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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血纪-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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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让俘虏们失望的是，等到天黑了那些穿着铁甲的家伙还没动手，等晚上再杀吗？应该是，老一辈传说里，幽灵就是喜欢夜晚在林子里游荡，难道说这群该死的索伦姆人连死了也不放过他们，还要折磨他们死后灵魂变成的幽灵吗？真真是太邪恶了，伟大的祖先啊，同一片天空下怎么可能会有如此邪恶的种族呢？
不过，看守的索伦姆战士又一次让满心怨愤的俘虏们失望了，一直到亮起火把的时候还是没有动手，只是拿着一根羽毛在一块薄羊皮上刻什么东西。不知不觉的，天空中的月亮下飘过来一层厚厚的黑云，这个时候从那座城里出来一辆辆平板马车，车上绑着一捆捆厚厚的布，这是干什么的？
不用野人俘虏们猜测，看守的索伦姆战士们解下马车，把厚布摊开~嚯！这张布这么大！俘虏们吓了一跳，这些该死的索伦姆人居然这么富有，一块那么大的布得作多少衣服啊~，那些柱子是干什么用的，把布展开撑起来要干什么？看守的战士以行动解释了野人俘虏们的一连串疑问，鞭子棍子齐上阵，将俘虏们赶到了撑起来的布下面，待全部躲进去后，天空中正好飘起了雨丝，原来这些大块布是用来躲雨的，可也太浪费了吧，淋点雨算什么，这帮索伦姆人太矫情了，身为打败了梵贡纳勇士的你们，连一点雨都受不了吗？
然而，让俘虏们更吃惊的事情发生了——又开饭了！距离上一顿饭还不到半天又吃饭了，索伦姆人到底是多富有，最勇猛的梵贡纳战士最多一天吃两顿，怪不得祖先们对这块土地如此执着。
和上一顿一样丰盛，有香甜的黑面包还有美味的盐菜，野人们头一次觉得索伦姆人不像传说中那样凶残野蛮，至少食物做得很好吃，菜里还有珍贵的盐巴，嗯，应该加上大方这个优点。吃完晚餐过后，索伦姆人又过来了，每块防雨布下都来了一位不穿铁甲但看起来比穿铁甲的地位高的索伦姆人，不穿铁甲的人身边还跟着个会说丹登语的铁甲人，他们对俘虏们说：
“以后，想再吃到刚才那样的食物，代价是听从指挥干活，干得多的有，干得少的没有！”
一句话，简单明了。俘虏们不太相信，吃饱了饭不是要杀的吗，还要干活？反正是一死，早杀晚杀都一样，休想让英勇的梵贡纳战士给你们干活！俘虏们的心里抵触情绪很大。
俘虏们躺在防雨布下，听着“砰、砰、砰”的闷响，有些人看着夜空不知道想什么，有些人已经慢慢进入了梦想。他们不知道的是，这座城池的城墙上，有两个人正在看着他们。
“阿特利将军，您觉得怎么样？”一个身体圆滚滚的胖子言语中不乏恭敬地说。
“大人说的没错，你对付战俘果然有一套~！”另外一位看着下方一块块临时防雨棚赞道。
“承蒙大人抬爱属下，也多谢将军阁下能亲自过来。”胖典狱长费尔顿艰难的弯了弯腰，道，“其实对付大雨林野人一点不难，有食物有能避雨的地方，再加上一点点的小手段，日子一长，他们身上的野性也会慢慢磨掉。”
“就像养猎狗一样，对么？”阿特利将军点点头，说。
