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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上神压梨仙-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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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儿。”
那一声恍若来自六界以外清明世界,恍若石子撞入湖水,激起层层涟漪,清涧小溪流入池子,白莲盛开。
唐瑜的瞳仁猛地一缩,正要回头看去,楚长歌的手劲猛地一用力,将她的视线重新落入自己赤红的眸子中。
“因为你若再不去,白司离就真的被那梦姬杀死了”
?
唐瑜其实宁愿楚长歌说的才是一句玩笑话,她活了十六年,听到的最好笑的玩笑话。
可偏偏不是。
“你骗我……”
她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被黑夜深深包围的男子,恍若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连站都站立不稳。
楚长歌冷冷一笑,“骗你?我为什么要骗你,纤云是阿霓?也只有你这个笨蛋脑子会相信白司离的混帐话”
“白司离,不会骗我的,他没有理由骗我,为什么骗我……”
冷风吹的眼睛发热发胀,眼前早就模糊成了一片。
“你也不想想,纤云是谁?青丘血狐的后代是独一无二的,和我一样独一无二。她只能是青丘的纤云,不会是别的任何人,更何况是阿霓。”楚长歌一字一顿,“白司离那么大的本事若是想找一个人,纤云会等到现在才出现,他那样严谨,如果纤云是阿霓的话,你又是什么,他又何必多此一举来找你,一旦找到你相伴可是十余年啊。”
唐瑜眼里的泪水扑簌簌的落下来,她歇斯底里地想要挣脱楚长歌紧紧攥着她的手腕,那些解释刺耳,每一个字都要她的命。
“不是的,不是的,白司离不会骗我,他为什么骗我,为什么骗我”
“为什么?”饶是此时楚长歌像从地狱来的鬼魅一样,“因为他要死了,他不想你一个人,他早就把你托付给了凤息,她不想你伤心难过他想你好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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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寻找最后的真相(2)()
回声袅袅回绕在小巷上空,凤息孤单的站在离他们不远处,安静的死寂地望着他们,冷风吹的衣袂猎猎作响,他就像俯瞰着这一切至始至终的闹剧,脸上消失了所有表情,唯独剩下一抹怜悯苍生的悲哀。 w w wnbsp;。 。 c o m
唐瑜收起了哭腔,不再哭闹,只是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眼前你这个好像不真实的人影。
“他为什么会死?”唐瑜哑着嗓子。
“你还记不记得你在青丘有一次睡足了三天两夜,白司离封住了你的神识,你才会没有那次的记忆。你被梦魇缠住,而他去救你,他中了噬心咒,必死无疑。”
那些从楚长歌口中而出的所谓的真相,竟是那样理所当然,却仿佛带着一把锋利的匕首,每说一句就往她心口上刺上一刀。
他全都是为了她,不叫她伤心,若他死了,她也可以活下去。他相信凤息可以保护她,可以给她幸福,久而久之她就可以将他忘了。
可是怎么会,他是鬼魅残魂啊,他不老不死啊,他已经在这世上活了好久,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死呢。
方才他还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还与自己说话,为自己绾发,她对他吐露了心意,可他却什么都没说。
她忽然想起那一日从白司离嘴角缓缓淌下的血迹,他忽然的讨好又忽然的冷漠。楚长歌的眼底的那一颗晶莹,落下来的时候为何闪烁的是白司离奄奄一息的模样。
好让她害怕。
“我怎么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你们既然早就知道了为何不告诉我,把我一个人当傻子一样骗来骗去很有意思,还是很好笑?”
楚长歌微微一怔,“对不起。”他说,紧紧攥着唐瑜的手也登时松了松,“小鱼儿,一开始我觉得白司离或许是对的,至少你不会难过,还能开心地活下去。可是后来我才知道并不是这样,你有知道真相的权利,你有选择白司离还是凤息的权利。”
唐瑜这才想起不远处的凤息来,她回过头,声音不冷不热,“他说的,可是真的?”
