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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上神压梨仙-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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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晚清比楚长歌要靠谱多了。
“叫你们担心了。”她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一边的楚长歌,“不过也好,因为我,给你们在一起独处的机会。”
“说什么呢,你这条臭鱼。”
楚长歌霎时红了脸,朝唐瑜装腔作势地挥了挥拳头,同时又瞅了一眼身边同样红霞满面的晚清,“我和她可什么都没有。”
晚清一听,顿时脸色一暗。
她缓缓站起来,语气温柔地赌气道,“你们慢慢聊,我回房了。”
她干脆地从唐瑜手里抽回手,头也不回地推门走了。
“你怎么还是那么不可爱。”直至晚清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唐瑜才看着一脸憋屈的楚长歌虚弱地扶额道。
***
第二日天气大好,唐瑜一身白底杏花罗衫去寻白司离说话,前个晚上的那场梦早已不去细想,想着而今这般安逸与他相守便是自己想要的,在青丘还余几日,再等几日过后晚清与长歌的事定了下来,他们便双双辞还,回到他们自己的地方去。
花凉山,那个自己离时念念不忘,待了十余年的地方,这个世上,只有他在的地方,他们的家。
想着便是件令人欢喜的事,至此之后,便再也不下山,不再过问世事。
唐瑜的嘴里哼着不成曲的小调,心里愉悦自在的很,跃过涓涓溪流,走上曲折的廊道,周围花香四溢,眼看着再拐个弯便是白司离的住处了。
唐瑜一个转身,还没来得及抬眼,只感到前面一个不明障碍物忽然挡在自己面前,当即碰了个晕头转向。
“碰。”只听得见耳边一声脆响,随即自己手腕一阵灼痛,仿佛身上的皮肉都被掀了一层,她还没来得及吃痛地喊出声来,接着便是一个凌厉却又不失柔和的女子声音。
“怎么,走路都不知长眼,是哪一处不懂规矩的狐婢。”
**
那女子的声音若是好好说话,其实是极其好听的,只不过此时她怕是心中有不快,话语间带着一丝毒辣,唐瑜甚至感到她恶狠狠的眼神投过来随时要把自己吃掉。
唐瑜咬紧下唇,忍着剧痛,她仍是没有抬眼,她痛地眼下只有自己被那女子手中的茶水烫伤的手腕。
手腕被烫的通红一片,火辣辣的痛,她忍着将要夺眶而出的眼泪。
那眼前的女子却是冷哼一声,“知道自己犯错不敢将头抬起来?你可知你打翻的是敬献给暮赤君的长生茶?里头的长生花可是一百年才开一次。”
她一闭眼,长长的睫毛宛若刷了一层粉墨,睁眼便是一丝冰冷,“不要我动手,自己去司刑部领死吧。”
女子说到这处,唐瑜这才顿在了那里,皮肉之痛全之抛诸于脑后,半晌,她抬起头来,目光一滞。
