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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血纪-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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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欢呼一声，欢天喜地的蹦到夏佐身上，白生生的胳膊环在他脖子上，跟只树袋熊似的挂着，娇声道：“还是主人对艾米好，不像克莉斯汀那个坏女人，哼~！”
“什么坏女人，坏女人能给你零花钱吗？”小丫头喜好全是一己之念，没什么对错之分，之所以不让她出门，只是因为这段时间的暴乱，克莉斯汀怕那些与总督府作对的士绅勋贵们盯上这小丫头，到时候再出乱子。
“那、那，主人，你陪我上街好不好？”
“我还有事儿呢，没时间啊~”夏佐把小丫头报下来，无奈道。
“可是、可是人家一个人上街要是碰到大姐怎么办？”艾米皱着秀气的眉毛说。
“还知道怕你大姐啊？”这几天杰弗里忙着四处抓人抄家，把别的事全都丢给夏佐处理，到现在为止办公室的桌子上还摆着一米多高的需要签字的文书文件，也就刚才偷了点闲才睡了一小会儿。
“好吧，一起去~！”想了想，夏佐还是答应陪艾米出门玩一会儿。
民乱发生有几天了，该查封的店铺基本上封得差不多了，但是细数之下，圣伦德堡凡是有能力在街上开商铺的人几乎全和本地的勋贵士绅有关系，也就是说，撑起如今市面商贸的都靠士绅贵族，要不然上次的民乱也不会那么容易就爆发出来。
可是，上到街上夏佐才发现街面上并不是如想象中的那么萧瑟，关张的有没有不知道，乍一看之下反倒觉得比暴乱之前要热闹几分。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景象，夏佐怎么也看不够，可能是上辈子带来的习惯吧，走在热闹的街头，总有种仿佛要融化进去的感觉。笑看人生百态是老者心态，夏佐也没有那么高的境界，就是那种玄而又玄的纯粹的喜好。
“艾米。。。”刚想提醒一下小丫头跟紧自己，一招手却发现身边空了，放眼望去看到她直达早去了一家没有招牌的糕点店铺前，隔着橱窗往里面看，脸上还挂着垂涎欲滴的表情，旁边的伙计殷勤地在一一介绍着，每说一样，小丫头就点头，是不是还问点什么。看这小姑娘的熟络程度，肯定是顶着艾琳给她的规定自己偷偷不知道跑出来多少次了。
失笑的摇摇头，夏佐漫无目的在大街上逛起来。总归不是暴风城那样的大城，克莉斯汀说的没错，相比之下就好像国际大都市的商业步行街与乡下小镇小卖部的区别，两边低矮的房屋不说了，贩卖各种东西小摊位乱七八糟胡乱搭着，还有拴着牛马的临时棚子都建到了大街上，南方拗口的乡音不绝于耳。没走多一会儿，夏佐就失去了继续逛下去的兴趣，一家挂着酒桶招牌的小酒馆引起了他更大的兴趣。有日子没好好喝两桶了，总督府里的存酒不是度数太低就会味太甜，全是克莉斯汀自作主张换的，美其名曰：怕耽误公事。不仅如此，还得注意喝酒的顺序，言行，礼仪了还要注意不能过量，要知道夏佐平时连比较烈的苦艾酒都得喝个一桶才能到兴头上，就克莉斯汀换的那种低度红酒除了甜和涩，什么也尝不出来，最重要的是气氛，往日在商队里习惯了用兽皮做的酒囊仰天六十度哐哐往下灌的爽气。见小酒馆的门开着，夏佐就进去了。
“先来一杯白朗姆~！”坐到吧台前的高凳上，招呼一下擦着酒架子的伙计，道，白朗姆味道比较平缓，龙舌兰的刺激也没有赤霞珠的甘甜，夏佐习惯用来开喉。
