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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龙人-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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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倩倩,过年之前你是不是在盘龙江得胜桥边的洋人店里,买过一根洋人的琴弦?”赵良没有寒暄开门见山,略有阴阳怪气地问到。
“嗯。”张倩倩轻声一应,同时轻轻地点了点头。
“你说你买那东西干嘛?”赵良见状继续阴阳怪气地质问到。
话才出口,张倩倩还没回答,木青冥就听不下去了,猛然一拍桌子赫然站起身来,横眉倒竖地手指赵良,一声呵斥:“赵良,你给我适可而止;你问事就问事,阴阳怪气的什么意思?”。
张倩倩一愣,瞥了一眼激动的木青冥又赶忙低下头去,心里涌现一股暖流;若不是木青冥也算她长生道的敌人了,张倩倩还真会有几分感动。
殊不知木青冥挺身而出一来是因为自己现在是荣宝斋的伙计,维护东家那是他份内的事,更何况张掌柜和张倩倩往日对他也不薄;二来是因为他根本不相信自己见到的张倩倩有策划一场毫无破绽的谋杀的能力。
赵良见木青冥急眼也不惧,不管不顾木青冥继续直视着张倩倩,大喝一声:“告诉我你买那东西干嘛?”。
“我的钢琴琴弦断了,所以买了一根来换上。”张倩倩一怔后,颤声回答到。
“怎么证明?”赵良不依不饶地追问到。
“官长可以随小女子去看看,买回来真的是用来换的。”张倩倩急声回到,额上也渗出几滴热汗。
“是啊是啊,我可以证明。”比她更是着急的张掌柜一边用袖口擦着脸上额上的热汗,一边给赵良急声说到:“我记得一个多月前吧,小女确实买回来一根琴弦还是我帮着换上的。”。
“带我去看看。”赵良腾地一下站起身来。
张掌柜和张倩倩都没推脱,赶忙引着赵良往店后的住家而去。木青冥也收起微怒,跟了上去。
跟着张倩倩来到她的闺房里,就见那房中清一色的洋人家居,从梳妆台到床榻,再到窗帘和桌椅,以及桌上的茶杯等物,都是洋人的牌子。
只不过一进到屋中,木青冥就感觉到一丝丝似有若无的阴寒气息。他微微皱眉正要细查之下,那股气息又凭空消失了。
木青冥没有吱声,只是把疑问暗暗藏在心底,若无其事地站在了一边。
在屋中窗口下放着一架钢琴,整架钢琴全部采用红木制成,全手工雕刻。钢琴的正上方雕刻有两个栩栩如生的天使,四周刻有两层华丽的花边。
张倩倩走到了钢琴边打开了琴盖,对赵良招招手道:“请官长明察秋毫。”。
赵良大步走了过去,木青冥和张掌柜也跟了上去,三人在琴边站定后,齐齐探头往那打开的琴盖下一看,就见里面密密麻麻地排列着三组琴弦。
张倩倩指了指其中一根崭新的钢丝裸弦,告诉那赵良道:“我记得那时候就是这根断了,我也只能去买一根崭新的琴弦回来换上。”。
赵良定睛细看,那根琴弦与勒死吴妈的一模一样,是一根强度和韧性都很好的特殊钢丝。
而且琴盖下这样的琴弦还有不少,只是其他的都有些陈旧而光泽不亮,唯独这根光泽明亮,一看就是才换上不久的。
趁着他正在细看思索时,张倩倩又去自己的床下取来一个小盒子,打开后从中取出一个断成两截的琴弦,递到了赵良面前急声说到:“官长您看,这就是换下来的断弦。”。
赵良一下子愣住了,总总证据表明张倩倩确实买了跟新的琴弦,但勒死吴妈的琴弦不是她送去的;本以为锁定了目标从疑惑中走了出来的赵良,此时又再次陷入了疑惑之中。
