休养生息，不再用怕被别的种族发现而害怕。可是你有所不知，就再3年前，兽神现世之后，是的，三年前~”说到这里老药怪莫名的颤抖起来。显然想到了什么令他恐惧的事。战，没有作声，老药怪又道：“3年前，兽神在大陆的思兽会开始全大陆寻找我们嗒咔族的居住地，找到后很对我们说，兽神建立了一块乐园，要将全嗒咔族聚集起来进行供奉。我们自然很欢喜，我和我的族人们跟随思兽会来到一块绿洲，那里物产丰富，一开始我们都过得很开心。但是渐渐的~”老药怪一把扯住自己的头发，拼命拉扯着。身体摇摇晃晃，像要摔倒一般。战连忙扶住老药怪的手臂，这一扶吓了一跳，因为他根本没有摸到血肉的感觉，而是摸到了**，冷冰冰的金属。

　　　　战连忙拉开老药怪的手袖，看到的是一只混合着血肉和金属的手臂，眼中闪烁出一丝不忍。老药怪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情绪忽然平静下来，从疯癫的老头变回那个治病时的老药怪。他淡淡道：“你也看见了，我们生活了1年不到，族中每个人都经历了一件可怕的事情，我们被思兽会的人一个一个带走，他们在我们的身上加装了这些东西，他们给我们的解释是，这是保护装置，能够随时探知我们是否有危险，方便他们保护。因为我族天性善良，并没有怀疑，全当他们是好心。可是，有一天~”眼看老药怪又要开始发作，战连忙运起水之力，对着老药怪施放了一个润身。那丝丝的清凉平复了老药怪的情绪。

　　　　老药怪惊讶的看了战一眼后又继续道：“我的侄女是一个嗒咔族的异类，她很活泼，喜欢四处去冒险，有一天她又不见踪影，我心中急切就出去找她。找了很久，我终于在绿洲的边境找到了她，我正想上前叫住她的时候，她跑出了绿洲。那时的场景我永远无法忘怀，她刚刚迈出绿洲，从她的身上就出现了许多黑影，那些黑影就像地狱的凶兵，开始缠绕，啃噬她的身体，只是一会儿，她的身体就被吞噬干净，那些黑影也回到了那个唯一剩下的铁手臂里。我被吓坏了，拼命大叫着朝我的侄女跑去，还没跑几步就头就被重重一击，昏迷了过去。”

　　　　战听的惊心动魄，他从没有听说过哪个大陆种族拥有这么邪门的能力，看了看老药怪手臂上缠绕着的铁臂，不由出了一身冷汗。老药怪满眼的悲愤，继续道：“我醒来的时候看见自己面前站着一个黑衫人，看不清面容，可是胸前却挂着思兽会的标志。他冷冷的对我说，因为兽神对我们这一族的爱，决不允许任何一个人去到外面危险的世界，所以才在我们身上设置了保护装置。听他这么说我气愤极了，就想上去拼命，可是手臂里却突然冲出很多黑气，把我牢牢的捆缚在地上，那人对我说，他有办法解除我们身上的所谓保护装置，可是那需要很多钱，他知道我是我们那个小部落的首领，就特许我带5人外出赚钱，等拥有了100万块兽金后边放了我们这个部落。他把我们6人分别安进了各个城市，因为我们嗒咔族天生的医术能力，我们便没日没夜的赚钱，我们的族人却一无所知的继续活在那个牢笼里面。”老药怪边说边哭泣起来。左手狠狠抓住右手臂，就像要把它撕扯下来一般。

　　　　战面容严肃的道：“圣祖，你放心，这次我前往兽神殿面见兽神一定会为你族讨回一个公道，这世间不应当存在这样的爱和保护。”战的一席话就像给这嗒咔族老人打了一针强心剂，可是高兴的表情却瞬间变得惊恐。

　　　　“快，你快带着这个姑娘走，对不起，对不起，刚才我已经通过秘法通告了山兽族人，我想不出一会儿他们就会带兵来拿你，对不起，我只想多赚些钱去救我的族人，我，我~”老药怪没有想到，他害的这个人可能是他族唯一的救星，拼命道歉。战却不在意到：“圣祖，没关系，我完全能够理解你这么做，换了是我我也会这样的。”战并没有惊慌，而是跑到床边，抱起还在昏睡的可儿，老药怪跑过来拉住他的衣袖朝着内屋而去。老药怪又道：“人王，我做了这样的事情并不希望你原谅我，我这老命从此刻开始就是你的了，我只希望你不要忘记你刚才的承诺，我代我们一族谢谢您了。”老药怪说罢便向地上跪去，而战也做了之前老药怪做的事情，一脚把这老头踢的摔爬在地，道：“我们打平了，你放心好了，我很喜欢你这个奇怪的家伙，所以我会尽力的。”说罢就抱着可儿从老药怪给他指出的密道跑去。老药怪趴在地上一下哭，一下笑，因为他从这个人类身上看到了一丝曙光。

第三十四章　觉悟（）　
战从密道出来后来到一个类似于校场的地方，四面空旷，只有远处可以看到一排整齐的窝棚，从那窝棚中密密麻麻的生物在地上爬行。这让战很惊讶，要知道，在兽疆不能直立的生物都是被圈养的牲口而已。战没时间想那么多，先到窝棚去避一避才行。

　　　　战趁着刚出生太阳所带来的雾气，迅速的移动着，可是他只跑出500米脚步就再也动不了了，因为他看清了那些爬行的生物。那些不是牲口，而是人类！那些人类眼神空洞，穿着连遮体都困难的粗麻布，一个跟着一个，在地上缓慢爬行，每个人的头都垂的很低，在队伍的顶端，一个看不清种族的生物，正在给那些爬行人类身上装着什么东西。

　　　　这一幕深深刺激到了战，战从小便被贩卖给了猎兽族，进入了狩猎场，他在那里不停的躲避和锻炼着自己，虽然每天过得提心吊胆，但是还保有着人的尊严，那些猎兽族虽然残暴，可是对待猎物也不会有任何侮辱的举动，一切都只是一场狩猎罢了。这在战的思维中种下了一个人类生存的环境。他以为人类只要能够不断变强，可以躲过追捕，就能活下去，如果被抓到了，也只能说作为猎物的自己太笨而已，虽然自己痛恨那些夺走自己同伴生命的猎兽族，可是心中依然保有希望，希望自己能够有一天打倒猎手，逃出去。可是眼前的一幕，这些人类已经不再是一个种族，而是一群被圈养的牲口。毫无尊严、毫无希望，此刻战才真正明白云辰为何要费尽心机的去获得兽号。并不是让人类活下去那么简单，而是要让人可以站立起来，站立在这块大陆上。战此刻才真正觉悟，自己身上的责任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么轻松，他背负的是一个种族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