只见眼前女子一身金丝华衫,衣襟之处绣着锦雀祥云。白皙精致的脸颊,吹弹可破的肌肤宛若一个陶瓷娃娃,她的眼睛琥珀般澈明,浓密的睫毛宛若两把抖动的羽扇,她高高的发髻彰显高贵,两侧垂落的发丝又显出女子该有的娇美之态。
她本倾城华贵,如今却是目光嗔怒,高高在上的姿态宛若天湖里昂首扩胸的白天鹅。
唐瑜握紧了手,她竟是谁,又是什么身份与长歌是如何关系,在青丘的这些天也未曾见过她,更不想自己竟如此不走运弄得那样狼狈还得罪了人家。
身子忽然被人一带,唐瑜轻呼一声,随即后退了几步,回过神来已是离了那女子几尺远,眼看着那女子眼中由冰冷瞬间转换成一种错愕,紧接着是无法掩饰的惊艳之色。
唐瑜这才回过头去,正巧那个声音便从头顶传了过来。
“不过区区一杯长生茶,暮赤君早已是不老不死之身,还要它作甚?”白司离心疼地握住唐瑜的手。
他抬了抬眼,余光略略一扫,不等任何人开口,又垂下眼睑,自顾自地往唐瑜手腕处轻轻吹气。
唐瑜只感到手腕处一股沁人心脾的凉意,直往她心窝处而去,那阵凉意让她浑身舒畅,差点连骨头都酥了。
暂且回了神,才发现白司离不知何时仔细看着他,嘴角含着浅浅的笑意,而手腕处通红的伤口早已消失不见,连个细微的疤痕都没留下。
唐瑜不知不觉红了脸颊,小心地抽回了手。
想来他的房间也就在不远处,幸得他来了。
抬眼,那女子竟是痴痴地望着眼前一身月牙白袍的男子,眉眼霎时舒展带笑。
“上神有礼了。”想来是认得他这个人,竟是带着纯情女子该有的羞怯,一改方才的样子甜甜地叫了一声。
白司离手指一顿,即刻脸便冷了下来,他眼眸一抬,睫毛微微一颤,瞳仁清澈如琥珀,嘴边笑意全无。
“在下白司离。”
**
也是后来在长歌口中得知,原那名叫纤云的高贵女子是青丘帝姬的侄女,也就是说那东极蓬莱仙岛的结发妻子是她姨母。
也怪不得生来那样高高在上的姿态,本是陶瓷娃娃一般的女子硬要扮的不近人情她才觉得爽快。
楚长歌将玉扇放在一边,手里拈着一盏玲珑翡翠杯,倚在宽敞的软榻上,他的姿势慵懒尽显华贵,摄人心魂的眉眼时不时得秋波暗涌。
他嘴角的微笑被淹没在一饮而尽的酒里,眼眸稍稍抬了抬,缓缓道,“你来我这也不打声招呼,若是本君知道也好前去迎你。”
纤云瞟了一眼对面正襟危坐的唐瑜,调皮地轻笑一声,彼时高傲姿态全无,到是一下子恍若变了一个人,成了十五六岁无邪的小姑娘。
“我这不是端了长生茶来孝敬您老人家,本欲给你一个惊喜,谁料到……”
她杏眼含嗔,没有再说下去。
唐瑜看着她此时的模样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却也觉得有些你转眼变了一副嘴脸我拿你什么办法的无奈心情,她抬头看了看身边的白司离,那人倒是淡定的很,眉宇间云淡风轻之色,薄唇微抿,侧脸如削,只是看着纤云的琥珀色瞳仁时不时闪着微光。
楚长歌轻轻一笑,“莫要与我耍嘴皮子,方才要不是白司离,你若是欺负了来我青丘做客的贵客,我在帝姬姑姑面前可嘴不饶你。”
“我虽有不是,却也是她先撞了我的。”纤云不依不挠。
“如此你便可蛮不讲理,目中无人了?我想姑姑也是明理之人。”
纤云一时语塞,忽然也拿不出什么好的理由,只好退一步道,“好哥哥,你可别这样说,方才是我不对,我给人家赔不是了可好?”
楚长歌从软榻上起来,轻拂额前发丝,嘴角上扬,他的目光望向仍坐在一边的唐瑜,笑道,
“如此,小鱼儿觉得舒服了?”
