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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龙人-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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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倩倩这话说得没头没脑的,令身后的六堂主又是一愣,随之脸上泛起了困惑之色,不知张倩倩这话里的便宜,要从何占起?
“暗中找到此魔物行踪,将其私下监视起来;木青冥盯上了它,就不会让它再肆无忌惮的作恶。一旦他们鹬蚌相争,必然是魔物不敌锁龙人。待到魔物被木青冥重创时,我们就展开结界收走魔物。”并未转身的张倩倩好似背后长了眼睛一样,都没看上一眼六堂主就知对方再困惑什么,当下缓缓开口,对六堂主轻声叮嘱道:“告诉老二,暂时不要给诃梨帝母暗中下尸油了。那东西对于鬼物的危害太大,会抑制她的自愈能力,我们不能再内斗了,得团结一致才能战胜锁龙人。”。
六堂主忠心耿耿,纵然还有些疑问也只好压在了心里,当下点头道:“属下这就去办。”。
“记住了,只要盯紧那魔物就行。”在他转身走到门后时,依然背对着他的张倩倩又叫住了他,补充道:“千万不能被木青冥发现,也不能与他正面接触。”。
“是。”应了一声的六堂主正要拔腿离去,却又迈出半步后猛然收回脚来,站定后顿了顿声,最终也没敢回头的他,还是鼓起勇气来对张倩倩问到:“大姐,恕我直言,您好像和木青冥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你们当年认识吗?”。
长生道中能接近张倩倩的教徒都不是瞎子,他们都见过张倩倩每每提起木青冥,眼底深处都有着无限的怒火。而在这满含恨意的怒中,还有着一丝丝若有似无的怨。所以大家私下都在猜测,木青冥倒底和大姐有什么过节。
月光如洗,微风拂过屋外寂静的街道;在月光照射不到的阴暗中,响起了呜呜咽咽的声响,令人分不清倒底是风声,还是鬼哭。
张倩倩闻言一抖,水灵灵的大眼睛中剪水双瞳猛然微缩收起,往事如烟在她脑中闪过。
许久之后,她眼露寒芒地冷冷道:“这事,谁问谁死!”。
杀机毕现,闺房中空气瞬间凝固而又压抑。六堂主浑身猛然一颤,赶忙道歉道:“大姐,是我多嘴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随着话音而来的是一阵粗喘,额上冷汗直下。
“滚!”一声怒斥,张倩倩脸上杀机更重;她永远忘不了三百多年前,也是这样一个月圆之夜,一个背着巨大青铜刀的少年,只身一人闯入了她的家里。
她永远记得那一天的月亮,随着这个少年的到来而变得血红,本该柔和的夜风中,有着越来越重的血腥。而年幼的她,又是怎么躲藏在暗柜中,使劲捂着嘴巴瑟瑟发抖的。。。。。。
鬼市里那独一无二的小楼中,木青冥抬起的茶杯愣在了嘴边。
阴魂冥婚,多出现在贵族或富户,贫寒之家绝不搞这种活动;也没钱去搞这么一个活动。以彩门的实力,为死去的小姐操办这么一场阴魂绰绰有余,并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但木青冥惊愕的是,既然阴魂已经操办,那尚未出阁就已离世的小姐,在人间的遗愿已解,怎么还会导致魔物的产生呢?