他站在那儿,一身白衣,腰上系着紫陌玉箫,淡然遥远,心中的隐忍呼之欲出。
眼前的女子素衣长发,不扎不束,青丝铺满肩,她眼中垂泪,静静等着他的回答。
“若是真的,你会如何?”
那声音飘忽,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
话音一落,唐瑜像被人猛地一击。那一刻,仿佛天地都要面临着毁灭,脑海里一一掠过一个个画面,他手拈梨花,低头抚琴,嘴角含笑,铜镜中为她绾发的颜。
“瑜儿。”
凤息从身后喊住她,带着绝望地哭腔,“别去,不要去。”他似乎还抱有仅有的一丝奢求,“你若去了,就要失去我了。”
她果然止住了脚步。
凤息心中一喜。
唐瑜含泪而笑,笑的实在悲戚,让身边的楚长歌也不禁怔了怔。
她没有回头,声音空灵而哀伤,“凤息,谢谢你,你对我真的很好,是我对不起你,总是让你难过,让你担心,我总是辜负你,说的都不曾做到。可是对不起……”
她再也无法抑制地呜咽,“这次我若不去找白司离,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幸福的。”
狠命地吸了一下空气,唐瑜摇摇头,目光中闪烁的无限坚定与释然,“我不想失去你,可如果你要的就是我幸福,那么凤息,我爱上白司离了。”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这种粘稠的血腥味,似乎有好几百年都不曾有感觉到,该用怎样的方式来形容呢,没错,心被剜出来撕碎,丢失荒野的感觉。
楚长歌站在一旁,他的眼底亦闪着泪光,勾了勾唇角。
欠你的,终于算是还了把……
唐瑜抓紧了楚长歌的袖子,抬起头,目光亮如星辰,“长歌,你知不知道白司离在哪儿,你快带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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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山的月光显得格外明亮,苍茫大地,山峰巍峨耸立。天地间仿佛被一种奇妙的银光所笼罩,斗转星移,命运的齿轮悄悄开始转动。
是谁在命格簿上重重添下那血红的一笔,从此沦为陌路。又是谁操控着这生灵六界,冥冥之中画出最后的结局。
月光与银刀交相辉映,空气中夹杂着风的戾气,粘稠的血腥味,令人止不住颤栗。鸟群飞散,枯叶横扫,释迦牟尼的咒语亮出了黑夜中的五颗星辰,自行成圈,投射出的光芒,亮如白昼。
“你来了。”
空灵的声音自山巅响起,缓慢却带着慈悲。
“那女人果真说的没错,待今日子夜,你掌心的花瓣皆落,你便会来这里寻我。”
飘渺的那样不真实却让人自心底升起一股寒意。
“玄赐,无间地狱的债,我来要了。”
?
话音飘散在急速流动的空气中,在月光的尽头,渐渐走出一个人影。
那本是一个曼妙女子,从她的身姿不难看出。她的目光妩媚而有神,散发着浅色绿光,在黑夜中恍若狸猫的眼睛。她的睫毛浓密又细长,一下一下扑扇着,仿佛凤蝶的双翅。她绯衣黑发,袖子中露出雪白的藕臂,她的脚下没有穿鞋,就这样一步一步地从月光中徒步走出来,她像一个由月光而生的神,确切地说,更像一个妖媚的神。
特别的是,她的脸上此时遮着一条粉白的纱巾,那纱巾自她眼眸下方开始,风刮得凛冽,映出她脸的轮廓与樱桃朱唇。
她真是美的不可方物,她简直来自于遥远的另外一个世界。
此时距离那绯衣女子不远处站着另外一个男子,那男子迎风而立,一只手负于身后,面无表情。他一身月牙白袍被风吹的猎猎作响,腰处系着一根格格不入的青玉扇坠,只是他衣袂的下摆却是不堪的黑色血迹,那血迹已经干涸,却宛若是他一尘不染的衣袂上开出墨色的花。
他目视前方,脸上却苍白如纸,抿紧的唇更是毫无血色。墨发飞舞地宛若夜色中的精灵,他琥珀色的瞳仁深不见底。
“怎么,撑到如今还未曾倒下,司星上神果真修为甚高。”那女子羞涩一笑,“不过你一定很痛吧,那噬心咒的滋味比死还要难受吧,那一点一点吃掉你的心的感觉又无论如何都无法死去,如何,痛快吗?”