这种东西买的人不多,在吴妈死之前昆明城中买过琴弦的,无非也就那么几个人,张倩倩是如今赵良已知的最后一个;可证据确凿,张倩倩买这琴弦是真的来换自己断了的琴弦。其他的他赵良也挨个盘查过了,也都是换了琴弦的。一下子所有的线索,又都断了。
“道歉吧。”木青冥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沉思的赵良,用手肘撞了撞赵良的手臂,催促道:“快点的吧。”。
“抱歉。”反应过来的赵良赶忙履行承诺,对着张倩倩和掌柜立正站好,徐徐弯腰躬身,诚心诚意地行了个礼。
张掌柜终于松了一口气,自己的女儿洗清冤情了就好,哪敢让戴官帽的给自己行礼啊,赶紧扶起赵良连声道:“弄清楚了就好,弄清楚了就好。”。
张倩倩也装出了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可心里却暗自冷笑了起来。那琴弦是她故意弄断的,然后再去买了一根新的回来换上;之所以做这种脱裤子放屁的事,是因为她知道,一但赵良和木青冥反应过来吴妈是被他杀,定然会顺着琴弦往下查。
虽然杀死吴妈的琴弦是她让教徒们从外省的洋人店里偷来的,怎么查都查不到自己和自己教徒的身上,但为了给木青冥和赵良找点麻烦,让他们更是百思不得其解困惑不已,于是决定上演这么一出戏。
这样一来,可以搅乱木青冥和赵良的线索之际,也让这两人心里对她更是信任;长生道大姐的身份自然会更不容易暴露,还能保证卧底在省警厅里的老李师的安全。
今日这出戏落幕,演戏的目的也达到了,张倩倩自然是得意洋洋的。但只敢暗中得意,那脸上依旧是如负释重的淡淡欣喜。
随之木青冥和张掌柜,送着赵良回到了店中后,木青冥拍了拍赵良的肩头,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你小子下次确认了再下手吧。还好我的掌柜和他的千金是清白的,而且都很随和;要是他们真是什么恶人,这么一下不就打草惊蛇了吗?”。
说是这么说,但他心里还是对张倩倩房中那一闪而逝的阴寒耿耿于怀。那种阴寒只会出现在两种地方,第一是邪人施展过邪术之地,二是有鬼的地方。
张倩倩的闺房里怎么会有这种阴寒?让木青冥很是好奇。
赵良闻言点了点头,笑笑道:“木哥说的是,以后我一定注意。”。语毕又转头看向张掌柜,赔不是道:“张掌柜,给您老添麻烦了。”。
诚惶诚恐的掌柜赶忙摆摆手,客气地连声道:“赵探长言重了,言重了。”。
三人又客气了几句,木青冥掏出自己的怀表看了看时间,也到了自己下班的时候后,于是对张掌柜说到:“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顺便把赵大探长给送出去。”。
张掌柜也没异议,赶忙点头说到:“可以可以,替我送送赵探长后你就快回家休息去吧。”。
说着就走到大门后,给他们把们给打开了。
大门一开,就听到屋外一片嘈杂,顺着门外望去就见不少人结伴往北而去,其中有些人还在奔走相告着道:“快走快走,敷泽铺那边有口井正在冒血。”。
古井冒血是否属实?又是为何冒血不冒水?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章莫名其妙的悲切()
【书接上文,上回书说到张倩倩称自己买琴弦是用来换断弦的。在赵良一再追问,张倩倩带他去了自己的闺房,看了换上的琴弦和断了的琴弦,证明了自己清白却也让赵良更是困惑。随后木青冥借着下工顺便送赵良出了荣宝斋,方才出门就见到门外有人三五成群地结伴赶往敷泽铺一带,说是要去看冒血的井去。引出来木青冥和赵良因此心生好奇,与好事之徒们赶到那敷泽铺围观,果然见到井中血水漫漫,腥臭腾升令人作呕。其中还夹杂着怨气,令四周围观群众望井突生悲。】