一般来说,魔物是一些负面情绪,比如仇恨和怨念,或是不甘和悲痛过于强烈,而附着在某些死物上产生的东西。既然小姐的遗憾已经满足,按理说不应该在有怨气等负面情绪才对,自然也不该有魔物产生才符合常理。想到此,木青冥不由得看向市主,微微皱眉狐疑道:“难道那门阴魂小姐不满意那个男子?”。
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只是概率较低罢了。
市主闻言微微摇头,又是一声轻叹后,缓缓说到:“是那个被迫结束了生命,来完成这次冥婚的活人小伙的怨气。”。
此言一出,木青冥才恍然大悟。
阴魂中最为阴损的地方,就是有其中一方是要被迫结束生命的。这个人会被在还活着的时候,就与死了的那个一起收入棺椁之中,然后钉死棺盖后与死人一起活埋了。
所以发丘的盗墓贼们,开了一个棺椁后发现里面同眠着两具尸骸,而棺材内壁上满是带血抓痕的这种墓穴,都心知肚明的知道是阴魂的合葬穴。
犹豫棺椁之中空气不足,活着的那人不但会把棺材内壁抓得满是抓痕,还会把自己的脸和脖子,甚至是胸口都给抓烂了。若是才下葬不久的,启棺后那景象简直是惨不忍睹。
绝对会看到其中一具尸体的脸上脖子上皮肉模糊,两只布满血丝的双眼圆睁着,甚是狰狞而又惨不忍睹。
所以发丘的有一门规,才入行的小辈不开这种冥婚的合葬穴。以免初次发丘,就把他们吓出个好歹来。
而之前鬼市市主提到那小伙子是二两银子买来的,想必他也不是心甘情愿。这样的情况下去给一个素未谋面的死人陪葬,其怨气之大也是合情合理的。
“木少爷应该知道,钉住棺盖的镇钉(即为棺材钉),是有七根的。”见听得入神的木青冥把头一点后,鬼市市主又道:“当日钉着钉子的封棺人,听到了小伙在里面抓挠木板的声音,趁着主家不备,悄悄地拔了一颗。”。
听到此,木青冥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这镇钉还有个鲜为人知的名字,叫绝冤断怨。说白了,每一颗钉子都是一件镇压邪念怨恨的法器,与王侯将相的墓冢里的镇尸镜,有着异曲同工之效。七颗钉子一口棺,这是雷打不动,不可改变的标配。只要少了一颗,就算埋在了风水龙穴上,只要死者有怨恨,那都会出现诸多的变数。
“这不是作死吗?”当下木青冥放下茶杯,圆睁着双目怒斥道:“你要真有同情心,七颗都取了把人救出来啊。”。
“老僧所想,那封棺人不是同情心作祟,而是棺内的小伙抓挠棺木,这声音令他心生愧意。”说到此,老和尚再次叹气,眼色黯淡了些许的他随着摇摇头道:“说来惭愧,老僧当日修为尚浅,尽不敢与此物面对,这才造成了后来的杀劫。”。
说着此话,他就微微垂下头去,眉宇间浮现了浓郁的愧疚。
“人之常情,人之常情,是可以理解的。”木青冥赶忙收起了几分怒气,宽慰道:“大师不要自责,若是换成了我,想必也会在实力悬殊的情况下躲得远远的。咱们还是不要自怨自艾了,把后来的事抓紧说完吧。”。
桌上灯台火苗跳跃,把鬼市市主的脸色照得忽暗忽明,看不清他此时神色是什么?或许是愧疚,或许是自责,又或许都有吧。
“后来那小伙的怨气从棺木中溢出,就附着在了彩门小姐被敛如棺材前,带着的冥婚盖头上。随之而来的,是对春城里的彩门大清洗。”沉默许久后,鬼市市主再次开口:“一夜之间,那彩门掌门人家中上上下下六十口人无一幸免,最后家里也起了莫名大火。在焦痕遍布的废墟里,只剩那冥婚盖头,完好无缺的躺在灰烬之间。”。
语毕,鬼市市主默默起身,一言不发地又去了二楼。
“木头。”他略有悲切的背影消失在楼梯上后,许久没有开口的墨寒,赶忙对木青冥说到:“我怎么听着市主老和尚这话,像是那冥婚盖头如今还在昆明城里一样。”。