“先生，您的酒~”伙计年纪不大，嘴角挂着淡淡的绒毛，连递客人酒的姿势都不对，看样子应该是小酒馆老板家的亲戚，要不酒保的位子应该请个有经验的品酒师。
夏佐不打算纠正，他还没有知识分子好为人师的毛病，而且，从还没干透的墙面，以及带着新茬的桌椅看，这家小酒馆应该刚开张，有可能还没请到酒师，老板让自家子侄临时顶了差，何况，这小地方能新开张一家小酒馆，自己也算是多了个去处，平时偷跑出来喝酒，克莉斯汀总是一抓一个准。
满足的眯着眼睛喝了一大口，享受着清凉的酒液滑过舌尖，掠过咽喉，鼻子里喷出几道略有些刺激的热气，夏佐舒服至极的深叹了口气，而后一口气将粗制的陶杯中的白朗姆一股脑的灌进肚子。
“你们这儿生意不错啊，这大晌午的就有客人来光顾。”闲的没事，夏佐就和经验欠缺的年轻伙计聊起天来。
“客人，您说的是靠窗的那桌客人吧？”小伙计瞅了瞅窗户那边，放低了声音说。
夏佐所说的那桌客人，一共七个，大热天的全身上下都裹在厚厚的长袍了，如同被人施了圣言定身咒似的，桌子上摆着七杯酒从夏佐进门就没见他们动过一下。
“他们就这么干坐着，什么也不干？”
“别说干什么了，话都没听说一句~”不知为何，小伙计似乎是对那桌客人有点怨言，“每天中午过了午餐点就来，一直坐到后半夜，占着座位就点一杯麦芽酒。”
“每天都来？”
“可不是嘛~”小伙计本来还有点拘束，谈起那桌客人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从小店开张那天起，每天都来，就因为他们，我们就得早开店五六个小时。”
“他们也是客人嘛，你这开店的总不能把人赶出去吧~”夏佐趴在吧台上，笑着对小伙计道，“上一桶金麦酒。”
“我们老板也是这么说的，可伺候客人的是我呀~”小伙计费力地从酒架上搬下来一同金麦酒，放到吧台上，稍显稚嫩的脸上带着嫌弃的神色道，“如果是占着位置，不点单也就算了，关键是那桌客人经常和别的客人因为一点小事就打起来啊~”
“哎哟~开酒馆的就怕这种人~”夏佐伸手从吧台后面拿了一个比较大的陶杯，摆摆手道，以前就经常见到这种人，灌了点猫尿就觉得自个倍儿牛，恨不得天老大他老二，天底下就没自个铲不平的事，到处拉人说话，还特别不经不住激，一激肯定大嚷大叫到处找人练手。
“谁说不是呢~”小伙计顺手把夏佐面前的白朗姆空杯子拿下来，道，“可这桌客人跟那路醉鬼不一样，有时候小店客人多的时候，难免挤头碰脚的，那桌客人倒好，只要碰到他们不管对方是谁，有多少人，一准打起来。一打起架来我们肯定得去劝架啊，刚碰到他们连拉架的人一起打，这一来二去的，光医药费就赔出去不少。”
“这倒奇怪了~”听小伙计诉苦般的话，夏佐扭头看了看雕像似的七个怪人，拿酒勺子从酒桶里把杯子装满，问，“那会不会是仇家或者是对手找人来捣乱呢？”
“早就去问过了，也指明了，可人家就是不说话，敢又不敢赶，打又打不过，能有什么办法，只能由着他们了。”小伙计苦着脸道。
“那你们找巡城营啊，他们不至于不管吧？”夏佐更奇怪了，不是仇家派来捣乱的，没事闲的和街上商家过不去的只剩下收保护费的社会青年了，但社会青年上门怎么会不开口呢
“找了又能怎么样，那帮官老爷能帮我们这种小店，再说找我们可花不起那个钱~”小伙计哼着鼻子道。
“哈，这可不一定~”夏佐伸出食指冲满脸怨愤的小伙计摆摆，伸手在怀里摸了摸，掏出一块绣着金色伸出两只指头握拳图案的手帕，放在吧台上推到小伙计面前，说，“拿着这个，到城东巡城总营，找个叫哈里曼的大胡子，保准你们不花一个铜子~”
。。。。。。
天空之中，不知何时下起了豆大的雨点，阴沉沉的铅云越积越厚。街上行人们的脚步在雨点之中变得匆忙起来，摆着摊子的小商贩们忙着往家里收东西，不一会儿，稀疏的水珠就变成了泼天的大雨。