“这还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听到门外大家的奔走相告,张掌柜收起了笑意,攒了攒眉后注视着店外的人流,开口随意调侃道:“怕是有人往里面倒了颜料,故弄玄虚的吧。”。
“估计是吧,有的人就是这么无聊。”木青冥摆出了不以为然之色,缓缓地答了一句后,告别了张掌柜和赵良出门而去。
方才走出荣宝斋,他们这两个闲不住的人同时心生好奇,心照不宣跟着凑热闹的人们向北而行,往那敷泽铺(现在的昆明珠玑街,包括米厂心和昆明盘龙江桥)方向而去。
这条南起昆明东大门(今天的长春路),北至小东门(今日的敷润桥)的敷泽铺是昆明的一个居民聚集区。只因为明朝时此地是猪羊等家畜交易集中地,所以在清咸丰七年改了个“猪集棚子”的名字,后来的人又管这里叫猪集街。而铺内的店铺也多有主要经营烟草烟丝、普洱茶叶及槟榔的店。
而因为当时的茶叶多用那切小的芦苇席子来包装,铺内百姓也习惯叫此地芦茶铺。
最好的茶叶店都在这一带,木青冥为了喝口好茶可没少来此地。
随着凑热闹的人们走了一盏热茶的功夫,就来到了这敷泽铺的北端。跟着人群钻进街边的一条狭小的小巷,随之就有腥风扑面,令人闻之隐约有作呕之感。
巷中家家户户门窗紧闭,还能看到不少人手捂口鼻,从巷中匆匆快步走出。木青冥和赵良同时驻足,同时转头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锁起的眉头。
随之两人不约而同地拔腿,继续往深处走去。可越是往深处去,那血腥味越来越重。显然张掌柜调侃的井中投放颜料的假设,是不成立的。
来到巷子中断想要在往前行就困难了;只见巷中空地上围了不少人,把这狭小的巷子挤了个水泄不通。而空气里的血腥味,也更是浓郁了起来。
好不容易拨开人群来到最前面,就见到人们围着一口单眼水井正在指指点点,那口井也正是这巷子里居民们的供水点。
而所谓的单眼水井就是只有一个汲水井口的水井。在半城半水的昆明城中,这样的水井非常常见。
但是在赵良和木青冥眼前的这口水井却稀奇而又诡异;无数的绿头大苍蝇正源源不断地从四面八方汇集过来,围在散发出阵阵血腥恶臭的汲水口处,嗡嗡嗡地飞旋不息。就算是茅房的粪坑,也不至于有如此之多的苍蝇;更何况这是汲取食用水的水井,此情此景不得不用诡异二字来形容。
赵良壮着胆抬头往井口里看去,就看到一片血红色的波光呈现在井口之下。井中的石壁上,早已围满了不少苍蝇。
见惯了不少残忍的凶杀现场的赵良也登时愣在了原地。那殷红井水已经不是井水,而是一井腥臭无比的血水。
鲜红得无法倒映出井口外的一切景色。
而同样探头往里面看去的木青冥一样被眼前所见所震撼。除了因为这一井的血水颇为触目惊心之外,还有他感觉到冰冷的井水里散发出一阵阵强大的怨念,冲出井口后直上九霄。
所谓的怨念就是怨气结合而生的一种情绪,对于常人来说,长期被怨念所困可以带来轻生的念头。就是对于锁龙人这种异人来说,在长期被怨念环绕下,也会稍有不慎就产生入魔念头。
木青冥隐约感觉到,这口冒血的水井背后,又是长生道在作祟。
而为什么冒出血水的问题,木青冥却是百思不得其解。但是结合其中如此强大的怨念来看,很有可能井中底部困着一个或是若干个血尸。
按锁龙人先辈所著典籍记载,血尸是十八种常见尸变里的第一种,也是比较恐怖的一种。因为是吸收人血之类的尸变,所以血尸们都有很大的煞气和怨气。它们甚至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但是无法娶妻生育子女,却每月还有一次九窍大出血,之后便要弥补新颖血液。
也只有血尸这种邪物,才能在九窍大出血后把这口清澈的井水全部染得鲜红。
正当他思索之际,不少人已经受不了井中的恶臭而离去,赵良也在此时抬起头来,手捏鼻子对他悄声问到:“木哥,你觉得这井水为什么全成了血水,这不符合自然规则啊?”。