“对,而且今早时,赵良带我去看的那具死尸,很有可能就是死在此魔物的手上。”紧锁眉头的木青冥,若有所思地道:“所以我们得问一问,这东西现在何处?有没有被人收藏了?”。
“收藏?”正在墨寒狐疑怎么会有人收藏这么一个大凶的东西时,鬼市市主已经抱着一坛子酒从二楼下来,嘴里说到:“剩下的让神调门的酒鬼仙姑给你讲,她是白眼神婆之后,对此魔物了解比我深。”。
这酒鬼仙姑是何许人?她又知道冥婚盖头的什么秘密?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三章指路()
【书接上文,上回书说到木青冥夜访鬼市,与市主攀谈下得知如今山下城中,那冥婚盖头魔物的来龙,但要问去脉,还得问鬼市中的仙姑才行。引出来市主墓酒邀仙姑,尝墓酒仙姑指路,烈酒入喉,酒气盖脸,仙姑道出盖头去脉,引锁龙人找寻魔物。】
这江湖之中各门各派不少,正所谓三百六十行,有风马燕雀瓷和金评皮彩挂的江湖十大行,也有惊疲飘册和风火爵要八大门,这其中自然还有个外八行,那神调门便是这外八行里的一行。
在这外八行里,势力最大的是多有绿林好汉的盗门,而最神秘莫测的要数以行骗为生的千门。其中最为诡异莫测的,自然就是这神调一门。
常言道,神调跳大神,高深又莫测。真正的神调门门人可不只是会施展神调秘技,甚至精通古时治病的十三科。
而他们的医术则是剑走偏锋,独辟蹊径,以传统岐黄之术大相径庭,经常被正统的岐黄传人视为异端。可偏偏就是这些异端,还能专治各类疑难杂症,但用药复杂而又高深。
木青冥年轻时成与这一门中的巫公巫婆们打过点交道,也算是有点交情的了。深知这得了神调秘技真传的人,乃是凤毛麟角,万万没想到春城之中,也有神调门人。这倒是令木青冥心生几分期待,想要看看这所谓的神调门人是真是假?
见市主抱着一坛子酒下了楼来,坛身上泥土遍布,而坛口封泥未启,已然能嗅到一股淡淡的陈酿醇香,从中散发而出后,好奇地开口问到:“大师傅,你身前也是出家人,堂堂正正的佛门弟子,怎么讲个事情说到一半,还要喝两口才能继续呢?你就不怕佛祖他老人家打你的耳光啊?”。
“此酒绝非满足老僧口腹之物,而是给你们的指路酒。”市主走回桌边,把酒放到了桌上:“一会请酒鬼仙姑给你们指路,没有酒她是不会开口的。”。
面挂和蔼可亲笑容的鬼市市主,转头看向木青冥神毫不迟疑地把右手一翻,掌心朝上着向木青冥伸了出去:“二十个大洋一坛,木少爷得付这酒钱。”。
“大和尚,你怎么不去抢呢?”木青冥尚未开口,已是横眉一挑圆睁双眼的墨寒就惊呼起来:“二十个大洋我可以买几百坛酒了。”。
木青冥赶忙拉住了说着就愤然起身的墨寒,淡笑道:“二十个大洋卖一坛子墓酒不贵?”。
墨寒一怔,缓缓转头过来,用一种费解的目光把木青冥上下一阵打量后,把自己的手背贴到了木青冥的额头上,狐疑道:“你没发烧吧?二十个大洋啊,我都可以买一百多斤猪肉了。”。
自从妙绝去了,这木家小院的采购工作一度由墨寒包办。当时昆明城中的物价,她是了如指掌的。一角多就是一斤猪肉,还能买上肥瘦均衡的好肉了。
“这是古墓里的陪葬酒,所以二十个大洋不贵。”木青冥拉着她坐下,目光又往那酒坛子上一扫而过,那是个土陶的坛子,而且上面沾着的是墓土。木青冥一眼扫过,就已认出。
一般这种陪葬的酒都不差,而且年代不可能近,制作时也是下了功夫的,堪称为工艺品也不为过。
木青冥耐心地给墨寒详解了几句后,墨寒的惊愕和狐疑方才慢慢消退;随之市主夸了木青冥眼力好后,大步走出了小楼。
不一会后他只身折身而返,坐下后又道:“这去脉就让酒鬼仙姑给你们说吧,我已让人去请她了。”。
“有劳了。”木青冥抬起茶杯,道谢一声后细细品茶起来。
墨寒则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一坛子酒,她倒是要看看,这所谓的墓酒有什么神奇的?