急匆匆赶到家里的时候，夏佐浑身的衣服都被雨水浸润得紧紧贴在身上，下午还空荡荡的客厅里重新变得热闹了，云豹三姐妹、克莉斯汀都在，刚一跨过门槛，艾琳连忙把他拉到房间里换衣服，边走边说：“主人~总政务官霍索恩刚才来找你呢~”
脱掉湿透了的衣服，艾琳细心的给夏佐满是黑色细密鳞片的身体擦干净，“又有什么烦心事啊，杰弗里抄家还没回来啊？”
“下午你走一会儿就回来了，没待一会儿就又走了。”艾琳的声音永远是柔柔弱弱的，帮忙擦干净身上的水渍，打开衣柜将那套没穿过几次的将军常服拿了出来。艾琳经过这么久，也知道了一些规矩，在总督府面见官员，必须要穿上正规的衣服，毕竟严格来算，总督府不是夏佐的家，太过随意容易给人留下口舌。而且她之所以这么急急火火的把夏佐拉上楼来，其实是为了不想让别人看见他藏在衣服底下的秘密。
“这小胖子，又撂挑子了~”自从杰弗里当上这个总督，除了暴乱事件被人牵着不得已坐了几天办公室之外，其余的时候总是找各种理由逃避工作，经常性的不见人影，逼得夏佐经常被拉去顶班，现在大家都知道，真正坐镇总督府的是那位从军务部空降而来的年轻将军。
第198章 两封文书（）
但军政不可混同，夏佐十分明白军务部的老家伙为什么给自己一个金狮獠牙，无非是看在杰弗里的面子还有自己胡吹乱编的那套情报的重要性的言论，这对于索伦姆传统战法有着很大的冲击，谁都知道掌握先机对战争来说意味着什么，如今有了有可能可行的办法，那帮高高在上的大佬自然心动了。只有夏佐自己知道，他哪里懂什么战争，哪里懂什么谋略情报，上辈子的杀出九年义务教育都艰难无比了，只是靠着以前带来的知识和见识以及一点点的小聪明而已。军务都模棱两可了，更别提政务了，现在这位真正意义上圣伦德行省的第二把手来找上自己，可见肯定是碰到他都解决不了的难题了。
来到总督办公室的时候，总政务官霍索恩正在里面焦急的踱着步，手上还拿着一份新羊皮纸，见到夏佐进来后，霍索恩连忙迎上去：“维塔大人~”
“亲爱的总政务官大人，论官阶您可比我高，千万不要这么称呼。”今天终于到外面喝了桶酒，夏佐的心情不错，笑眯眯的道，“有什么事劳烦您亲自来呢？”
“维塔大人~”但霍索恩的心情似乎不太好，脸上的阴云萦绕，把手上的羊皮纸低了过去，“您看看这个吧~”
接过羊皮纸摊开一看，原来是一封逮捕文书，上面还盖着秘密总督府的火漆印，“霍索恩大人，这个是？”
“这个总督府的逮捕文书，上面涉及的是威尔莫特男爵、韦斯伯特勋爵和维布伦勋爵这三位领主，今天我来，是想请维塔大人暂且解除对这三位领主的逮捕。”总政务官霍索恩开门见山的道。
夏佐仔细看了看逮捕文书，上面的罪名很明确，恶意扰乱帝国商业市场，逾制私自豢养私军，巧立名目擅自收取捐税，违背帝国废奴法进行奴隶交易等等，上面不仅有总督戒章，还有他的情报部戒章。
“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总政务官霍索恩未回答夏佐，而是拿出另外一张羊皮纸，送到夏佐面前。
“这又是什么？”
“圣伦德行省罗比纳河和塞曲西流域治理方案。”霍索恩将羊皮纸完全摊开在办公桌上，请夏佐过来，手指在上面，说，“这两河的源头是梵贡纳大雨林，而流经咱圣伦德的上段地势过高，中段部分却又低矮，下游部分地区地处平原，这两河周边没有什么高川山脉，所以，每年到雨季的时候，这罗比纳河和塞曲西和或大或小的都会爆发洪水，而那两河中下游周围是整个圣伦德行省最大的耕地区域。。。”
接下来的话不用说了，雨季已经来了，按照往常的经验，这两河肯定会再次爆发洪水，夏佐知道，最近这段时间，正好是夏季作物的播种时期，汛期的来临已不可阻挡，那么这刚种下的作物怎么办？
“那和这三位领主有什么关系？”说防汛就说防汛，夏佐不明白为什么要提起那三个在逮捕文书上的家伙。
