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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上神压梨仙-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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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楚长歌点着头,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你可真是越来越好样的。”
唐瑜攥紧手心,她觉得自己的声带都在抑制不住地颤抖,诚然白司离生气的时候总是这样说,‘你可是越来越好样的,出息了,不需要我了’,心中千穿百孔地淌着血。
“倒是你,如今怎么与他站在一处,你可知是他先如此对我,我还以为这次你必然是向着我的。”费劲力气平复了情绪,手指缓缓松开,笑了笑,“回去若见了他,替我转告,我与凤息同祝他与他的阿霓,鹣鲽情深,喜结,连理。”
“你说什么”
话音刚落,楚长歌一把抓住唐瑜的另一只手,力道之大,让唐瑜吓了一大跳,再看楚长歌的眼睛,何时变得赤红,充满熊熊烈火,他的那双丹凤眼不再迷人,竟充斥着无尽地碎裂与不可置信。
唐瑜忽然觉得有些怕,这样的楚长歌竟也是不曾见过的。
“你弄疼她了。”凤息宽袖一拂,带着唐瑜退开一尺远。
“阿,霓?”楚长歌仍顿在那里,失神地喃喃重复这个名字,眼中火光逐渐褪去,瞳仁之色恢复漆黑。
他似笑非笑的摇摇头,又似乎在自言自语,“这个名字竟是从你口中而出,白司离究竟是对你说了什么”
唐瑜低下头,仍是有些心有余悸,她大口呼吸着空气,额头渗出细细的汗。
“你果然也是知道的对不对?”他忽然抬起头,对着凤息,又自嘲一笑,“不想好戏已经提前开始了。”
楚长歌摇着头,眼中却是无尽的唏嘘与叹息。
“还真想往司命地方将他的命格簿拿下来瞧一瞧,或许这一世的结局就在上面……”
凤息皱了皱眉,瞳仁中闪烁着不知名的光芒,他腰间的紫陌萧若有若无地散发着幽幽紫气。
他什么都没说,过了许久,那些光芒才渐渐暗了下去。
唐瑜不知道的是,在方才的那一瞬间,已有过一场意念的交换厮杀,待她回神,楚长歌不知何时从袖中取出了玉扇,紧紧握在手中。
“小鱼儿,我走了。”回神,发现楚长歌露出一贯的笑容来,却是带着隐隐苦涩,“我尊重你的决定,如果你真的想跟着凤息。”
他喃喃的,认真看着她的眼睛,“或许,你有你自己的想法,你早已不是当初被我连拐带骗忽悠下山的小姑娘了。”
“长歌……”忽然觉得眼睛胀痛,一滴泪落下来。
“我倒是怀念那个时候什么都不懂,天真的你。”他一甩衣袖,玉扇随之在胸前打开,“可惜你方才的话我不能将你带到,若有机会,还是你亲自同他说吧。”
话落,唐瑜正欲说些什么,楚长歌已挥了玉扇负在身后,身影出了门,行了两步便消失不见。
?
