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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上神压梨仙-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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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丫头……”逝雪深凝望她,轻声叹息。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果然又知道了我最真实的想法么。”阿霓放空一切地望着眼前,虚无缥缈,恍若当下什么都不能再令她左右。

    逝雪深摇摇头,蹙了蹙眉,“不知道为什么,从非花幻境出来,我越发看不到,猜不透了。”他面色凝重,“我是说真的,好几次都挺想知道,可是,你的神识让我感觉越来越模糊。”

    阿霓笑了一声,声音轻飘飘的,“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她并没有回头看他,却知道此时他一定很为难的皱着眉头。

    “我不再想要揣测你的心思,如今当下而是你表现的太明显。而且,在青丘你的每个举动我都看在眼里。”

    阿霓整个人蓦地僵了一下。

    逝雪深苦笑,“我怎么会真的放心叫你一个人离去,说过你去哪里我都会跟着你,说过保护你,怎么会忍心让你受到一点伤害。”

    阿霓的手指微微颤抖,轻轻低下头,玉佩好热,胸口好痛。

    逝雪深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收拢,眼睛发酸发痛,强忍着喉咙的哽咽,“其实好几次我都忍不住想冲上去,冲到你面前想带你走,然后什么都不管地就带你离开。可是我又想你会不会不愿意,会不会你心中也想要一个答案,不管是好的或者坏的答案。我想我是不是该尊重你的决定……”

    想起逝雪深说过的所有话,做过的所有承诺,眼睛真的痛的要流下泪来。

    诚然当楚长歌那几句尖酸刻薄,剮人肌骨的话说出来的时候,真的好希望不顾一切的逃离,不顾一切地大喊自己不想听到这个让人无法接受的‘真相’。

    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这样做,不能这样落荒而逃。她要坚持,要忍。

    不管那些话语多恶毒,多么伤人,也一定要撑下去。

    看,她就这么熬过来了,自此之后对楚长歌的所有眷恋跟情分都不再提及与回顾,下次见面拔剑的时候是不是就会更加干脆利落

    阿霓深吸一口气缓缓回过身,长风卷席,肆意飘荡。目光错落间,眼前男子颈间的金色连心锁晃得眼睛真的好刺痛。

    “逝雪深对不起。”

    她皱紧眉头,温顺地倚身靠进他的怀里,“我好难过,我只是真的很难过,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逝雪深的身子一颤,随即心疼地搂紧她,感觉她小小的身子在害怕地发抖。

    “你没有做错什么,是他们不懂得珍惜。”在她耳边轻声低喃,却语气坚定,“没事,有我在,我不会离开你。至少在我有生之年,绝对不会离你而去。”

    阿霓闭上眼睛,终是忍不住微微哽咽出声,身上淌过一阵暖流,或许她此时此刻想听的就是这样的话,让她觉得安心,让她觉得在这个世上她还不是一个人。

    无论是发自肺腑还是暂时只是想讨她欢心,她都不再介意。

    浓密的睫毛微微舒张,阿霓勾起唇角,“即便是为了笙夏,有你这样的话我也很开心。”

    蓦然间,逝雪深整个人登时怔在那里,恍若僵直一般,心在顷刻间沉下去。

    他僵硬着,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喊着眼泪最后却只凝成一声若有若无的轻笑。为了笙夏,是为了笙夏……

    阿霓握紧手指,缓缓离开逝雪深的怀抱,看着他颤抖的目光,从四面八方而来的风扬起阿霓身后的长发,她就这样久久凝视他。

    寂静无声,时间不动声色,却恍若淌过了许久。

    “白司离……”她顿了顿,动了动干涩的嘴唇,终于在这个时刻,主动向他提起那个最痛的名字。

    ?