“您的比喻很恰当，就像养猎狗一样~”典狱长费尔顿伸出胖胖的胳膊，指着下面说，“训练猎狗学会捕猎，不能光是打骂，最有效的手段是奖励，会主动寻找猎物的猎狗是因为它们主动，下面这群野人也一样，一味的惩罚不仅起不到作用，还会起到反作用，比如说骚乱、暴动，因为他们感受不到希望，无论干什么都是鞭子和铁窗，但给予了他们希望就不一样了，他们会主动要求干活，主动把活做的更多更好，到最后甚至不用人看着，他们仍然不会想逃离这个地方，因为我们给的希望比他们原来的要求要好的多得多~！”
阿特利将军听着这些话，诧异地仔细打量了胖典狱长一眼，道：“难怪将军大人让我配合你，看来这个任务还真非你不可。”
“将军您过誉了~！”胖典狱长谦虚地连连摆手，躬身说，“我的一点浅见算不得什么，勉强能打打下手而已~”
“大人的命令很清楚，让我来找你商议，而且计划书是交给你的，意思很明确，你可别谦虚~”阿特利将军微微摇头，遥遥的看着远方漆黑的天际，道，“我能做什么我自己清楚，具体工作得交给具体的人，如果让我来管这些俘虏，恐怕要不了两天就得出兵镇压，真那样，我可就成圣伦德的罪人了~”
“所以，该怎么做你就怎么做，需要我配合的我一定配合~！”
这番对话无异于相互摊底牌，费尔顿典狱长和阿特利将军之间不太了解，要一起完成一项工作，首先要做的就是了解对方的能力和性格，不到一天的时间阿特利初步看到了胖典狱长的能力，而典狱长也得到了阿特利的承诺。
“那么，你接下来要做什么？”
“将军阁下，请恕我先卖个关子，明天您就知道了。”胖典狱长笑呵呵地说。
…
雨季早晨的天空昏沉沉的，没有夏天应有的炽热阳光，有的只是仿佛不会停歇的雨水。
野人俘虏们是被一阵恼人的铜锣吵醒的，一群腰里别着鞭子和棍子的军士骂骂咧咧的抽打着还没睡醒的俘虏们。没穿铁甲的和会说丹登语的人也来了，他们告诉各自负责的防雨布下的俘虏们，从今天起就要干活，每块雨布代表一个分组，每个分组干的活不一定一样，但相同的是，只有干完早上的活才能领到早饭。
随后俘虏们按照分组被强制性的带到不同的地方，不过干活不干活不是强制性的，你愿意做就做，不愿意没人逼着。黑面包本来就不抗饿，昨天晚上吃的那一餐经过一夜早已消化殆尽，许多野人腹中空空，之前下定的决心慢慢开始动摇。有的俘虏想着，这和在家乡生活没两样，想填饱肚子必须自己去弄，运气不好撞到猛兽葬身兽吻时常发生，就像被这些该死的索伦姆人抓到一样，梵贡纳人不怕死，但也不会因为不怕死而不去找食物。
被刀子杀死总比饿死强，挨饿的感觉太难受了，就跟肚子掏空了一样，但愿索伦姆人说话算话。不知过了多久，渐渐地有俘虏拿起简单的工具，走到军士们划出来的工作地点。当然，这样的人受到了其余俘虏的鄙视和唾骂。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忍耐不了饥饿的人越来越多，不过到早饭开餐的时候，大部分俘虏依然不动弹，眼睁睁看着完成早间活计的人拿着木片片领来可口的黑面包和盐菜。看领到食物的人吃得香甜，有的俘虏暗自打算上午加入劳动算了，总不能饿着肚子，可也有另外一些俘虏起了歹心。
几个身体强壮的聚集在一起，看到比他们弱小的家伙吃得津津有味，自己却饿着肚子，小声嘀咕几句便围了过去，三两下按住，抢到食物的几个家伙简单分配一下就往嘴里塞。
可还没等食物咽下去，一群五大三粗的军士冲了过来，抄起鞭子棍子劈头盖脸的用力打，几鞭子下去，几个强壮的俘虏立刻倒在地上抱着脑袋翻滚哀嚎着，打得那几个抢东西的俘虏鼻青脸肿浑身血痕之时，军士们停了下来，用丹登语大声告诉围观的俘虏们：
“干活的有食物，不干活的，饿着！拿到食物的被抢了，来找我们！”
第242章 赔偿方式（）