当天入夜,凤息从外边踏着夜色带回两条鱼,园子周围里里外外不见唐瑜的踪影,她在纸上留了话搁与桌上。
“凤息,见信如吾,此去江南孑身一人,却了心事,终生不负。”
凤息将纸握在手心,下一秒消失地一干二净,烛光照进他的眼睛里,渐渐蒙上一层雾气,冷风灌入房内,烛光跳跃了几下,带来莫名的香气。
那个香气是他熟悉的。
闭上眼,果然寻不见她的身影。孑身一人,此去江南如何会不危险,她又哪有胆去。
那水神之女真是不久前来过的,不想如今竟是所有人都帮着白司离吗。
拳头不由自主地攥紧,凤息苦笑一声,回头走到门外,墙上还挂着他从之前带回来的两条鱼,他走上前去,语气沙哑,在风中飘忽不定,转眼尾音消失在漫漫夜色中。
“怎么办,本想着将你们带回让她好好开心开心的,她如今会在哪里,还会不会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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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因为命运的指使()
夜色中的梨花小筑看起来异常清冷,与离开时一样,几乎一点变化都没有,院子里的梨花不知是不是白司离的缘故,虽已到了深秋却还像初时那般,开的绚烂,一阵风过,洋洋洒洒。
回头时,晚清已经不见了,不知她何时走的,一股脑的不由分说,连拖待转地将自己带到这里,一点没有给她犹豫的时间。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她和楚长歌倒是一条线上的蚱蜢,只是她的做法更加霸道……
算着离开这里一去青丘已是尽个把月,想不到时间竟过的如此之快,而虽是这短短时光,一切却早已变了个模样。
也曾想过再次回来之时会是如何心境,竟也不曾想到,物是人非,那人也不知在往何处,说着何事。
一阵又一阵的酸楚翻涌而来,那些梨花落得唯美,仿佛在为她的到来而欣喜,夜色浓重,惨淡月光为整个小筑披上一层神秘的面纱。
这里的每个角落都与她有过问候,那人采摘梨花时的一言不发,花下抚琴时目光哀戚,月牙白的身影来回在这走廊之上,他抬手轻触她发间簪尾的梨花。
他那时还在她身边,她以为那便是一辈子的事了。
错了,错了。
簪子碎了,人走了,如今只有她一人。她原以为自己可以一点一点地将那人从记忆力抹去,虽然想过会很辛苦,但是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还是太天真了啊,这些熟悉的场景,没有一处在提醒她,她忘不了他的。
来的路上,也不是没有问过晚清要带她往哪里去,晚清只说了一句,“到了那儿你自会明白,我只是不太愿意欠人什么。”
原来,她说的是这个意思。可是即便让她再看看这里又能怎样,还不过是再让自己的心痛一次。
而晚清又是可曾欠了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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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似乎显得有些漫长,也不知究竟是夜漫长,还是等待太过于漫长。
凤息静静地坐着,望着手里的紫陌萧出神。那紫陌萧是上古神物,几百万年前临渊上神造就的四大神物之一。
只是虽说是四大神物,其实也只有其三,相传那临渊上神铸就神物之时,还没来得及造就第四件,便遗世消散了。
如今这件紫陌萧在自己手中,另外两件分别是碧落刀与黄泉鞭。碧落刀原是那白华山的司星上神的法器,而那黄泉鞭是南海之巅镇压伏魔殿的宝物。
想着而今陪伴他的又只剩这把玉箫,并且是千百年来至始至终,心中竟觉得有些五味杂陈。
那紫陌萧是神物自有灵性,它仿佛明白主人心中所想,竟渐渐散发出柔和的紫色光芒,将凤息整个人都包裹起来。
凤息的眼眸颤了颤,他握紧了手中的玉箫,缓缓叹了一口气,“连你都知道疼惜我。”
语末,凤息的手忽然顿在那里,紧接着一下子站了起来,门外清风拂过,他眼眸中的欣喜之色一闪而过,轻移脚步,白色身影一晃,转眼已移至门前,推开了门。
女子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纤细单薄。她的衣裙婆娑飘动,一头青丝如瀑飞扬在身后,她柳叶细眉,一点朱唇,踏着清风一步一步走过来。
凤息的神色随着她的身影一点一点的靠近,逐渐冷却,直至冰点。
他觉得自己有些好笑,想提提嘴角,怎样也掩盖不过内心极度的落寞与失望。