唐瑜觉得此时看着楚长歌的眼睛别扭,只好干干地咳声,好缓一缓如此尴尬的自己。
“哪里的话,我本没有怪罪纤云姑娘的意思,说起来,最先不对的那人还是我。”
纤云站了起来,眉眼带笑,不可方物,她徐徐向唐瑜的方向移步过去,每一步,笑意更浓,却让唐瑜忍不住一个寒噤。
她紧紧锁住唐瑜的眼睛,“纤云原本不知两位是暮赤君的客人,实在失礼。”
唐瑜被逼地也只好站了起来,“纤云姑娘言重了。”
她仔细端详她此刻近在咫尺的容颜,第一次见她到是没怎么发现,果真是美人坯子一个。
楚长歌俊眉微扬,“怪不得帝姬姑姑越发喜欢你,原是越发乖巧懂事了。”
纤云含羞一笑,她的头微垂,如水的眼眸中显露少有的温柔,“乖巧懂事又有什么,若能像唐姑娘一般才算好。”
唐瑜一愣,竟一时不知她那话从何说起。
那纤云略略一扫跟前,只听得她缓缓道,“只可惜那白家的公子心中只有唐姑娘一人,若是他早些遇见我,我便要了他做我纤云的夫君。”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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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青丘有女名纤云()
此话一出,不仅是唐瑜,连楚长歌都赫然一惊,一双勾人媚眼瞪得滚圆,眼尾宛若燕尾蝶的小翅振翅欲飞。
那色胆包天的姑娘,国色天香的装饰下究竟还藏有几张脸,六月天都没她的脸变得快,她竟敢打起了白司离的主意。
纤云说完这话便似乎勇敢了不少,一张精致的小脸高高地抬起,粉墨般刷成的睫毛颤抖着,琥珀色的一双眉眼注视着眼前表情不一的两个人,她又恢复成了唐瑜第一次见她时那高高在上尊贵无比的白天鹅。
白司离真乃六界祸水也,他堂堂青丘第一美男子血统尊贵的楚长歌,豪言迷倒万千少女的暮赤君竟被硬生生地比了下去,登时感到颜面无存的尴尬与无力感。
唐瑜攥紧了身上的裙摆,她觉得此时纤云打量她的眼神就像一条涂满辣椒油的长鞭,恶狠狠地不留情面地抽打着她,体无完肤,她觉得那女人有种要将她浑身看透的霸道。
再仔细想想,她方才说白家公子心中只有她一人,若是真的,那犹如被抽打了的伤口却也稍稍愈合些。
不过此时最淡定的还是莫过于至始至今从未说过一句话的主角白司离,他甚至没有一丝表情,宛若雕刻的玉面也是不温不火,他也紧紧盯着面前目不转睛的纤云,抿紧的薄唇让他的两处嘴角连成一线。
偌大的殿堂之上一下子没有声音,只听得见彼此此起彼伏的心跳声,一下一下。
唐瑜的手心沁出了细密的薄汗,衣裙被她攥地褶皱不堪,她此时最想做的事就是去拉白司离一尘不染的衣袖,每当她害怕紧张之时,若有他在身边,她总是会下意识的去拉他的衣袖,这种举动不知何时成了习惯,而此时,她却真的有些不敢。
不知过了多久,白司离的目光闪了闪,紧接着他垂下眼眸轻轻叹了一口气。他的神情与常无异,在旁人眼里却像是天人之态,他的眉宇如拂清风,低垂的眼眸下,秋水泛起层层涟漪。
白司离伸过手去,让她冷汗涟涟的手心贴近自己一丝不皱的衣袖,然后再一点一点地扣紧她的手指。
唐瑜的心登时像被一只猫爪细细轻挠,满腔情绪哽在了喉咙里,他是在告诉她叫她安心。
“只怕不可能。”他说。
*
白司离带着唐瑜大步流星地走出门槛,楚长歌才有惊无险地长长吁了一口气,他甚至有种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重生感,在佩服那纤云勇气可嘉的同时又仔细地眯眼瞧了瞧,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多年未见可真是长大了。
而纤云此时静静地站在那里,似乎也并没有想象中的受挫,半晌,她回过头俏皮地对身后的楚长歌一笑。
“我听说你与水神之女的事儿成了?”
楚长歌才稍稍缓和的神经倏地一下又绷紧了,他脸色微红,俊眉微蹙,微嗔道,“你在谁口中打听的胡话。”
纤云吐了吐舌头,“没人和我说,我自己看出来的,难道不是吗?”