拎着鞭子的军士丹登语说的不是很流畅，但就是那句话让所有围观的梵贡纳野人全部静下来了，俘虏们原来以为这些五大三粗的索伦姆人凶残的本性发作，来打他们取乐发泄的，有一定智慧的生物必然有着其自尊心，就算欺负路边流浪的小猫小狗，它们也有可能暴起伤人，更何况是梵贡纳人呢，他们本能的聚集起来想要反抗，要杀就杀，人为刀俎他们认了，但不可以这么侮辱他们。然而没想到的这些铁甲军士们打人的理由竟然是抢走食物！
在梵贡纳大雨林，强大的抢劫弱小的每天都会发生，早已见怪不怪了，可是有一天居然有一帮人跳出来打了强大的帮了弱小的，俘虏们一时之间不知该做什么该说什么。
“大早上的，你找我来就是为了看这个？”街角转弯处的一家酒馆二楼，阿特利将军将醒未醒的还在打着哈欠。
“将军阁下，昨天您问我接下来干什么对吧？”胖典狱长费尔顿指着安静下来的俘虏们，道，“这就是在下要做的。”
“哦？”阿特利将军看不懂了，不就是打了几个抢东西的家伙吗？
“将军阁下，我没当过兵，不过在战俘营待过几年，我想请问您，掌权带兵最烦心的是什么？”
“手底下人不听话，拉帮结派。”阿特利将军不假思索的说。
“没错，这正是在下所担忧的。”胖典狱长双手撑在窗台上，缓缓道，“俘虏们来自同一个地方，同样对我们有仇恨，肯定会聚集到一起，到时候会给我们的管理增加一定的难度，为了提前杜绝这个麻烦，所以有必要从他们之中分化他们~”
“从他们之中分化他们？什么意思？”阿特利将军愈发摸不着头脑，俘虏们天然的自成一体，在种族上就和索伦姆人存在对立，如此局面，怎么谈得上分化。
“您刚刚也看到了，几个强壮的俘虏抢了弱小者的食物，弱小者敢怒不敢言，这个时候我们站出来惩罚了那几个强盗，并且告诉他们，敢抢食物的找他们，您觉得会发生什么？”
阿特利将军好像明白了什么，双臂环胸沉吟道：“弱小的会在被抢的时候寻求保护。”
“不单单是这样~”胖典狱长轻笑一声，说，“强大的会认为弱小的找到了靠山，而弱小的会感觉有人站在他们那边，于潜移默化之中，淡化我们的存在将他们引为新的对立方！”
假如说昨天的事是一种改观，那么今天早晨的事算的上是对这个看似唯唯诺诺的典狱长的全新认知了，一个食物分配的小事就可以做到在收拢人心的同时从内部分化俘虏们，一个人的心思怎么可以缜密细致到这种地步，或许在昨天那两顿饭开始，这家伙恐怕就在算计了。
“不得不说，你做个小小的典狱长真是屈才了~！”
“不不不，将军阁下您过奖了。”胖典狱长笑着摆摆手，道，“虽然我很想说是我谦虚，但这么做其实是大人给我的计划书上提及的，大人说过，用鞭子打出来的战俘永远是战俘，不管战俘会不会忘了战争，他们总是要回归正常生活的，衣食住行是正常生活的主旋律，只要我们打破这个旋律，加入属于我们的音符，才会变成一首新的乐章，如何让这首乐章变得动听，就要看我们用的是鞭子还是美丽的新生活了~”
阿特利将军快被绕晕了，他一个平民出身的军官哪里懂什么乐章啊音符啊之类的，可最后一句话他听明白了，用鞭子和用新生活最后导致的结果会完全不一样。
“要是有人干扰了那什么音、音符呢？”
“嘿嘿~”胖典狱长费尔顿笑了声，费劲地弯腰鞠一躬，道，“我把他们找出来，麻烦您到时配合一下就行了~”
“哦~！我说呢，大早上把我找来就是为这个啊~！”阿特利将军恍然的点头，痛快地说，“放心吧，我一定配合！那些人找出来后怎么处理，有什么计划说说看？”
“大人有令，杀！”
……
夏佐发现最近自从他回来以后，总督府的仆人好像不怎么听他的命令了，好多个生面孔在面前晃悠，以前出去回来仆人侍从们看到他都会打个招呼行个礼，到客厅坐下来马上就有人来问要热茶还是香鲛蜜，到后院凉廊坐下马上会问要雷司令还是赤霞珠，现在压根没人搭理，仆人们看到他就像个陌生人似的。这怎么得了，哪家的员工碰到老板不搭理的，特别是这几个头上戴着纱巾的女仆，还把脸给遮起来，难道老爷我看起来就那么像调戏良家妇女的恶少吗？