“没想到来的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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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司离到梨花小筑的时候人定已过,推门进去,满目雪白的梨花。
他怔怔地看着,看它们片片飘散,竟有些入了神。自己也不知为何又会回到这里,或许冥冥之中还想回来再看一眼,前世今生,都有她来过的痕迹。
犹记得楚长歌对自己说,‘去琅琊山颠之前回梨花小筑看看吧,毕竟里面有好多值得留恋的东西。’
他觉得胸口难受,闷闷地咳了几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白司离皱了皱眉头,伸手用拇指抹去。
手停顿在半空中,缓缓伸开五指,他惨淡一笑,果然那片片赤红如今都已消失殆尽了,只留一点血红的花蕊,看起来竟像是手心的朱砂。
白司离收紧手指,放下,长长叹了一口气,他微微仰起头,头顶的梨花落得更盛了。
“是不是很奇怪如今回来的只有我一人。”他抬起手,拈下一朵梨花,低头嗅了嗅,“她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苦涩的笑意自嘴角蔓延,他一人站在原地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对那些梨花所说,清冷的风拂过他的衣袂与发丝,他闭起眼睛,唇色一点一点褪去。
梨花在风中舞地沙沙作响,白司离站在那儿竟觉得有些冷,他微微张开双眸,紧接着眼前出现一点烛光。
那点烛光微乎其微,然后一盏,两盏,最后一片灯烛充满了梨花尽头的那间房。
那片烛火温暖又明亮,点点光芒映射进白司离的眼里,他有些不可置信地退了一步,心头跳动地那样剧烈,谁在里面,谁点的烛火,可是……她?
脚下重如铅石,还是已经忘了该如何前行,他想现在就冲进去,看她是不是在里面,是不是她,可是他在怕,他竟觉得害怕,害怕自己此刻心中所想的,最后却是幻影一场。
紧接着,一个人影缓缓而来,移至窗前坐了下去。
白司离的心宛如被紧紧攥在手中,他不知此时的心境是如何,疼痛恍若早已散去,他颤抖着,觉得自己的目光已然没有了焦点。
他提步向前,一阵迟疑,拂手推开了那扇门。
莹莹烛火,碎进眼里,此情此景,梨花自指尖倏然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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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瑜听见开门声应声回过头去,刚在房里找着了火折子,点起了灯,没坐下多久便有人来了。
是真的,那人进来的时候,月光无邪,满城花开。
她也不知怎么的,一晃眼,眼泪就落了一颗。
这一刻,真的像是在梦里一样。
他瘦了,没有了唇色,还是如墨的黑发,脑后稍稍束起一些,还是一如既往的月牙白衣,只是如今看起来倒像是病了。
怎么了,她离开的那些日子他果真过的不好吗?找着了他心心念念的阿霓,仍旧不过的不算好吗?
她看进他的眼眸里,琥珀般澄净的瞳仁里蒙上一层雾气。
一时间他们只是这样两两想看,缄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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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最残忍的告白()
喉咙忽然涌上一股腥甜,白司离咬紧了牙关,忍着剧痛将血一点一点咽下去。 不能倒下去,现在还不能倒下去,一定要撑住,她在面前,一定不能在她面前倒下去。
求你,再给一些时间,向她诉完最后的离别。
剧痛一丝一丝逐渐散去,白司离忍着在眼眶打转的泪水,“为何,你会来这里。”他说。
唐瑜怔怔的,她本想脱口而出告诉他,是晚清不由分说将自己带到这里来的,可不知为何,话到口中又被生生咽了下去,她忽然怎样都说不出口,她其实很想告诉他,公子,也不知为何,见到你的那一霎那,之前做过的想要忘却你的所有努力,顷刻间如数坍塌了。
之前说过的所有不可原谅全部化为灰烬,所有思念都代替了恨。
她很想告诉他,公子不在的那些日子里,自己有多么发了疯地想念他。
“我想再来看看这里。”唐瑜转过身子,不忍再回头看他的样子,嘴唇微微颤抖,“毕竟白司离,你曾照顾我十年之余。”
“你不恨我?”