不过片刻后,一个凸颧骨金鱼眼,一对板牙露在厚厚嘴唇外,右边上方还生着一颗媒婆痣,不过五十岁上下的女人走了进来。
她身上的衣裙上多有长短不一的布条挂着,看上去像极了乞丐的破烂衣服,花白的头发盘在头顶,不是用金钗玉簪固定,而是用弯弯曲曲,歪歪斜斜的数十支树枝和几支锦鸡尾羽插在其中,将花白长发固定。打眼一瞧她那头上,眼神不好的还以为看到一个鸟窝了呢。
正是之前市主提到的仙姑;她方才进门来,木青冥和墨寒都感觉到了她身上散发出的巫力。那是修行巫术之人,才有的气息。看来此人果然是神调传人。
而跟在她身后的是一个年方不过二八的少女,倒是生得白白净净的,身上衣裙虽多有补丁,但却也是整洁干净,倒与那中年女人截然相反。
仙姑含笑走到鬼市市主身边,连招呼都没打就直接坐下,两只金鱼眼精光大放,紧紧盯着身前不远处的那坛子酒,一言不发间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而跟着她的那个少女,则静静的立在她身后。
“仙姑,这可是问路酒,你要想喝可以,但得给这位少爷指一条明路。”鬼市市主一手按住酒坛子,一手一指木青冥说到。
那中年女子念念不舍地收回目光,随之朝木青冥看了过来后,直言问到:“小子,你要问什么事?”。话未说完,目光又直扑那坛子墓酒而去,似乎在她眼中只有那酒,而无其他;真是当之无愧酒鬼这个外号。
“雍正年间,春城中的那块冥婚盖头的去脉。”木青冥用被盖,不急不慢地刮了刮杯中茶末后,淡然一答。
那仙姑闻言一怔,双眉微蹙之余,双瞳微微收缩。她愣了片刻,似乎作出了什么决定,用手一拍自己大腿,大喝道:“那得用碗,否则这事真没法说。”。
“用碗?”木青冥狐疑心头起,不知是什么用碗时,跟着仙姑的少女已经从自己肩头的褡裢中,取出一只梅子青瓷碗来。
只见得鬼市市主立马把封泥启开,顿时有浓烈的?悠久醇香从中散发出来。接着,他亲自给仙姑斟酒。坛口一倾,其中那清澈,泛黄并略带红色的酒水斜斜流出,落入了仙姑身前那只梅子青瓷碗中。
墨寒顿时没了好奇;这酒除了比其他酒要醇香更多外,在她这个不懂酒的外行看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酒谁溢满瓷碗,仙姑先抬起来抿了一口后,脸上顿显惬意满足之色;随之她弯曲起了自己的右腿,踏在了椅面边缘后,对市主问到:“这前因来龙,你给这小少爷讲了吗?”。
鬼市市主点了点头后,仙姑转头,看向木青冥缓缓道:“小子,鬼市的规矩是不问买家雇主来路和起因的,但老婆子今日要破例问一句,你怎么知道这魔物的?”。
“城里死了一人,被吃了的心肝五脏,血应该也是被吸干了。我怀疑,罪魁祸首就是这魔物。”木青冥放下手里端着的茶杯,缓缓说到。
仙姑一惊,但见木青冥面色无惊无惧后,好奇道:“你不怕?”。
“不怕,且如果真是它伤人了我要灭了它。”木青冥并未细想,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有勇气。”那仙姑又闷了一口酒后,面露几分钦佩,对木青冥竖起了大拇指:“说起这魔物吧,和老婆子我还真有些渊源。当年它灭了彩门掌门人一家后,我的先祖曾出手欲将其毁去。但魔物吸食人血功力大增。先祖已然没法将其除去,只好把它给封印在冥婚盖头中。”。
目光变得深邃了些的仙姑,口吐沙哑的声音,在这个明亮的小楼缓缓响起了。
“其后它被辗转与各大收藏家之手,但都没出过昆明城,以因为神调门的封印,使得它没法再伤人。”仙姑仰头把碗中酒水一饮而尽,咂咂嘴后脸上以有淡淡红晕泛起。
“但你说这东西现在在城中吃人,老婆子我可不信。”市主给她斟满酒,她又喝了一口,才缓缓继续道:“清末时我的母亲,已把它交给了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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