“这三位领主的领地就在两河流域附近~”霍索恩叹了口气，将那两张羊皮纸摆在一起，道，“本来这罗比纳河与塞曲西河中下游一共有八位贵族领主，除了这三位，其余的无人全部被殿下和您关进了萨克斯豪森监狱，家产全部抄没，经查实，那五人确实如大法院的定罪裁决书上所说，进监狱是罪有应得，前些天殿下已将那五位贵族的黜爵文书正式递交上了元老院和纹章院，可是这三位。。。”
“霍索恩大人，您到底想说什么？”夏佐快被绕晕了，这老头一会儿说什么两河，一会儿说什么八位领主，实在弄不清楚他到底想干什么，于是就直接问道。
“抱歉，维塔大人~”霍索恩微微一躬身表示歉意，然后道，“在下是想说，雨季已经来了，这两河流域的治理刻不容缓，否则圣伦德行省将担负巨大的损失，而那附近的八位领主是治理两河汛情的行家，进监狱的五位不提，剩下的三位，我想请维塔大人能暂时撤销对他们的逮捕。”
治理水患的困难夏佐很清楚，想当年那位开启家天下的君主曾经为了治水十三年在外漂泊，三过家门不入，这也就是说治水不仅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经历，还要相当的大毅力。夏佐虽然不懂得治水，但就不信，这圣伦德行省上上下下几百位官吏，除了那八个人，难道就没有一个懂的吗？
“非那三位不可？”
“据我所知，这三位领主长居两河中下游，领地又是周围的耕地良田，从圣…伦德大帝时代开始到现在，近千年的时间，祖祖辈辈为了防治水患算得上是兢兢业业的，积累了大量宝贵的经验，整个圣伦德行省没人能比得上他们。而且临时别人顶替上去，恐怕。。。”
总政务官霍索恩的意思夏佐听明白了，为了将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水患造成的损失控制到最小，必定要经验丰富的人。天灾什么的最难预料，而应对突发状况最需要的是经验，不是理论知识，识水不等于懂水。
“可是霍索恩大人，前段时间贩卖奴隶和民乱这三人都有参与，如果就此放过了，那么以后是不是大家都知道了，以功劳就可以抵罪，您做了十几年的政务官，在施政方面，功不能抵过。”犯过的错误始终是错误，不管立下多大的功劳，这都不能相互掩盖，尤其是在这种重拳打击圣伦德行省势力的重要时期。
“我明白，所以我单独挑出了这三个人。”霍索恩笑了笑，其实对那帮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屁事不干，还喜欢四处耍威风的士绅贵族老爷们早就看不过眼了，只不过，两权相害取其轻，“我知道这三人身后肯定有不少的污点，但对比其他五人要轻得多，不瞒您说，来之前我就已经召集了这三位细细谈过了，也认识了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并且表示愿意承担应有的惩罚。”
“哼！现在知道惩罚，早干什么去了？”夏佐冷笑一声，说。
“所以，这次我来，也顺便将他们三人全部带来了，全凭大人和殿下处理，绝无怨言。”
拿起那份逮捕文书，霍索恩提到的这三个人夏佐有点印象，要说参与贩卖奴隶没有直接的证据，抓到的奴隶贩子供出来的名单上没有这三个人的名字，能有确凿证据的是这三人家的几间店铺和商队参与了前段时间的哄抬物价事件，一帝国法律，贵族只需要缴纳相应的罚款就可以免责，夏佐为了彻底打击掉本地不听从总督府的命令，施行了一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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