白司离的眸子终于动了动,他一个站立不稳,嘴角又是一丝血。
“你该觉得荣幸才是,那噬心蛊虫可是千千万万条蛊虫中,几百万年才存活一条。你瞧,这唯一一条都拥在你身上了。不过,其他人,他们才不配拥有呢。”
她嘻嘻地笑起来,银铃般的笑声传过这整片琅琊山,月光越发盛烈唯美。
“究竟是谁,是谁让你变成这样,偷换了你的心?”白司离咬着牙,从嘴里挤出几个字。他望着眼前人,有一瞬间感觉自己从来不认识她,她如何会是这样心狠手辣,她从前都不曾这样。
笑声忽然止住了,绯衣女子低下头,发丝散落下来,微微遮住她的两颊,“呵呵,是你从来不懂我罢了,我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她慢慢抬起头来,眼中闪烁着莫名的晶光,“从几百年前开始就是这样的。”
“舞月……”
“我叫梦姬”她几乎是在霎那间打断他,那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仿佛连鬼神都要哀泣,“从来都没有舞月,舞月早就死了,她是被你害死的,几百年前被你亲手害死的”
从四面八方翻涌过来的强风夹杂着声声哀嚎,蓦地掀起她面上的粉白纱巾,月光如盛,洒满人间,那一瞬间一张狰狞可怖的容颜毫无保留地展露在当下,灼热的,撕裂的,展露在肃杀的狼牙山风中。
“纱巾,我的脸,我的脸……”梦姬像忽然被种下了某种咒语,伸出手疯狂地在空气中乱舞,她试图抢回被风吹走的面纱,无奈小小的面纱遇到强劲的风,转眼间就不见了。
蓦地瞳仁睁地硕大,仿佛见到了从未遇见过的可怖之事,仿佛有人正手执一把刀,一步步地朝她逼近,而她却无处可逃。
那张脸本是天人之姿,玉脂凝露一般,而此时上面却赫然**裸地被刻上了两道血红刀疤,宛若那皮肤自生带来,再加上现下她急剧崩溃的绿色瞳仁,叫人看了都觉得森然可怖,实在慎人。
梦姬迅速用手捂住了脸,她像个孩子一样蹲下去,泪流满面。
白司离不忍再看,见到她如今这副模样,实在觉得她可惜。
“都是你,白司离,都是你”她撕心裂肺地喊着,“你可还记得你欠我的,这些就是你欠我的。不,不只是你,还有她你们两个,是你们两个欠我的。”
白司离叹了一口气,“是我对不起你,却也不关她的事,你若想找我报仇,想杀了我,你想怎样都可以。”
“呵,呵呵呵。”梦姬摇着头,她笑的森然,“杀你?你如今这副模样我都不屑杀你。杀了你我就会痛快,我就会好过吗?你太天真了。”她站了起来,风将她的发,她的衣袂如数掀开,宛若琅琊山上升起的不灭的火焰。她的脸上已是毫无遮拦,狰狞可怖,夹杂着未干的泪痕,她的目光此刻像是追寻到猎物的饿狼。“我要她死而你只能永生永世地活在愧疚里,死在愧疚里”
那一声凄厉,带着无尽的恨与绝望,仿佛要天地都塌陷,江海滚滚,万劫不复。
琅琊山轰然震动,她与以前不一样了,她不是以前的舞月了,她用心交换了无边的法力,以至于一声呐喊,地动山摇。
“噗”白司离毫无征兆地吐出一大口血,体力不支终于跪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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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决战琅琊山之巅()
眼前有些眩晕,胸腔撕裂之痛愈发强烈,好想生生地将心从里面取出来,将那蛊虫除掉,这样死去或许还轻松一些。 w w wnbsp;。 。 c o m
“她不会来的,你也不会找到她。”白司离艰难地提起嘴角,目光如炬,透露着隐隐的悲伤,“她现在一定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而且,她再也不会来找我了。”
“笑话,难道她会看着你白白来这里送死?”