    逝雪深一下子失神了一般,杵在原地,久久凝望着眼前的女子,目光如炬,眼里的晶亮叫人不忍心说下去。

    “白司离。你什么时候去找他?”逝雪深深吸一口气,眼眶蓦地红了,却仿佛早知道有这样一天。不想她感到为难,宁愿自己说出来。

    阿霓静静站着,一头青丝迎风舞蹈,眼睛干涩的厉害,如今却觉得仿佛连说一句话都要费很大的力气。

    “我想先知道,为什么九曲一定要找白司离。”

    目光错落,逝雪深缓缓抬起手,温柔拂过她额前被风吹乱的碎发,一寸一寸蹙紧眉,“因为千年前的仙鬼一役,用黄泉鞭将九曲率领的魔族镇压在南海之巅伏魔殿的那个人就是白司离。”

    :

第二〇三二章 何处白郎() 
修长的手指仍旧停在她吹弹可破的脸上,逝雪深微微苦笑,“可是六界传言,百余年前白司离像是忽然六界蒸发了一样,再无人能寻得他的踪迹。 九曲以为这样做就能逼白司离出来。他曾冠以神名,自然心怀苍生心怀天下,又怎能这样看着九曲胡作非为,以生灵的性命为筹码。”微微叹了口气,“如今现下只怕不是白司离不知道,而是白司离根本还无从知道人间惨状。”

    阿霓顿在那里,静静听着,虽然身上恍若早没了只觉,可她却很清楚这个名字对她意味着什么,而现下自己没有办法,不得不到了直面他的时刻。

    “曾冠以神名,六界消失,无从知道,没有人寻得到他的踪迹……”阿霓喃喃的,神情漠然木讷,看似毫无意识地念出这几个字来。

    逝雪深久久望着她,捕捉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他这才缓缓从她脸上收回手,“可是小丫头,你可以的。”

    “什么?”蓦然抬起眼来,目光里尽是仓惶与痛。

    逝雪深皱紧眉头,“你可以的。你知道他在哪里。”

    毫无征兆地往后退了一步,阿霓摇着头,“不可能的,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的踪迹,我又怎么可能知道……我不知道。”咬紧下唇,眉间深深皱起,“更何况,你不是说他早以为我已经死了。我怎么可能会知道,会知道他的踪迹……”

    逝雪深蓦地上前一把捉住她的手,面色冷峻,“你知道,你一定知道他找不到你,心生绝望只是把自己囚禁起来。而真个世上只有你看得到那个虚无的地方,别人都不可以。只有你能让消失的东西撕裂空间重新浮出世面。只有你”

    “逝雪深……”

    “去吧。”逝雪深微笑着,皱着眉微笑着,“去吧,消失的花凉山,你看得到它在哪里,你一定能找白司离回来,让他重新现世。”声音终是不可遏止地带着一点点哽咽,逝雪深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逝雪深……”阿霓摇着头,一步一步的退后,长风的力量好大,猖狂地绞痛她空空的胸腔。

    “只有让白司离现世,才能阻止九曲疯狂的一切掠杀。我等你回来,我和六界苍生一起等你回来。去找白司离。”