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在云南各地是山有多高水有多深,昆明也不例外。在这个往地下浅挖两三米就能出水的城市里,所有的水井都是日夜源源不断地在冒水的。不断涌上的地下水会淡去血水也会淡去血腥。可这口井却有违常理,不断涌上的地下水根本没能淡去血腥也没能淡去血色。
而在和木青冥相处的短暂时间里,赵良发现这小子很博学;倒不是懂得科学的那种博学,可木青冥总知道很多千奇百怪,离经叛道的知识。
所以一见到有违常理,违背自然的诡异现象赵良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木青冥。
巷中刮起一阵冷风,把那巷中的血腥味吹了个四散。
“你相信死人能复活吗?”慢慢抬起头来,把目光从井中移开的木青冥把眼珠子滴溜一转,电光火石间决定给赵良再震撼一点,于是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满脸狐疑的赵良,故作神秘地轻声问到:“就是明明死了的一个人,到了晚上就从地里爬出来的那种。”。
“这个。。。。。。”赵良微微一愣,缓缓放开了捏着的鼻子的手指,认真地思索一番后重重地点了点头,以肯定的语气悄声地道:“别人说我不信,你木哥说那我还真是不信也得信,就像那人脑粥一样。一开始我也不信,后来事实就在眼前我不信也得信了。”。
“哎哎。”没想到话音再小还是被人听了去;方才语毕,站在一边围观的一个大爷立马拍了拍赵良的肩头,待他回过头来用询问的目光看向自己后,那一脸无知的大爷立马好奇的问到:“小伙子你说什么人脑粥啊?那东西好喝吗?”。
说话间眼中闪烁着期待的目光,好像巴不得赵良告诉他人脑粥是最好吃的美味佳肴一样。
“没你事啊老吃货。”只是一愣的赵良随之瞪了那个看热闹不嫌事大,而且还八卦的老头一眼后,不耐烦地骂了一句:“回家吃猪脑去!”。
“对老人要友善,尊老爱幼你妈没教过你吗?”脸色瞬间阴沉的木青冥抬手就给了赵良头上一巴掌后,对那大爷笑嘻嘻地赔了个不是,问到:“老爹,问您个事情,这口井是什么时候冒血水的?”。
一个不经意间就切入了正题,让本想因为当头挨了一巴掌而发火的赵良,一下子没气了,心里只剩下敬佩。
“就是中午的时候吧,我也是那时候听说了赶过来看看的。”老人家想也不想地就脱口骂道:“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鬼,往吃水的水井里倒了畜生的血,弄得这口水井里的水没法吃了,还臭气熏天的。”。
末了,老人家还不忘了偏头狠狠地啐了一口浓痰,正好吐在了赵良那油光锃亮的皮鞋鞋头上。
随之就拂袖离去,留下那赵良愣在充斥着腥风的巷中,愣愣地望着老头愤愤离去的背影而郁闷不已。
木青冥闻言微微颌首,心中却只信那冒血水的时间,对于什么倒了畜生血的猜测,他是全然不信的。
血尸每月像女人月事一样按时来的九窍大流血,一般都是子时。子时是一天之中阳气最盛的时候,是血尸这等邪物的克星,这个时候也正是血尸大出血的时候。
而且大白天的,谁能悄无声息地往这注满人的巷中水井里倒血?
想到此,木青冥回头一瞥身后的那口水井,心里涌起一丝兴奋,暗自想到:“看来我今晚得下井看看了。”。
正想着,四周的围观百姓中立刻出现了多人抽泣的怪异现象,一些妇人刹那间就哭得泣不成声,一边抹泪一边拨开人群向着巷外飞奔。
不到片刻功夫,连一些围观的大老爷们儿也是接二连三的双眼一红,纷纷不停的啜泣起来。
一时间狭小的巷子里,充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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