唐瑜攥紧了手中的裙摆,“恨又如何,我已经想好,等过了今夜就与凤息一起离开。”她闭了闭眼睛,咬紧下唇,“若是再不相见,恨什么,过往什么,都会消失的。”
白司离失言,他觉得有些站立不住,身子退了几步。复又觉得自己好笑,难道这些都不是在自己预料之内的吗,她要走了,他应觉得释然才是。
没错,或许这样的结局才是最好的罢。
“你来见我,你已觉得很开心。”
他忽然想起,也是这间屋子,他趁着醉酒与她吐露了真心,他吻了她,那是他第一次情到深处,不顾一切,而她或许只当是自己喝醉了罢。
“你这个时候独自一人会来这里我才觉得奇怪。”唐瑜吸了一口气,“纤云呢,她怎么不在你身边。”
白司离心下便是一凉,他看着眼前背对他的那个女子,消瘦的肩,单薄的脊背,她只是坐在那里一开始便是心平气和地同他说话,这倒没什么,如今即便是问到纤云的事情她都已经如此波澜不动。
她可真是已对自己死了心?
心疼的感觉无法言表,竟忽然觉得这一世又生生蹉跎了。
“今夜无眠,我便想起来看看。她,在青丘等我。”
唐瑜随即“唔”了一声,就当是听见了。
她不知道好说什么,想着若非纤云,她与白司离也不会走到今日这个地步,自己怎么那么不会说话,偏偏在两人之间提她做什么。
其实自己也不是没想过与白司离再见的时候,想过会是冷言冷语,也想过些许是误会一场,白司离拉着她的手温和道,阿瑜,全都是公子错了,你原谅了罢。
自己或许会眼含热泪,毕竟她从来不曾想过要离开他。
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不少,她背对他而坐,他站在她身后,静静看着她,亦是不语。
想这所谓的距离便是这样了,明明回过头便能看到他,明明他们相差也就几步路远,一个始终不愿回过头去,一个亦不愿抬起脚步跟上她。
所谓遗憾鱼错过,便都是自己在跟自己过不去。
蜡烛烧的“噼啪”响,眼看时间一点一点逝去,子夜便要到了。
白司离觉得自己真的已经快要到极限了,他的身上一阵一阵地冒着虚汗,子夜一到,必往琅琊山,一切都将尘埃落定。
“你可还记得我笄礼之日,还在花凉山那时,你曾为我绾过头发?”唐瑜轻轻说着。
白司离一惊,毫无血色的嘴唇动了动,他提了提嘴角,闭上眼睛,仿佛眼前是当时的模样,他小声地“嗯”了一声。
他怎么会不记得,那一日他的阿瑜终于换上了一身女装,一袭茵绿烟纱薄裙,肤白似雪,明眸皓齿,素腰一束,不盈一握。
她真的很美,真的长大了。从自己第一次见到她时还是小孩子的模样,一下子蜕变成一个清灵的美人。
他怎么会忘记那时的她,是那么让自己动心,他又是多么害怕,有一天会失去她。
事实证明他绾的不好,她也不开心,那时却想着这只是第一次,以后还多的是日子,总有一天她会喜欢的。
“你可还愿意再帮我绾一次?”
?
烛火将铜镜中的人映衬地格外娇美,她的青丝如瀑披散在身后,裹住她精致的小脸,唐瑜看着镜中的自己,怔怔地,等待着。
白司离的手指终于一寸一寸抚上了她的青丝,和那时的一样,一样柔软。她轻轻地,颤抖地闭上了眼睛。
“我也曾想过若是能再为你绾一次发,会是何时,会是何种情形,是我先开口与你提起,或是你主动要求我。我应该如何与你说一句,阿瑜,今日天好,公子来替你绾发。”白司离的声音沙沙的,自头顶响起,他说的很慢,似乎每说一字都要费好大的力气。“可惜我不会替女子绾发,从来没有过,怕你嫌我手艺差,不愿意。”
这一刻真的叫人不忍心去打搅,仿佛此时一说话这个梦就碎了。
唐瑜呆呆坐着,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她静静听着,看着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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