    后来想想,当初听着逝雪深说这些话的时候为何要一直退后,是不是在畏惧,在胆怯,在害怕。

    为什么下意识地要离逝雪深越来越远。

    看着他眼睛里的一片闪亮,看着他绞紧的眉间,孤单的站在那里,为什么要退后。

    她应该紧紧抱着他,对他说,好,你等我回来,就像往常一样,我一定会回来的。

    ***

    消失的花凉山,消失的白司离。

    近百年前,白司离凭借自身残缺的魂魄用封印的全数神力将整个花凉山隐藏起来,恍若与大千混沌融为一体,任谁都窥不破它原本的真身。就像凭空在这个六界之中消失了一样。

    完全匿了踪迹。

    可这世上却除了还有一个人。

    只有在哪一日再次感受得到那一丝独一无二唯有的气息,花凉山才会感受感应随之隐现。

    那个三世爱恨都在这边伊始的地方,究竟有多少回忆,每每想起来都像在身上割下一寸血肉。

    疼痛不已。

    埋葬了多少承诺,埋葬了多少爱恨嗔痴,到如今一切烟消云散。

    其实早该知道总会走到这里来,重归六界的那一日就该明白。无论自己再如何逃避,隐瞒,宿命中该有的事绝对不容许你想法设法落荒而逃。

    就像再被重生一次,感受憧憬,感受等待,感受喜悦,感受折磨,感受恨爱交加,痛彻心扉。

    【你有没有想起一个人就微笑,笑着笑着最后哭了出来。你有没有想起一个人就悲伤,伤着伤着还是忍不住去爱。

    爱一个人很容易,生生世世都只爱那个人呢?】

    这三生三世,都栽在那个人手里了,无处遁逃。

    素衣白裙随风飞散,恍若成为了这个世上最纯白的东西。眼底虚无,尽是飘渺空花。每每想起最后他陌生冰冷的眼神,就觉得若是有心一定如若刀割,一定也要让他感受一下,那种万念俱灰,天地覆灭的绝望。

    近于百年,物是人非,连花凉山下都俨然转是不同的样貌,曾经冷雾的住处如今是一片荒地,上面只是种着几株凋零的桃花,如今这般时节,恍若凡是植物皆凋零皆枯萎。

    天壤之别的曾今与当下,若不是这些时光的见证者,真的恍若生之梦境一样,可究竟当时是梦,还是当下是幻?

    在这里,她曾撕心裂肺挨家挨户得为白司离寻得驱寒的百家炭火。

    而又是哪里,她曾为三世唐瑜第一次遇见他,大雪清晨,他手中撑着一把纸伞,便是这样缓缓而来。

    …愿不愿意跟我走?

    想这是她有生以来听到最温暖的话,从此她的人生再也无法与他分割。

    唯一任性做错的事就是背着他和楚长歌偷偷下了江南,可如今想想若不是这般,又怎会知道那么多深藏的秘密。

    终于有一日,就如白司离早早在梨花小筑对自己说过,终有一天你会知道的。果然这般,万水千山行到此处,先前关于白司离的所有曾经过往,她都一一知晓了。

    她的公子,残魂鬼魅,是为她而生,千里寻她为赎自己每一次的辜负与错过。他是对自己的心感到愧疚,一直以来只是因为曾经伤她负她,对她感到愧疚。

    可是最后呢,还不是被璀璨折磨到体无完肤,惨淡收场。

    一个人若是注定不是平凡,那么他也注定无处逃脱。

    一切自当冥冥注定,而宿命真的无法更改吗?

    无数的缱绻缠绵,对他的心却仿佛从未改变。即便事到如今,即便身边一个又一个男人,说是楚长歌挖了自己的心,事实上诚然又何尝不是白司离一直以来,从一开始就占据了自己的心吗?

    而且,那颗心一旦给出去了,连要都要不回来。

    :

第二〇三三章 花凉山寒() 
在非花幻境曾信誓旦旦地说要让白司离生不如死,见到白司离一定要他备受折磨。

    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没有爱,不再爱他,只有恨,只有无止尽的恨。

    太傻了。恨一个曾经拿命爱过的人,哪有这样容易。

    兰溪玉佩散发的光芒穿透衣襟,热热的让整个胸腔都开始随之发烫。

    眼前那一片原本空荡的虚无在阿霓缓缓靠近下,空气竟陡然产生一阵巨大的撕裂。

    恍若时空扭转,风起云涌,而山的轮廓竟真的不可思议地,凭空开始隐隐浮现出来。

    ======================偶是分割线======================

    临渊从太一天府回来面色一直沉凝着,猜不透他此时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在云雾中缓缓穿梭,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不顾一切就直奔那个地方去。

    路上有人忽然拦住了他的去路。

    看清来人之后,临渊的脸色微微变了变,手中的佛珠也随之握紧了。

    来人凝眉,双手负于身后,望着他淡漠道,“临渊,你果真已经从那里出来了。”