他干咳了几声,复又想起方才心惊肉跳的一幕,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声音稍缓道,“纤云,帝姬姑姑有没有教过你什么话该说什么话又不该说?自然有些话还是死在肚子里的好。”
纤云一愣,随即低头称是,她眼眸微闪,嘴角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
夏末离得远了,青丘的繁花已落得差不多,花落人去,残留下来一地的浮华与曾时零星片段。
谁人葬花花入冢,莫等发白白过秋。
暑气已消逝地差不多,落叶一片接着一片地从枝头飘落下来,不知过了多久,整个青丘的山坡与河流纷纷落满枯黄的残叶,那些残叶带着残缺的美,恍若离人的眼泪,晃晃悠悠地在河流里打着卷儿,最后才依依不舍地随着流水而去。
也不知为何,那些落叶恍若昔日往事,若不被人记起,便只好随着时间尸骨无存。
这几日倒是比较少见那个纤云姑娘,倒是晚清的性子又逐渐恢复起来,平日里见到她,笑意多了,脸色也越发红润,整个人恍若又变回从前那般自信美丽,爱笑的晚清仙子。
她如今时常跟在长歌身边,旁人见了倒像是两人早已情投意合了。
唐瑜不由松了一口气,虽然不知这些日子里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想来他们是好了。
究竟是如何好了,又有谁在乎呢,如今若是长歌明白了晚清的心思,欢喜与她一起了才是值得所有人释怀的。
唐瑜见到白司离最多的时候是他与一些小狐狸崽子在一起,他现在似乎很喜欢与他们一起耍玩,一点都没有刚来时看不起这狐狸窝的嫌弃之意。
她就安静地坐在一边看他们笑着,闹着。
阳光照在白司离身上会发光,他的笑就像苍穹碧空下的大片飞扬的芦苇花,一下一下地扇着唐瑜那颗柔软的心。
她想,如今他不是花凉山她那淡薄如水的公子,不是吸食魇兽之血的一缕残魂,不是冷面凝眉,梦姬心存畏惧的白司离。
如今,他只是他,宛若与那些纯真无邪的狐狸小崽一般,新生的朝阳,清晨叶尖的一颗凝露。
很快的……再几天,他们就告别长洲青丘,两人携手回花凉山去,自此再也不问世事。
*****
楚长歌来找唐瑜的时候,她正和白司离坐在堆满落叶的土丘上。
白司离的手中握着一根红萝卜,空出另一只手夹着一把小刀,抿着唇专注地往那跟萝卜面上一点一点画着。
唐瑜就盘腿安静地坐在他对面,亦是专注地看着他。
楚长歌来的时候恰巧逢白司离顿了顿手,目光微抬,对唐瑜说了句,“阿瑜,不知为何,你这样看我,叫我觉得很紧张。”
“咳咳……”
唐瑜正想回答,便被楚长歌这突如其来极显突兀的咳嗽声打断了。
这厮何时那样喜欢咳嗽了……
“诶,长歌。好久不见啊。”
回头见到来人,唐瑜立即露了露微笑。
“好久不见?”楚长歌缓缓走近,俊眉一挑。
唐瑜咂了咂嘴,“你说呢,我好几次得空来找你,小狐狸都说你已经佳人有约了。”
说道这儿,不禁呈黯然神伤状。
头顶有另外一道目光射过来,唐瑜不禁抖了抖,举目去看,才发现白司离不知何时微微笑着看她,那笑容叫她一阵寒意。
不等楚长歌跳脚,他抢先一步搁下手中的萝卜,只握了一把小刀,懒懒道,“哦?我到不知阿瑜还有得空的时候主动去寻暮赤君耍的。”
那把小刀不知为何此刻竟觉得散发着阵阵寒意。
“那个,公子……我其实最终目的是去寻晚清啊。”
小刀在那人修长的手指上利索地转了转。
“哈哈哈哈。”楚长歌忽然笑起来,靠近他们亦跟随着蹲下身去,左右环顾一圈,才不缓不慢道,“果然小鱼儿遇到白家公子就变成一条死鱼了。”
他本想伸手去摸了摸眼前女子额前的碎发,因为觉得此时的她憋红了脸特别可爱。
手伸在半空忽的就顿住了。
因为右边射来的那一簇夹杂着男子冰寒的目光,还有他手中那把小刀森森的白光。
果然,刀在白司离手上显得特别相得益彰……
须臾感叹,楚长歌顿时收了手。
“暮赤君今日倒是有雅兴来寻阿瑜啊。”
白司离淡淡道。
楚长歌叹了一声,席地坐下来,“准确地来说,是找你们两个。”
白司离无声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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