“喂~！你们，对对，说的就是你们，我怎么没见过你们，哪儿来的？”
花园里那几个正在给花坛松土的女仆楞了一下，其中一个个头比较高挑的不确定的问：“这位先生，如果您要找总督大人或者是将军大人，请去前面议事厅，这里是后花园~”
这个女仆的声音很好听，就像林间叮咚流淌的清泉般空灵清澈，要是转行唱歌毫不怀疑比上辈子那些什么天后啊花旦啊之类的好听得多。不过夏佐听完女仆说的话气乐了，恶声恶气地道：“废话，我住在这里难道还不知道这儿是后花园吗？别跟我打马虎眼，说，你们从哪儿来的？”
“啊~！”那几个女仆被夏佐恶劣的声音吓了一跳，胆子小一些的躲到了刚才说话的那个女仆身后，小心翼翼的看着夏佐，“请问，你是总督府的执事吗？”
“执什么事，老爷我是大老板，你们的东家，快点说你们从哪儿来的，是不是手头紧想到爷这儿来捞一票的？”夏佐又气又好笑，虽说女人当佛爷不常见，可不能这么不专业，这不是给同行丢脸吗，被人发现了还装模作样的弄什么花坛，头上的纱巾还没取下来，别人一眼就能注意到。
“她们是我带进来的女仆~”不知什么时候，克莉斯汀从后面走过来，轻声道。
这女人手上拿着一卷泛黄的旧羊皮卷轴，瀑布般的秀发随意地绑了个松散的马尾，身上穿着一件宽松舒适的丝绸吊带长裙，一颦一动之间无不流露着冷艳诱人的气息。夏佐下意识的捂住鼻子，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鼻子动不动流血，会不会是上火了？
“女仆？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认识她们？”克莉斯汀反问道。
“是个人我就得认识吗？”瞧这话问的，夏佐不乐意的撇了这女人一眼，搞得他跟卖黑票的黄牛似的和谁都熟。
“她们都是你带进来的，忘了？”克莉斯汀今天比较奇怪，一会儿看看那些女仆，一会儿看看夏佐，那双剪水瞳中散发着怀疑的光芒，扫视了好一会儿，鉴于夏佐之前的良好记录以及拙劣的演技，确定他应该不是骗人，“刚来圣伦德堡，你不是把奴隶交易市场给端了吗，她们几个就是被那帮该死的奴隶贩子抓进去的。”
这么一说，夏佐想起来了。那天的确看到奴隶交易市场里关着不少女人，“那她们怎么在这儿，我不是让人把所有想回家的奴隶都发回原籍了吗？”
“她们几个的家太远，几个女人单独上路太危险，所以我就让她们先留下来了~”说着，克莉斯汀冲那几个戴着纱巾的女仆招招手，指着夏佐，说，“这位是总督府将军，夏佐…维塔。”
那几个女仆听到这个名字后，身体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刚刚说话的那个绿色纱巾女仆小声嘀咕着：“维塔…维塔…”
“怎么了，说什么呢？”离得近的克莉斯汀没听清楚，问绿色纱巾女仆。
“将、将军大人~”女仆忽然上前一步，恭声问夏佐，“请问您是，是从伊利斯特斯来吗？”
“什么伊利斯特斯，听好了，老爷我是阿尔奇亚黑石城人，别弄错了~”没见过这么不称职的女仆，主人家的基本情况都弄不清楚。
但克莉斯汀又不知道怎么了，漂亮的剪水双瞳就跟两把锋利的刀子似的，牢牢盯着夏佐，紧咬贝齿寒声道：“你是不是骗我的？你根本不是黑石城人对不对？”
“我真是黑石城人，家住黑石城外向北三十英里南山村村尾，那是我和阿方索的房子，隔壁是巴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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