    听到这样的话,临渊竟不觉得奇怪,冷冷一勾唇角,“哼,区区非花幻境,清远以为能困的住我几时。”他俊美一挑,望着眼前人,“不过,果然任何事都瞒不过你青冥帝君的法眼。”

    那来人正是临渊口中的青冥帝君,前苍崖凤息的师父。

    青冥帝君一身浅色佛纹素袍,淡淡道,“除了我,包括整个仙神界怕是都还不知道你回来的事。”

    临渊点点头,“这样很好,让我的凭空现身来个出其不意。六界很少有这样的惊喜了是吗?”

    饶是临渊自来有心高气傲的性子,最好六界的目光都在他身上他才觉得开心。

    这恐怕不是惊喜是惊吓吧。

    青冥暗自叹了口气,自然这句也只是腹稿,他也不会真就这么直白说出来。

    “太一天府早已百废待兴,如今荒废很久了,你这一趟应该没有什么收获吧。”

    临渊蓦地眸色一凛,握着佛珠的手指不由又紧了紧,“的确。”他喃喃道,“不过无论那个地方变得怎么样,对我来说都无伤大雅,我就是想来看看。”

    “然后呢?”青冥忽然上前一步,皱紧眉头,“你既已怀旧结束,如今又是自由之身,现下是不是迫不及待为这百万年前的恩怨,就要前去白华山了?”

    说到后面几个字,青冥帝君竟发现自己声音不受控制地隐隐颤抖。

    临渊一愣,随即眉毛一挑,忽而笑道,“哦?难不成苏沉央一直在那里,都不曾离开吗?”

    青冥帝君恍然一退,临渊自身散发出来冰冷的气息,让他一时乱了方寸。

    他收紧手指,“可你现下绝对不能去。”

    “理由。”临渊冷冷道。

    “很简单,为了六界苍生,请你暂且先放一放个人恩怨。”

    临渊轻笑,“他人之事,与我……”话说到一般忽然止住。

    他凝眉捻指一算,却不想是他那唯一的徒弟有事。

    青冥终是没有忍住朝他吼起来,“如何说你是上古之神,难道如今连悲天悯人之意都没有了吗”

    清远天神,若还在世。见到曾经膝下弟子临渊变成这副模样,而毫无一点悔改之心,他又将会如何……

    “悲天悯人?”临渊收回手,方才一瞬也确实算到阿霓那儿或许会出事。他望着眼前的青冥帝君微微发怒的神情,一时也觉得有趣,“自然可以有,那么青冥帝君难道不邀请我这个老友到贵山叙旧讲道吗?”

    **************************************

    【三生三世,一直都在错过。

    错过那条写满心意的手绢,错过说好要带她走的承诺。错过梨花的花期,错过去玉竹轩迎娶她的嫁期。

    即便到了最后,重生只为再寻得她,以为活在他所谓的秘密当中就这样可以安稳一生,岁月静好的过下去。

    可以为他刀山火海,为他皱纹白发,甚至为他颠沛流离生不如死,最后他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到最后一刻,他都没有认出她。

    永远记得大雪纷飞的那个季节,在那个时候相遇,在那个时候心死别离。

    第三世的痴念执念如数被埋葬在整个花凉山的冬天。】

    阿霓目空一切,远远观望着眼前那座熟悉又陌生的山,觉得那么近又仿佛那么遥远,伸手恍若可以触摸,又恍若怎么都无法靠近。

    她久久望着,任风吹乱自己的长发,掀起自己的衣袂,兰溪玉佩在胸口散发出夺目的光芒。

    白司离,在那里吗?真的会在那里吗?再见到他是什么模样,他,不是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吗?会不会像之前的那些人一样。

    楚长歌,紫漪。看到她就像看到怪物一样,凭空出现的怪物一样。

    白司离见到自己也会不会很害怕,会不会像那个时候没有认她。

    阿霓站的浑身麻木,想再动动腿都觉得酸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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