白司离摇摇头,“无论你信不信,总之如今来的就我一人。有人会爱她,会陪在她身边,会保护她的。而我。”他顿了顿,又吐出一口血,咬紧牙关,“我不配。”
“白司离,你真的比我想象中还要狠心。”黑夜中他跪倒在地上,低着头,大口大口的血从他口中而出,他撑着自己的身体,皱紧的眉头,白衣墨发,仿佛还是曾见他时的模样。
“舞月。”白司离含着血,缓慢开口,“几百年前,是我对不起你,我毁了你,毁了你一生。我知道你恨我,恨不得我死无葬生之地,恨不得我神形俱灭,自此在这六界消失。我白司离都不会吭一声。”他咽下一口血,便是一阵咳嗽,“可是阿霓没有错。你不曾想过若不是你,阿霓在那一日也不会死,我更不会一气之下毁了你的容貌。”
说完那句话,白司离忽然觉得浑身血脉都沸腾起来,白月变得巨大,那光芒竟晒得自己几近透明。
最后他几乎一时听不见自己的心跳声,他甚至可以感觉到藏在自己体内的元神不安地乱窜着,找到一个出口便要涣散。
这一刻,终于要来了吗?果然这具残魂无论如何都非**,舞月以元神召唤的圆月,那光芒便如摄人的死光,再加上无解的噬心咒,穿透自己的残魂魅魄,那蛊虫受到月光照耀越发兴奋活跃。
如今,便是真的要死去了。
“白司离”
远远的,只听见一声叫唤,白司离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哔哔——”随即眼前恍如蓝红色的光彩。
白司离凝神,才看到朝这边快速过来的纤云。
梦姬痴痴一笑,“想不到这个时候还有人愿意为了你来送死。”
纤云皱着眉头,她的身边是扑闪着蓝红羽毛的小彩,尾部的火焰像黑夜的一盏烛火,升起无边的希望。
“白司离,我带你走,你不能死。”她想抱住身边身子开始渐渐透明的男子,却发现碰到他的时候感觉像捧着羽毛一般轻飘飘。
“没用了。”
纤云不可置信地退了两步。
白司离艰难地勾起唇角,“没用了纤云,你快走,快带着小彩走,你忘了答应我什么?”
“我……”
“真是可笑,区区青丘的小狐狸又来凑什么热闹,难道你以为你是他的谁?”前方传来女子冷冷的声音,带着无限的轻蔑与不屑。
纤云的身子僵下来。目光一凌,她举目望去,眼前的绯衣女子才像这天地间升起的熊熊火焰。
“你是梦姬……”她喃喃的,似对眼前的女子而言,又像是对着自己说。
“不错,是我。”此时,梦姬的脸毫无遮蔽的在这白月之下,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却甚是狰狞。
不对,她如今虽是一副鬼样子,可纤云总感觉自己是见过的,她的脚步动了动,眉头皱的更深了。
“哔哔——”小彩发出迫切的叫声来。
“小彩,快走,你和纤云快离开这里。”白司离费尽力气开口道。
梦姬的眼睛像宝石一样耀眼,望着眼前三个仿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她惋惜地瞟过纤云微颤的眼睛。
“怎么了,你真打算和这只鸟在这琅琊山颠陪白司离送死?你可别忘了白司离根本就不喜欢你。”
纤云的身子一抖,袖中的手紧紧攥着。
梦姬笑起来,“你不相信?想当初我可比你还要美上几分,如何呢?还不是成了现在的模样,小娃娃,他的眼里可始终只有他的阿霓一人。你还没明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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